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弦外之音 ...
-
迷音音乐节的余温还未散去，林望舒的左手却开始出现诡异的蓝色斑点。起初只是排练后隐约浮现的血管纹路，后来逐渐发展成演奏时会发光的奇异现象。最离奇的是，每当这些蓝斑出现，录音设备就会捕捉到超出人类听觉范围的频率。
"39.5赫兹。"晏清野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指着频谱分析图，"这、这是次声波，理论上能直接影响脑电波..."
江浸月一把抢过平板电脑："说人话！"
"意思是..."楚临渊嚼着口香糖插嘴，"咱们林大学者现在是个活体声波武器。"
沈听澜默默递来一本《神经声学研究前沿》，翻到标记页：次声波共振可诱发集体情绪共鸣。
林望舒站在窗前，左手浸泡在月光里。那些蓝斑正随着他的脉搏明暗变化，像某种外星密码。"张昱没告诉我这个副作用。"他轻声说。
江浸月突然摔碎啤酒瓶："我他妈早该想到！那个神经病钢琴家怎么可能——"
"不，"林望舒转身，蓝斑突然剧烈闪烁，"这是礼物。"
他按下合成器，一段从未听过的旋律流淌而出。音符钻入耳膜的瞬间，江浸月看见幻象——自己七岁那年，因为唱错歌词被幼儿园老师罚站，却偷偷在心底编了新旋律。这段记忆连他自己都忘了。
"它挖掘潜意识。"林望舒的镜片反射着蓝光，"张昱毕生研究的真正核心...不是修复，是进化。"
---
裴照野的新办公室堆满了奇怪的设备。豹纹西装外套随意搭在一台脑波扫描仪上，他正往威士忌里加能量饮料。
"听着，孩子们，"他舔掉手指上的粉末状物质，"星耀那帮蠢货起诉我们窃取商业机密，就因为小林同志的手会发光..."
"说重点。"江浸月打断他。
"重点是我们得在48小时内证明这是艺术创新，而不是医疗事故。"裴照野调出法院文件，"否则他们有权强制'回收研究样本'——也就是小林同志的左手。"
晏清野的平板电脑突然发出警报："他、他们黑进了医院的数据库！星耀雇了私人军队！"
沈听澜默默拉开背包，露出里面形似网球拍的装置——便携式次声波干扰器。
"Plan B。"楚临渊吹了个泡泡，"用音乐干翻雇佣兵。"
林望舒却走向角落的钢琴："不，Plan A。"他的左手在琴键上方悬停，"他们想要技术？我们给他们一场永生难忘的...音乐会。"
---
废弃天文台的圆顶再次开启。只不过这次台下坐着的不是乐迷，而是星耀娱乐的律师团和六名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更诡异的是，严明居然也在，坐在轮椅上，脖子上挂着呼吸机。
"最后通牒。"首席律师举起文件，"立即交出——"
音乐突然响起。不是通过音响系统，而是直接从天文学射电望远镜传来的宇宙背景辐射，经过林望舒左手蓝斑的调制，变成一种穿透灵魂的声波。江浸月的歌声甚至不需要麦克风，次声波将他的声带振动直接送入每个人的颅骨。
严明的呼吸机开始报警。老人挣扎着扯掉面罩，浑浊的眼泪滚落："这是...《革命练习曲》的..."
林望舒的左手在琴键上飞舞，蓝斑如星河闪烁。不可思议的是，严明瘫痪多年的手指开始抽搐，仿佛在虚空中弹奏。更惊人的是星耀CEO——这个以冷酷著称的商业巨鳄，突然蜷缩在地上嚎啕大哭，喊着童年时养死的金毛犬名字。
"频率40赫兹。"晏清野监测着数据，"伽马脑波同步...他们在共享记忆！"
江浸月看向林望舒，发现对方也正望着自己。在声浪的包围中，他分明听见林望舒的声音直接在大脑中响起：
「现在你明白了吗？张昱给我的不是治愈...是让所有伤痕都能歌唱的能力。」
演出结束于一场集体癔症般的宣泄。雇佣兵丢下武器抱头痛哭，律师们撕毁文件跳起华尔兹。只有严明保持着清醒，他颤抖的手伸向林望舒：
"他原谅我了吗？张昱..."
林望舒展示左手心新浮现的印记——一个微小的音符纹身："他说音乐从不需要原谅。"
---
三个月后，"神经音乐疗法"成为正式医疗手段。而Moonlit Riot的告别演出选择在茱莉亚学院礼堂。当林望舒弹奏《革命练习曲》时，所有曾被退学的、挂科的、被否定的学生，手背都浮现出同样的蓝色光斑。
江浸月站在聚光灯下，红发已染回黑色。他摘下话筒架上的防喷罩——那下面藏着一枚戒指。
"最后一首歌。"他对林望舒说，"《弦外之音》。"
当戒指滑入林望舒的左手指根，那些蓝斑突然化作无数光点升向穹顶，如同逆向的流星雨。后来乐评家们争论那晚是否真的发生了声学奇迹，只有前排观众注意到——江浸月始终握着林望舒的手腕，指腹轻轻按在脉搏上。
就像按住琴弦的泛音点，最轻微的触碰也能激起浩瀚回响。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