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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辈子 让我先找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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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晨，顾衿辞在座位上发现了一张纸条，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谢谢周五的事。中午12点，食堂南侧角落。——薛」
顾衿辞捏着纸条，反复读了三遍才确认自己没看错。那个拒绝所有社交邀约的薛涟源，竟然主动提出一起吃午饭？
食堂南侧是全校最安静的角落，几乎没什么学生选择这里。顾衿辞端着餐盘走近时，薛涟源已经坐在那里，面前摆着那个标志性的几何形状便当。
"你来了。"薛涟源头也不抬，用筷子精确地将一块鸡胸肉分成四等份。
顾衿辞在他对面坐下，打开自己的饭盒——昨晚兼职回家做的剩菜，卖相实在一般。"谢谢你的邀请。"
薛涟源终于抬起头，目光扫过顾衿辞的饭盒，微微皱眉："你就吃这个？"
"啊...我做饭不太在行。"顾衿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平时兼职回来晚了就随便应付一下。"
薛涟源沉默片刻，突然用筷子夹起一块自己的鸡胸肉，放到顾衿辞饭盒边缘："蛋白质摄入不足会影响大脑运转。"
顾衿辞愣住了，盯着那块完美切分的鸡胸肉，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薛涟源的行为像是某种机器按照程序执行的馈赠，不带感情却又精确到位。
"谢谢。"顾衿辞小心地夹起那块肉放进嘴里，味道淡得几乎尝不出调味，但莫名让他心头一暖。
薛涟源推了推眼镜："关于复赛的第三类题型，我有个新想法。"
话题立刻转向数学，在两人解决完复赛第三道题后，两人很快沉浸在一道物理题的讨论中。顾衿辞从包里掏出草稿纸，在上面画出示意图。
"如果按照常规思路，这里会有个能量损耗的计算盲区。"顾衿辞的笔尖在纸上快速移动，"但如果用虚功原理..."
"不对。"薛涟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在纸上写下几行公式，"你忽略了摩擦系数的非线性变化。"
顾衿辞的手腕传来薛涟源指尖的温度，微凉而干燥。他发现自己竟一时忘了呼吸，肺部传来隐隐的压迫感。
"这个思路..."顾衿辞努力集中注意力在题目上，"确实更严谨。"
他们争论得太过投入，直到食堂阿姨来收拾餐具才惊觉已经下午一点四十。
"糟糕，午休结束了。"顾衿辞匆忙收拾东西，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胸闷。他伸手去摸口袋里的喷雾，却摸了个空，今天换了衣服，喷雾在另一件外套里。
呼吸越来越困难，顾衿辞弯下腰，手指紧紧抓住桌沿。视野边缘开始发黑，耳边传来薛涟源难得提高的声音："顾衿辞？"
"药...忘记带了..."顾衿辞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下一秒，他感到薛涟源的手臂环过他的肩膀，将他扶起："医务室在哪？"
“不用，不用去医务室顾衿辞摇头，"我包里...有备用..."
薛涟源二话不说拿起顾衿辞的书包，快速翻找出那个蓝色喷雾，打开盖子，，捏紧气雾剂，上下用力摇晃五六次，递到了他嘴边，食指用力按下。顾衿辞吸了几口，呼吸逐渐平稳，但脸色仍然苍白。
"我送你回家。"薛涟源的语气不容拒绝，已经将两人的书包都背在了自己肩上。
顾衿辞想说自己没事，但双腿确实还在发软。他点点头，任由薛涟源搀扶着走出食堂。
秋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薛涟源的肩膀比想象中要结实。顾衿辞偷偷抬眼，看到薛涟源紧抿的嘴唇和微微皱起的眉头。
"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的，”顾衿辞试图缓和气氛，"我从小就这样，习惯了。"
薛涟源没有回应，只是手臂微微收紧，让顾衿辞靠得更稳一些。
青松公寓是栋老旧的五层楼房，没有电梯。顾衿辞住在顶层的一个单间，楼梯爬得两人都出了一身薄汗。
"有点乱，抱歉。"顾衿辞掏出钥匙，突然有些窘迫。他的住处与薛涟源住的翰林苑高档小区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门开后，薛涟源的目光扫过这个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一张窄床，一个书桌，两个塞满书的简易书架，墙角堆着整整齐齐的旧课本和习题集。虽然简陋，却异常整洁，连床单的褶皱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对称。
"随便坐吧。”顾衿辞指了指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我给你倒杯水。"
薛涟源没有坐下，反而走到书架前，手指抚过那些书籍的脊背——除了教材，还有大量数学、物理的辅助书和文学名著，许多书页边都贴满了便签。
"这些书..."
"二手市场淘的，"顾衿辞端着水杯走过来，”还有一些是垃圾站捡来的。虽然旧了点，但内容是都一样的。”
薛涟源接过水杯，目光直直的落在书桌上的一张照片上——一个慈祥的老妇人搂着年幼的顾衿辞。
"我奶奶，"顾衿辞轻声解释，"去年去世了。现在就我一个人。"
薛涟源的手指微微收紧，杯中的水面泛起细微的波纹。他放下杯子，突然说："竞赛前我们需要加强组合数学的训练。"
顾衿辞眨了眨眼，跟不上这突然的话题转换："哦...好的。"
"我家有更好的参考书。"薛涟源语气平淡，"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周末可以来我家学习。"
顾衿辞瞪大眼睛，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薛涟源这是在邀请他去自己家？
"周六上午九点，翰林苑7栋2801。"薛涟源已经走向门口，"记得准时。"
门关上后，顾衿辞还站在原地，手里握着那个已经空了的水杯。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薛涟源手指的温度。
周六早晨八点四十，顾衿辞就已经站在了翰林苑7栋楼下。这个高档小区有严格的安保，他正犹豫要不要提前打电话，保安却已经走了过来。
"你是顾衿辞吧？"保安笑眯眯地说，"薛家少爷和我交代过了，我现在带你上去。"
电梯直达28楼，顾衿辞的心跳随着楼层数字的增加而加速。电梯门开后，他看到的不是预想中的豪华玄关，而是一个简洁的走廊，尽头站着薛涟源，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比平时在学校看起来随意许多。
"你来这么早。”薛涟源有些惊讶的说。
“嗯，早上没什么事，就早来一会。”
顾衿辞跟着他走进公寓，内部装修低调而精致，处处体现着设计感，却处处透露出冷清的感觉。薛涟源带他来到书房，一整面墙的书架让顾衿辞倒吸一口气。
"这些书..."顾衿辞忍不住走近，手指悬在一排绝版数学典籍前，不敢真的触碰。
"都可以看。"薛涟源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两本笔记，"但今天先解决这些题型吧，解决完之后，你可以拿几本回家看。”
他们埋头学习了一上午，中午薛涟源从冰箱里取出两份一模一样的便当，和学校午餐如出一辙的几何形状餐食。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顾衿辞好奇地问。
"家政阿姨每周做好的。"薛涟源将便当放进微波炉，"按营养比例分配。"
“哦，这么麻烦的吗。”顾衿辞小声念叨着。
顾衿辞突然想起自己饭盒里的自制三明治："我做了点三明治…不介意的话可以试试？”
薛涟源看着顾衿辞从包里掏出的保鲜盒，里面是形状不太规则的三明治，边缘还有些焦。他犹豫了一下，拿起一半咬了一口。
"怎么样？"顾衿辞期待地问。
“…鸡蛋有点咸了。"薛涟源客观评价到，却又咬了一口，"但比我的便当有味道。"
“是吗…那我下次煎鸡蛋的时候少放点盐。”
他们很快吃完午饭，进行下午的学习。下午的学习更加投入，当他们解决完最后一道难题时，透过窗外可以看见路灯依然亮起。
“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薛涟源合上书本，"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早点休息…”顾衿辞的话被薛涟源的眼神打断。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薛涟源拿出手机。
"真的不用..."顾衿辞坚持，却在站起身时一阵眩晕，差点碰倒桌上的水杯。
薛涟源一把扶住他：”中午吃完饭之后是不是没吃过东西，要不要吃点东西垫一垫在走？”
顾衿辞这才想起，自己来薛涟源家后，中午吃完饭就没再吃别的东西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讨论的太入迷，忘了。你不是也没吃饭吗…”
薛涟源的眉头皱得更紧，“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我又不是你。”他快步走向厨房，几分钟后端出一盘炒饭："吃完了再走。"
炒饭很简单，只有鸡蛋和葱花，但香气扑鼻。顾衿辞尝了一口，惊讶地抬头："你会做饭？"
“嗯。总不能天天吃那个看着就让人毫无吃饭欲望的便当吧。”薛涟源坐在对面，"慢点吃，别呛到了。”
回程的路上，顾衿辞走在路上，看着街上的灯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今天的薛涟源和学校里那个高冷学霸判若两人，虽然语气还是有点冷淡，但每一个举动都透着顾衿辞从未预料到的...关怀？
复赛前的最后一周，他们几乎每天都学习到深夜。有时在薛涟源家，有时在顾衿辞的家里。周五晚上，他们为了一道国际竞赛题的三种解法争论不休，凌晨两点才达成一致。
"终于解决完了…”顾衿辞长舒一口气，趴在桌上，"我眼睛都快瞎了。"
薛涟源合上笔记本，发现顾衿辞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窗帘洒在他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薛涟源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伸手轻轻摘掉顾衿辞眼镜，动作谨慎得像是在拆解一枚精密炸弹。他的目光扫过顾衿辞微微颤动的睫毛，略显苍白的嘴唇，和因为侧压而微微鼓起的脸颊...
"看够了吗？"顾衿辞突然开口，眼睛仍然闭着。
薛涟源的手僵在半空，目光渐渐移开，耳根瞬间变红："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马上就睡着了。"顾衿辞睁开眼，笑意盈盈，”但是感觉有人盯着我看。"
薛涟源迅速站起身，收拾书本掩饰尴尬：”咳咳，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等等。"顾衿辞叫住他，"明天就是比赛了..."
"九点校门口集合，别迟到。比赛加油。”薛涟源头也不回地说，快步走向门口。
“好。比赛加油…”看着薛涟源逐渐远去的背影，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门关上后，顾衿辞摸了摸自己的脸，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薛涟源手指轻触的温度。他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将额头抵在冰凉的桌面上，试图冷却自己发烫的脸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