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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简姚燃，你不是无所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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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老婆，吃包子吗？”我蹲在老婆床沿，看着他双眼迷瞪，似乎有些畏光，便伸出手挡住了阳光。
“嗯？几点了？”他揉着眼睛撑着起身。
“八点了，别揉眼睛，吃完饭带你出去逛逛。”早上七点自然醒了，睡不下去就下楼跑几圈顺带买了早餐。
“来豆浆。”把豆浆小心放在付千面前，我开始在电脑上搜卫生棉条，发现经期少的时候用卫生棉条会沾在里面不容易拉出来，还是得买护垫。
情侣手机情侣号码，get。
护垫，get。
情侣衣服，get。
剩下就带着付千到处转悠看看附近的餐厅。
走到刚建好的世外广场，付千脚步慢慢停下来了。伫立在世外广场上，美人鱼雕像前。
为了打造城市印象，世外广场的中心地标还征集了广大市民的建议和设计。
美人鱼闭着眼睛嘴巴微张唱着歌谣。别问我怎么知道她在唱歌，要不然那副表情就是痴傻，脸上都掉漆了。鱼尾向边上翘起来，装了几个喷泉，汩汩流出细流，大概想表示海的女儿一挥尾巴就掀起惊涛骇浪，但设计来难以实施，就变成这副搞不成低不就的样子。为此，没少人吐槽。
‘知道世外广场那个傻叉美人鱼吗？’
‘知道，还以为美人鱼流口水流到尾巴出来了。’
网上各种刻薄的话语，美人鱼也算成为城市印象了。
付千仰视着美人鱼，一动不动，好像和我隔离了，他和美人鱼融入到另外一个世界，独独把我排除在外。
美人鱼啊，我不是故意骂你的，付千和你对望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忘记了，你眼睛没有睁开。
付千一副虔诚怀念的样子，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就傻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眼睛微垂，嘴角略上样，露出了眷恋的样子。铁汉柔情，我拿出手机给他照了一张。付千猛然惊醒，看着我，头一歪，不好意思笑了，怎么会这么可爱。
“你喜欢这个美人鱼吗？”
“…不喜欢。”果然我和老婆审美一致。
“那怎么在这里看这么久？”
“没见过这么大的雕像。”太可怜了，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雕像，还是这个奇怪的美人鱼。
“明天带你去其他地方玩！”
我租了个观光车，是那种前面有个人骑车，后面能坐两个人，上面盖着篷子的。高配版的三轮车。
我带着付千，转悠整座城。
这算约会吧？
‘轻轻的飞
带你去远航
我要直入云霄
我要下海傲游
我要大喊’
唱完最后一句，我扭头转看付千。
“简姚燃，车！车！”
赶忙转头，一辆汽车猛地打方向盘，发出刺耳的鸣啸声和摩擦声，直直撞向路边的树。
草，沙币，逆行吓死谁！
好吧，我也要注意，骑车再也不回头看，太危险了，下次停靠在路边对着付千唱。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看到好几个警察把那辆车团团围住，我和付千面面厮觑，从他迸发好奇求索的眼神，果然，人类的本性是凑热闹。但这里有点危险，附近有个能还观光车的地方。
等我们换了车，撂蹶子往回跑，现场已经收拾好了，除了歪斜的树，树下脱落地砖，昭示着这里发现过一场车祸。过段时间破案了，新闻就会发出来了吧？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我不会做饭，单休，早上五点四十起床，周六晚上照常九点十五下晚自习，白天不在家里，付千都是在外面吃饭的，有时候发微信叫他给我带份夜宵。就是得提防着同学，怕传到闻茵柯耳里，又到我妈耳里了。
舒舒服服洗完澡划手机，发现老妈给我发：明天要过来看望我，顺便带些吃的。
手机得藏好。
至今还记得，小时候偷玩电脑，听到楼道里‘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下意识应激，就会把电脑插头拔了，拿提前准备好的冰水混合物，冰敷主机。我妈就会问电脑怎么这么冰？我会淡定地回答，我开空调了。然后被敲一顿。
真是时代的眼泪。
周日，美好的清晨，美好的阳光，我侧着身抱着枕头，膝盖曲着夹着枕头。突然听到“哒哒哒”声。
下一秒我猛地蹦哒起来，把手机藏进我冬天的衣服里，又急匆匆跑到付千房里把他手机拿起来，‘哒哒哒’的声音消失了，我知道老妈已经进屋了。就顺手把付千手机塞枕头下。
手还没抽出来，房门被窜一下打开，“痴儿，还没起床啊！嗯，那是谁？”
“父亲那边的远方亲戚。”我眨巴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可信。
付千听到老妈的声音，就吓得和鹌鹑一样，整个头埋进了被窝里。我一只膝盖跪在床沿，一只手撑床，一只手还塞在枕头下。
“你在干嘛？”
“（?ò ? ó?）哈哈，母亲，我来叫哥哥起床，他很害羞哒，你吓到他了，先出去吧。”
老妈露出了蜜汁微笑，有种‘继续编，我看你怎么编。’
我推着老妈往外走，“出去会儿吧，老妈。”
付千和小田鼠一样，确定危险已经消除了，探头探脑钻出被窝，就露出一双亮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简姚燃，我能出来吗？”
“出来吧，丑媳妇见婆婆。”
餐桌下，我和付千坐一边，母亲坐一边。
“小伙子多大啊？”
“二十。”我抢答，付千抵着头，鬼鬼祟祟瞄了我一眼。
“哪里人？”
“本地人。”我右手托着他的左手背，左手在他手心摸了摸去。
“有工作吗？”
“有的。在餐厅当服务员，老板很喜欢他，还想带着他做菜。”
“简姚燃，你给我闭嘴，你一个人给我出来，我和你好好谈谈。”
下了楼，母亲带我去车库，从包里翻出一盒烟，低眉点燃，和港剧里的风韵美人一样，左手托着右手臂，吸了一口，仰头轻甩头发，浓密卷发和海浪一样波动：“简姚燃，你是学乖了，多大年纪还会包养人了。”
“早知道就让他先走了。”
“不用，”老妈睨视我，“你说出去住，我就知道你要同居了，和你爸一个德行。”
我爸和我妈真的是郎才女貌，从小到大都是别人艳羡的夫妻，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学四年级，放学回家，打开门，发现家里少了很多东西，母亲泡着茶，抿了一小口：“简姚燃，爸爸妈妈离婚了。”
我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早就知道了。”
母亲难得有些错愕，把茶杯放下，茶叶上下漂浮，茶面一圈一圈波纹，她缓缓点头。
才怪，被窝里哭了整宿。
上初中，总结出来一个规律，每月老妈都会消失几晚。
我制定了严密的计划跟踪老妈。
一路尾随，东躲西藏，还不小心摔了一跤，被小破孩耻笑。
结果在酒店门口看到了老妈和老爸。
我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初中生好多男生都看过电影了，虽然我没看过，但有些男生做出来的猥/琐手势和不小心听到的颜色笑料，所以，老爸老妈离婚后成为火/包友了？
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老妈你行行好吧，我养着他。”
母亲嘴角一咧，她被气死了：“你养着他，以为我不知道你爸和你爷每个月给你转多少钱。”
她把夹着烟的那只手放下：“还有你外公说，他从你上高中起，每个月转不少钱给你。简姚燃，你真行啊。男子汉，大丈夫，要养老婆，不是靠手伸进父母口袋里掏钱的。”
听完老妈讲话，我并没有反省，她肯定和老爸吵架了。
反正父母都是独生子女，以后都是我的，难道老爸在外面弄了个小的？不可能啊，我爸看我妈，那个眼神，啧啧啧，恨不得吃了她。
我还在想，老妈幽幽的声音传来：“简姚燃，当了同性恋，你就得打算不要孩子了，别对不起人家，话说你是0还是1，那小伙子一个巴掌快赶上你这张脸大小了。”
“我当然是1！美攻壮受，美攻壮受，这才是仙品。”我这个青春帅气精瘦结实的男高，和壮壮但肉多摸起来超级舒服，还乖巧的老婆，才是绝配，“还有，付千能生，他是双性人。”
老妈嘴巴长大，十分错愕，烟灰差点烫到手才反应过来，深吸一口烟，吐出来，烟雾袅袅：“你是捡到宝了，高中期间不准发生性关系，还有，给你们请个阿姨，平时你都不在，让她给付千做饭，也让付千学着做饭，他上过学吗？”
“…不知道，老妈，我老婆不用他做饭。”
“老婆都叫上了，真没做过？”
“我都说了没有。”我有点害羞，把老妈手里的烟打掉，她手抖了抖，捻了捻，插进口袋。
“娇养老婆，不是让他成为菟丝子，你上学，他在家里就看电视玩电脑吗？看他的样子，似乎对电子产品不熟悉。你不能把他和世界隔绝开来。等下就带他去驾校报名，多学点技能。”
老妈蹲下想把烟头捡起来，我手疾眼快一掐抓起来了。
“小崽子，上去吧，让我儿媳妇拿身份证。”
“干嘛？”领结婚证吗？我还没到年龄呐，老公年级太小也不是什么好事。
“痴儿，学车啊。”
“我没有身份证，不对，我身份证掉了。”付千双手抓紧裤腿，眼神飘忽不定。
老妈朝我使眼色，我心领神会让付千看电视。和她出门了。
“你对他好多事都不清楚，付千看起来是个内敛的人，我让你把调查下。还有，下午放学可以回家吃完，别在学校外面随意解决了。”
“老妈，我要补作业，不可能回家写。”回家得干家务那。
“痴儿大了，有两个家了，”说着扔了我把车钥匙，“给儿媳妇的见面礼。”
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回到家都是干干净净，付千在沙发上坐着，看着做鱼的视频，仰头看我，我吻了吻他的下巴。
“今天阿姨做的菜好吃吗？”
“好吃，我还学了怎么剖鱼。”付千眼睛亮亮的，老妈说的是对了，人不能一直玩耍，总得找点事做，要不然心气都要耗尽了。
“查出来了。付千，19岁，刚过完生日，5月21出生。家里有三个姐姐，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三个姐姐都送人了，初一辍学，之前在本市的油漆厂打黑工，被爆出来找童工后强制性关门，后没有工作。原家庭住址在现世外广场。家里拆迁后集体搬走，就留下付千一个人在这里。”我听着老妈说话含含糊糊的，大概抽完烟后，在嚼薄荷口香糖。
“不管你了，自己做打算。”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所以我该怎么办。
他想上学就从头来过，他不想，就继续学，做菜。
我把他照顾好了就行吧？就算需要我付出很多力气，很多心血，我愿意啊。
我上网搜怎么给没有户口本的‘孤儿’办身份证。
第一步就难倒了。
简姚燃，你不是无所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