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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永夜荒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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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献云睁开眼睛，迎接他的是漫天飞舞的灰烬。暗红色的天空下，一片焦黑的荒原延伸到视野尽头，远处偶尔有闪电劈落，照亮残破的建筑轮廓。
"欢迎来到《永夜荒原》，终极副本，难度S级。"机械女声在耳边响起，"任务目标：护送记忆晶体至发射塔，揭露游戏本质。特别警告：本副本死亡率87%，祝您好运。"
千献云撑起身子，手掌陷入冰冷的灰烬中。他迅速环顾四周——萧予凯和萧予傲倒在不远处，似乎也刚恢复意识。苏媛则不见踪影。
"看来系统把我们分开了。"萧予凯拍打着皮衣上的灰烬，袖剑在暗处闪着微光，"真贴心。"
萧予傲已经起身，军用匕首握在手中："分头行动太危险。先找到苏媛，确保她在视线范围内。"
千献云点头，尝试激活数据共鸣能力，却发现信号被严重干扰："有什么东西在干扰我的能力......"他皱眉看向远处一座高耸的黑色塔楼，"可能是从那里发出的。"
萧予凯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射塔？任务目标所在地？"
"太明显了。"萧予傲声音低沉，"那是个陷阱。"
三人正讨论着，不远处传来一声虚弱的呼救。苏媛踉跄着从灰烬中走来，右腿似乎受了伤，鲜血浸透了裤管："帮、帮我......"
萧予凯和萧予傲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千献云则注意到苏媛的伤口看起来很真实，但她的表情有一丝不自然——痛苦中带着刻意的表演成分。
"我去看看。"千献云低声说，"你们警戒。"
他走近苏媛，假装检查伤势，实则观察她身上的细节。她的战术腰带上有新鲜的血迹，但不是她自己的血型；手指关节有轻微擦伤，像是刚经历过搏斗。
"发生什么了？"千献云扶起她，故意表现得关切。
"有、有怪物......"苏媛颤抖着指向远处，"它袭击了我们......其他人都......"
千献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灰烬中确实有几具残缺的尸体。但奇怪的是，那些伤口看起来更像是人类武器造成的，而非怪物。
"我们先离开这里。"千献云向双萧使了个眼色，"苏媛说发射塔方向有怪物，我们得绕路。"
萧予凯会意，夸张地叹气："又要多走路？我最讨厌健身了。"
萧予傲则沉默地点头，站到苏媛另一侧，形成无形包围。
四人向相反方向移动，苏媛的体重大部分压在千献云身上，她凑近他耳边，呼吸急促："千献云，我必须告诉你......发射塔里有出口。萧氏集团在塔底设置了返回现实的通道，但只对特定人员开放。"
千献云心跳微微加速："比如你？"
"我可以带你出去。"苏媛的声音带着蛊惑，"他们只想抓你，不是杀你。予凯和予傲......他们会被处理掉。"
千献云强忍住冷笑的冲动："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欠予凯的。"苏媛眼中闪过一丝真实的痛苦，"而且......我看到了协议7的完整内容。他们不只是想控制玩家，他们要重塑现实世界的人类意识。"
千献云心头一震。这与他们在芯片上看到的信息一致，但更加疯狂。他正想追问，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小心！"萧予傲的喊声传来。
千献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推开。他跌倒在灰烬中，抬头看到萧予傲挡在他原来的位置，而一只巨大的金属利爪正从地底刺出，直接贯穿了萧予傲的腹部！
"萧予傲！"千献云和萧予凯同时大喊。
那利爪收回地底，带出一蓬鲜血。萧予傲跪倒在地，手死死按住腹部的伤口，但鲜血仍从指缝间涌出。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萧予凯的袖剑弹出，愤怒地刺向地面，却只击中坚硬的金属外壳。地底传来机械运转的嗡嗡声，那只利爪随时可能再次攻击。
"是地底守卫！"苏媛尖叫，"它们会追踪血迹！"
千献云的大脑飞速运转。萧予傲伤得太重，常规治疗无效；地底守卫很快就会再次攻击；而苏媛显然在等待他们绝望时刻提出交易......
他看向萧予凯，后者的眼神已经接近疯狂，正疯狂地试图用袖剑挖掘地面。"帮我把他抬到那块混凝土板上！"千献云喊道，"那里可能没有守卫！"
两人合力将萧予傲抬到不远处的一块建筑残骸上。千献云撕开萧予傲的制服，伤口触目惊心——内脏可能已经受损。萧予傲的呼吸越来越弱，眼神开始涣散。
"哥！看着我！"萧予凯拍打着兄长的脸，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妈的，不许你死在这里！"
千献云握住萧予傲的手，另一只手抓住萧予凯："情感锚点......上次我们用它治疗过......"
三人手腕上的痕迹同时亮起，但光芒比之前微弱许多。千献云闭上眼睛，全力感受那种连接——金色的萧予凯，银白的萧予傲，还有他自己的蓝色能量。但这次，萧予傲的能量正在迅速消散。
"不够......"千献云咬牙，"需要更强的连接......"
萧予凯突然捧住他的脸，额头抵住他的："像这样？"
两人的呼吸交融，千献云感到一股暖流从接触点涌入。他惊讶地发现，不需要言语，萧予凯的想法直接流入他的意识——一幅幅记忆画面：三人第一次在现实世界相遇；千献云在代码评审会上神采飞扬的样子；雨夜里，萧予凯远远看着兄长给千献云撑伞时复杂的心情......
"继续......"千献云轻声道，主动贴近萧予凯。
光芒增强了一些，但还不够。千献云转向萧予傲，犹豫了一瞬，然后俯身吻上他苍白的嘴唇。
这个吻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却出奇地温柔。千献云将自己完全敞开，让意识流入萧予傲逐渐黑暗的精神世界。在那里，他看到萧予傲的记忆——站在办公室窗前长久地凝视千献云的背影；暗中处理掉那些对千献云不利的公司流言；雨夜里，看到千献云站在天台边缘时心脏几乎停跳的瞬间......
"原来你们......"千献云在连接中低语。
三股能量终于完全交融，爆发出耀眼的蓝白光晕。光芒中，某种新的东西正在成形——一把闪烁着数据流的长剑，剑柄上缠绕着金色与银白的纹路。
【羁绊武器已生成：真实之刃。能力：斩断虚妄，直击本质】
机械女声在三人脑海中响起，但听起来比系统提示更加......人性化？
千献云握住长剑，感受到双萧的力量在其中流动。地底守卫再次破土而出时，他没有犹豫，一剑斩下——
没有金属碰撞声，剑刃如同划过空气般穿过守卫的外壳。但下一秒，整个机械怪物突然解体，露出核心处一个小小的萧氏集团标志。
"这......"萧予凯瞪大眼睛，"一剑就解决了？"
千献云没有时间惊讶，他立即将剑尖转向萧予傲的伤口。蓝光流过，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虽然没完全恢复，但至少不再致命。
萧予傲的呼吸平稳下来，他睁开眼，目光直接锁定千献云："你看到了......"
"嗯。"千献云简短回应，耳根却微微发热。
三人之间的沉默被苏媛的尖叫声打破。她站在不远处，惊恐地看着他们："你们......你们不应该能生成羁绊武器！这违反系统规则！"
萧予凯冷笑："看来我们的'导游小姐'知道不少内幕啊。"
苏媛后退几步，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装置："计划变更。目标已生成羁绊武器，请求立即回收！"
装置爆发出刺眼红光，整个荒原开始震动。远处，黑色发射塔的外壳一片片脱落，露出里面巨大的机械结构——那根本不是发射塔，而是一个庞大的意识提取装置！
"记忆晶体是真的。"苏媛的声音变得冷酷，"它就藏在装置核心。但你们永远拿不到了。"
数十个全副武装的警卫从灰烬中现身，武器全部对准三人。更可怕的是，地面开始浮现出半透明的身影——是之前死在游戏中的玩家亡魂，被系统重新激活了。
萧予傲勉强站起来，握紧匕首："保护千献云。"
萧予凯的袖剑弹出，挡在千献云另一侧："小千献，有什么天才计划吗？"
千献云看着手中的羁绊长剑，又看看逼近的敌人。一个疯狂的想法浮现："我们冲进去。"
"什么？"
"他们想抓我，就不会真的杀我。"千献云快速解释，"我们假装不敌，被带入装置内部。那里一定离核心更近。"
萧予傲皱眉："太冒险。"
"比在这里被耗死强。"萧予凯却意外地赞同，"而且我们的新玩具看起来挺厉害的。"
敌人已经进入攻击范围。千献云深吸一口气，将长剑横在胸前："准备好了？"
双萧同时点头。三人背靠背站成三角阵型，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敌人。
战斗激烈而残酷。萧予傲尽管负伤，动作依然精准致命；萧予凯的袖剑配合各种小机关，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爆炸；千献云则用羁绊长剑斩断一个个亡魂与系统的连接，解放它们。
但敌人实在太多。渐渐地，三人被逼到一处高地。千献云的长剑光芒开始减弱，萧予凯的机关也用尽了，萧予傲更是因伤口开裂而动作迟缓。
"就是现在。"千献云低声道，"准备'投降'。"
他故意让一个警卫击中手腕，长剑脱手飞出。萧予凯和萧予傲也做出力竭的样子，被警卫按倒在地。
苏媛得意地走过来："早该如此。"她弯腰捡起千献云的长剑，剑却在她手中化为光点消散，"什么？！"
"看来它认主。"千献云冷笑。
苏媛愤怒地挥手："带他们去主控室！林博士会处理他们！"
三人被押送向巨型装置。途中，千献云注意到荒原上散落着许多记忆晶体碎片，每个里面都储存着玩家的记忆片断。其中一块特别引起他的注意——上面浮现的是他自己的脸，但穿着萧氏集团的实验服。
"看那个......"他小声对萧予凯说。
萧予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色骤变："不可能......"
"安静！"警卫推搡着他们进入装置内部。
里面的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更大，无数管线连接着中央一个悬浮的蓝色晶体——那就是真正的记忆晶体。林晟站在控制台前，背对着他们。
"啊，我们的'特洛伊木马'计划成功了。"林晟转身微笑，"欢迎来到意识提取中心，千献云。或者说，应该叫你'原型7号'？"
千献云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林晟按下控制台上的按钮，一组全息影像展开——显示着七个外貌相同但编号不同的人体，标注着"原型1-7号"。
"萧氏集团最成功的实验品。"林晟陶醉地说，"将顶尖黑客的神经模板复制到七个克隆体上，寻找最完美的意识载体。你是唯一存活下来的。"
千献云如遭雷击。他是......克隆体？那些记忆碎片，那些既视感，都是因为......
"放屁！"萧予凯怒吼，"千献云是活生生的人！我和老哥看着他长大的！"
林晟冷笑："你们看到的'成长记录'都是植入的记忆。真正的千献云三年前就死了，我们只是利用了他的神经模板。"他转向千献云，"想知道你怎么'死'的吗？因为你发现了真相，试图摧毁实验数据。"
千献云的大脑一片混乱。如果这是真的，那他所有的记忆都是虚假的？孤儿院，黑客经历，甚至与双萧的相识？
萧予傲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可怕："证据。"
林晟耸肩，调出一段视频：一个与千献云一模一样的人从萧氏大厦楼顶坠落。"原型7号在意识觉醒后自杀，我们不得不重置他的记忆。但每次重置都会导致神经模板劣化，所以需要新鲜样本。"
他走向控制台："现在，让我们完成最后的提取。按住他们！"
警卫将三人推向不同的提取舱。千献云挣扎着，目光与双萧交汇。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无论真相如何，此刻的羁绊是真实的。
就在千献云即将被推入舱内的瞬间，整个装置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响彻整个空间：
【警告！外部入侵！警告！系统核心遭受攻击！】
林晟脸色大变："不可能！谁在攻击系统？"
一个陌生的男声通过扬声器传来："林博士，好久不见。我是沈惊鸿，代表'觉醒者'组织向您问好。"
千献云惊讶地发现，这个声音竟然来自之前见过的那个民国NPC林栖的副本中！
"顺便，"男声继续道，"您的防火墙真是漏洞百出。"
所有提取舱同时弹开，警卫们突然僵直倒地。林晟慌乱地操作控制台，却只得到一片雪花屏。
"现在！"萧予傲低喝一声，三人同时行动。
萧予凯挣脱束缚，袖剑直取林晟咽喉；萧予傲冲向记忆晶体；千献云则扑向控制台，手指如飞地输入代码。
"你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林晟边退后边喊，"没有这个系统，所有玩家都会死！"
"谎言。"千献云冷声道，屏幕上飞速滚动的代码映在他脸上，"系统才是吞噬玩家意识的寄生虫。"
他按下最后一个按键，整个控制室陷入黑暗，只有记忆晶体发出幽幽蓝光。然后，一个全息投影缓缓成形——是那个曾在极光中向千献云招手的"原型"。
"谢谢你，7号。"原型微笑着说，"我终于可以安息了。"
千献云震惊地看着这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存在："你是......"
"最初的千献云，或者说，你的本源。"原型的影像开始消散，"现在，带着我们的记忆活下去......揭露真相......"
影像完全消失前，原型看向双萧："保护好他。他比我们所有人都重要。"
随着原型消失，记忆晶体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荒原开始崩塌，灰烬天空裂开一道道缝隙，露出后面纯净的数据流。
【终极任务完成：《永夜荒原》副本破解。系统紧急关闭中......】
林晟在混乱中掏出一把枪，对准千献云："你毁了十年心血！"
枪响的瞬间，萧予凯扑了过来。子弹击中他的肩膀，他闷哼一声，袖剑却精准地刺入林晟胸口。
"这一枪......"萧予凯喘息着，"是替小千献还你的......"
世界崩塌的速度越来越快。萧予傲扶起弟弟，另一只手拉住千献云："我们必须离开！出口在那里！"
他指向记忆晶体下方出现的一个光门。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向它，身后是苏媛绝望的尖叫和林晟最后的诅咒。
就在他们即将跨入光门的瞬间，千献云回头看了一眼——苏媛被倒塌的装置压住，向他伸出手，眼中满是悔恨。
犹豫了一秒，千献云挣脱萧予傲的手，转身冲向苏媛。
"千献云！"双萧同时大喊。
千献云抓住苏媛的手，拼命往外拉。但已经太迟了，整个天花板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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