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 疏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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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斜斜地洒进高二（7）班的窗户，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教室里有着此起彼伏的喧闹。
“苏然～”
“苏然，别生气啊～”
“哥～”
“卧槽，陆劲翔，你有病是不是，别乱叫”
“咦，走开！”
苏然一边推着陆劲翔，一边往后退，也只顾着前面了，没注意到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退着退着，后背撞上了人。
“抱歉抱歉，诶余哥”
苏然扭头就发现刚刚自己撞到的人是余岁安。
余岁安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嗯”了一声，便绕过他往座位走去，他走路的姿态有些僵硬，黑色的衣服下的脊背挺得笔直，却透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诶，余哥…”
苏然本来还想和余岁安吐槽一下陆劲翔的‘恶情’，但是察觉余岁安的状态好像不对，到嘴边的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余哥不理你咯～”
陆劲翔一手揽住了苏然的肩膀，嬉皮笑脸，苏然挣开陆劲翔的手，翻着白眼。
“余哥是你能叫的?我跟你说哈陆劲翔刚刚那个称呼别让我在学校听见第二次，不然你别想再跟着我”
苏然转头就走出了班门口，陆劲翔看苏然似乎是真的生气了，连忙追了出去。
“诶，苏然别呀我错了还不行吗”
“诶！”
两个人，一个走一个追，就这么离开了教室。
“诶，我说你没觉得这俩有情况吗”
班上的两个女生挨在一块，眼里冒着八卦的光。
“我说诡秘，你这超级钝感啊，我磕他俩老久了，普通学生和超级学渣的恋情！早觉得他俩有点那啥了”
后面说话的那个女生一脸神秘，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些兴奋。
“我靠，你磕cp不带上我，咱们还是不是好诡秘了”
“哎呀是是是肯定的，我俩谁和谁，这不是还在观察嘛”
只要有两个女生在就能产生许多聊不完的八卦和故事，无一例外。
“诶，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我好像记得陆劲翔一开始的成绩挺好的啊，好像还年级前十来着”
“诶有吗？什么时候的事？我靠，俞雯雯快给我细讲！”简乐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嘘——”俞雯雯连忙拍了拍简乐，示意小声点，“我也记不太清了，那次我就看到过一次，也可能是我眼花了。”
“呲，他是拿过前十，那又怎样呢说不定是抄的呢，毕竟后来他可是掉到了两百多名，排名纹丝不动呢”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两个女生抬头，看到班长李筠正抱着一摞作业本站在旁边。他推了推厚重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几分轻蔑。
“李筠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的，我也没有必要和你们说。”李筠下巴微扬，拿着书转身往座位走去，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得简乐实在是冒火。
“装货！”简乐小声嘀咕了一句，还不忘对着李筠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别靠那么近！”一声刺耳的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响起，两个女生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到了后面。
余岁安脚用力踩着地面，椅子往后移出了一段距离，楚絮看着离他有三四米的余岁安，抿了抿唇。
“那，那个打扰一下，楚，楚同学交一下作业”
一个女生颤巍巍的包着一沓作业，站在边上，她原本只是来收作业，刚来余岁安就突然挪了椅子，原本就有些害怕，这一下子被余岁安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
而此时在她心里那一个传说中打架不要命的校霸正冷冷瞥了她一眼，女生连忙低下头，生怕余岁安一个不高兴给她也来一下子。
楚絮转头从身后的书包里拿出了一沓作业交给了那个女生，女生看也没看，接了就想走。
“等一下”
楚絮叫住了她，手又从书包里拿出了几本，递给了那个女生。
“余同学的你还没收”
女生愣愣的接过‘传说中的校霸居然写作业？我靠谁信，谁敢信啊！’
余光瞥见余岁安正冷冷地看着她，吓得她也没心思琢磨这事了，拎着作业，转头就跑了。
“我很凶吗”
楚絮扭头问余岁安
“我怎么知道”
‘不要命的校霸’语气缓和了些，默默的把椅子移了回去，只是离楚絮还是有点距离。
“你昨晚走的时候没带走，所以今天给你带来了”
“哦”
数学老师进了教室，楚絮也没再说话，也没问刚刚的事，只是默默的拿出课本，余岁安罕见的从抽屉里拎了本书出来，虽然这本书和这个课没什么关系。
余岁安扶着书，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边缘，眼神有些游离，不同于往常的一上课趴下就睡，又或者打开手机玩他一直执着于破纪录的小游戏。
余岁安低着头看着蓝色的桌面，脑子里乱成一团，课什么的自然是不听的，余光看到了一边写着题的楚絮，随后又收回了目光。忽然前面有人碰了碰他的桌子。
余岁安把书放下抬头看，只见叶梓晴一只手搭在他的桌面上，另一只手，举着书，正歪着头一边观察着前面的老师一边凑过来。
余岁安看着叶梓晴着鬼鬼祟祟的样子，以为她有什么事。
“干嘛”
“诶诶，你有没有带笔借一支。”
肉眼可见的余岁安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你借个笔就借个笔，干嘛和要不法交易似得”
叶梓晴也没在意“诶，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没有，你帮我问问，你同桌有没有呗”
…?得了
余岁安木着脸伸手，敲了敲楚絮的桌子
“怎么了”
余岁安抬头示意楚絮往前看
“她找你借笔”
楚絮抬头看了一眼，从桌子底下找了只笔递给了叶梓晴。
“谢谢，楚同学你人真好”
叶梓晴淑女般的挽了一下头发，接过了笔，余岁安没心情管这个，继续把书立了起来，做挡板，眼皮懒散的垂着，看不清神色。
余岁安其实并不信梦这些东西的，可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现在并不想和楚絮继续接触，余岁安垂着头酝酿着睡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困了，面前的蓝色桌面出现了一抹绿色。
余岁安眯了眯眼，看清了眼前的东西，是张字条，条件反射地，他想起了昨晚楚絮手里拿着的字条，有点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一个激灵就坐直了。
“你昨晚不是答应我不写这个了吗”
余岁安拿起纸条想塞回去，楚絮伸出手想解释，前面的叶梓晴又扭过了，此时楚絮的手正摁在余岁安的手上。
“你刚刚说昨晚什么，额那啥我只是想来问个题”
“没事你们先忙”
……
余岁安抽回手把纸条丢进了抽屉里，楚絮也收回了手。
“我只是想问你，我能给你讲题吗”
余岁安顿住‘原来只是讲题’
他本以为刚刚他的态度，楚絮要么会不理解，要么会生气，又或者会来找他问原因，却没想到楚絮还是和之前一样，为什么，他不应该是这个态度的…
“不能直接问?”
余岁安又捞出了那个字条，认了眼上面的字。
‘我给你讲题’
把字条收好，低头看了眼抽屉，原本是想找本书什么的，但是一低下头就发现了空荡荡的课桌，哦，忘了自己自从来了这个学校就没带过书。
直起身把桌上的那本打开了看了眼，上面的那坨字，都不用认就知道是楚絮的。
余岁安别扭地挪了挪椅子，又把距离拉进了些
“讲”
楚絮眼里闪过抹得逞的神色，伸手把桌上的书拿来放到了两人中间。
“刚刚老师讲了，一套题我想你可能听不懂所以来给你讲讲”
余岁安瞅着课本上的标题‘抛物线’
“嗯”
“诶，我能一起听听吗我也不会”
叶梓晴又转过头悄悄地问。数学老师现在没有讲题，因为刚才他让同学们自己先做待会讲。
数学老师就是这样的，先讲点基础，然后就让你们先做，找到自己不懂的点，然后老师讲的时候再跟着做，才会听得容易理解些。
楚絮看了看余岁安，余岁安挑挑眉，叶梓晴就这么在边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脸上带着莫名的笑。
“算了算了，下课再来吧，我怕等会老吴又说我上课讲话”
余岁安抱着臂懒散地靠在椅子上
“你也知道，你这一节课都转过来几次了，老吴都懒得说你，不然你早被砸了”
叶梓晴做了个鬼脸转了回去
楚絮也没多说，拿出了边上的笔记本，认真地画了个图，标了几个点，给余岁安讲起了抛物线。
余岁安刚开始还听的进去，可是后面听着听着又开始走了神，直到面前出现一只手敲了敲桌面。
“刚刚讲的听明白了吗，还有没有不懂的”
余岁安看着面前写了一堆公式和标注的纸，随手指了一个地方。
“这没听懂”
不知道为什么，余岁安想再听楚絮讲，虽然他听的不上心，可是他现在就是想听他讲题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很矛盾，明明不想再关系继续深入的他在干嘛呢，他有点搞不懂自己了。
“抛物线的离心率吗?”
余岁安顿了顿，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指的是哪里，楚絮转了一下笔，骨节分明的手转起笔来，十分灵活，让人看起来特别的赏心悦目。
“好，那我再给你讲讲，看你没懂顺便把另外两个也讲讲吧”
“嗯”
余岁安支脑袋，看着楚絮握着笔的手，很明显的，楚絮现在的字比之前好了许多，至少不是糊成一团的了。而楚絮的声音也时远时近。
“当离心率为零的时候，就会像圆一样闭合，只有一个圆心”
……
一节课的时间就这么悄然过去。
“余哥？余哥！”
余岁安今天的脑子有些糊，就连苏然和他讲话得半天才有反应。
“余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苏然在边上趴着埋怨，余岁安握着笔转着，看着桌上的题，涣散的眼神渐渐聚焦。手上的笔又转了一下。
“哦，没听清在讲一遍”
苏然撇撇嘴
“我说，我刚刚去厕所，听到我们班有个女生说你很凶，她就来收个作业，你就瞪她，还说什么你逼迫楚絮帮你写，写了还要人帮你交，然后啊，另一个女生就说叫那个女生离你远点，说你一个干飞七个，一生气就给人拖厕所里”
楚絮爬在椅背上说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诶，你说她们怎么这么能说，还好像什么都知道，这事都过去多久了，更何况我们余哥哪凶了，明明很温柔和善的好吗，谁说校霸就会动不动就打人，咱们现在是法制社会，不搞这些打打杀杀～”
楚絮在边上跟着点头“嗯，确实很和善”
而一边温柔和善的那位踹了楚絮一脚，把放在面前的作业本拿到了他面前。
“不会写”
楚絮拿起来看了看
“刚刚讲过的，离心率是e=a/c”
“哦”
余岁安拿回本子继续写，余岁安拿回本子，望着边上楚絮上课时写的公式，笔尖无意识地在纸上画着抛物线。
‘算了，反正也没办法和他换座位，先这样吧，也只是讲讲题而已，反正他也不会知道的’
外面的吵闹声和球鞋在球场上摩擦的声音混乱得传入了余岁安的耳里，混杂着苏然吵闹的声音，扰乱了余岁安纠结了一节课的思绪。此时的天空上可能是一朵云刚好过去，外面阳光的末端延伸出无数纤细的线，最终都交汇在一个点上。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