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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午夜图书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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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臭味像实体般撞入鼻腔时，程予安视网膜上还残留着数据传送的蓝色残影。
他眨掉视觉残渣，半张腐烂的脸已经贴到眼前——那丧尸的左眼窝里蠕动着微型数据线，细如发丝的金属纤维正拼出"TJ-714"的字样，每根线条都滴落着腥臭的蓝色黏液。
"至少比上个副本的审美强点。"程予安侧身闪避时，陶瓷匕首精准切入丧尸颈动脉。
黑血喷溅在斑驳墙面上却没有下滑，反而组成倒计时：【03:59:59】，数字边缘带着他们婚礼请柬同款的烫金花纹，在昏暗走廊里泛着诡异的光。
周谨行的声音从走廊尽头的阴影中炸开："程予安！"消音手枪的闷响混着肢体撕裂声，"你他妈再敢单独行动——"
程予安踹开锈蚀的安全通道门，看见周谨行背贴着配电箱作战。军装右肩被撕开三道爪痕，露出的皮肤上浮现着二进制纹身——那是程予安实验室的十六位门禁代码，末尾却多了一颗像素风的爱心，正随着心跳频率明灭。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那把陶瓷匕首，刀柄上新增的咬痕与程予安虎牙的齿形完全吻合，凹槽里还残留着巧克力碎屑。
"这么想我？"程予安旋身踢飞两只丧尸，故意撞进周谨行怀里。他闻到对方领口传来的雪松混硝烟的气息——和他们婚礼上用的古龙水是同一款，"连门禁密码都纹身上了？还加了个小心心？"
周谨行用手枪托砸碎扑来的丧尸颅骨："系统生成的随机识别码。"但他的耳尖正以每分钟3%的速度泛红——这是程予安在第二个轮回就记录在案的生理性说谎反应。
更明显的破绽是右手无名指，那里正在无意识地摩挲匕首柄上的咬痕，频率与程予安此刻的心跳完全同步。
他们退到药房时，冷藏柜的钢化玻璃正渗出蓝色黏液。程予安拉开柜门，里面整齐码放着TJ-714巧克力，每块包装上都印着不同的日期——全是他们过往轮回中"死亡"的具体时间点。
更诡异的是，每块巧克力都缺了右下角，断裂面呈现完美的45度斜角，正是程予安习惯性掰断试毒的标准角度。
"心理战水平退步了。"周谨行扯开急救包，纳米绷带自动缠绕过两人交叠的手腕，纤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编织成DNA双螺旋结构。
程予安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戒痕正在渗血，血珠滴在绷带上立即形成微型电路图，图案与军事法庭的平面图完全一致。
程予安突然扯开自己领口，露出锁骨下方发黑的咬痕："我比你早十七分三十秒感染。"他掰开巧克力，将缺角的那半强行塞进周谨行齿间，"知道为什么我总掰这个位置吗？"
舌尖故意扫过对方指尖，"因为2018年7月14日，你在这里藏了求婚戒指。"
周谨行喉结滚动着咽下巧克力，突然将他按在药品柜上。冰凉的手指划过那串二进制纹身，皮肤下的光点随着触碰亮起，在昏暗药房里映出全息投影——是他们初遇时的深海实验室平面图。
"破译过了？"程予安喘息着问，感受对方颈动脉的搏动飙到128bpm，"'如果必须遗忘，请在皮肤刻下爱你'...后面还有半句呢指挥官？"
药瓶从架子上震落的声响与丧尸撞门的频率完全同步。倒计时突然加速到【00:10:00】，猩红数字在墙面流淌成血瀑。周谨行猛地将他护在身下，手枪对准自己太阳穴："闭眼。"
子弹穿透两人相贴的额头时，程予安尝到血里的巧克力味——和三年前婚礼上喂到彼此嘴里的那块一模一样，连覆盆子果酱的回甘都分毫不差。
黑暗中有全息影像炸开。年轻的周谨行站在教堂彩窗下，正将缺角的巧克力塞进程予安口袋："记住，被丧尸感染后立即吃这个..."
画面突然切换成军事法庭，周谨行在陈述第七项指控时，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正发出与纹身相同的频闪光，每次闪烁都是摩斯密码的"信任"。
【情感协议验证通过】
【记忆修复进度：5.7%】
【隐藏机制解锁：痛觉记忆载体】
程予安在意识消散前咬穿周谨行无名指上的旧伤。蓝色记忆溶液涌入口腔的刹那，他听见二十岁的周谨行在深海实验室说的第一句话，混着氧气面罩的静电杂音：
"杀死我...这是唯一能保存记忆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