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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午夜图书馆(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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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予安在时空乱流的余韵中苏醒时，发现自己的脸颊正贴着《黑洞与可笑的爱情》的烫金书名。精装书脊棱角陷入颧骨的疼痛如此真实，鼻腔里充斥着霉菌与某种电路板烧焦的混合气味。
他撑起身体时，掌心里蓝色量子泡沫的残渣正自动排列成TJ-714的微型浮雕——这是上个副本留下的印记，像某种顽强的记忆苔藓。
"传送体验评分：零颗星。"他抓起书本砸向三米外的黑影，精装封面在空气中划出抛物线，"至少给个缓冲..."
周谨行反手接住书本的动作带着微妙的滞涩，左手持枪的姿势明显比右手僵硬17%。程予安敏锐地注意到他军装袖口下露出的绷带正在渗出蓝光——那不是血液，而是类似量子泡沫的荧光物质，在昏暗的图书馆里像一条蜿蜒的星河。
"《午夜图书馆》生存守则。"周谨行的声音像是通过劣质扬声器传出，带着电子干扰的杂音。
"第一，不要相信任何书名；第二..."他突然旋身，消音手枪精准抵住程予安正在拆巧克力包装的虎口，"禁止摄入本副本所有食物。"
程予安用舌尖将最后一点可可粉卷入口中，锡纸上TJ-714的烫金logo在警报灯下像燃烧的烙印："晚了，最后十克□□衍生物已吸收完毕。"
他故意让包装纸飘落在周谨行军靴上，"你当年研发的抗记忆清洗配方，还记得萃取温度吗？98.7℃，正好是..."
所有书架突然发出数据库崩溃般的啸叫。天花板垂下的数据线缆如活蛇般扭动，拼出新的警告：
【检测到神经递质异常】
【记忆防壁突破率：12%】
【惩罚协议启动：图书管理员x3生成中】
周谨行拽着他撞进工具间的瞬间，程予安的白大褂下摆被书页构成的手臂撕走半幅。黑暗中军刀精准卡进他喉结与颈动脉的间隙，刀刃的温度比人体低1.5℃——这是周谨行持刀时的特殊习惯，如同刻在肌肉里的密码。
"第1471次。"周谨行的呼吸喷在他耳后，薄荷糖的气息里混着纳米机器人的金属味，"你总是用同一种方式触发警报。"
程予安突然抓住他左手按在自己左胸，心跳监测器爆出猩红警告：【心率132bpm，记忆关联性波动】。
工具间门板的裂缝中，程予安看见追击者脸上贴着的借阅卡正渗出蓝色液体：
【借阅人：程予安×周谨行】
【书目：《合法谋杀配偶的1001种方法》】
【续借次数：1471】
卡片背面用氧化血写着：
*不要相信系统给的记忆*
*尤其是他跪着为你包扎膝盖的雨天*
"创意枯竭啊。"程予安踹翻钛合金书架，在怪物嘶吼中拽着周谨行跃入电梯井。钢丝绳割裂手套时，他瞥见对方无名指内侧的新伤——不是疤痕，而是正在结痂的刻痕，形状是婚礼上那种古老的同心结，边缘还粘着量子泡沫的碎屑。
"儿童区有记忆接口。"周谨行在坠落中突然开口，声带振动频率比平时高出8赫兹。程予安按着他腕部跳动的脉搏微笑："心跳超速15%，指挥官。"
指尖划过对方腰间陶瓷匕首的磨损处，"因为想起2018年7月14日？那天气温28℃，你在刀柄机关里藏了..."
电梯砸穿地板的巨响截断了话语。童话区的旋转木马正在循环破损的童谣：
"他们一个修改时间线~"
"一个假装没看见~"
"系统说这是死敌呀~"
"可指纹叠在婚约的第三页~"
程予安掀开《睡美人》的机械插画，露出后面嵌着双螺旋模型的保险箱。声纹锁闪烁着：【验证问题：初吻时的巧克力是什么牌子？】
周谨行突然将他按在童话墙上，染血的领带缠住两人手腕形成DNA链般的结构："这次必须我来。"程予安却笑着按下指纹锁："密码是你军事法庭上最后那句——"他嘴唇开合间，保险箱突然喷射出无数全息照片。
图书馆在数据风暴中崩塌。程予安抓住漂浮的婚戒，指环内侧刻着的并非名字，而是他们第一次共同任务时周谨行的脑电波图谱。记忆碎片如病毒般入侵：
军事法庭的休息室里，年轻的周谨行将配枪塞进他颤抖的掌心："等我说到第七项指控时..."枪管上还带着对方颈动脉的温度，"对准这个坐标。"他引导程予安将枪口抵住自己左胸第三肋间隙——正是现在嵌着量子定位器的位置。
画面突然扭曲。程予安发现自己跪在童话区的地板上，周谨行正用绷带缠绕他流血的无名指。那些绷带每绕一圈就浮现出《婚姻登记条例》的片段，更诡异的是，周谨行右眼虹膜里游动着与他们婚戒相同的二进制编码。
"你总是先想起这一天。"周谨行声音嘶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戒指断面。程予安从他瞳孔倒影里看见自己额头的弹孔——那是上个轮回的终结标志，此刻正渗出蓝色的数据流。
【记忆修复进度：3.2%】
【情感协议验证通过】
【即将进入特别副本---丧尸围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