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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番外篇:现代重逢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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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深秋,北京琉璃巷的“承煜斋”古玩店飘着沉水香。苏明玥抱着一摞古籍踏进门时,衣襟被穿堂风掀起,露出颈间半块青玉佩——残损的并蒂莲纹在灯光下泛着温润光泽,与展柜里那枚标价百万的完整玉佩,恰好拼成一个同心圆。
“小姐对这对玉佩感兴趣?”店主萧承煜从木楼梯上缓步而下,深灰针织衫衬得他眉目清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缠枝莲纹银扣,“这是清代八阿哥胤禩府流出的物件,民间传说,集齐两半能看见前世姻缘。”
明玥指尖一颤,古籍差点散落。她常以“郭络罗茗玉”为笔名研究清代宗室婚姻,案头摆着八阿哥与嫡福晋的合葬墓拓片,而这半块玉佩,正是她从小戴在颈间的传家宝。“萧先生说笑了,”她强作镇定,“不过是觉得这纹路……像极了我梦里见过的东西。”
承煜眸色微深,望着她发间晃动的珍珠发卡——与他昨夜梦境中,福晋晨起梳妆时滑落的那支,分毫不差。
人大历史系公开课上,明玥正在讲“清代嫡庶制度与宗室婚姻”,投影仪突然闪过八阿哥府旧档照片。镜头扫过角落里的青年时,她忽然卡壳——萧承煜坐在第一排,正专注地望着她,唇角勾起的弧度,竟与康熙年间西洋画师笔下的胤禩,如出一辙。
“苏老师,听说您在研究八阿哥胤禩的婚姻?”课后他堵住她,递过个檀木匣,“家传的婚书残页,或许对您有帮助。”泛黄的宣纸上,“郭络罗氏”三字旁,墨迹未褪的小楷清晰可见:“生同衾,死同穴,来世琉璃巷口,必寻卿影。”
明玥指尖冰凉,想起上个月整理祖母遗物时,在樟木箱底发现的泛黄信笺,落款正是“胤禩”。信中所写的“琉璃巷灯会”“青玉并蒂佩”,此刻正一一在眼前应验。
故宫文华殿的“清代王府生活”特展上,明玥作为顾问调试全息投影。当虚拟场景重现八阿哥府的中秋宴时,她忽然看见萧煜的身影与虚拟影像重叠——他伸手替“茗玉”拂去肩头落英的动作,与百年前画像里的姿态,分毫不差。
“原来,我们真的错过了三百年。”萧煜轻声道,指尖划过她手腕内侧的朱砂痣,“在宗人府的最后一夜,我咬破手指在你掌心点了这个记号,说‘若有来生,凭此相认’。”
明玥眼眶发热,想起每次路过雍和宫时,心口总会泛起隐痛,此刻却被他掌心的温度熨平。展柜里,两半青玉佩在感应灯下自动拼接,全息投影中,新婚夜的胤禩与茗玉相视而笑,竟与眼前二人的倒影,完美重合。
霜降那日,承煜邀明玥去琉璃巷的四合院吃火锅。铜锅里的碳火噼啪作响,他熟练地涮着毛肚:“福晋从前最喜冬日围炉,总说‘炭火映着人脸,比铜镜还清楚’。”
明玥咬着糖蒜愣住——这是她从未对人说过的祖母口头禅。更令她心惊的是,承煜从冰箱取出个青瓷罐:“去年在景德镇淘的,照着福晋当年的方子腌的糖蒜,你尝尝?”酸甜的蒜香在舌尖炸开,竟与记忆中祖母腌的味道,一模一样。
“其实十年前我就见过你,”萧煜忽然握住她的手,无名指根部的茧子恰好贴合她掌心的凹痕,“你在胡同口帮迷路的小孩找妈妈,发间别着银簪,像极了那年在御花园替我捡玉佩的模样。”
深夜整理资料时,明玥在萧煜的笔记本里发现手绘图谱,每一页都详细记录着“前世今生对照”:2008年她高考当天,他在考场外守了一整天,因为“福晋最怕闷热”;2015年她加班到凌晨,收到匿名外卖的桂花糖糕,正是茗玉当年最爱的点心。
“怕你觉得我是疯子,”萧煜倚在门框上,月光给他镀了层柔光,“从十二岁在故宫看见八阿哥福晋的画像起,就再也忘不了那双眼睛——后来每次相遇,你眼里的光,都和画里的一模一样。”
明玥翻开最后一页,是用小楷写的《青玉案》,末尾注着:“2019年冬,琉璃巷初雪,见卿穿月白羽绒服,踏雪而来,恍若三百年前,掀盖头时惊鸿一瞥。”
她忽然起身,环住他的腰:“萧先生,我们的‘来生缘’,是不是该从这盏火锅开始,续写新的甜宠?”萧煜低头吻她额角,像百年前在暖阁里那样,轻声道:“福晋说了算,这一世,我只做你的‘阿煜’,不做什么阿哥。”
平行时空的同心圆
三年后,“承煜斋”二楼改成了工作室,明玥趴在案头校对《清代王府女性生活史》,承煜在旁修复古籍,偶尔抬头看她咬笔杆的模样,总想起前世她在灯下算府中账目的样子。
手机忽然弹出消息,是故宫文物医院的检测报告:两半青玉佩的放射性碳元素显示,它们来自两个不同时空,却在分子结构上呈现“共生状态”。明玥笑着晃了晃颈间的玉佩,它此刻正与承煜腕上的另一半,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原来,命运早就在我们掌心刻下了同心圆。”她望着他袖口新绣的缠枝莲纹——那是她亲手缝的,“无论是三百年前的深宅,还是此刻的胡同,只要你在,便是最好的时光。”
萧煜放下毛笔,握住她的手,让两枚玉佩在掌心相扣。窗外,琉璃巷的灯笼渐次亮起,像极了那年上元节的灯海。这一次,他们无需再怕时光洪流,因为彼此眼中,早已倒映着跨越时空的,永不熄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