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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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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讨论时间结束，外面浅白的云彩在深蓝的海中静静遨游，风过落叶，翻书写字声沙沙。云鹤刚抬头就跟那位刚进来的不老童颜付子恒来了个对视。他对云鹤做个嘘声的手势，而后摆好手机支架。
“好，同学们别装了，这里隔音不好。”台下响起一阵哄笑，纷纷抬起头。率先抬头的同学反应不过来，来不及遮挡的脸就被付子恒定格。
“开学第一天，整点仪式感。等到毕业的时候咱看一看。”
“咱们应该能在这个环境活到明年。”说着环视一周，视线定格在渗水天花板，而后郑重点头。班里的气氛被这系列动作彻底被带动起来了，付子恒迅雷不及掩耳又拍下了一张，构图好了很多。
“言归正传，还是昨天那些内容。我呢，很佩服大家这种能有重来一次的的勇气。我当年就是差一分滑档，但还是没再来一次。鸡汤大家都应该喝腻了，我就不说了，总之就一句话‘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凌晨的也夜很难熬，但黎明真的很漂亮。”
掌声填满了付子恒声音的空隙，他扶了扶眼镜接着讲：“好了，运动员快去训练了。我再强调一下纪律。吸烟，玩手机，谈恋爱都是原则性问题，被逮到就直接开除，我不会保你。然后，很幸运的是昨天全校就只逮到我们班一个熄灯后说话的，马硕。当然不只是他自己一个人说话，但只抓到他自己一个人。好在今天早上又抓到两个说话的，我承认抓他俩存在报私仇的成分，对不起了云鹤林风。现在流行劳动教育，你们三个，一星期把墙上的黑胶用这个铲子铲干净。”
“对，还有林风，早上被子叠的不行，扣分了，你把黑板报办了吧，截止下周一前。”
等待一切结束，李光领着一众人去下面训练。耐力跑是最后练的，小李体委先让其他项目练完的人走了，操场到最后剩下三男两女。
李光看那两位男的跑步速度也就放心了，转而去教两位女生一些技巧。
干旱的土壤早把雨水吸了个干净，空气轻爽，云鹤脚步格外轻盈。他一圈圈跑下来，不觉得很累。身后的林风赶过来问他：
“你为什么老是看窗外，自己站着发呆，像个孤寡老人。”
“我就是孤寡老人，小孩喊叔。”对方明显是在岔开话题，林风又耐心的说：“少来，我是想说你要有心事可以和我说，说出来会好受很多。”后面那句说的时候他看向云鹤。
身边人看出他有问题的人不少，不是没人想让他说，但没人让他愿意倾诉。
现在他第一次被动摇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他一脸矜贵说：“你叫我叔我就说。”明显犯欠的云鹤，林风现在还治不了他，只能沉默等待这一环节过去。
完事后，我们李大体委宣布就地解散快去洗澡。热情的跟人告别，而后左拥右抱剩下的那两个男的。
“走吧，爱妃和爱将，随孤一起去洗澡。”理想很丰满，现实是他爱将说要去给其他人接水，他爱妃又被他爱将经过眼神交流后选择离他而去，连理由都没说一个。
“这是你们的损失。”
“哦。”林风说。
回去昏黄的小道上，阵风惊动满树雨花，林风的声音在涤尘的空气中很清脆：“树~”没听清的云鹤问：“你说什么？”
看着那人一脸清澈，林风红着脸，又说了一声：“数。”
云鹤笑的同样清脆，不说是不行了，他短暂思考一下，事情太多，他被压的麻木，一时间不知道该翻出了那一件。
他想到了根源：“穷。”
物质精神见识皆匮乏，连带着自己的深渊附带给下一代，所见所处的愚昧势利，争吵疯狂都出于一个“穷”。
所以孱弱苍白的云常常艳羡的看着包出太阳的天，那一朵巨大的蔚蓝深云，可以改变全世界雨晴的云彩。
林风陷入沉思，云鹤看他样子，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在乎我？”
他眼睛直白的看着那人的侧脸，爱意太盛，关心过切，迟钝的他也觉察出不对。那人嘴巴不如眼直率却比心勇敢，拖拖拉拉才说出：“我喜欢你啊。”
放学铃响起，人群涌动，两人谁都没说话，找个地站定等着大部队散去。
人声吵闹，林风在自己震耳的心跳中惶恐，人流湍急，他怕那人被冲走。只不过人流枯竭，身边人体温还在，听到一句：“我也挺喜欢你。”
他惊喜的去牵云鹤的手，却被甩开。“滚，牵手干嘛，肉不肉麻，离我远点，热死了。”
反应知道是什么喜欢的林风安静下来说了声：“好。”
爬上四楼，班里还有零星几个同学皱眉苦学，陈洁也还在里面。看到云鹤她有点惊喜：
“这么好，我都打算自己接了。”
“那是。”云鹤笑着回应的，拿好掌中宝，自己和陈洁的杯子，看到在门口已经拿好东西的林风。
两人下楼后，星星雨丝嘈嘈切切，突然下起的雨让云鹤想到还要去上楼拿。归途漫漫，他要先蹲一会。
林风转身低头看着他，让他抬头，在那人死水一般的眼睛里变处一朵彩虹，绚烂的七色在那人眼底留下点点星光。林风看着他变出的光，忍不嘴角绷紧，在顶光灯下格外清晰好看。
青涩的少年还不懂爱，蹲着的那位还以为剧烈的心跳是跑完三公里，爬四楼后过劳猝死的前兆。
“我想歇一下，可以吗？云鹤还是很惜命的，毕竟没有一个学生愿意死在学校。
“好。”林风说着背对着云鹤在云鹤前面蹲了下来，偏个侧脸，露着白牙对云鹤说：
“把胳膊给我。”
“啊？”犹豫间云鹤选择听了林风的话。胳膊放在林风肩头，被林风伸手一拉上半身贴到了林风后背，
“抓好。”
云鹤听话的把胳膊合拢，林风小臂抓到自己大腿，而后整个身体悬空。
云鹤腿下意识盘在了林风腰上，那人站稳，而后喊了声：“林云号，起航。”
雨还在下，两颗心脏隔着后背前胸只能互相吸引牵绊，对于快的那颗来说，熟悉又陌生，甜蜜又酸涩。
林风还记得第一次相接的频率，当时他八岁，暑假刚刚开始，拿到全校第一的他如愿不用再去上兴趣班。
夏初，摘一兜子半生不熟的桃子的他想跟爷爷讨赏回去看到了母亲沈青，他上前去拥抱，沈青弯下腰，红着眼告诉他爸爸妈妈分开了，他要长住在这一段时间。
桃子掉了一地，林风很想问问什么，但他看到了沈青深红的眼底，里面快要溢出来的歉意，没能问出口。
“那你要常来看我。”稚嫩的声音冲垮了沈青最后一道防线。她紧紧抱住林风，眼泪落在地上，“啪嗒”的声响下一秒被尘土包上闷死。
“小青，是我们林家对不起你。我一定让他给你个交代。你放心，小风在我这，一定不会有事。我以后只认你这个闺女。”林爷爷在一边说。
沈青也缓过劲来，看着林风的眼睛，沙哑的说。
“小风以后好好听爷爷话，把妈妈忘掉吧。”
简简单单一句话，林风直到高考前一天，沈青的婚礼，他还是没忘掉，哪怕那人当着他的面又说了一遍后，直到现在，他还有期望。
汽车尾气吹起的尘土，直到机械颤鸣远去依旧暴乱，在那个阳光盛极的午后撞进肺里，林风被呛的想把它咳出来洗一洗。
眼泪落在地上，“啪嗒”的声响下一秒被尘土包上闷死，满是静谧的窒息。
夏天渐渐过去，熟透的桃子被鸟虫啃食，落在地上被蚊虫蚕食。林风缩屋里摆弄着他的飞机模型，有时候一整天也说不上一句话。
林爷爷就骑着带棚的三轮带他出去溜达，摆摊。人气和天地浩然气都激不起林风一丝一毫的兴趣，还是旁边摊友，那位经常对着木呆呆的林风讲神鬼的的老人提点下，送了林风去补习班，吸收同龄人的“生气”。
出发点是好的，但下次请看准终点线。
补习班里的林风依旧少语，他在二楼看着低矮围墙外面，黄中带青的麦子包围着的小道。
坏事传千里，几个对林风感兴趣的人也被风言风语劝退。
放学时间，林风身影被人群簇拥，没过多久，林风的影子慢慢从里抽出。
林爷爷问：“今天玩的开心吗？”
“不开心。”说完乖乖坐在自己位置上，很自觉的带上自己之前很抵触的儿童座椅。
“坐好了？”
“嗯。”
过去的几天林爷爷在落日时分都会问林风一句，得到的也是同一个结果。但去补习班的第二天，他就听到了别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