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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他为什么要去找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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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的暴雨将整座城市浇得模糊不清，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照亮了办公室内压抑的对峙。
“连个人都看不住——”中年男人指节叩击实木办公桌，“看不住就算了，老刘。”他突然抓起桌上的陶瓷茶杯，茶水在震动中溅出几滴，“你还让齐伍去杀他？”
茶杯底座与桌面碰撞的脆响里，手机扬声器传出轻佻的电子杂音。
“哟，苏大强。”屏幕那端的人笑得像在聊天气，“怎么，你还怕他死啊？稀奇。”
苏大强虽然语气很是愤怒但脸上很平静。他伸手扯松领带，暴露出颈部一道蜈蚣似的陈旧刀疤。
“别给我转移话题。”
他忽然压低声音，“齐路的死亡报告是你亲手签的字。”手指划过平板调出档案，五年前的焚化记录照片在雨声中泛着惨白的光，“现在他不仅活着——”
暴雨轰然砸向玻璃幕墙。
监控画面突然切换到基地A区，满地昏迷的守卫中，一道颀长身影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门禁卡。
放大二十倍的影像清晰可见那人左眼尾的泪痣，以及右手无名指上那道环形疤痕——和五年前分毫不差。
“——还从铜墙铁壁里带走了'潘多拉'。”苏大强猛地靠近平板，“老刘，你最好把这些事给解决了，要不然影响后面的计划，那位不会放过你的。”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清脆的咔嗒声。
“哎呀，当年那具尸体...”老刘吐烟的声音带着笑意，“烧得连DNA都验不出来，你不是早知道么？”
“至于齐伍，他脑子里的芯片是在那位那里的，我们得相信那位，不是吗？”
刘栋那故意拉长尾音的声音刚落下，窗外闪电再次劈落，办公室的防弹玻璃映出苏大强的倒影。
齐伍推开厚重的实木门时，苏大强正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
暴雨过后的晨光透过玻璃，在这个男人周身勾勒出一道冰冷的轮廓，指间雪茄的烟雾在光线中扭曲缠绕，像一条吐信的蛇。
“坐。”
没有寒暄，没有眼神交流。齐伍沉默地坐在真皮沙发上，注意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了七八个雪茄头，看来某人整夜未眠。
“齐路是不是去找过你了？”
苏大强的声音突然刺破寂静。齐伍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他为什么要去找我？”
反问脱口而出。他盯着苏大强的后脑勺，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瞬间僵硬的肩线——这个细微的破绽让空气骤然凝固。
几秒钟的死寂后，苏大强突然转身，平板电脑“啪”地甩在茶几上。
“昨晚B区基地遇袭。”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直接越过齐伍的问题，“七名特勤人员死亡，全部一击毙命。”
监控画面里，一个黑色身影在走廊阴影中鬼魅般穿梭。最后定格的画面中，那人对着摄像头举起右手，比出一个枪击的手势——与来找他时那个带着痞笑的齐路判若两人。屏幕里的那张脸冷得像冰，眼底翻涌着令人心惊的杀意。
“齐路。”
雪茄被狠狠摁灭在陶瓷缸里。苏大强踱步到他身后，带着尼古丁的气息喷在他耳畔。
“他就是个疯子。”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我们已经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这个叛徒，现在成了坦波斯基地最大的定时炸弹。”
“四十八小时内解决他。”
档案袋砸在茶几上，几张照片滑了出来。齐路穿着连帽衫的侧影，在咖啡馆看报纸的模糊轮廓，每一张都像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齐伍猛地站起身，椅脚在地毯上刮出沉闷的呜咽。“如果活捉呢？”
苏大强嘴角突然扬起一个古怪的弧度。
“那自然是更好了。”
窗外的直升机轰鸣由远及近。齐伍拿起档案袋时，看见自己映在玻璃上的眼睛——冷静得可怕。
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跳动，齐伍盯着那变幻的红光，思绪却停留在苏大强那个刻意回避的问题上。
很显然，齐伍跟齐路是认识的，至少他们都以为齐路逃出基地后会第一时间去找自己。
那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呢？
齐伍。齐路。
连名字都像一对被刻意编排的代码。
叮～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嘈杂声浪扑面而来。一楼大厅比方才拥挤数倍，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抱着文件疾走，通讯器里的指令此起彼伏。议会显然在筹备大规模行动。
“伍哥！“
一道身影从左侧滑来，玖零的板鞋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他怀里紧搂着黑色电脑包，镜片后的眼睛闪着亢奋的光：“计划有变，老大让你立刻出发去——“
“我刚从师傅办公室下来。”齐伍迈出电梯，声音比大理石地面还冷。
玖零推了推滑落的眼镜：“要不你看看手机？“
齐伍拿起兜里的手机，果然几秒去师傅给他发了这次的任务。
“这次的任务我俩一起去，机票已订好，半小时后起飞。“玖零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现在就得往机场赶。”
宿舍楼的感应门无声滑开。值班员抬头时，只捕捉到楼梯间一闪而过的黑影。
齐伍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橡胶鞋底与金属踏板碰撞出沉闷的声响。
“整个议会都出动了...”
玖零的提醒在脑中回响。把他支去邻市？齐伍踹开宿舍门的力道让门板在墙上撞出巨响。
这间六平米的囚笼还保持着三年前的模样。
军用被褥棱角分明，衣柜里挂着崭新制服。他扯开抽屉，几件换洗衣物被粗暴塞进行李箱。
进门时扔在床头柜上的文件袋，里面文件从开口处滑出半截，最上面的就是齐路在咖啡馆里的照片，侧脸在台灯下泛着冷调的光。
不到两分钟，收拾完东西，站起身视线忽然落到床头柜上。
视线在齐路那张7平静的的脸上停顿数秒，然后直接拉上行李箱走了出去。
门锁咔哒合拢的瞬间，走廊声控灯应声而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