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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他不敢赌 ...

  •   苏文泽浑然不觉,自顾自地抿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让他更加兴奋:“真爽!你是没看见他最后那副死样子,哈哈,跟条死鱼似的!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装清高!”他晃着酒杯,像是回味着刚才的暴行,随即又想到什么,凑近顾言澈,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忧虑:“不过…顾少,你说…林晨那小子,不会真豁出去说出去吧?虽然我们有视频,但这事儿要是闹大了…”
      顾言澈终于转过身,接过了苏文泽递过来的酒杯。但他没有喝,只是用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冰凉的水晶杯壁。他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暗流。片刻后,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直刺苏文泽。
      “他不会。”顾言澈的声音低沉而笃定,没有丝毫波澜,“他那个妈,是他唯一的软肋。”他顿证,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残酷的弧度,“林雪…呵,一个靠着男人施舍才能活下去的可怜虫。林晨很清楚,只要他敢多说一个字,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母子活得比死还难看。他不敢赌。”
      他的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残忍。仿佛林雪母子的命运,在他口中不过是随意拨弄的棋子。
      苏文泽闻言,脸上那点虚假的忧虑瞬间被狂喜取代,他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对对对!顾少英明!捏住了他妈,就等于捏住了他的七寸!看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哈哈!”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感觉浑身都充满了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意。
      顾言澈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幽深。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漂亮的痕迹。他忽然开口,语气随意得如同在吩咐一件小事:“对了,把你手机里那个视频,发我一份。”
      苏文泽正沉浸在掌控欲的兴奋中,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警惕和不易察觉的不情愿。那视频可是他手里最大的王牌,是他控制林晨、甚至在顾言澈面前彰显自己价值的“战利品”。就这么轻易交出去?
      “顾少…您要那个…做什么?”苏文泽试探着问,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顾言澈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锁定了苏文泽。那眼神冰冷、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仿佛能穿透苏文泽所有的小心思。
      “需要向你汇报?”顾言澈的声音不高,却冷得让苏文泽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气。
      苏文泽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去,额头渗出了冷汗。他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迟疑有多么愚蠢和僭越。在顾言澈面前,他从来都只是一条摇尾乞怜、听命行事的狗。
      “不不不!顾少您误会了!”苏文泽连忙摆手,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脸上堆起比哭还难看的谄笑,“我这就发!这就发给您!”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解锁屏幕时手指都在发抖。他快速找到那段刚刚录制好的、标题带着下流字眼的视频文件,指尖在发送键上悬停了一瞬,最终还是带着强烈的不舍和一丝隐秘的怨恨,用力点了下去。
      “顾少,发过去了。”苏文泽的声音干涩,将手机屏幕转向顾言澈,证明自己已经发送。
      顾言澈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自己放在岛台上的手机是否收到提示音。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收到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灯光,看着里面流转的液体,眼神深邃难测,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时间不早了。”顾言澈放下酒杯,水晶杯底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你可以走了。”
      苏文泽如蒙大赦,又带着一丝未能尽兴的失落,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顾少您早点休息!我这就走!这就走!”他不敢有丝毫停留,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离开了这间奢华却让他倍感压力的厨房和别墅。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顾言澈一人。他走到岛台边,拿起自己的手机。屏幕亮起,果然有一条来自苏文泽的新消息提示。他点开,视频的预览缩略图正是林晨那张布满泪痕、眼神空洞绝望的脸庞,背景是地下室里冰冷的器械和束缚带。
      顾言澈盯着那张缩略图看了几秒,指尖悬在播放键上方,最终却没有按下去。他退出了消息界面,将手机锁屏,随手丢在冰冷的台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重新凝视着外面无边的黑暗,英俊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愈发冷硬,如同雕塑。只有紧抿的薄唇和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暗流,泄露了一丝不平静。
      冰冷的金属箱体后面,林晨蜷缩的身体终于停止了剧烈的颤抖。生理性的泪水已经流干,只剩下眼眶火辣辣的干涩和刺痛。额头的伤口还在缓慢地渗血,黏住了额前的碎发。身体各处的疼痛和那种难以言喻的肮脏感,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残存的意志。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急促的手机铃声,如同惊雷般在他口袋里炸响!
      嗡——嗡——嗡——
      是林雪!
      这铃声瞬间击溃了林晨强行筑起的、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心脏!他手忙脚乱地去掏口袋里的手机,手指抖得不像话,几次都没能抓住。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着,在寂静寒冷的冬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揪心,仿佛母亲焦急的呼唤穿透了空间。
      终于,他摸到了那冰凉的手机。屏幕上,“妈妈”两个字闪烁着,旁边显示着十几个未接来电的红色数字标记!那跳动的名字和刺眼的红色,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接?怎么接?用这副破碎的、沾满污秽的嗓子说什么?
      不接?妈妈该有多担心?她会一直打,甚至可能出来找…
      铃声固执地响着,如同催命的符咒。林晨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巨大的窒息感压迫着他。在铃声即将自动挂断的最后一秒,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用颤抖得不成样子的手指,狠狠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喂…妈…”声音冲出口的瞬间,林晨自己都吓了一跳。那是一种怎样的嘶哑?干涩、破碎、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疲惫,像是被砂纸狠狠磨过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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