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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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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鹤看着眼前刚才把人吓走的冷脸汉子，在这里红着脸跟他说他怕黑，有点想笑，但觉得不太礼貌。
“真的。”神辞恳切，没礼貌的云鹤笑完，挠了挠乱成一团的头发，终于赶在讨论问题结束前做完了那几道题。
第三节晚课之前有二十分钟自由讨论时间，讨论本意是要求学生讨论今天一天的错题，为了提高效率，还要求站着。
等林风把人逼到窗边，手里还抓着云鹤拿来反抗的腿，唐僧一般念完经才放过云鹤。
上课铃响了，云鹤因为讲台的动静抬起头，跟不老童颜付子恒来了个对视。
付子恒对云鹤做个嘘声的手势，摆好手机支架。
“好，同学们别装了，这里隔音不好。”台下响起一阵哄笑，纷纷抬起头。反应过来的同学来不及躲闪，就被付子恒记录下来。
“开学第一天，整点仪式感。等到毕业的时候咱看一看。”
“咱们应该能在这个环境活到明年。”说着环视一周，视线定格在渗水天花板，而后郑重点头。
班里的气氛被这系列动作彻底被带动起来了，付子恒迅雷不及掩耳又拍下了一张，而后清了清嗓说：“鸡汤大家都应该喝腻了，我就不说了，总之就一句话‘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凌晨的也夜很难熬，但黎明真的很漂亮。”
掌声填满了付子恒声音的空隙。
“好了，运动员快去训练了。我在强调一下纪律。吸烟，玩手机，谈恋爱都是原则性问题，被逮到就直接开除，我不会保你。然后，很幸运的是昨天全校就只逮到我们班一个熄灯后说话的，马硕。当然不只是他自己一个人说话，但只抓到他自己一个人。
今天早上又抓到三个说话的，现在流行劳动教育，便宜一下马硕，你们三个，一星期把墙上的黑胶用这个铲子铲干净。”
“……”
批斗大会结束，小李体委领着田径跑的那几位去下面训练。
耐力跑被放在了最后。小李体委像模像样的讲完话，拿着从云鹤哪里顺来的零食，借花献佛，脱裤子放屁般又还给了云鹤和其他人。
女生陪跑的没有，旁边瘦瘦小小的女生在一众高个子面前分外显眼。
女生叫罗亚，带着黑框眼镜，白净寡言，带着一股书卷气。
云鹤看她形单影只，心里想她应该不怕黑。
想到这他看向林风，灰暗光线下他看不真切，但也能想象到林风臊个脸，低头要黏上来的样子。
他真好玩。
小李体委还在有条不紊的安排，林风一看就是练过的，而且有陪跑也不担心会暴毙，所以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女孩身上。
小李体委拿着手表掐点陪跑，试了几圈发现罗亚很行，非常行，不仅能完成自己不当争前三的宏愿，还可以超超常发挥。
今天本就是试试底子，完活后他招呼着人停下，拿出云鹤之前单独给他的巧克力，掰开一人一半。
罗亚性格安静却不沉闷，对李光有问有答。小太阳李光很快把人招的主动跟他说话：“我终于明白你为啥能说服云鹤当个陪跑了。”
李光也不知道因为什么骄傲，语调上升：“你认识云妃认识？”
“云妃？他还有这个外号？”她接着说：“一个高中，他应该不认识我。他是个很好的人……”
罗亚看向云鹤的眼神带着惋惜，李光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两个轻盈矫健的身姿。
空气清凉湿润，很久没运动过的云鹤一圈圈跑下来，越跑越轻松。
身旁的林风打破了沉静：“你为什么老是看窗外，自己站着发呆，像个孤寡老人。”
“我就是老人，小孩喊叔。”
这次云鹤皮的林风不满意，他接着说：“少来，我是想说你要有心事可以和我说，说出来会好受很多。”
对云鹤来说，身边人看出他有问题的人不少，不是没人想让他说，但他自己觉得太矫情不想说。
现在有个能懂他的人他第一次被动摇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生活经验告诉他，再满的安全感也不能将自己全盘托付。
有些东西他也不希望别人懂。
他一脸矜贵说：“你叫我叔我就说。”
明显犯欠的云鹤，林风现在还治不了他，只能沉默等待这一环节过去。
训练结束后，我们李大体委宣布就地解散快去洗澡。跟罗亚告别，三个男的因为周围那块吸铁石连成一块。
“走吧，爱妃和爱将，随孤一起去洗澡。”
理想很丰满，现实是他爱将说要去给其他人接水，他爱妃又被他爱将经过眼神交流后选择离他而去，连理由都没说一个。
“这是你们的损失。”
“哦。”林风说。
两人走上那条昏黄的小道，阵风惊动满树雨花，林风的声音在涤尘的空气中很清脆：“树~”
云鹤一脸清澈问：“什么？”
林风红着脸又说了一声：“数。”
云鹤笑的同样清脆。
言而有信的他短暂思考一下，事情太多，他被压的麻木，一时间不知道该翻出了那一件。
他想到了根源：“穷。”
物质精神见识皆匮乏，连带着自己的深渊附带给下一代，所见所处的愚昧势利，争吵疯狂都出于一个“穷”。
所以孱弱苍白的云常常艳羡的看着包出太阳的天，那一朵巨大的蔚蓝深云，可以改变全世界雨晴的云彩。
是艳羡还不是嫉妒，区别在于没有想成为的原动力。
林风陷入沉思，不着边际的答案云鹤也不怕懂他这人体会出深意，他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在乎我？”
他眼睛直白的看着那人的侧脸，在意太盛，关心过切，迟钝如他也觉察出不对。
那人嘴巴不如眼直率却比心勇敢，大脑飞速运转，几经修改才说出：“觉得你很好。”
他还是怕了，怕天边的云彩承受不住过快的风，再也聚拢不起。
放学铃响起，两人谁都没说话，路灯将他们两个在窜出的人流中圈了一座孤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