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樱花之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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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靳轩设想过很多次重逢的画面，都没这一刻来得真实。
手心的余温被风吹散，心上的温度却无法散去，他抬眸再次看向沈牧城，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牧城哥，这些年，过得好吗？”
沈牧城掐了掐手心，试图让这一刻变得真实一些，被钢笔刺破的伤口，结痂后又裂开再结痂，这些日子的疼痛，似乎都比不上此刻。
他听见自己，声音低得有些沙哑，像某种锁定猎物的野兽，又像失而复得的祷告者，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隐藏在接下来的话语中。
“你觉得呢？”似乎是诘问，带着点冷意，他明明想说的不是这样的话，想问他，为什么消失，为什么不联系，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我？可是都没有立场问。
冰冷的话语，让春日的风，带点刺骨的寒意，林靳轩的身子晃了晃，被突如其来的风，吹散了他内心的喜悦。
“我……我不知道。”林靳轩垂眸，眼里的光，好像变暗了，“我希望你好。”
沈牧城无声地叹了口气，粉色的头发在风中摇曳着，一丝一缕地轻挠着他的心，他伸出手，像多年前一样，揉了揉那颗粉色的脑袋。
“都这么大了，还委屈呢，我又没说什么。”
林靳轩瞳孔放大，眼里又重新盛满春日，大手在他头上轻柔着，他甚至有些享受，想蹭一蹭，直到那只手往下，粗粝的指腹在他眼尾摩挲着。
刹那间，回忆像潮水倾涌而来，还是这样的春四月，原计划四天的假期，因林靳清的意外受伤，而无限延长。
“呜呜呜，都怪我，”十六岁的林靳轩还是一个情绪敏感的孩子，会哭，会闹，会撒娇，此刻正抱着病床上的林靳清自责着，“要不是我非要拉着你打篮球，也不会被别人撞到小腿骨折。”
那时，沈牧城就站在旁边，安静地听他哭诉，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但沈牧城看着那颗一耸一耸的粉色脑袋，莫名闻到了远方被风吹过的春樱。
林靳清拍着林靳轩的后背，朝床尾的沈牧城使了个眼色，然后用口型说：“把他拉走。”
沈牧城会意颔首，靠近林靳轩，先喊了一声：“林靳轩。”
小孩子总是容易沉醉在某件事里，沈牧城用手拍了拍林靳轩的后背，然后攥着他的手腕，让他回头。
虽然不合时宜，但沈牧城忽然就有些后悔让他转头。
林靳轩皮肤白皙，虽然性格开朗，却长了一张生人勿近的清冷脸，安静时，会让人有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错觉。
此时，那张脸庞，眼尾泛红，眼眸含水，红痣在眼尾炸开，有些无辜地抬眸望着他，和他梦里轻/吟着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空气似乎变得有些焦灼，沈牧城松开了手，对林靳清说，“我先带他回宿舍，给你拿套换洗的衣服。”
林靳清“嗯”了一声，推了推旁边傻愣着的人，“跟牧城回去吧。”
林靳轩捏了捏手腕，有些不自在地点点头，“哥，那我先回去给你拿衣服，你有什么事，就叫护士姐姐，我们马上回来。”
林靳轩拍了拍他的头，笑了笑，没有说话，一只手用力，将他推到了沈牧城身边。
林靳轩像个听从指令的机器人，跟在沈牧城身后，他快他也快，他慢他也慢。
医院在大学隔壁街，步行15分钟的路程，林靳轩是这个时候，觉得手腕开始发烫的。
他喜欢沈牧城，更喜欢和他有肢体接触，这让他有种满足感，这是林靳轩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沈牧城身高腿长，每次加速，林靳轩都不得不加快步伐追上去，眼看着身影越来越远，他有些着急地追了过去。
他觉得沈牧城可能是故意的，因为他突然刹车，林靳轩直直地撞在了他的背上。
“啊！”他轻呼一声，下意识地往后倒，手腕消失的温度又重新出现，沈牧城抓住了他。
林靳轩听见了开门声，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不是故意的啊！下一秒，被牵着进了宿舍。
宿舍是双人间，很宽敞，空气中弥漫着一抹不不太纯粹的雪松味，似乎夹杂着樱花的香甜。
林靳轩最近都是住的学校酒店，这是他第一次来学生宿舍，条件一点也不比酒店差，标间，轻奢风的装修，应有尽有。
在他观察着宿舍的时候，沈牧城已经将他安置在沙发上，他抬眸看着沈牧城拿了一张湿巾，单膝下跪，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脸颊，然后是眼尾。
林靳轩被沈牧城近乎虔诚的动作烫了一下，整个身子都麻了，他只能被动地感受对方的动作。
因为离得近，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很轻，裹挟着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洒在他脸上，沈牧城的睫毛很长，随着他的动作像蝴蝶的翅膀轻颤着。
林靳轩僵硬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眼神在没有开灯的寝室肆无忌惮地游弋，从鼻梁滑到唇瓣时，他听见了喉结滚动的声音，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
“这里，有颗痣，”沈牧城的声音有些沙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颗痣，“是红色的，很好看。”
林靳轩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燥热的，被摸过的红痣，像一颗炸弹，在周围无差别地轰炸，以红痣为中轴，红色蔓延至耳垂、脖颈、甚至直往衣服里钻。
他有些庆幸宿舍不算明亮，又许愿沈牧城不要注意到他的变化。
他的愿望好像真的实现了，沈牧城收回了手，站起来，把窗户打得更开，被樱花香甜包围的风，肆无忌惮地跑了进来，满室馨香。
“不是你的错，别自责。”安慰的话，也被春日粉刷了一层樱花的色彩，“不过你可以哭，没关系。”
从小到大，林靳轩是被宠爱长大的，所以他很情绪化，会哭，会撒娇。在他们家，他似乎被赋予了这种特权，随时可以做真实的自己。
可稍微大点，总有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现在有人告诉他，可以哭，没关系。
他的整颗心像被樱花簇拥着，柔软的花瓣簌簌地落入血液，在这个春日，他好像真的被抱了个满怀。
时间的齿轮，被风吹了一遍又一遍，二十二岁的林靳轩为自己还能和春日落樱撞个满怀庆幸着。
“没有委屈，我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
陆星野第三次看了看手表，不得不开口，“星河，下午工作要开始了。”
林靳轩回过神，朝沈牧城说：“我得回去了，我们要不要……”
沈牧城挑眉，“要不要什么？”
林靳轩看了眼陆星野，对方冲他笑了笑，意思是不着急，这才一口气说出心中所想：“本来想加个联系方式，但我好像没带手机。”
沈牧城没有说话，等着后文，却听见陆星野开口：“邀请他来看你直……”
话没说完，注意到林靳轩的眼神，话音一转：“你把电话告诉他，回去加也一样。”
林靳轩叹了口气，有种心虚感，他并不想沈牧城看自己直播，二十二岁的林靳轩和十六岁的林靳轩不一样了，那个时候他没敢宣之于口的爱意，现在的他更没可能，他不愿意对方看到这样的自己后，有任何失望的表情。
他一点也不想看见，就让他以十六岁的林靳轩藏在沈牧城的回忆里吧。
沈氏集团高层办公室可以俯瞰整座R市，有种摄人心魄的美，这是R市最美的季节。他们在这天说再见，终于在未来的同一天，再见了。
他好像长高了一些，和屏幕里看起来不太一样，好像更瘦。
桌面上放着平板，沈牧城一边处理工作，一边听着直播，大多数时候他都只是听，只有某个粉色头发出现时，他才会把视线停留在平板上。
嘴角扬上去后，就没再下来，他想起了午后的邂逅，那是真正意义上，约定的未来见照进了现实。
回公司的路上，沈牧言三言两语，就把沈牧城看透了，这时的他，和曾经有分享欲的弟弟一样，很好猜。
“是那个一直喜欢的男孩。”沈牧言说着陈述句，没有一丝犹豫。
沈牧城“嗯”了一声。
“这次，会把握住吗？”
“哥，我做不到再让他消失了。”沈牧城眼底覆上了一层倔强。
像保护玩具的小孩似的，沈牧言想了想，拍了拍他的肩，“别把人吓跑了，又不是霸道总裁强制爱。”
沈牧城嘴角抽了一下，“哥，虽然前边很对，但强制爱……”
“开个玩笑，别当真，开会去吧！”
沈牧城看着手机里的号码，轻笑，如果对方不是，他也不是不能强制。
当然，这样的想法，仅限于想，暗恋这件小事，真的就是那种即使对方靠近99步，自己也不敢多迈一步。
蓝牙耳机里传出主持人的声音，沈牧城抬眸，看向平板，今天是公会赛，主持人正在解说比赛规则。
比赛分了5个赛道，每个赛道从悦音各个团主播挑选出优质主播25名，共计125名，最后每个赛道挑选前10名争夺总冠军。
沈牧城电脑里，一份本次比赛的详细资料打开着，他已经滚瓜烂熟。
林靳轩是荣耀赛道，他们团一共有3个人在这个赛道，一个是星野，一个是星柚。
比赛开始时，沈慕琪兴匆匆地跑进办公室，咋咋呼呼的。
“哥，我听说你最近在看星轨，你支持谁啊。”
沈牧城抬眸看着她，没有说话，耳机里音乐声震耳欲聋，他却纹丝不动。
“嗯？谁说的？”
沈慕琪缩了缩脖子，她才不出卖苏婉姐呢，摇了摇头，“没谁说。”
“好哥哥，给点零花钱呗，我想支持支持我的爱播。”
“二叔是不给你钱花吗？”沈牧城头也没抬，看向平板，粉色的少年，正在跳舞。
“我爸最近不让我交男朋友，不给我钱花，美其名曰检验真爱。”沈慕琪说着这个就来气。
“你应该听二叔的，他说的不无道理，你上次那个男朋友，不就只喜欢你的钱？”沈牧城分了个眼神给沈慕琪，也就一秒，嘴上说着教育的话，但还是拿起手机，转了个账。
「微信收款 5万元。」
“走吧，零花钱，给你爱播的。”
沈牧城意味不明的加重了爱播两个字，肉眼可见的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沈慕琪原来还有点气急对方说的话，但下一秒又被他的行为给整迷糊了，她实在捉摸不透，道了声谢谢，赶紧离开了。
一曲舞毕，开始了拉票环节，屏幕里，高清摄像头，怼在林靳轩的脸上，清冷的脸，在灯光下，瓷白瓷白，眼尾的红痣被一朵樱花遮挡住，桃花眼更甚了。
“大家好，我是星轨的星河，有喜欢星河的，可以送上星光值。”
公屏应援源源不断，沈牧城在粉丝群有看到花期众筹，所以礼物也是源源不断，特效在公屏上没有间隙。
林靳轩成功过麦后，鞠了一个躬。
公会赛的流程拉得很长，粉丝群消息一直没断，到后边前五争夺赛时，大家已经有点捉襟见肘。
沈牧城问过运营，在比赛结束前，所有参赛主播都不能下班，除非淘汰，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有出手，他也想看看，这些粉丝到底有多宠林靳轩。
晚上10点，比赛仍在继续，各个赛道的比赛陆续落下帷幕。
粉丝群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花期：【我们凝聚力真的很棒，星河目前排名第四，下一个轮到星河时，希望我们能继续支持，这么久以来，这是星河成绩最好的一次，总决赛我们先不考虑，荣耀赛道的冠军，能送给星河吗？】
花期：【虽然目标很大，但我们尽力而为，别让自己压力那么大，也别让那一两个家人扛大旗。】
花期：【实在没票也没关系，星河上场时，应援组，录屏组工作到位，别冷场。】
绵绵：【家人们，我们再试着努努力，别让前边的努力白费。】
木兮：【我们能行！】
……
沈牧城指尖摩挲着屏幕，林靳轩站在屏幕左侧，位置有点偏，半边脸隐没在黑暗里。
聚光灯照亮的半边脸，微微垂眸，盛着桃花的眉眼淡淡的，情绪不佳的样子。
星野正在拉票，礼物特效满屏炸开，很快就来到第二的名次。
星野将话筒递给林靳轩，拍了拍他的手腕，给他加油打气。
林靳轩走到中间，隐藏在黑暗中的半边脸，终于清晰的跑进了沈牧城的眼底。
公屏应援不断，俨然有种盖住林靳轩的错觉，还好评论都是无声文字。
突然，一个熟悉的ID出现在公屏，屏幕里的林靳轩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很淡很淡，屏幕外的沈牧城握拳手，狠狠地在桌上锤了下去。
星河的老公：【宝宝，给你发的消息看到了吗？】
星河的老公：【没看到也没关系，只要你点头，就当答应我的约定，我马上让你得偿所愿。坏笑·jpg】
评论区看热闹的人源源不断，拱火起哄，甚至出言调戏，黑粉更是比比皆是。
林靳轩性格清冷，在直播间不争不抢，交代的工作，抑或是公司某些特殊的安排，只要不违法乱纪，他都能配合。
这样的性格，其实难讨喜，现在谁家好人直播时，为了满足粉丝需求不做些不合时宜的举动呢？
当然，这样的性格，留下来的粉丝，都是真心喜欢他的粉丝，也不会提一些奇怪的要求。
粉丝团的姐姐们尽可能维护公屏，但不明所以路人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跟风在公屏说着一些不负责任的话。
大家只能通过送礼物的方式，让评论淹没在礼物特效中。
倒计时开始，林靳轩始终表情很淡，似乎并没有看到那些恶意的评论，开口时，语气温柔了一些：“谢谢各位姐姐，今天辛苦你们了，能走到这个名次，我已经很满足了，没关系的，大家别太大压力。”
沈牧城认真地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表情，然后打开输入键，在倒计时结束前发出一个字：过。
这是他最近看直播时学到的，代表直接替主播过麦，这也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
消息刚发出，一个超级账号进入直播间，接着满屏皇冠从王座腾空而起再消失，所有人俯首称臣，王座上出现一张照片，是林靳轩的海报头像，消失的王冠凭空出现，定格在头像上！一横鎏金字体在屏幕出现：“You Are My King！”
特效时间很长，数量很多，沈牧城送礼物的手指顿了顿，只听主持人的惊呼声：“感谢沈MY送的100个皇冠礼赞！300万星光值，恭喜星河一骑绝尘来到第一名。”
沈牧城嘴角一抽，按下送礼键，华丽的樱花雨从屏幕上方纷飞而来，如踏着祥云，樱花树下两个人影，一个粉发，一个黑发，黑发人影似乎很专注地看着粉发人影转圈圈，然后一个信封出现在屏幕中间：给未来的你。
「樱花之约」——沈牧城这几天连夜让技术部出的新特效，有一个系列，所有灵感都由他亲自提供。
“哇哦，这个特效，是新出的樱花之约，一个30000星光值，这位J.X送了100…150…188… 200个。”主持人目不暇接地数着特效，直到系统给出一个精准的数字，才念出来，“星河滚烫，你是人间理想，恭喜星河！”
公屏特效不停，如果不手动清空，会直到所有特效全部放完，但这挡不住粉丝的疯狂。
【恭喜星河】
【恭喜星河】
【恭喜星河】
……
连续的礼物轰炸，就算是林靳轩，也有点绷不住，表情有点诧异，他握紧了话筒，声音有点震惊后的沙哑：“谢谢沈MY，谢谢J.X”
五个赛道全部落下帷幕，林靳轩躺在床上，心脏至今有些快，加入星轨这么久，虽然不能做一行，爱一行，但在星轨这些日子，他还是努力的学着做一个主播。平时纵然不在乎名次，但今天接二连三的惊喜，让他还是有点被填满的感觉。
林靳轩先在粉丝群感谢大家，然后依次给送礼物的粉丝留言感谢。
沈MY？总觉得这个ID似曾相识，但他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犹豫着给对方发了一封感谢信。
【沈MY：
您好，谢谢您今天的支持，给了我更多前进的勇气。
冒昧地问一句，我们是否认识，如果不认识，您可以不用回复我。
打扰您了，祝您生活愉快！】
沈牧言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书房整理项目书，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朝门外看了看，沈牧城正在走廊的位置玩手机。
想到了刚刚沈牧城拿着手机来问他的情形，止不住得笑出了声。
他记得自己怎么说的？给弟媳妇的见面礼。
【就当我是哥哥吧，因为你特别像我弟弟。】
其实他想说，你特别像我弟媳妇，但有被拉黑的风险。
【谢谢！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林靳轩划动着聊天列表，在J.X那里停下，指尖上下滑动着，J.X始终在视野里。
今天的特效，像老电影，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明明毫无关联，他却想到了沈牧城。
是巧合吗？是巧合吧！
【今天的樱花雨，很漂亮，谢谢你。】
那边几乎是秒回。
【你喜欢就好，和你的头发很像，都很漂亮。】
恰到好处的赞美，林靳轩想反驳都找不到理由，这一夜，似乎很漫长，他难得有想多说两句的欲望。
加上从最近的聊天中，他渐渐地觉得，这个J.X似乎是个很不错的人，什么都点到即止，隐约中和那个人有点像。
【如果你见到很久不见的人，你会说什么？】
聊天框上方显示正在输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消息出现在聊天框。
有这么难回答吗？是不想回答，还是在写小作文？林靳轩对自己越矩的行为有些自恼，刚想道歉，对方的回复出现。
【取决于对方在心里的重要性。】
重要性吗？他很重要，那我呢？
【但这个没有参考可言，每个人处理事情的方式都不一样，有太多参数在里边。】
林靳轩若有所思，开始回忆今天重逢后的细节，他找不到一点他在沈牧城心里重要性的参考依据。
【小朋友，晚安，别思考那么多，答案一定藏在未来。】
未来？林靳轩的心怦怦的跳着，快速回复了晚安，光着脚，跑到衣柜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檀木箱子，箱子很漂亮，能看出上边的雕花，光看外表，会猜测里边一定收藏着很贵重的东西。
林靳轩轻轻打开箱子，尘封已久的百宝箱，发出那种有些干涩的声音，映入眼帘的是一些破破烂烂的东西，草莓味棒棒糖包装纸，某大学创业街购物小票，几张旧旧的照片，还有一封白色信封，封口用樱花标本贴着。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一张樱花色贺卡俨然出现在眼前，铿锵有力的字，手绘的樱花。
写给林靳轩小朋友：
未来见！
M.C「后边是朵手绘的樱花」
林靳沐手掌覆上左边锁骨的位置，那边也有两朵一模一样的樱花，滚烫地烙在他皮肤上。
十六岁的林靳轩，以为的未来并不远，这一等，就是六年，二十二岁的林靳轩，替十六岁的林靳轩履行了约定。
十六岁喜欢的人，二十二岁也喜欢，他独自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他想问十六岁的林靳轩：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十六岁的少年肆无忌惮，勇往无前，面对喜欢的人，也会谨小慎微，如果那个时候的他，是不是能够大声说出来呢？
算了吧，十六岁的林靳轩尚且如此，二十二岁的林靳轩只会更加胆小。
叮——
短信铃声唤回了在十六岁和二十二岁反复穿梭的林靳轩。
【林靳轩小朋友，加微信，记得存我的电话。——M.C】
【这次别再偷偷跑走了。——M.C】
林靳轩忽然就释怀了，暗恋不就是藏着掖着，努力对对方好吗？又不是非得有回应。既然沈牧城的愿望是别再跑走，那他就给他实现。
【好，我不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樱花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