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奶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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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天，鸟儿高挂枝头被一声喊叫惊得四散而逃。
琳雅娜双手抱胸，瞪着池程：“大少爷！走快点呐，要迟到了。”
校门口人来人往，一颗脑袋耷拉在其中正是池程：“啊欠~，等等我呀。我真的好困。”他缓慢向着教学楼的方向移动。
“这位少爷，您这是又通宵了？你又熬夜看比赛了？”林凡拽着他的衣领向前。
“嗯。”
琳雅娜眼见池程马上就要原地睡着，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到底怎么摊上这货的？”琳雅娜在内心吐槽。
突然，池程惊醒，像是想起什么，死死盯着林凡和琳雅娜。
池程狐疑的瞪着他们，脸上还带着几分委屈：“你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我有事？最近中午都跟人间蒸发似的，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有新欢了？你们不会要丢下我一个人吧？”
林凡心虚的抓了抓鼻子，便假装看风景：“最近这学校风景挺好哈！”
琳雅娜也立马沉默，但没过多久就向池程翻了个白眼：“哟，大少爷还有心情关心我们呀？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你的新同桌了，到底是谁先喜新厌旧的？！”琳雅娜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反而倒打一耙。
林凡向琳雅娜悄悄竖起大拇指，两人便趁着池程愣神之际，假装不经意的向教学楼走去。
池程立马醒悟，指着两个逃离的背影：“哎，明明是我先问的，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林凡和琳雅娜没有应答，只是加快了冲进教学楼的脚步。
池程只好带着一脸困意追上他们。
清晨的走廊没有想象中的安静，反而显得有些热闹。喧闹的声音传进池程的耳朵，他挤过人群，终于来到了教室门口。
池程刚想继续追问林凡他们，却见楚泊洵的座位空无一人。
“不在吗？去哪里了？平常这个时候他不是在学习吗？”池程内心疑惑。
池程喊了一声前桌：“哦，刚才有人找他，他出去了。”
这不免勾起了池程的好奇心：“会是谁呢？平常也没看到他和别人很熟啊？”
直到早读刚开始，楚泊洵才姗姗走进教室，而手上多了一杯奶茶。
“你喝吗？我刚吃早餐。不太想喝。”楚泊洵将奶茶递了出去。
池程明显有一瞬间的镇愣，他看了看楚泊洵手上的奶茶，吃货瘾的他，又犯了：“谢谢同桌。”
之后两人便没了对话，池程内心充满疑惑的捧着奶茶。
早读结束后，池程率先抛出问题：“这奶茶你买的？”
“不是，别人送的。”
池程语调瞬间变了，还带着点急切：“是谁呀？你朋友吗？男的女的？”池程一连串问题抛出，自己都愣住了。
楚泊洵虽然感到疑惑，还是一一回答：“不太熟，之前帮过的一个女生。奶茶算感谢吧。”
“哦。”池程明显心不在焉，还在为自己刚才的提问感到疑惑：“我靠，我刚才这是干嘛呀？搞得跟查岗一样。为什么下意识就问出来了？”
“多送奶茶了啊，关系肯定还可以吧？”池程趴在桌子上看着楚泊洵。
原本楚泊洵被主动送奶茶作为同桌的他，应该调侃一番，现在细节的无话可说。
池程思考片刻，又问出了心中的好奇：“呃……就是她长得怎么样？”池程瞥了一眼楚泊洵的表情。
“挺好看。”楚泊洵没有外貌歧视，对于每一个女生来说，他都会这么回答。但显然池程不知道，话题也就此断绝。
其实刚才，池程提起那个送奶茶的女生，不免让楚泊洵想起了，刚才在走廊的场景。
原本楚泊洵也是带着疑惑出去的，但看到走廊上的女生，一切就都明白了。
走廊上站着的人便是楚泊洵楼上邻居的女儿，两人居住的地方非常近，但彼此也没有多大联系，只是点头之交罢了。
那女生穿着宽大的的校服，却显得很瘦小，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她带着厚重的黑色镜框，却也遮不住身上的清纯感，是一副大多数男生都喜欢的温婉型。
“许同学，有事吗？”
“泊洵，这是给你的奶茶。上次的事，谢谢你。”许晴雪犹犹豫豫的把奶茶递出去。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就收下了。奶茶就不用了。”
许晴雪愣在原地，抬头重新注视着楚泊洵，他现在的神情和“那晚”差不多，给人的感觉却一点也不一样，让许晴雪差点以为找错了人。
寒假期间，楚泊洵正在房间的书桌上学习。楚伯年没有回来，算是难得的安宁。家里少了往日的打骂声，家具也得以幸免。
月亮悬挂于漆黑的天空，紧接着是一阵阵淅淅沥沥的水声。楚泊洵走出浴室的门，带出一堆雾气。他走到桌前，拿起充电的手机扫了一眼“凌晨1点”。
正当楚泊洵想要再看一会儿书的时候，一阵花瓶破碎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再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嘶吼与男人的怒骂声。
这种情况在老城区已经见怪不怪，时有发生。
“我养你们有什么用，两个吃干饭的废物。你赶紧带着你这个贱女儿滚出去，最好死外面。”
“没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早就被你拿完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看看这个家，都被你搞成什么样了？“
“你说我想干什么？废物玩意儿！”一阵飞快的脚步声从上面传来。
再然后，一声“砰”再次传来，这明显不是家具的声音，而是那种沉重的声音，尽管声音细小，还是被楚泊洵听到了。
“我今天就打死你们娘俩，让你们浪费老子的钱。”那男人恶狠狠开口。
“你们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爸！我妈快被你打死了，你住手吧。”一声绝望的声音出现，又带着满满的哭腔。
楚泊洵不太想管闲事，更何况是别人的家事。就算他这次帮了，那还有下次呢？下下次呢？他也能帮吗？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可正当楚泊洵想要戴上耳机，隔绝掉这些声音时，楼上的打骂声与自己重合。
之前，他也被楚伯年辱骂过，也被楚伯年摔过墙。唯一不同的地方，也只有楚泊洵始终沉默，没有像楼上一样撕心裂肺。
楚泊洵试图不去想，试图保持平静。但是他看着桌上的试卷，一顿烦躁涌上心头。
“啧。”良久，楚泊洵还是站了起来，拿起手机，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就看一眼，没出太大的人命就走。”楚泊洵气喘吁吁地爬着楼梯。
楚泊洵走近一看，发现门半开着，里面的叫喊声丝毫没有减弱，而周围的人却只是装作没听见，锁紧门窗罢了。
楚泊洵不禁有些嘲讽自己多管闲事。他推开门，里面的场景一片狼藉，地上随处可见的碎玻璃。椅子桌子全倒了，还混着几分饭菜的味道。
一个男人在角落用力踢着一个女人，嘴里没有一句好话。女人一动不动，额头上还流着鲜红的血，在地板上划出一道血色。
而在他们身边，有一位女生，她双手抱着头躲在角落，嘴里喃喃着：“别打了，别打了！”
显然事态比他想象的严重。
楚泊洵干脆利落的报了警，就冲了进去。
只见楚泊洵把男人用力拽开，顺便把男人踢倒在地。
“靠，你谁呀？别多管闲事。”
“我已经报警了，别动。留着话跟警察说吧。”
那男人一听见报警两个字，就丝毫不敢动弹，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凶狠，只敢站在一边。
楚泊洵向后一转，去查看女人的伤势。她还有微弱的气息。再仔细一看，那女人的四肢也遍布伤痕。
那女生仿佛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还是缩在角落不敢动。
楚泊洵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她才如梦初醒般抬头。
灯光有些昏暗，许晴雪只能依稀看出楚泊洵的面貌，而他的身后是站定的父亲，还显出几分慌张。这让许晴雪不自觉生出几分嘲笑。
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你没事吧，能站起来吗？我报警了，警察等一下就来。”
许晴雪怔住，可能是没想到会有人出现。
许晴雪反应过来后，飞快冲到母亲面前，轻轻摇了摇母亲，可母亲已经昏迷了。
“已经打120了，救护车等一下就来，你别急。”身后的楚泊洵再次开口。
“谢……谢谢啊。”许晴雪终于反应过来道谢，眼泪却不自觉流下。
面对着许晴雪的哭泣，楚泊洵没说什么，只是递上了一包纸巾，许晴雪也顺势拿起。
经过一阵漫长的沉默，窗外终于传来警车的声音，楚泊洵刚想转身就走，却被许晴雪叫停。
“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今晚真的谢谢你。非常感谢。”
“楚泊洵”许晴雪注视着他离开的身影。
直到警车灯渐行渐远，楚泊洵才离开窗边。
其实他原本不想管，可最终还是帮了。相同的经历让楚泊洵不自觉生出了怜悯之心，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件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
老城区的窗户又暗了一格，今晚的小插曲就结束了。
可这件事并没有楚泊洵想象中的结束，开学后，他时常在书桌里发现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例如，手工，饼干，饮料等等。这些东西池程当然不知道，因为早就被楚泊洵“处理”了。
”真的不用谢。奶茶你拿回去吧，还有之前的东西也是你给的吧，以后不用送了，我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放在心上。”楚泊洵干脆把话说清楚，他当时也没打算让许晴雪还什么。
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正当楚泊洵觉得自己话说的有些绝，毕竟人家也是好心自己这么说，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许晴雪却上前一步，把奶茶塞进楚泊洵的手中：“那行吧，我知道了，不过这杯奶茶你就收下吧，就当做个朋友。”
楚泊洵听到许晴雪这么说，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收下了。
两人双双转头，走进各自的教室。
一张小纸条打破了楚泊洵的回忆，把他拉回现实。那张小纸条是池程写的“中午一起去吃饭吗？”池程又恢复成平常的样子了，与刚才的心不在焉截然不同。
楚泊洵平时上课很少有小动作，但自从跟池程坐同桌之后，小动作也开始渐渐变多。
江阎王已经频繁注意到他们的动作了。一个上课喝奶茶，一个从上课后一直在发呆。现在两人还混在一起传纸条，这样在他眼皮子底下放肆，她能忍？
江阎王甚至有些担心楚泊洵被池程带坏，毕竟楚泊洵可是他眼中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而池程，别看他一副人畜无害，乖巧的样子，实际背地里鬼点子多的很。可看到池程缓慢上升的成绩，她还是没有向朱老师提出把他们调开。但上课分心，她绝对不允许，特别是在她的课上。
正当楚泊洵想要回答时，一颗粉笔头飞了过来。不过飞出的方向可不是他，而是池程。
“诶，没打到。”池程以极快的速度闪身避开。
江阎王顿时在台上一头黑线。
“老师，我错了，下次不会了。”池程立马站了起来，滑跪道歉，并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一旁的楚泊洵在内心感叹了一下池程的变脸速度，也自觉站了起来。
想要痛骂他们一顿的江阎王被池程的一套操作弄得无话可说。
几分钟后，高三（2）班的后门，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开。
“你们出去冷静冷静吧。”教室内传来江阎王的声音。
两个黑色的脑袋并排在一起。
“唉，同桌，抱歉，早知道下课再说了，连累你出来站了。”
“没事，反正这节课的知识点我已经自学过了。”
“不愧是学神。世界上最好的同桌，记得教我。”池程拉了拉楚泊洵的衣角。
“行。”
就在这时，楚泊洵发现池程微卷的头发上沾有一片毛絮。楚泊洵下意识就想抬手扫掉。两人的身高差距不大，楚泊洵的动作让两人更加靠近。他只需要微微抬手，就能碰到那片毛絮。
可正当楚泊洵的手抬到一半，突然想到：“会不会有点不礼貌？万一他不喜欢别人动他头发呢？”
池程当然注意到了楚泊洵的动作：“怎么了？我头发上有东西吗？同桌，快帮我弄掉。”
楚泊洵依话照做，两人越靠越近，楚泊洵甚至能感受到池程的呼吸打在他的手臂上，然后轻轻一摘，立马分开。
“应该是睡觉不小心粘上的。”
“可能吧。“
经过漫长的等待后，池程终于等来了下课铃声。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食堂了。池程突然想起楚泊洵还没有回答他写的小纸条，正当他想转身再问一次的时候。
“泊洵”一道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池程顺着楚泊洵的视线看去。
是一位女生，池程猜测可能是送楚泊洵奶茶的人，确实挺好看的。
楚泊洵平淡扫了一眼，回头对池程说：“我过去一下。”
池程点点头。
“那我还要不要叫楚泊洵一起去吃饭呢？那个女生现在找他，应该也是叫他一起去吃饭。万一他和那个女生走了，那我还要在这里等他吗？”池程内心纠结。
“泊洵，一起去吃饭吗？”
“不了，我和别人有约了。”楚泊洵到时记得和池程的约定。
“那我能一起嘛？”许晴雪还是没有放弃机会。
“算了吧，你们两个不认识，到时候场面会有点尴尬。而且你是女生，和两个男生吃饭，影响不太好。”
“那……行吧。”许晴雪看见楚泊洵这么干脆的拒绝，也只好同意。
楚泊洵转身看见池程在原地发呆。他上前在池程的眼前晃了晃手，池程才如梦初醒般抬头看了一眼楚泊洵，以及许晴雪离开的身影。
“走吧，不是要去吃饭？”
“啊……哦。”池程赶忙跟上他的脚步。
“对了，刚才那个女生找你干嘛？”
“约我一起吃饭。”
“啊？那你不和她走吗？她都主动提了。”
楚泊洵斜看了一眼池程：“不是你先叫我去的吗？而且我一个男生和女生单独吃饭，影响不好。”
池程赶忙挠了挠鼻子，转移话题。内心却不自觉松了口气。
“那快点吧，我要饿死了。“池程拽着楚泊洵的胳膊就像饭堂的方向跑去。
楚泊洵被池程猛地一拽，差点没站稳：“你慢点，别急！”
两个牵着手的黑色身影冲进饭堂。
饭堂里的人还不算太多，池程一眼就看见了林凡和琳雅娜。
两人貌似在讨论什么，一见池程过来就立马闭嘴。
心大的池程当然没有发现，但被楚泊洵发现了他们不经意的小动作，不过他也没有当场戳破。
楚泊洵和林凡他们算式通过池程认识的。平时下课也经常见面，不过一般都是池程滔滔不绝，林凡和琳雅娜负责损池程，而楚泊洵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听着，时不时被他们的日常斗嘴给逗笑。关系就这么一天天的相处起来。
三位男生和一位女生坐在一起，大家也没感觉奇怪，也可能是认识他们的人都习惯了。从高一开始，“三人组”就混在一起，没少被学校记过，其实也没犯多大事，最严重的大概就是翻墙去网吧打游戏。只不过数量较多，老师的印象倒是深刻。现在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楚泊洵。
值日老师路过，瞪了他们一眼：“才开学一个月，你们最好老实点，我也不想在升旗台上再看见你们。”
池程立即把头埋进饭碗里，选择性听力消失。
“池程，池程！春季赛又快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这次绝对是CM战队拿下冠军。”林凡挑衅似的看了看池程。
池程轻哼一声，立马反驳：“放屁！AN战队才是冠军。你们CM今年就别想了，等着被辰队他们按死在第二名吧。”
“非也，非也。”林凡故作神秘的摇了摇手指：“这次CM一定能赢，你等着看吧！”
琳雅娜终于忍不住拍桌：“你们两个安静点吧！那游戏你们从初三玩到现在，不腻吗？还有这个话题你们哪个赛季不争？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林凡和池程立马安静坐好。
而池程又开始找话题了，他突然想向楚泊洵安利这个游戏。
“同桌，有没有兴趣下载游戏陪我玩？”
楚泊洵笑了笑，摸清了池程到底想干嘛：“怎么？要给我推荐游戏？”
池程期待的点了点头。
“你回去发我吧。”
“那必须的。同桌，这次我绝对能带飞你。”
“行啊！”
“终于饱了，差点饿死我。琳姐，怎么吃这么少？”池程拍了拍撑到的肚子。
“老娘减肥，吃你的吧，话多。”琳雅娜看着池程碗里的一堆骨头，又看了看池程细瘦的手腕：“靠，凭什么你吃这么多却不胖？”
琳雅娜表达出强烈抗议，在减肥中的女人异常可怕。池程识相的没有开口，和林凡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自己加油，我先走了。
林凡气愤的指了他一下，用眼神传达了此刻的心情“你敢！”
池程视死如归的点了点头，开始为林凡悼念。
就在这时，琳雅娜刚好转头对林凡说话，池程趁机抓着楚泊洵逃离饭堂。
“我们就这么走了？”
“再不走，你就要看到我被骂的狗血淋头了。”
“真有这么可怕？”
“那当然了，你不知道她……”池程手舞足蹈的模仿起来。
楚泊洵在一旁看着，不自觉被他逗笑。
“这样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嘛。”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