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电梯惊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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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总是听谈誉说得那些没头没尾的话，他现在有一种草木皆兵的感觉。
凌晨，他好不容易酝酿出睡意，却听到窗户被敲打的声音。
他的窗户靠着小树林，有小昆虫或者小鸟撞玻璃也是常见。他将被子蒙过头顶，想着自己最近神经太紧绷了，该去开点药吃了。
被黑暗包裹的感觉让他很快沉入梦乡，迷迷糊糊之间，撞击声好像并未停止。
声音越来越大，竟然将玻璃撞出裂缝！冷风顺着裂缝灌了进来，把沉睡的段景奕弄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视线逐渐变得清晰。
随着窗帘得飘动，一大团黑影附在玻璃上。
他以为是树的影子投在玻璃上，冷风直往房间里灌，春末的晚上居然还会这么冷。
他走到窗户前，看着这么夸张的裂缝，天亮怎么也得叫人换了，今晚只能将就着。
他去客厅把之前塞在沙发下的书拿出来压窗帘，走到门口的时候，窗帘被大风吹了起来。
窗台上蹲着一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只有一双獠牙闪着寒光！
段景奕双脚麻木，双腿冰凉，不论他怎么发力就是动弹不得。
男人轻轻一掌，将玻璃推了个粉碎，玻璃渣溅了满地。他跳下窗台捡起一块玻璃，微笑着划开了段景奕的脖子，看着血液迸发而出，他笑得更开心了将獠牙刺入他的脖颈。
他突然能动了，却猛得睁开了眼睛！
他捂住自己的脖子，只感受到了光滑的皮肤。晨光穿透窗帘的缝隙透露进来，他甩开被子“唰”得一下拉开窗帘。
完好无损。
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将脸埋在手掌之中。
他最近应该是真的有点神经衰弱了，披上衣服想去买点褪黑素，抬脚却踩上了一块突起
他的书，本来藏在沙发下的书。
回头去看那扇窗户，昨晚的裂缝竟与它重合在一起。
他大力揉搓眼睛，裂痕又消失了。
段景奕捡起地上的书，他这是梦游了吗？
他敲响张崎真的门，问他晚上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一连串的问题把他问得有点发，试图通过快速眨眼睛驱赶困意，他摇了摇头。
段景奕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只能叮嘱道：“要是听到奇怪的动静，不要去管好吗？”
他点了点头，目送段景奕出门。
他这次选择坐电梯，不能总是被恐惧打败。他照例去检查楼梯间的大门，这次倒是锁好的了。
电梯门开的时候，他碰到了谈誉。
谈誉光裸的胳膊上还有汗珠，呼吸比以往要粗重一些，白皙的脸上透着些红，应该是晨跑完。
电梯的镜面映着他的苍白的脸，眼下还有浓重的黑眼圈，活像个鬼。
对比太过于鲜明，他低着头走出电梯，绕过堵在门口的谈誉。
平常都是谈誉不爱搭理他，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你脸色好差。”谈誉抓着他的胳膊，拦住了他的脚步。
“没睡好。” 噩梦让他心有余悸，对于谈誉的接触他本能地排除。他帮了自己再多，但还是种族有别。
谈誉忽略掉他的颤抖，问他：“你去哪？”
“我去买点药，最近睡得不太好。”
最后也没有成功逃脱，他被带着去了医院。谈誉把他安置在大厅的长椅上，还掏出一袋奶糖给他。
一袋吹风机猪头，他嚼了一个发现味道还不错。
有事干了之后他就不再那么紧绷了，谈誉拿着药来找他的时候，奶糖已经下去一半了。
药的小票已经被谈誉扔了，问他多少也没有说实话。最后谈誉像是被缠烦了，把二维码亮出来，让段景奕加他好友。
“转我五块，你把我糖吃完了。”
他按照自己平常吃的褪黑素价格再加上几十之后把钱转给了谈誉。
然后钱被退回来了，他也被拉黑了。
他追上走远的谈誉，说请他吃个早饭。虽然没得到任何回答，但是段景奕感受到他的脚步慢了下来。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他让谈誉等他一下，出来的时候拿着那袋糖。
“你爱吃这个啊。”
谈誉接过那袋糖，他以为话题就到此结束了，没想到谈誉跟他说，他妹妹要吃。
“你是辍学了吗？”意识到这样问很冒昧，他又急忙补充道：“那天的医生是你，你还看起来很年轻。”
好像解释得很无效。
“瑞诺医生的学历要求不低于博士。”
看到段景奕点了点头，他继续开口：“我是打杂的。”
碰上给他留下过阴影的血族，他本身就是想回避，加上自己本身不是很会聊天，所以他们之间总是冷场。
今天总觉得这种气氛比往常都要尴尬，但是谈誉总是帮他，他只好继续找话题，说道：“你和你妹妹关系挺好的。”
他看见谈誉瞥了他一眼，说：“不熟。”
他以为谈誉不想跟他说话，只能识相地闭嘴。
夜幕再次降临，段景奕把窗户锁好，把窗帘用书本压好。在被子的包裹下，困意很快袭来。
这次他一夜无梦，睡醒之后却感到头痛。
吹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冷风。
窗户是开着的。
段景奕把头伸出窗子观察，但是楼外的墙壁上没有支撑物，大树与窗户之间也存在距离。
他脑子出问题了吗？
直到他看到了窗台上的脚印......
他猛得弹开，身体发颤，经历这么多事情，他倒是比之前冷静多了。
眼睛一转就开始思考，如果是人的话断然没有飞檐走壁的能力，如果是血族的话，又有什么动机？
好端端的一个学校，怎么就突然开始扩招了呢？
他现在急于寻找一个答案，发消息给谈誉，问他在不在房间里。
他焦急不安地等对面回复，过了几分钟还是无人应答。
他走了出去，敲响谈誉的房门。
谈誉来开门的时候，身上穿着睡衣，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还有几缕“站起来”冲着天花板。
他这才回过神开来，看来一眼手机刚好六点整。
“你把我叫醒，就是为了让我看你玩手机？”说着就要关门。
段景奕只能拽着门把手，给自己争取进去的机会。最后，门和谈誉中间挤了个他。
他用手把谈誉往外推了推，给自己留出空间。
“瑞诺为什么要扩招？”他盯着谈誉的眼睛，好像这样就可以确保他能得到正确的信息。
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你遇到什么事了吗？”谈誉没有震惊，甚至没有别的表情。
段景奕睁大了眼睛，他知道！
他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跟谈誉详细地讲述了一遍，说完盯着他的脸，发现他眉头紧锁。他用手糊住段景奕的脸，遮盖掉他那双眼睛紧盯着自己的眼睛。那双眼睛太过于明亮，他有些无法直视了。
谈誉换了衣服要出门，让他这几天晚上就住在这里，白天尽量减少外出。
他一走就是半天，等到傍晚的时候他也没有回来。他巡视着谈誉的“领地”，这种黑白灰的极简主义倒是挺符合他冷冷的性格的，就是有一点不太好，这个屋子空得像一个样板房。
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他迫不及待地趴在猫眼上，看到的却不是谈誉。
那人身型瘦小戴着帽子，此时佝偻着身子，帽沿压得很低看不清楚他的脸，鬼鬼祟祟地从门前经过打开楼梯间大门的锁，又走到段景奕的寝室门口，敲响了门。
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因为手指颤抖总是滑到别的键，而打错字。他只能简短地提醒让张崎真别开门。
他在心里祷告，求求你别开门。
吱呀——
他从来没注意到门打开的声音会这么清晰且响亮。
他压下门把手，将门大力拉开。歹徒已经走进了他们的房间，张崎真被他逼在角落无路可退。他将食指压在嘴唇上，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飞扑到歹徒背上将他压到在地。
□□碰撞在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声音，只见那人大叫一声，不断向后肘击段景奕，砸地他肋骨发痛。
他闷哼一声，咬着牙发力掐住歹徒的脖子向地面摁压，趁着他上半身不能动，段景奕骑在他的背上，身下的人不停地扭动试图挣脱，嘴里不停地发出咒骂。他用空闲的手朝身下人的太阳穴抡了一拳。
“啊！小兔崽子看我不弄死你！”他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段景奕把他的帽子摘了下来，揪着他的头发使他仰起上半身，张崎真认出他是谁了。
他从角落里跑过来，红着眼眶狠狠抽了李成利一巴掌。
李成利“呸”了一声，接着骂张崎真，一点没有受制于人的恐慌。张崎真还是像以前会被他的恐吓威慑，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气势。
段景奕看着他深陷恐惧的样子，抓着他的手照着李成利的脑袋甩了一巴掌。
“这几天都是你在装神弄鬼？”段景奕手上力气不减，甚至又向后使劲拽，李成利的身体弯曲到极限，听到他的问话之后竟哈哈大笑出来。
“诶呦，这么容易就被吓到了，那我在楼梯间布置这么久的‘礼物’你们岂不是更喜欢？”
段景奕没理他发疯，“不只是楼梯间。”
“你还想让我进屋子里啊，那我不如你。”
在李成利的怪笑中，他给张崎真使眼色让他把工具箱拿过来。
段景奕用黄胶带封住他的嘴，又把他的手脚分别捆住，拖到了电梯里。
等电梯门关上之后，直接给他打包到一楼示众。
谈誉和宁侑在一楼就等到这么个装着大礼的轿厢。
宁侑绕着李成利走了一圈，笑着看谈誉：“你家那位干的啊？”
谈誉叫了保安先把他安置下去，两人一起上楼。
段景奕和张崎真躺在地上，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坐了起来。
他想着李成利应该没本事那么快解开，应该是谈誉回来了。
他正要起身，就看见人已经出现在门口了。
谈誉把他拉起来，“你今天晚上呆在我那里，让宁侑陪你室友。”
他看到宁侑在那边已经亲密地和张崎真贴了起来，点了点头收拾好东西之后跟着他去了隔壁。
他问谈誉说：“你下午去干什么了？”
谈誉大口喝着水，喉结滚了几圈，听到他的话转过来看他，空了的水瓶被他扔进垃圾桶。
“拿东西去了。”他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放进冰箱，段景奕凑上前去看，整整齐齐码了一冰箱番茄汁。
“这么好喝啊？”
谈誉关上冰箱门，说：“不好喝。”
他只能切入主题，问他：“那我问你的事情，你找到原因了吗？”
“住在我这，能安全一点。”
听这话应该是问不出什么了，他只能巡视房间给自己找点事做。
谈誉的房间规格和他的不一样，他们是两室一厅但是谈誉只有一间卧室。
他怀里抱着自己的枕头和睡衣，看着床问谈誉：“我睡哪里？”
“床和地上选一个。”谈誉把装番茄汁的纸盒撕个了口子，往嘴里灌番茄汁，喝完又补充到，“没有多余被子。”
……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中间隔着“楚河汉界”。谈誉倒是神态自然没什么异样，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煎熬得百爪挠心。
他轻轻翻了个身冲着窗户睡，但是又想到梦里恐怖的画面又转了过来，但是对着谈誉他跟不自在了。
“再动睡客厅。”
他不动了。
谈誉闭着眼睛开口说：“睡不着？”
身边的人轻轻嗯了一声，他把胳膊枕在脑袋下，开始说话。
“你明天收拾些常用的物品，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
段景奕抬头看着他，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这我这安全点，有人盯上你了。”他翻了个身，“不愿意算了。”
谈誉盯着衣柜半天也没听到他有什么反应，直到自己的衣摆被人扯了扯。
他听到段景奕说，“谢谢你。”
这次睡不着的人换成了谈誉，黑暗里绵长的气息让他感觉踏实，像是类似于安全感一样。
段景奕追逐着热源，两人的距离逐渐缩短，他的头靠在了谈誉的胸膛上。
谈誉手指穿插在他的发间，最后把被子掖好，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电梯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