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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

  •   陈诀至今还深深记得,当初谢渝巧施连环计,逼他穿女仆装还戏耍他。

      他来谢渝家,无非为了报仇。

      没想到谢渝格外会伺候人,每天下班回家,饭是热的,水是温的,领带抬头有人解,拖鞋伸脚有人穿。

      陈诀看谢渝穿女仆装低眉顺眼伺候自己,一口一个主人,自己先遭不住了,说出和顾念东一样的话。

      “赶紧换身衣服去,穿得这么风骚。”

      他抱着笔记本静心工作,谢渝换完衣服立马跟过来,在老板椅后面帮他按摩肩膀。

      捏着捏着,衬衫领口莫名其妙散开,随按摩的动作被扯开一个大口子,指腹沿着领口滑进去。

      “诶!”陈诀抓住谢渝的手,“谢同志,请自重。”

      谢渝双手环住陈诀的脖子,俯身靠近,身上是陈诀喜欢的香味。

      “我刚刚表现得那么好,可以给我点奖励吗?”谢渝顿了顿,轻轻柔柔地说,“老公。”

      陈诀的脑袋轰一下炸开。

      果然男人最懂男人,给他的刺激一点不比女人少。甚至,因为对面曾被他视为头号敌人,这份刺激翻了两番。

      陈诀咽了下口水,停下敲键盘的手:“你、你想要什么奖励。”

      谢渝说:“你给我什么,我都开心。”

      陈诀刚准备说话,《埃达启示录》的制片罗万打来电话,他当即推开谢渝,跑去阳台接电话。

      罗万说筹备工作基本结束,什么时候方便作汇报。

      陈诀不假思索:“就现在。”

      罗万的汇报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经过上次的批评,这次的工作成果相当出色,陈诀心满意足地挂断视频会议,却发现谢渝不见了。

      他自知因为工作忽略了谢渝,心怀歉意地翻遍大半个屋子,却没找到人。

      只剩一间挂着密码锁的房间。

      叩了叩门,迟迟没有得到回应。联想到上次行李箱的密码,试探性输入进去。

      吧嗒一声,门开了。

      屋内一片漆黑,陈诀推门开灯,两盏玻璃柜内的物品扑入眼帘,惊得陈诀呆滞原地。

      陈诀约谢渝逃课出去玩的小纸条,补作业时乱涂乱画的草稿纸,中暑时吃的冰棍包装袋,全部被谢渝装裱进相框,仔仔细细地摆进柜子里。

      初高中的毕业照也经谢渝裁剪,只剩下他们俩,拼凑在一张纸上,装入相框。

      之后是金融杂志的封面和内页采访,凡公共场合的露面,谢渝场场不落地收集起来,精心装裱,不落一枚灰尘。

      最后是一本上了锁的笔记本,陈诀用同样的密码打开,摊开一本厚厚的日记,记载着与陈诀截然相反的高中生活。

      谢渝不学习的时间,一双眼睛几乎全黏在他身上,大事小事,事无巨细。

      陈诀捉弄谢渝做得加盐小蛋糕,谢渝视若珍宝,说:他没有做甜品的天赋,但还是为我动手制作,他是不是没那么讨厌我。

      陈诀上自习课跟同桌说小话,谢渝嫉妒得写字力透纸背,说:真想小诀的同桌的消失,我坐在那里。

      陈诀跟谢渝拼命争年级第一,谢渝定下目标死命地学,说:只有在他前面,他的目光才会落在我身上,哪怕不友善,但也是专属于我的目光。

      陈诀生日给谢渝三拳,谢渝不光不生气甚至有点享受,说:他打我的时候离得好近,可惜很快被人拉走了。

      陈诀看得大为震撼,震撼到唯有一句:“我靠。”

      “小诀。”

      背后突然冒出谢渝的声音,陈诀吓得一哆嗦,日记本应声落地。

      谢渝瞧见他的反应,瞬间红了眼睛,努力地撑着泪珠,不让它流下来,几分倔强,衬托得小脸更加可怜。

      “哎,你难受啥。”

      陈诀被哭得心头一软,走上前想安慰对方,谢渝却同时朝后退了一步,垂眸时,落下一颗豆大的泪珠。

      “对不起,小诀,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只会持续到协议结束,我原本想竭尽所能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我没想让你知道这些,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陈诀确实被吓到了,甚至一度想到那个酷爱收集他鼻涕纸的变态学长,以及一些不慎愉快的回忆。

      可谢渝瞧着可怜,好像随时要碎掉,他实在说不出什么负面的话。

      他想,算了吧。最起码谢渝没跟踪他,收集的东西全是光明正大得来的。最起码,谢渝长得好看。

      “行了。”陈诀伸手抹掉谢渝的眼泪,“都小事,谁还没个小癖好了。”

      谢渝哭得一抽一抽的,委屈地说:“不是,小诀,他们是我药,是压抑之下治愈我的药。”

      陈诀暗自叹息,谢渝这小子前半辈子的确活得压抑。

      小时候受谢慧雯压迫,吃饭睡觉都有固定的时间,一切电子产品皆装有定位器,聊天记录也受监视。倘若谢渝做得不得谢慧雯认可,她就会借着谢渝对密闭空间的恐惧,关他进小黑屋逼他就范。

      成年了在好莱坞闯荡时,因为是东方面孔,不得不签一些极其压榨的条约获得出头的机会,一人干三人的活,更是没少受到线下抵制和泼油漆、寄刀片的死亡威胁。

      真论起来,陈诀和谢渝苦得不相上下。

      看到仇人跟自己过得一样苦,确实能过得舒心一点。

      陈诀拍拍谢渝的肩膀,说:“我懂你,哥们。小时候我被我妈骂得跑阳台哭,听见你妈也在骂你,心里马上平衡不少。”

      谢渝嘴角抽了抽,瞧着他许久没说话。

      陈诀不解:“咋啦?”

      “陈诀,我从来没有当你是对手,我收集你的一切,是因为在我心里,你是支撑我走下去的力量和榜样。”

      陈诀的心好似被什么抓了一下。

      “过去二十多年我拿你当对手,纯属我白干呗。”

      谢渝气得眼角微微抽搐,扣住陈诀的后脑勺,狠狠嘬上他的嘴,又啃又咬,不给陈诀喘气的机会,腰因为缺氧瘫软在谢渝的手掌上。

      一阵翻转,陈诀被按在墙上,谢渝安抚式地啄了几下,目光灼热地盯着他失神的眼睛,拇指动情地拂过眼下。

      “小诀,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说点不知道的。”

      谢渝眼中有一丝早有所料的释然,但睫毛抖动几下,又变成了不满足。

      他侧过脸,在敏感的耳朵上落下热烈的一吻,陈诀失控得发出一声暧昧的叫声。

      “嗯......”

      他十分诧异自己的嗓门居然发得出这种死动静,连忙清两下嗓子,赶在谢渝下一口前,揪住他的嘴。

      “你刚刚干嘛去了,我怎么满屋子没找到你。”

      “我去屋顶温酒,今晚有流星,现在去刚好赶得上。”

      陈诀坐在躺椅中,接过谢渝递来的红酒杯,望向划过天际的流星,闲适地喝了一口酒。

      谢渝问他有什么愿望,他反问谢渝。

      谢渝说:“我希望可以永远停在这一天。”

      “万一明天咱俩更好呢?”

      “那你明天能不能不上班,在家陪陪我。”

      谢渝双眼亮晶晶的,揉碎在背后深蓝色的天空,整片夜幕随之无限靠近,拉他沉入其中,醉在裹着红酒味的夜风中。

      向来工作风雨无阻的陈诀,破了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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