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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唯有爱 ...

  •   “裴承烨。”
      “……江砚舟。”
      “喻执。”
      “晏栖梧。”
      艾玙一一握过去。
      但……裴承烨怀里还抱着一位。艾玙把手伸过去,也和这个男孩握了下。
      艾玙:“你好。”
      “……你好,叫我小苏就好了。”
      “好。”
      邬祉拉着艾玙坐下。
      一个漂亮如水,一个善妒如鬼。裴承烨问:“你俩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在一起的?邬祉,这乖小孩不会是你拐来的吧?”
      摸着良心,邬祉可能会说是骗来的。但连他自己都把不准艾玙的心,虽常言喜欢他,可艾玙根本什么都不懂。
      邬祉问艾玙:“我俩是怎么在一起的?”
      江砚舟却莫名听出了点威胁的意味,他也随着其他人的视线看向艾玙。
      艾玙笑答:“两情相悦,顺水推舟就在一起了。”
      邬祉挑眉得意一笑,故意给他们重复一遍:“我们是两情相悦,听到了吗”?
      “呵……”
      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江砚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慌忙挪开眼道:“抱歉”。
      艾玙:“没事没事,我们当时也不懂。互相喜欢,就够了。”
      邬祉点头,很同意艾玙纯粹的观点。
      一旁有一位艾玙曾经在电视上见过的歌手,此时在这特殊的场合,收敛了平日里的不羁,眉眼低垂,歌声婉转悠扬。可他们都没有在听。裴承烨在逗小苏,江砚舟独自喝酒,喻执和晏栖梧聊着艾玙听不懂的话题。
      艾玙凑过去道:“我想喝一口。”
      “一小口啊。”邬祉特地嘱咐。
      艾玙浅浅地抿了一下邬祉杯中的果酒,其实他是可以喝酒的,但男朋友不让。
      唱完后,艾玙看过去,轻轻拍了下手,笑道:“真好听”。
      歌手愣了下,随即笑逐颜开,回:“谢谢”。
      邬祉:“我们今晚就在这儿住,明早去看日出怎么样?”
      “日出?”艾玙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邬祉身上,应:“好啊好啊”。
      裴承烨:“而且这里有一片巨大的花园,可好看了。”
      艾玙:“那真是太期待了。”
      邬祉:“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艾玙:“好。”
      刚踏进门,江砚舟忽地问艾玙:“你比邬祉小半个码”?
      艾玙回头道:“是。”
      江砚舟的眼睛瞬间有些无处安放,他不自在地别过头,道:“……衣服,等会我让人送过去”。
      艾玙:“谢谢,你人真好。”
      江砚舟没应,直接走了。
      裴承烨懒懒道:“舟哥今天有点没礼貌啊。”
      艾玙无所谓地收回视线,打了个招呼:“那我们走了,祝各位晚安”。
      裴承烨:“拜,明天见。”
      “见你个头。”邬祉半拖半拉地带走艾玙。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猛然瞥见走廊尽头的墙壁上浮现出一幅画。
      它毫无征兆地出现,宛如从墙皮里钻出的怪藤,一半浸在令人窒息的阴霾中,灰扑扑的笔触层层堆积,好似蒙着厚厚尘垢的铜镜,透不出一丝生气;另一半却迸发出近乎癫狂的色彩,赤红如翻涌的岩浆,墨蓝似深不可测的渊薮,浓重的颜料甚至在墙面上鼓胀凸起,形成诡异的立体纹路,那色彩仿佛拥有生命,伸出无形的利爪攫住艾玙的目光。
      艾玙眯眼,试图看清画中扭曲缠绕的线条究竟描绘着什么。那幅画却骤然如被无形巨手撕碎的蛛网,“嘶啦”一声在墙面上分崩离析,只留下几缕若有若无的颜料气息。
      紧接着,一阵砭人肌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如同毒蛇吐着信子沿着尾椎骨寸寸而上。
      察觉到手下的肌肤绷得紧直,邬祉急忙问:“艾宝,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窗外狂风裹挟着砂砾狠狠砸在玻璃上,发出指甲刮擦黑板般的尖啸,几棵大树在黑暗中疯狂摇晃,扭曲的枝桠间隐约可见褪色的布条翻飞,犹如无数苍白的手臂在拼命挥舞。呼啸声中似乎掺杂着凄厉的哭嚎,忽高忽低,在走廊的墙壁间来回激荡。
      “起风了。”
      邬祉安抚地亲了下艾玙的眼尾,道:“郊外的晚上风大很正常,不要怕”。
      “……嗯。”
      可黏腻的潮湿感挥之不去,不等衣服送来,艾玙就要去洗澡。
      “我下楼去煮个面条,你洗好出来正好可以吃。”
      艾玙上前很轻地抱了他一下,然后松开手,道:“一会见”。
      邬祉吻他,点头应:“一会见”。

      “呼—呼—呼—”
      “见鬼了……”艾玙哆嗦着关掉水龙头,伸手去够挂在架子上的衣服。
      手刚碰到裤子,一阵冷风从窗缝钻进来,艾玙瑟缩了一下,手一抖,裤子“扑腾”一声掉到了地上。他低头看去,地面上的积水迅速洇湿了大半条裤腿。
      “咔哒”
      可能是邬祉回来了。艾玙直接推开浴室门,道:“邬祉,我裤子湿了……”
      江砚舟还保持握着门把手的姿势,呆瞻着来人。修长绰约的长腿泛着水光,肌纹紧致匀美,无瑕可寻。在那细腻如丝帛的肌肤之下,锁骨的轮廓清晰却不突兀,带着一丝慵懒,又透着几分撩人的风情,让人目光触及,便再也难以移开。
      江砚舟双唇微启,道:“我……”
      艾玙退后,关上浴室门,道:“不好意思,我以为是邬祉”。
      隔着门的声音有些模糊。江砚舟靠近浴室门,问:“你是要拿裤子吗”?
      “嗯……你帮我拿邬祉的就好了。”
      江砚舟顿了一秒,随即道:“好”。
      “谢谢。”
      有点冷,艾玙就搓了搓自己的大腿,不自觉地用力,红了一大片。
      “叩叩”
      江砚舟从被拉开的缝里把裤子递进去。
      “谢谢。”
      艾玙套好裤子,出来道:“你是来找邬祉的吗”?看了眼时间,他继续:“估计还要一会”。
      江砚舟:“他去哪儿了?”
      “煮面去了。”艾玙顺势坐下。
      江砚舟:“你饿了?”
      艾玙摇头道:“还好,但邬祉说我晚上必须要吃点东西。”
      一缕湿发黏在眼睛旁边,发尾还在滴水,衣领处晕开深色痕迹。江砚舟悄无声息地走到艾玙身后,微微前倾,他的指尖悬在那缕湿润的发丝上方,犹豫良久才轻轻捻起。
      冰凉的水珠顺着指腹落下,在掌心晕开一片潮湿的痕迹。
      艾玙惊到了,他回头问:“怎么了”?
      江砚舟:“不吹头发会感冒的,而且……夏天很难好。”
      “没、没事,我等会就去吹。”
      艾玙早就没有自己吹头发的“坏习惯”了。每当他洗完头发,总会盘坐在沙发上,像只等待投喂的猫咪般,等着邬祉靠近。吹风机的嗡鸣声里,温热的风掠过发梢,邬祉的手指轻轻穿梭其中,将每一缕发丝都照顾得妥帖。
      一次,艾玙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倚着邬祉嘟囔着“半干的头发也能将就一晚”,眼皮却早已不住地打架。邬祉却固执地托起艾玙的脸,用拇指轻轻摩挲发烫的脸颊,将人按在怀里重新打开吹风机。
      暖黄的灯光下,细碎的发丝在气流中轻舞,他耐心地从发根吹到发尾,直到最后一丝潮湿消散,才在艾玙发顶落下一个带着笑意的吻。
      “啪嗒”
      邬祉端着面条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正被人半困其中。刻意靠近的肩膀、假意倾身的弧度,在他周身织就无形桎梏,灼得人眼眶发烫,像有团无名火在胸腔里疯狂灼烧,酸涩与不安裹挟着,几乎要冲破心口。
      都敢直接过来抢人了。
      “邬祉。”艾玙走近,道:“江砚舟找你,我自己吃,你们聊”。
      邬祉牵起艾玙伸出的手,冷冷道:“我和他没什么好聊的,我先带你去吹头发”。
      “可他等了你挺久的……”
      “他不是在等我。”是为了找你。邬祉难得打断了艾玙的话,反应过来抱歉地亲了亲他的唇,道:“不是很重要的事,我们先把头发吹了好不好”?
      无论如何,艾玙才是最重要的。
      艾玙:“嗯……”
      头发吹个半干,衣领处那片顽固的深色水痕也褪去,只留下织物微微的温热,连同沐浴后的清爽一同裹住全身。诸如此类的琐碎细流,都是邬祉无声的告白。
      那些熬煮的真心,祈愿他的生命永远被健康眷顾,盼他能在岁月长河里被幸福紧紧相拥,穷极一生也要护他岁岁安然。这哪里是喜欢能丈量的?分明是滚烫的爱,是余生共赴山海的笃定。
      这般深入骨髓的眷恋,这般毫无保留的交付,唯有“爱”字,才配得上这沉甸甸的深情。

      艾玙吃掉了一小碗,剩下的邬祉三俩口就解决了。
      邬祉:“你还不走?”
      江砚舟没回一字,起身便离开了。
      “邬祉,这样很不好,我们还借住在他这里呢。”
      “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邬祉。”
      艾玙真的有点生气了。
      “不生气不生气,我的错。我不应该说话这么冲,很不礼貌,我反思。”邬祉敛去了眉眼间与生俱来的锋芒,修长的手指轻勾住对方衣角,诱哄:“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艾宝千万不要生我的气,我真的受不了”。
      “其实也没有这么严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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