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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一起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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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让我送送你,好吗?
何逢的心先是漏了一拍,反应过来心说:神他妈的只有我一个,这让我怎么回答,最后只硬生生挤出两个字:“谢谢。”
顾译时:“我是该说不用谢吗?”
何逢:“也可以,那我回个没事?”
顾译时:……
何逢心想这人怎么又不说话了,只好默默合上日记本塞回破包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想到老板当时也去了,真是不好意思,当时确实人太多了,没认出你来。”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现在认识不就好了。再说要怪也怪我,我要是大胆一点天天在你面前晃悠,说不定你早认识我了。”
何逢也很是赞同“也是,就你这张帅脸,在我面前晃悠,想不注意到都难。”
顾译时轻笑一声,倒是很得意得“嗯”了一声。
何逢又诚恳严肃地发问“真没星探找你啊,要我看见你,不得追个十条八条街,五花大绑也得给你捆回公司。”
“你不知道我这人有个优点吗?”顾译时理了两下头发,嘴欠似的说“帅而自知。没被发现肯定是我故意的。”
得。顾大老板还真是毫不谦虚。说完这种话脸也不见害臊。
何逢真佩服:不怕帅哥帅,就怕帅哥知道自己帅 。好一会沉默,何逢向来接不住顾译时的话,尤其是这人出乎意料的回答。
这张高冷得生人勿近的脸,就该配一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时时刻刻吊炸天的嘴,谁的问题也不回答,不屑一顾才对啊。
怎么偏偏是这副德行。
更让何逢觉得不可思议的来了,身旁的这位大帅哥此时已然往旁边挪了挪,直接下地就这么半曲在何逢面前。
像是渴求似的问了句“你觉得我帅呀?你喜欢我这种长相吗?你觉得我是那里帅?”
要不要这么较真,这三个问题到底先回答哪一个,何逢心说。
“帅。我觉得在我审美点上。”
何逢没继续往下回答,第三个问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是帅啊,眼睛鼻子嘴巴。恰如其分像刀雕琢一样的精致,优越的骨骼线条和尺子比出来一样的牛逼。
要说有的帅哥是氛围感,可能有那么几个不出彩,但组合起来就不错。
顾译时不是,纯帅,单拎一个出来都是可以吊打的程度,绝对的压制性。还偏偏就长在这种带感的人身上。
其他人就完全驾驭不了,非要硬按上去,说是东施效颦也不为过。
这长相这五官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就应该一直叫顾译时。
不死心的顾译时双手搭在床边,把何逢整个人扣在里面,非得问出个一二三四“哪里帅?你喜欢哪里?”
铁了心的要何逢明说细说,行。何逢半低着头,向前靠了靠身子。
伸出手来,抬到空中,隔空描了描顾译时的脸,又假装有个相机似的把顾译时框在里面,又移到自己的眼前,顾译时的帅脸就这么放大再自己的面前,何逢感觉心又漏了一拍。
顾译时被何逢这个动作逗笑了,一个浅浅的笑挂在嘴边,何逢的心在这几分钟已经漏了三拍。
在这样下去迟早死在这里。
何逢快速把手放下“头发,眉毛,睫毛,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下巴都帅,我都喜欢。”
顾译时又笑了一声,从刚开始的浅笑直接发出明显的笑声,酒窝也越来越越明显。
“酒窝最喜欢。”
顾译时愣住了,何逢又说“原来老板的笑声是这样的。”
顾译时:……
何逢趁着顾译时发愣怔住的这几秒,用力一推,从被禁锢的围圈里屁股一挪,坐到了一边。
何逢坐在床上,双手撑着床沿,整个人重心向后倒去,撩人还不自知的翘着二郎腿,俨然一股上位者的姿态,俯视看透一切的感觉。
清冷的桃花眼中看不到底乌黑的眼眸,半垂下来长翘的睫毛,最后一下延伸到小痣,满脸却是羞红。
顾译时深蓝色的头发下面格外冷冽上扬的丹凤眼,张扬耀眼的棕色眸子,但却是最低劣的最下位的姿势。
顾译时觉得现在半跪着的自己,像一只向来服从性低的高冷烈犬。
以他的视角来看,白月光一般不可靠近,拥有万千瞩目的焦点的主人,自己死心塌地追随多年,终于有一天肯回头看自己一眼,一向高冷的烈犬先慌了神,突然的温柔沉溺彻底使它贪恋,自此以后愈发不可收拾。
顾译时想:给何逢做狗也挺好的,如果能在靠近点把他抱起来是不是会更好?
如果真的是这样,最好现在有一把锤子。
这样就可以砸碎沾满主人气息的自己,一辈子装进不见光密闭的盒子里,就与何逢的味道和微弱触碰过的指纹一辈子交融纠缠。
面前的何逢已经起身,把皱了床单扯平“老板,还不起来啊。”
回过神的顾译时轻拍了膝盖上的灰尘,早就跪习惯的顾译时完全不在意麻的疼的感觉。反而是何逢关心道“不疼吗?跪着干嘛?”
“习惯就好了。”又略显可怜地小心询问“让我送送你,可以吗?”伸手想要接过何逢手上的行李。
“老板,不用了。又不是见不到了,我是回家,不是辞职。”
“东西这么重,你手还受伤了。我不是说?你的手是用来画画的,不是提东西的。”顾译时再一次伸手。
何逢还是犹豫不决,不过没拒绝而是看向床边那个毛被薅掉了一点的大熊,还有点舍不得。
顺着何逢的目光看过去,顾译时搂起大熊“我把熊送到你家,你难道忍心抛弃他吗?你就让我和你一起回去好吗?”
何逢心对小时时说:你爹不要你了,你爹要把你卖了。
“行吧。可怜的熊,就让我来陪你吧。谢谢老板送我了。”
顾译时屁颠屁颠跟着何逢回了家,硬是从何逢手里把衣服袋子抢了过来,面前还抱一个熊,遮了大半个眼睛,双手空空的何逢走在路上,还得帮顾译时带路。
路上老是有闲着无事说三道四地一堆人,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磕着瓜子,嗓门大得就怕别人听不见一样“那小伙子咋不拿东西,手断了吗?”“就是说,年轻人这么懒干嘛。”“欺负别人呗,有个时髦词是什么来着,霸凌。”
诅咒谁呢?懒个屁?霸凌个鬼?何逢心里一万个草你马……他妈的再说小心自己的口烂掉。
“大黄,过来。”何逢吆喝两声,招呼那个懒洋洋趴着但战斗力十足的大狗“去。”
走在前面的顾译时抱着沉甸甸的东西勉强转头才看清狗的颜色,黑的“为啥叫他大黄?”
“你看着,一会就知道了。”
那大黄猛得一起身,朝几个乱嚼舌根的人群扑了过去,看起来干瘦的狗叫起来很有力量,吓得几个人从板凳上跌了下来,瓜子撒了一点,大黄还不放过,踩过压过,瓜子压碎一片。
几个人扶着疼痛的屁股,咒骂起来“死狗,滚,我草你全狗族。”“去一边去,有狗生没狗养的贱狗。”
大黄“汪”又一叫,呲着牙恶狠狠盯着他们,又朝几人移了两步,几个人终于闭嘴了,大黄这次大摇大摆满意地甩着尾巴朝何逢跑过来。
何逢低下身子帮大黄顺了顺毛,从口袋里翻出一根火腿肠喂给大黄“好样的,他们才是有人生没人养的贱人,是吧?”
大黄“唔”一叫,尾巴摇得更起劲,递出一只小狗爪放在何逢的手上,又美滋滋趴下吃起火腿肠。
何逢问道“这下知道了吗?”
顾译时还是摇摇头。
何逢解释道“我刚来这片地方住的时候,每天工作回家家门就被撬,里面的东西乱成一团,我就知道进小偷了,不过我没什么值钱的,那些人就生气啊,把我被子枕头扔了,最他妈恶心的是往我锅里撒尿。”
“我就每天蹲守,等那几个人来,小爷我从小也不是吃素的,三下五除二那一堆人就□□跪下了。我问他们为啥偏来我家还尿尿,你猜他们说啥?”
“他们说,其他家早被偷完了。听说你以前是小少爷,结果你他妈的比他们还穷,撒俩泡尿都是奖励你的,多好的水资源。”
“我草,你说他们是人吗?我又继续干,终于给他们打趴下了,我问谁和你说我是小少爷的。那堆人被我摁在地上,只好承认说是门口的快嘴帮传的。”
顾译时发问:“快嘴帮?”
“就刚才嚼舌根子的那几个,嘴不仅快还贱,我刚开始气不过,找他们的事。结果几个人和警察是一伙的,把我关进去好几天,不放我出来,我没钱还债,催债的直接干到我爸妈墓地上要掀了我祖坟。从此以后,我只能背地里使阴的,找了个老帮手,就是大黄,帮我搅黄这几个人的老窝,因为这狗原来咬掉过他们中间一个人的手指,所以他们格外恐惧大黄。”
何逢招呼大黄跟过来,两人一狗从小巷子里穿过,一路上了楼梯。顾译时看着这个有点破脚干瘦的狗忍不住起了疑问。
何逢一眼就看穿顾译时怀疑的神态“你别不信,它以前也是有钱人家的看门犬,武力值可是很高的,只不过被主人抛弃了。我俩都一样,我落魄少爷,他落魄贵狗。”
何逢抱起这个一吃完饭就犯困的大黄,摸了摸头“我俩以前可是相依为命的好兄弟,有我一碗饭,就有狗子的半碗。我刚进巷子,它就跟着我,是吧?大黄。”
大黄已经躺在怀里睡了过去,顾译时盯着这个陌生面孔的狗,问道“我上次来的时候,它在吗?”
“一直在啊,就在我门口爬着。”何逢指了指走廊最尽头洗漱池的角落,确实有一个有纸盒子搭起来的小窝,旁边一个掉漆的搪瓷盘和几根何逢早就准备好的火腿肠。
何逢拍了拍顾译时的肩膀,露出肯定的表情“看来大黄很喜欢你。他这狗遇到讨厌的人根本不可能这样呼呼大睡,看到讨厌的人必会汪汪大叫。恭喜你啊,获得我们大黄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