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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噬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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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契主令的红光如毒蛇般缠绕沈昭全身，他跪倒在地，七窍渗血，眼前一片猩红。
“呃啊——！”
剧痛从心口炸开，仿佛千万根银针在血脉中游走。他死死攥住胸前的衣襟，指节发白，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萧景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笑：“血契主令的滋味如何？沈昭，你的命，从来就不在萧景珩手里。”
“闭嘴！”
一道寒光劈来，萧景珩长剑直取萧景翊咽喉！
萧景翊侧身避开，袖中甩出三枚毒镖，冷笑道：“怎么，急了？怕他知道真相？”
萧景珩眸色森寒，剑势凌厉，招招致命。两人身影在林间交错，剑气激荡，落叶纷飞。
沈昭意识模糊，耳边嗡鸣不止，隐约听到萧景翊的声音——
“你以为他留你在身边是为了什么？沈昭，你不过是‘噬心蛊’的容器！”
噬心蛊……
沈昭浑身一颤，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画面——
十年前，影卫营地牢。
年幼的他被铁链锁住手脚，有人将一碗腥苦的药汁灌入他口中。
“喝下去，从今以后，你就是最好的‘蛊皿’。”
……
“不……不可能……”
沈昭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血契主令的红光越来越盛，他的意识逐渐涣散，眼前只剩下萧景珩与萧景翊厮杀的身影。
“王……爷……”
他艰难地伸出手，却在下一瞬被剧痛彻底吞噬，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沈昭发现自己躺在王府的床榻上，四肢被柔软的绸带束缚，心口的灼痛已经减轻，但血脉中仍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在游走。
“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沈昭转头，看到萧景珩坐在床边，手中握着一枚银针，针尖泛着幽蓝的光。
“王爷……”沈昭嗓音嘶哑，“属下……失职。”
萧景珩冷笑：“失职？你差点死了，还谈什么失职。”
沈昭抿唇不语。
萧景珩忽然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萧景翊的话，你信了多少？”
沈昭眸光微颤：“属下……不敢妄测。”
“不敢？”萧景珩嗤笑，“沈昭，你什么时候学会对本王撒谎了？”
沈昭闭了闭眼，终于低声道：“王爷……噬心蛊，是真的吗？”
萧景珩眸光一沉，松开手，起身走向窗边。
窗外夜色沉沉，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是真的。”
沈昭指尖微颤。
萧景珩继续道：“十年前，影卫营大统领萧景翊为了炼制噬心蛊，选了十二名孩童作为‘蛊皿’，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你一个。”
沈昭呼吸一滞。
萧景珩回眸看他，目光复杂：“本王找到你时，你已经被蛊毒侵蚀大半，命不久矣。”
“所以……”沈昭声音发紧，“王爷留我，是为了……控制噬心蛊？”
萧景珩沉默片刻，忽然冷笑：“若本王说是呢？”
沈昭垂眸，长睫掩去眼底的情绪：“属下……甘愿为王爷所用。”
萧景珩眸光骤冷，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沈昭，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沈昭抬眸，与他四目相对：“属下的命，本就是王爷的。”
萧景珩盯着他许久，忽然俯身，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唔……”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萧景珩抵着他的额头，嗓音低哑：“沈昭，记住，你的命，只能由本王来决定。”
沈昭心跳漏了一拍，尚未回应，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宫中急报！”
萧景珩松开沈昭，冷声道：“说。”
侍卫跪在门外，声音颤抖：“陛下……遇刺了！”
皇宫，养心殿。
萧景珩带着沈昭疾步踏入殿内，太医们跪了一地，龙榻上的皇帝面色灰败，胸口插着一支短箭，箭身漆黑，显然淬了剧毒。
“怎么回事？”萧景珩冷声问。
禁军统领跪地禀报：“刺客伪装成宫女，趁陛下批阅奏折时行刺，已被当场格杀。”
萧景珩眸光一沉：“查出来历了吗？”
统领摇头：“刺客口中□□，死后……面容溃烂，无法辨认。”
萧景珩冷笑：“好一招死无对证。”
他走到龙榻前，皇帝艰难地睁开眼，气若游丝：“景珩……朕……恐怕不行了……”
萧景珩淡淡道：“陛下洪福齐天，必能逢凶化吉。”
皇帝苦笑，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朕……朕若有不测，江山……托付给你……”
殿内众人哗然！
萧景珩眯起眼：“陛下慎言。”
皇帝死死盯着他，忽然压低声音：“萧景翊……回来了……他恨我们……恨整个萧氏皇族……”
萧景珩眸光一凛。
皇帝的手缓缓滑落，闭上了眼睛。
太医慌忙上前诊脉，片刻后颤声道：“陛下……驾崩了！”
满殿跪倒，哭声震天。
沈昭站在萧景珩身后，忽然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
他猛地回头，看到殿外廊柱后，萧景翊的身影一闪而过！
“王爷！是萧景翊！”
萧景珩冷笑：“果然是他。”
他转身大步走出殿外，沈昭紧随其后，却见萧景翊站在宫墙之上，手中举着一枚血色令牌。
“萧景珩，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轻轻一捏，令牌碎裂，一股黑雾弥漫开来！
沈昭心口骤然剧痛，跪倒在地，眼前一片漆黑——
噬心蛊，发作了！
黑暗。
无尽的黑暗。
沈昭感觉自己沉入了一片血海，耳边是无数凄厉的惨叫，仿佛有千万只毒虫在啃噬他的血肉。
“沈昭……沈昭……”
有人在叫他。
他挣扎着想要回应，却发现自己站在影卫营的地牢里，脚下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那些都是和他一起被选为“蛊皿”的孩子。
“为什么……只有你活下来了？”
萧景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沈昭猛地转身，却看到对方手中捏着一只血色的蛊虫。
“因为你是最特别的。”萧景翊轻笑，“你的血脉，能承受噬心蛊的反噬。”
沈昭后退一步：“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景翊眸光森冷：“我要整个萧氏皇族，为当年的血债陪葬。”
他抬手一挥，蛊虫猛地钻入沈昭心口！
“啊——！”
沈昭惨叫一声，猛地惊醒！
眼前是萧景珩紧绷的脸，他正用银针封住沈昭的几处大穴，见他醒来，冷声道：“撑住，别让蛊毒侵蚀神志。”
沈昭浑身冷汗，艰难地点头。
萧景珩捏住他的下巴，塞了一颗药丸到他口中：“咽下去。”
药丸苦涩至极，沈昭强忍着咽下，片刻后，体内的剧痛终于减轻。
他喘息着问：“王爷……陛下他……”
萧景珩冷笑：“萧景翊用蛊毒操控了刺客，陛下中的毒与噬心蛊同源，无药可解。”
沈昭心头一震：“那朝堂……”
萧景珩起身，眸光冷厉：“朝堂要乱了。”
他看向窗外，天色已近黎明，风雨欲来。
“沈昭。”
“属下在。”
萧景珩回眸，一字一顿：“从今日起，你的命，只能用来杀萧景翊。”
沈昭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却坚定：“属下……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