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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同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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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言。
到达医院后江凛先去帮沈辞挂号,但是他在选择精神心理科还是神经内科时犯了难处。
沈辞站在他身后,看见江凛停下来动作,沈辞慢慢地打量着江凛。
感受到身后炙热的目光,江凛身体僵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无法动弹。
当但他思考片刻还是转过了头,怔怔地说道:
“还是你自己来吧,沈辞。”
沈辞走上前去,其实他也不知道该选择哪个诊室。
但江凛这家伙都把担子挑给他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去问问医院前台的导医。
“请问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沈辞讲述了自己的情况。
“我最近记忆力下降,脑袋有时挺混乱的回忆不起来。以上这种情况该去神经内科还是精神心理科?”
沈辞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脑部有无收受到过撞击或者有过钝伤?或者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前台导医随手拿起一张白纸记录起来。
沈辞思考了片刻,“我记不太清了有无受过重伤。”
沈辞记不清了,但是站在旁边偷听的江凛来替他开口了“他没有收到过撞击,钝伤的话,应该也没有吧。”
沈辞略一迟疑,什么叫‘应该也没有吧’,这人真是不靠谱。
但随后接着江凛的回答说道:
“嗯,会有些情绪困扰,身体症状可能也有,但是是无法解释的疼痛感。”
“好的,你这情况去精神心理科看看吧。不过上午要是排满人了你们只能等到下午一两点了。”导医指了指大厅的电子时钟。
“谢谢。”沈辞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走,抛下江凛站在原地。
“沈辞,等等我啊……”
江凛也加快脚步,冲上去扯住沈辞的衣角说:
“走那么快干嘛,别去看了我刚刚看了下已经满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我请客。”
“……”
“你是笨蛋吗,先要预约啊。要是等到一两点钟再去肯定又排满了,那岂不是还要继续等?”
沈辞真的不知道这种脑袋一根筋的家伙怎么会在哥哥通讯录的第一位还重点标红了。
两人预约完后,一同前往医院附近的一家小餐馆。
里面只有零零碎碎的几人,但餐馆内的装修很温馨,充满着烟火气息。
大概是故意这样的吧。医院内部充满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没有阳光明媚,没有鸟儿欢唱,只有冷冽的白色墙壁和无尽的等待。
医院里压抑的氛围,不由让沈辞心里也有些紧张。这里强烈的对比让沈辞安心了不少,享受着此刻就行了。
江凛看沈辞舒了口气后,便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我想,你应该需要这个。”他没抬头,只是默默低头吃面,不咸不淡地开腔。
沈辞似乎是听进去了。缓缓起身,随手拿起桌上的名片,漫不经心地朝他一瞥。
走出餐馆,他饶有兴趣地看那名片,直接上边五个大字:侦探事务所——江凛。
“呵,沈渊,你到底在想什么。”沈辞轻蔑地勾了勾唇轻哼道。
回到餐馆时江凛已经就餐完毕,懒洋洋地半趴在桌子上,双眼随意地打量着沈辞。
但当沈辞转过头去,探究的目光对上了他眼睛。
“考虑的怎么样啦?沈,大,少,爷。”
目光锁定,彼此间仿佛爆发了一场无形的力量对抗。
“你能提供什么价值呢?沈辞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审视和怀疑的神色。
“你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还需要问我?”江凛似乎一下就找到突破口了,又将问题抛给沈辞。
“哈哈哈哈,真有你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忍心拒绝你吗?”沈辞看着这个人给他贴上了“脑回路清奇”的标签。
“那就先磨合一段时间,相信我们能相处的很融洽。”
沈辞似乎对江凛态度好了一些。
实则不然……
刚回到医院这两人又发生争执了。
当喊到沈辞的名字时,江凛吵着要跟他一起进去。可是只允许家属陪同就诊,可这两人既不是家人,说是朋友也不恰当。
沈辞并不想让他知道太多的事,被人盯着让他感觉很奇怪。
最后在江凛的种种洗脑下,他说“咱们现在都是合作关系了……”,沈辞还是拗不过他同意他和自己一起去了。
沈辞被带去做了测试是一个抑郁焦虑程度测试,紧接着又被带去做了脑电波、脑功能。
检测结果显示有轻度抑郁、轻度焦虑症状。
脑涨落分析报告显示脑内兴奋抑制功能平衡紊乱,部分递质功率降低,GABA、5-HT、DA相对递质功率降低,以及NE、抑制递质13相对递质功率升高。
沈辞不是很懂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也能看出来确实是有些问题,报告上红红蓝蓝的均不符合正常值。
到了面诊的那一步,沈辞表面风平浪静但实则手心已经蹭蹭冒汗了。
“您好,我是心理咨询师,我可以帮到你什么?”
沈辞简单的叙述了一遍自己的基本情况,毕竟这只是最初阶段。
一开始沈辞还会觉得一直是自己在说,咨询师在听,有些不习惯。
但后面他逐渐平复自己的心情并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正常的,有人能无条件地积极关注自己所讲的内容,很久没有过了……
或许建立合作关系,是进行有效的心理咨询的基础。
听完沈辞所描述的情况,那位咨询师扶了扶眼镜框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几份报告。
“报告上面显示你有些轻度抑郁症状和焦虑症状。你是否觉得最近有明显的情绪变化,或者有兴趣丧失等症状?”
思索片刻沈辞蹙眉道:“最近有些情绪不稳定,感觉心情有些低落,而且总感觉注意力不集中。我的健忘是否跟这些症状有关?”
“确实有一定的关联,但是否诊断为抑郁症需要进一步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听起来很多问题困扰着您,您是否愿意停下来想一想,您最关心的问题是哪一个,我们可以比较深入地讨论这个话题。”
“或许是记忆力方面吧还有情绪问题,从目前来看对我现实生活中影响还是蛮大的。”
沈辞并不想总是因为这几件事而烦恼。
“好的,那您能和我诉说一下具体的记忆缺失的情况吗?”
咨询师在询问时一直观察者沈辞的一举一动和微小的表情变化。
沈辞并不打算将事情讲述的太复杂,简洁明了才是最好的,这样也能让对方较清晰地了解情况。
他主要讲述了一下自己记不得很多之前的事情都是零零散散的记忆。并且没有将哥哥失踪这件事告诉对方,他并不想在他人面前揭自己的伤疤,即便对方是心理咨询师。
“有没有过敏史或者忌口?”看样子是即将要给沈辞开处方单了。
沈辞摇了摇头。
在写处方单时沈辞悄悄瞄了一眼,但并未看懂,只因为他的字像蚯蚓一样难以辨识。
咨询师边倾听边几率着沈辞所描述的问题,最后开出了一张处方单。
“通过您的问题描述,您的症状符合多度劳累导致的短期记忆紊乱”
“但因为您始终压抑着自己所以会出现抑郁症状,还包含一点焦虑症状。但是您不必担心不是什么大问题,需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按时吃药即可。”
“家属来了吗?”
“……”
“没。”
沈辞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话真要从自己口中说出来还是太刺激人了,他短短几天内经历了这么多事很难消化过来。
江凛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安静地看着沈辞,沈辞看着心理咨询师。
而心理咨询师则望向江凛,想将他给支开“这位是?麻烦到楼下帮忙缴一下费吧。”
江凛不情愿地被支走了。
诊室里只剩下沈辞和心理咨询师,沈辞很好奇对方想和他单独说什么。
“今天我们深入讨论了您的情绪和注意力不集中导致健忘的问题,一起想出来了可以帮您的方法。”
“刚刚让您朋友去缴费的处方单上有您需要吃的药,同时也表明了剂量和服药时间。”
“我能感觉到您很努力地帮助自己,我相信你可以做好的,祝您生活愉快。”
“过段时间再来复查一下即可,回去吧。”
“好的,非常感谢您。还有就是刚刚那人并不是我的朋友。”沈辞并不太想和江凛扯上关系,于是解释道。当然那位咨询师并不太关注他俩是什么关系。
沈辞走出诊室迎面就撞上了一脸黑线的江凛,江凛刚刚缴完费正准备推开门就在门口听见了沈辞和他撇开关系。
“你说,‘那人并不是我的朋友’是什么意思?”
江凛有些不爽。钱是自己缴的,还请了沈辞吃饭,而且他今天一天都在陪沈辞在医院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太可恶了沈辞!好处都给他拿了现在就要和自己撇开关系!江凛心想。
“意如其字。就算你不承认,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话语间火花悄然迸射,目光如利刃在空中相交,无声的火药味在缓缓蔓延……
对方的言辞仿佛有刺,深深扎在他的内心,让他难以忍受。他最讨厌沈辞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了,很想将他拽下神坛。
“沈辞,我真是搞不懂了你到底在装什么?你不会好好说话吗,非得要和我吵起来才爽了是吧?”
其实这两人真的很像,不仅容易擦起火花,甚至连看不惯对方这点都很像。
“随便你了,既然你说不出来那咱们就什么关系都不是咯。别耽误我时间了,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沈辞用手指点点带在左手的手表。
江凛气的牙痒痒,他属于是吃哑巴亏了有苦说不出。
突然他脑袋瓜一转,他和沈辞不是说好了要磨合吗,那岂不是他们是合作关系?
“你答应要和我合作的!”
“我们是同伴!”
“……”
“好吧,我认输了。”
“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