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偷武器 ...
-
隔日，万西下了岛去，进入了人类藏匿的山林之中。
这里井然有序，人们都听从指挥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古星球存留下来的钢筋混凝土房倒是还有一些，但大多都已经坍塌露天。
不过，搭房子、种菜、经营这些对于人类而言只能说是基本操作。虽然只有个能闭眼睛睡觉的地方，但十天半个月下来，那些供人居住的地方已经搭建得差不多了。
“少将军怎么下来了？”
是那个两年前的养老院院长。
“下来看看情况。”万西眉眼见少了冰冷，倒是有了人情。
“哎呀！你说说，上一次你来呀，我们把养老院都改善了，接连不断的迎来好评，院子也扩建了。当是我就想找少将军您谢谢一番。”
院长跟在他身边，带着万西边走边介绍，“您是我们的副执政官，您下来视察那是应该的，我们天域拥有您这样积极爱民的副总领，实在是有幸至极啊！”
“带我去你们的田园。”
万西没有听他的马屁，直接开门见山。
“诶好好。”
院长带着万西走到山林深处，这里的田园已被改造成大棚，植物所需的阳光也被人工制造了出来，棚内所需的氧气、温度、以及营养土都齐全。
“这里就是日常供给的的植物园，不同作物都区分在了各地，还有其他长期作物棚，如今还在培育中。”
“是这样的。虽然我们都已经迁移到了这里，但岛上还有些人需要摄入足够的营养。我想划出一块地，专门用于种植高效且高营养作物。这里的负责人员在哪里？”
“哦~”院长一手握拳，击向另一只手掌心，“您说这巧不巧，他们都说我治理有方，举荐我来作了这里的负责人。少将军想要做什么，与我协商就好。”
万西点了点头，但感觉点头还不够，思索了一番，举起手来就搭在他肩上，“很好。”
“就是关于土地的划分，种植规模。还有税收方面——这样的保障民生种植项目，税收会有相应减免。我还需要一些人进行运送工作。”
“对对对，你们在上面劳心劳力的，我们也看在心里。少将军的项目我回去之后便与大家伙们协商。”
万西点头，“院长叫什么名字？”
“奥西里斯。”
这奥西里斯的效率也是高，不出两天就把一切事项都规划得井井有条。
“好久都没吃到这么清香的土豆了！”
士兵啃完手上热气腾腾的土豆，又抓起番薯、南瓜吃了起来。
“甜美啊！”
有的人一边吃一边哭，“都不知道以前吃营养餐的我到底是怎么活到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美味，实在是......”
程昱看着军中的伙食渐好，也听到了岛下奥西里斯对万西的赞美。
这不得去夸赞一下万西？
于是他脚踩油门，搭着飞船向万公馆飞去。
“少将军，要不，我来吧......”银针在一旁指导万西做晚餐。
“不。”
“可是，这才是切菜用的刀。”
银针拿起桌上的菜刀，“您的剑......”
万西正拿着自己的激光剑，准备下刀。
“哦，习惯了。”
他准备收起激光剑，却还是碰到了菜板。那菜板被烫出了痕迹。
万西脸上没什么变化，但收剑却按住了什么地方的按钮，一阵激光将厨房的墙壁射穿了一颗黑洞。
万西迅速将剑收好，一眼瞥见比自己矮了十几厘米的银针对他尴尬地笑。
“抱歉。”
“没关系，少将军。”银针将她手上的菜刀递给万西，“再试一试吧。”
万西提着菜刀，开始切紫薯。
而此时，程昱也到了。走进公馆便闻到厨房一阵香。
“嗯？这么香？”程昱走进厨房，“万西？”
他震惊地走上前，万西正在颠勺炒菜。
程昱即刻抬手打开个人终端，蹭蹭一顿视频记录，还发给了万风，“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您看您儿子，已经会下厨了！”
万西没有理会他，思考着炒菜的进度，在认为可以关火的时候关火。
“来的正好，一起吃饭。”
万西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银针，让金叶带着卓奈，都一起来吃吧。”
“宫保鸡丁没有鸡，鱼香肉丝没有肉......”
程昱正与万风打折视频电话，“这些都是万西做的！”
万西正在一旁给卓奈系上口水巾，程昱也把镜头对准了他们。
“没想到我们万西也长大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茯苓在一旁欢笑着，看着万西与卓奈其乐融融。
“父亲，母亲，你们吃过了吗？”
“嗯！吃过了。”
如今的植物种植发展向好，但畜牧业却还有待完善。
没有太阳能，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好在科研团队已经针对能源替代展开攻关，人类的生存问题也有日益解决。先进的技术不会阻碍人类的发展——至少当下是如此的。
“太能能源的占夺，人类的迁移，总归不是解决的办法。”
“我与茯苓在南域中也在以农业出发，首先解决人类生存的关键问题。”
程昱摇着头，边吃边道：“但是眼下还是没有攻破点，我们只能先自保着。”
万风点头，“看来，人类要陷入长期的无尽黑暗里了......”
愁颜之中瞥见万西正耐心地喂卓奈吃饭，“只要平安就好。”
不知道这一句话，是对程昱说的，还是对万西说的。
定肃将最近的研究报告都告知于程昱，“已知万西的心脏在卓奈身上，这或许是卓奈对万西有影响的关键因素之一。但至于这样一种以生理方式影响物理状态的现象还是没有得出个所以然来。唉......玄乎。”
程昱轻笑，“大名鼎鼎的物理空间学定肃教授，竟然用起了'玄乎'？”
“知识是学不尽的。人类也无法真正地认识'所有'。我们只能总结过去的经验，去得到新的知识点，去'看见'新的东西。这样看来，'玄乎'，才是谦卑者的箴言。”
“是啊，人类不过是这茫茫宇宙中的蜉蝣而已。”
当文明达到了看似无法被超越的顶峰时，它的发展往往会陷入停滞。
因为没有新的问题出现，所以就不会有解决的契机。正如冰川纪中的巨兽，因为环境过于稳定而停止进化，但这却不妨碍时间带着问题将其灭绝。
正所谓“不破不立”，真正的文明跃升只会在破立之间。
“那之后，定教授有什么打算？”
“眼下只有在万西这里有突破点，先顺着这条路继续研究下去。不过，离开了卓奈的万西，其行为的维度空滞是确定的。”定肃顿了顿，“他可以远离卓奈先去维尔据点中带回一把'噬'。”
程昱沉思，“让万西一个人涉险，我向来不同意的。”
“上次万西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他没有经过人类的思考，只是根据当时的情势与自认为的任务来做决定。我们其实并没有完全给他一个作为人类的人权。”
“我想，不论又没有人权，他都会去的。”
“为什么呢？”
“如果让你去涉险，你愿意吗？”
“为了这颗星球和与我生存的人类，我当然会去。”
定肃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好似在说：“你看，答案不是已经确定了吗？”
第二天，程昱顶着两个黑眼圈，走进了军营办公室。
“将军......你！”其他士兵看着他一脸毫无血气的面容，“你没事吧？”
看到万西带着卓奈也抵达了，他摆了摆手，“没什么。去训练。”
“定肃对你的身体研究已经有些结果了，至少前去据点偷'噬'是可行的。”
“我当然愿意。”万西平静地回答。
“我当然知道你愿意。”程昱皱着眉。
虽然程昱已经与定肃进行了交流，但他还想要确定万西的决定。
“我有分寸。”万西看着他。
程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他。
“万西，这件事对于你而言究竟是什么呢？你不害怕吗？”
万西顿住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眼眸中的银色质感稍稍退去了一些。
“是任务。天域需要我这么做。”
“那你自己呢？”
“我需要为天域的人们这么做。”
程昱感觉自己像在对牛弹琴，有些懊恼，转过身去升起了一股无名火，“我的意思是......”
“你知道危险吗？知道做这样的事情会失去生命吗？”
程昱看到一旁的卓奈，“如果你死了，就没有人会陪着他。如果你死了，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你——万西！你会离开他，你们两个就不会在同一个星球上生活了你知道吗？”
万西听到“卓奈”二字，就像是感应到了些什么。
他不知道程昱现在为什么这么恼火，但话语中是关于生死问题的讨论。
“你在生气。”万西以肯定句回应。
“我肯定生气！”
“万西，我说实话，自你进入军队后与我一同生活，我也算是看着你一步步长大。你从这么高的时候就待在我身边，我甚至比你的父亲与你待得更久。”他用手示意着，“我早把你当作家人。那是比人更具有一层亲密的关系。”
“你知道吗？每一个人自出生就有人权。拥有人权的人就拥有选择的权利。可你只是把这件事情当做一个任务......万西，你有面对生与死时，打心眼里的害怕，害怕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害怕看不见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有卓奈。”
程昱眼中满是期待，期待万西能听得懂。
期待他对于生命能拥有敬畏感。
万西依旧眼神冰冷，他转头看向卓奈，“我不会让自己消失的。”
“我知道，死亡就是不复存在。我会尽量小心。”
程昱轻拍他的肩，露出比较欣慰的笑。
等人聚齐，会议开始。
万西站在模拟沙盘前，全息投影映出维尔据点的三维结构。
他指尖轻划，沙盘数据便开始移动：“他们换岗间隔4分03.163秒，西南角监控有0.8秒的扫描盲区。”
程昱也跟着分析：“一般武器的存放点都会有警戒；正常情况下有人进入会出现警告。硬闯会不会触发陷阱？”
“不用硬闯。”定肃在一旁分析，“万西对于维尔人而言，就像'不存在'的。能看到表象，却不能感应到。万西只能被已经看见，而不能被预知看见。”
协商好对策后，当晚万西便开始行动。
维尔据点高塔如巨兽蛰伏，万西伏在阴影中，耳边是程昱的行动口令：“他们换岗了。”
几名维尔守卫转身的瞬间，万西飞速冲入盲区。他足尖轻点地面，借着反重力靴跃上高墙。
看到走廊尽头的维尔哨兵，万西无声走向他，剑柄一挥，他的头便掉落在地。
程昱看他又如此鲁莽，把手挥向大腿。
“万西！不要去动他们！这样很危险！”
“目标……无法锁定……”哨兵挣扎着挣扎着没了生气。
万西已闪至其身后，将哨兵的头和身子提起来，藏入暗舱里。
武器库的闸门泛着荧光，万西将那锯下来的手手掌贴上识别屏。
“&*#%~:>。”机械音冰冷响起。
万西竟听得懂它说的是：“验证通过。”
门开的刹那，警报骤响。
闸门内嵌套着引力锁，引力旋涡在触动中即刻如黑洞般吞噬一切靠近的物体。
“失策了......这简直是走一步看一步的战略方案！”
程昱看着这从未见过的阵仗，开始后悔自己在没能够全面布局时就让万□□自面对危险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