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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学生代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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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间絮去报了道，认识了几个朋友，林小雨就是其中之一。她告诉柳间絮，第一中学是九年一贯制的，高中分为国际部和国内部，每周基本只有在升旗仪式上才会遇见。
也就是说，柳间絮只能每天见一面连如云。
她很期待这一次见面。
第二天正式上课，林小雨跟她讲了很多关于学校的事。
这个学校里，有S市四大家族--宋家，连家，兰家，以及王家的继承人。宋家的继承人宋慎在高三（4）班，已经提前被清北大学录取，还有一个小他五岁的弟弟宋衿在读初二；连家连如云在读高一，弟弟在初三：兰家的继承人兰诺在高二（5）班，妹妹兰樾在读初三，好像和宋衿一个班；王家只有一个孩子，王佑安，跟兰樾在一个班。
每个年级只有八个班，现在高一高二高三的重点班分别是高一（6）班，高二（5）班和高三（4）班，国际部那边不了解，以及好像连如云要转到国内部了。
学校很开放，所以要靠自觉，而且这里的人大多要看家世和自己的能力来赢得大家尊重。
“也不是没给我们这些普通家庭的孩子留后路吧……你看那个林然，对，就那个卷发的。”
林小雨指着远处那个蹲在地上看书的女生，那女生一头卷发，看不清容貌，身上的衣服略显破旧却很干净，“她和连如云关系很好呢，据说是因为她能力出众啊……”
“关系很好”四个字在柳间絮脑海里炸开……连如云不来找她是因为有了更好的朋友吗？这个想法马上被她否决，如果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去怀疑连如云对她的感情的话，那未免也太绝对了。
“嗯…那连如云成绩怎么样？”
“那还用问？天才少女…可不是虚名啊…”林小雨顿了顿，吸了一大口气，“国际部的年级第一，各种竞赛成绩拿到手软，连家的公司一些重要决策都交给她，校花榜上断层第一……”
柳间絮连忙打断，“哎哎哎…够了够了我知道啦！”指了指远方的操场，“快过去吧，升旗仪式马上开始了。”
“哎？不听了吗？她的奖项我知道好多呢……”被柳间絮拉走时絮絮叨叨，“哎呀，慢点！”
升旗台的铜喇叭响起预备铃时，柳间絮正低头整理校服领口。林小雨突然用力拽她袖子："快看！国际部的队伍过来了！"
她的手指猛地揪紧了衣料。晨光中，一列穿着深蓝色制服的队伍正从银杏大道走来，为首的女孩高挑挺拔，黑发束成利落的马尾，在阳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即使隔着半个操场，柳间絮也能认出那熟悉的走路姿态——连如云总是这样，微微抬着下巴，脚步轻得像踩着海浪。
"那就是连如云，"林小雨凑到她耳边，"她今天居然带队，平时都是学生会..."
柳间絮没听见后半句话。她的视线黏在连如云身上，看着对方走到旗杆旁接过国旗，修长的手指拂过鲜红旗面时，腕间闪过一道银光——是那块镶着贝壳表面的手表，七年前柳间絮用捡来的贝壳给她做的生日礼物。
国歌响起的那一刻，连如云转身面向旗杆。阳光突然穿过云层，将她侧脸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柳间絮不自觉地向前迈了半步，恰好踩到林小雨的脚。
"哎呀！"林小雨轻呼出声。
连如云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在国旗升到顶端的瞬间，她突然转头看向国内部方阵，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人群，最终落在柳间絮身上。
柳间絮感到一阵电流从脊背窜上来。那双眼睛比记忆中更加深邃，此刻正微微眯起，像是辨认海平面上的船只。她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珍珠项链，看见连如云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颗珍珠和她当年送给连如云的是从同一只蚌里开出来的，没有她的那颗亮，柳间絮就自己留着，穿成项链天天带着了。
但下一秒，连如云已经恢复常态，转身时马尾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只有站在她身后的学生会干部注意到，她交叠在背后的双手正死死攥着袖口，骨节泛白。
"奇怪，"林小雨揉着被踩痛的脚，"连学姐今天怎么亲自检查每个班的队列..."
柳间絮这才发现连如云正沿着各班巡视。当她走到高一(3)班前方时，柳间絮闻到了熟悉的海洋调香水味——七年前连如云离开时，她偷偷在对方行李箱里塞了一瓶自制贝壳精油。
"领巾。"连如云停在第一排男生面前，声音冷得像冰，"校规第三章第二条。"
那男生慌忙整理歪斜的领巾时，柳间絮注意到连如云的目光三次掠过她所在的位置。最后一次，她的视线落在柳间絮和林小雨相挽的手臂上，唇角突然绷紧。
"你认识连学姐？"回教室的路上，林小雨好奇地问，"她刚才看你的眼神好奇怪..."
柳间絮正想回答，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转身时她只看见连如云远去的背影，而方才蹲在树下看书的卷发女生——林然，正抱着一摞作业本匆匆追上去。
"看吧，我就说她们关系好。"林小雨耸肩，"听说林然是连学姐亲自推荐入学的特困生，每天午休都去学生会办公室..."
柳间絮望着那两个消失在拐角的身影，胃里泛起酸涩。但当她低头时，发现地上躺着一枚银色贝壳书签——正是连如云经过时，从文件夹里滑落的。
书签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等一片海，等一个归人。——如云似絮."
那是连如云离开石禹镇的年份，也是她们约定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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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铃响过三遍，柳间絮仍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大家都去上体育课了，她还没选择项目，先上了自习。她指尖摩挲着那枚书签。阳光透过玻璃窗，将贝壳表面的纹路投射在课桌上，像一片微缩的海。
"请问..."
门口突然传来怯生生的声音。柳间絮抬头，看见林然抱着厚厚的记事本站在那里，卷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
"连主席让我来送这个。"她递上一个烫金信封，又补充道："她好像，很纠结。"
柳间絮接过信封时，林然突然凑近："你就是石禹镇的柳间絮？"她的眼睛亮得出奇，"连学姐书柜最下层有个铁盒，里面全是——"
"林然。"走廊尽头传来连如云的声音。仅仅两个字，就让卷发女生像受惊的兔子般跳开。
柳间絮捏着信封追出去时，只看见连如云拽着林然手腕离去的背影。阳光将她们的影子投在走廊瓷砖上，纠缠成一幅奇异的画——连如云的影子笼罩着林然，却向后延伸，一直连接到柳间絮的脚尖。
信封里是一张学生会的通行证，背面用铅笔淡淡写着："放学后，顶楼天文台。带上你的贝壳。"
字迹有些发抖，像是写字的人极力控制着什么。柳间絮将通行证贴在胸口，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窗外，一片银杏叶飘落在窗台上，叶脉的纹路恰如当年她们在石禹镇海滩画下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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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台的铁门在身后咔哒一声锁上时，柳间絮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汗湿。黄昏的光线透过穹顶玻璃斜射进来，将整个空间染成蜂蜜般的金色。连如云背对着她站在望远镜旁，白衬衫被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晕，像极了七年前那个站在晨曦中的少女。
"如云...姐姐？"柳间絮的声音在空旷的圆顶内产生轻微的回音。
连如云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她缓缓转身，右手无意识地转动着腕间的贝壳手表，表盘在夕阳下折射出七彩光斑。
"柳间絮。"这三个字从她唇间吐出时，带着奇异的重量，"国内部高一(3)班，学号20230317，昨天转学入校。"
精确到数字的背诵让柳间絮呼吸一滞。她向前迈了一步，看见连如云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像是暴风雨中的蝶翼。
"你记得我的学号，却七年没有——"
"我每个月都收到你的成绩单。"连如云突然打断她，声音冷硬得像在念董事会报告，"从石禹镇中心小学到S市第一中学，包括你初二那年因为肺炎缺考的数学期末..."
柳间絮的耳膜嗡嗡作响。她这才注意到望远镜旁的墙上贴满照片——她参加朗诵比赛的模样，她在石禹镇码头等船的侧影，甚至还有昨天她在食堂咬着吸管发呆的瞬间。每张照片右下角都标注着精确到分钟的拍摄时间。
"你宁愿监视我，也不愿意来找我？为什么？"柳间絮的声音开始发抖，"为什么不来找我？"
连如云的指尖划过最近的一张照片，那是今早升旗仪式上柳间絮仰头看她的瞬间。"上周三的董事会上，奶奶把连氏集团30%的股权分配方案摆在我面前。"她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道新鲜的疤痕，"这是股权转让仪式上留下的——连家的印记。"
柳间絮倒吸一口凉气。那道伤疤形状怪异，像是用烧红的金属烙出的贝壳纹样。
"继承人候选不能有任何软肋。"连如云机械地重复着，仿佛在背诵某种咒语，"特别是...年少时纯真的感情。"
暮色渐浓，天文台的光线由金转红。
柳间絮牙齿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她突然冲向那面照片墙，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银色贝壳书签，狠狠拍在墙上："那这个算什么？'等一片海，等一个归人'算什么？！如云似絮又算什么？！你又为什么要找我过来！"
书签与墙面碰撞的脆响中，连如云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缝。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腰撞上望远镜支架，金属部件发出痛苦的呻吟。
"那是我十五岁生日...无意间…"她的辩解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切断。屏幕上"祖母"二字让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电话接通的瞬间，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通过扬声器在空间内炸开："如云，立刻到董事长办公室。现在。"
连如云的手指死死攥住手机，指节泛青："我在整理天文社的器材..."
"那个渔镇女孩的照片拍得不错。"老人的冷笑像毒蛇吐信，"我记得她叫柳间絮吧，你们小时候关系很好啊。需要我派人请她一起来喝杯茶吗？"
柳间絮突然觉得好陌生…不管是连胜楠的冷酷，还是连如云的沉默。
电话挂断后的寂静中，柳间絮听见连如云牙齿相撞的轻响。夕阳完全沉没了，天文台陷入昏暗，只有安全出口的绿灯映在连如云脸上，将她的面容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忘了吧。"连如云弯腰捡起掉落的书签，声音轻得像叹息，"就当...我们从未重逢。"
她转身时，柳间絮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在触碰的瞬间，两人同时颤栗——连如云的皮肤烫得惊人，而柳间絮的指尖冰凉。
"看着我再说一次。"柳间絮的声音带着海风般的咸涩，"说你已经忘了石禹镇，忘了我们在沙滩埋下的贝壳，忘了你临走那晚抱着我哭..."
"够了！"连如云突然暴怒地甩开她的手。书签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撞上穹顶玻璃后垂直坠落。在它落地的前一秒，柳间絮看清了连如云的脸——泪水正从她通红的眼眶中奔涌而出。
"你以为这些年..."连如云哽咽到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我每天...戴着这个可笑的手表...是为了什么..."
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连如云像触电般擦干眼泪，在门被推开的瞬间恢复了那副冰冷面具。
"小姐，董事长派我来接您。"黑衣保镖的身影堵在门口，"车已经在楼下等了。"
连如云最后看了柳间絮一眼，那目光中包含着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当她迈步离开时，一枚珍珠耳钉从她口袋滑落，无声地滚到柳间絮脚边——正是七年前她送给柳间絮的那个发卡是最亮的一颗，表面却出现了一条裂痕。
保镖关门的声音惊醒了柳间絮。她蹲下身，颤抖的指尖刚触到珍珠，就听见门外传来连如云压抑的抽泣，以及保镖冷酷的汇报："是的，已经确认身份...需要处理吗？"
"不必。"连如云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我会亲自...斩断这一切。"
脚步声渐远，柳间絮将珍珠紧紧攥在掌心。尖锐的边缘刺入皮肤，渗出的血珠滴在那张今早的照片上，恰好染红了照片里连如云望向她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