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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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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台的阴影里，云鹤眼皮微颤，而后猛然惊醒，林风指腹捻这一张书页，正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细微的哗哗树叶和微微人声传来，淡淡的味道钻进鼻尖，缓缓笼罩在他周围，满溢的安全感将他悸动的心跳安抚缓停。
“做噩梦了？”
事物在弥留之际也是格外温柔，夕阳的最后一道余光正照在林风脸上，冷白的皮肤像块琥珀暖玉，刻上去的眉目真实又虚幻。以至于云鹤怀疑自己是幻听，怀疑这是个梦中梦，他看着周围环境，预想着这件美好会在下一秒从四楼跳下……
那人没有，云鹤想在那之前结束这一切，伸手去掐自己手腕，但却被按住，紧接着耳垂被人不轻不重捏了一下。
“捏捏耳朵吓不着。”
这不是梦。
耳朵上的手还在，温热酥麻感流遍全身，慢慢凝塞血管窜起前所未有的电流。
他莫名想哭，但是忍住了。
“吃饭去吗？”林风声音乱了云鹤心神，他慌张起身坐起揉了揉眼睛，略显生硬的活动颈椎，声音带着些许鼻音：“你没去吃吗？”
林风以为他刚睡醒的缘故没过多在乎。他语气轻快：“想跟你一起去。”
云鹤看了看外面，小花园里已经有了从食堂出来的人，现在去肯定来不及了。云鹤想了想说：“太晚了，吃零食吧？”那人也不挑，回答的很兴奋干脆：“嗯。”
云鹤从自己桌斗里掏出来一包锅巴打开放在两人中间，又拿出来两瓶酸奶，给了林风一瓶后开始了在校的第一顿餐。
难言的感觉还在，云鹤在舔瓶盖的间隙偷偷看向林风，林风正挂着一个月可以卖出去三套房子的笑容看着他，用着会被告骚扰的声音说着会被扇的话：“少看我几眼，怕我的秀色会撑到你。”
全是错觉。
云鹤发现语言尖刀只会爽到他，白了他一眼。林风受到白眼后幸福的从包里掏出来权威专家云鹤认证难吃的那包薯片，打开吃了一口。
“好吃！”
云鹤下巴壳放在书摞上，眼睛半睁开，嚼着锅巴看林风略显浮夸的表演。
“真的吗？”
“真的。”林风说着还不住的点头，抓着一把就往嘴里塞。云鹤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上辈子是炼丹炉吗？这么喜欢吃灰。”
林风像是没听到这句话越吃越急，云鹤开始怀疑那包东西是不是明珠蒙尘，直到发现这人只吃不咽。
最后怕哪位还没把自己骗到就先把自己噎死才把手伸了过去。
林同学还没演尽兴，递过去的表现得像是割地赔款，悲愤到云鹤以为他在逼良为娼。
云鹤看他墨迹完，才把手伸进去抓了一块，进口，咯吱咯吱嚼了两下。
很惊艳，跟明珠蒙尘相比就少珠子，一点也不像是生物入口的东西。大概是腔肠动物进口又吐出又被吞进去吐出来，来回往复，循环多次才被捞上来当做原材料。制作方法也很简单，先用炼孙悟空的炼丹炉炼炸膛后，混着锅底碎片那一层灰，拌着被浇上汽油烧过的孜然，而后被大自然的搬运工呈上来的。
看云鹤一脸吃到屎的表情，林风才开始呕出来，孜然的留香让他边呕边笑。
“浪费粮食会被诅咒的。”云鹤用酸奶顺下去苦味对找东西吐的林风说。林风也是个人物，脖子快伸出去二里地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怎么做到跟缉毒犬一样的？”
“跟大毛你的导盲功能差不多，都是天赋。”
“……”
“快吃吧，小锅炉。”胜利者开始凯歌，失败者开始示弱：“还有这么多呢，吃不下了。”
但很快他就找到了解决方法，他对着门口出现的淡蓝身影招手：“陈洁，要吃零食吗？”云鹤看着陈洁蹦蹦跳跳走过来，眼神中带着点不忍，但也没阻止。
他还不知道，就在他睡着的几个小时，那三个人已经混的很熟了。
陈洁走过来先还了云鹤的钱，拿起吃了一小片。
“好吃吗？”林风问的很自然，像是使用生化武器的人不是他。
陈洁没有回答，反而笑容灿烂的招呼跟一群人在门口说说笑笑的李光进来。
“李光，这里有好吃的，快来！”
云鹤那点愧疚心理顿时没有了，只剩下对李光的悲悯。陈洁好听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在李光听来却如同天籁。
“你最好一口闷，这样可以完全品出它内在的……”陈洁想不出来词，但李光很懂，只见他一脸感动羞涩，颤着手说：“那我……献丑了！”
未公之于众的食品级生化武器被引爆，在座的三人皆感同身受但却无一为这唯一受害者悲鸣。
“咯吱。”正式引爆李光的味蕾，蘑菇云的冲击波让李光瞳孔放大，辐射区中只有云鹤在两人的嘲笑声中递上了一口水。
这场战争没有胜利者，只有狂喝水的李光和笑的口干的三位。其影响在和平大使付子恒来了才暂停。
预备铃响起，人声渐息，付子恒适时开口。“首先，自我介绍一下……”
“然后就是我很佩服这里的每一个人，我当年位次差一滑档了，但没有像你们一样从头再来一次的勇气……”付子恒接着说：“按名次顺序在这张纸上写名字选位置，最后强调我们的班规校规……”
“……带智能手机不上交开除，男女生不正常交往或交往过密，被抓到开除……为了被抓到少点借口，咱食堂都是男女生分楼层的，所以你们注意点……好了，这就没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沉重的校规激起哀怨的巨潮，弄潮儿还在总结：
“好了，无规矩不成方圆，大家都差不多成人了，尤其是要男生敢做敢认。假如大家要挑战规则的话，又不幸被抓到，你就自求多福吧，我不会保你！”
“现在开始写座位吧，念到名字的同学举手。罗亚。”
“到！”清脆爽利的女声回答的很有气势。
林风趁付子恒走远，探过脑袋问发呆的云鹤：“你要坐那啊？”
“都行。”云鹤声音闷闷的。林风接着问：“你想我坐你旁边吗？”
云鹤这次没有回答，而是双手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这人废话怎么这么多，略显不耐烦的点了点头。
两人名次挨着，林风把两人名字从一张纸上挪到了另一张纸上，名字由上下变成了并肩。云鹤斜瞟着林风，能看到他的大半侧脸。那人笔尖流畅，嘴角抿起，五官本身偏冷，现在融化成一团春水。
好像一点点小事就能让他开心。
云鹤看着他，不知不觉被染的眉头舒展，心里渐渐流起畅快。
云彩遮住月亮，略过窗户的风传来树叶自由的高歌，沙尘飞舞，云鹤心里的惆怅被打压埋藏。风浪堆积云层，暴雨将至，燥热将亡，这个开局好像还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