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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囚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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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珩将沈昭带回王府时，已是深夜。
噬心蛊虽被压制，但沈昭体内的毒血仍未排尽，整个人昏昏沉沉，意识模糊。
萧景珩将他放在榻上，指尖划过他苍白的唇，眸色深沉。
“王爷……”沈昭微微睁眼，声音沙哑，“属下……不该活着。”
萧景珩冷笑：“你的命，何时轮到你自己做主？”
沈昭闭了闭眼，低声道：“萧景翊说的……是真的吗？”
——先帝屠尽沈氏满门，而他，是药人后代。
萧景珩沉默片刻，忽然俯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沈昭，你信他，还是信我？”
沈昭指尖微颤，没有回答。
萧景珩眸光一冷，猛地扯开他的衣襟，露出心口那道狰狞的蛊痕：“你以为，本王这些年留你在身边，只是为了你的血？”
沈昭长睫微垂，声音极轻：“属下……不敢妄测。”
萧景珩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冷笑：“好，很好。”
他一把将沈昭按回榻上，转身离去：“既然你不信，那便永远别问。”
房门重重关上，沈昭望着屋顶，胸口闷痛难忍。
他缓缓抬手，抚上心口的蛊痕。
——那里，还残留着萧景珩的血。
三日后，沈昭勉强能下床走动。
王府上下气氛凝重，暗卫来报——萧景翊虽死，但其残党仍在暗中活动，甚至有人潜入皇陵，试图盗取龙气。
萧景珩这几日未曾露面，沈昭站在院中，望着书房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短刃。
“沈大人。”一名暗卫匆匆走来，低声道，“王爷命您去地牢一趟。”
沈昭眸光一凝：“地牢？”
暗卫点头：“王爷说……您若想知道真相，便亲自去问。”
沈昭握紧短刃，沉默片刻，抬步跟上。
地牢阴冷潮湿，沈昭踏入最深处的那间囚室时，看到一名白发老者被铁链锁在墙上，浑身是血。
萧景珩负手而立，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道：“来了？”
沈昭单膝跪地：“王爷。”
萧景珩侧眸看他：“认得他吗？”
沈昭抬头，仔细打量那老者，忽然瞳孔一缩——
老者左腕上，有一道熟悉的蛇形刺青！
“药人一族的标记……”沈昭声音微颤。
老者缓缓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沈氏……还有后人？”
萧景珩冷笑：“沈昭，这位是药人一族的大长老，也是当年……亲手将你母亲献给先帝的人。”
沈昭浑身一僵。
老者忽然大笑：“哈哈哈……原来是你！沈清的女儿……竟然还活着！”
沈昭猛地起身，短刃抵在老者咽喉：“你说什么？！”
老者狞笑：“你母亲……是药人一族最纯净的血脉，先帝用她的血炼蛊，才制出了噬心蛊……而你，继承了她的血，注定也是药人！”
沈昭指尖发颤，短刃几乎要刺入老者的皮肉。
萧景珩忽然按住他的手腕：“冷静。”
沈昭闭了闭眼，强压下杀意：“王爷……为何带我来见他？”
萧景珩淡淡道：“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
他看向老者，冷声道：“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老者喘息着道：“三十年前……先帝为求长生，命药人一族献上圣女……沈清不愿，带着你逃了……可惜，最后还是被抓了回来……”
沈昭胸口剧痛，仿佛有千万根针扎入心脏。
老者继续道：“先帝用她的血炼蛊……却不知，药人血脉特殊，一旦炼成噬心蛊，使用者必遭反噬……所以，先帝晚年才会疯癫而死……”
沈昭猛地攥紧拳头：“那我……为何还活着？”
老者诡秘一笑：“因为……你是‘钥匙’。”
“钥匙？”
“噬心蛊的终极形态……需要药人血脉激活……萧景翊想用你引动龙气，可惜……他失败了……”
沈昭呼吸一滞，忽然明白了什么——
萧景珩留他在身边，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
他缓缓转头，看向萧景珩：“王爷……早就知道？”
萧景珩眸光深沉，没有回答。
沈昭苦笑一声，短刃落地：“原来如此……”
离开地牢后，沈昭独自站在庭院中，望着夜空出神。
身后传来脚步声，萧景珩的声音冷冷传来：“怎么，这就受不住了？”
沈昭没有回头，低声道：“王爷……打算如何处置属下？”
萧景珩冷笑：“你觉得呢？”
沈昭沉默片刻，忽然单膝跪地：“属下愿以血为引，助王爷……完成大业。”
萧景珩眸光一沉：“沈昭，你当真以为……本王留你，只是为了你的血？”
沈昭长睫微垂：“属下……不敢妄想。”
萧景珩忽然一把扣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沈昭，你听好了——”
他一字一顿道：“本王若要你的血，十年前就该取了。”
沈昭怔住。
萧景珩松开手，转身离去：“明日随我入宫，面见陛下。”
沈昭望着他的背影，胸口闷痛更甚。
——萧景珩到底……想要什么？
翌日，皇宫。
皇帝萧景煜高坐龙椅，听完萧景珩的禀报，眉头紧锁：“萧景翊竟敢觊觎龙气……死有余辜！”
萧景珩淡淡道：“陛下，此事背后……恐怕还有他人指使。”
萧景煜眸光一冷：“哦？”
萧景珩抬眸：“药人一族……并未灭绝。”
萧景煜面色骤变：“什么？！”
萧景珩继续道：“当年先帝屠尽沈氏，却漏了一人——药人大长老，如今就关在王府地牢。”
萧景煜猛地起身：“带他来见朕！”
萧景珩拱手：“是。”
离开御书房后，沈昭低声道：“王爷……为何要告诉陛下？”
萧景珩侧眸看他：“你以为，仅凭萧景翊一人，能策划这么大的局？”
沈昭眸光一凝：“王爷是说……陛下也参与其中？”
萧景珩冷笑：“萧景煜这些年，可没少打龙气的主意。”
沈昭心头一震。
萧景珩忽然停下脚步，看向他：“沈昭，若有一日……本王与陛下为敌，你当如何？”
沈昭沉默片刻，单膝跪地：“属下……誓死追随王爷。”
萧景珩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勾唇：“记住你今天的话。”
当夜，王府书房。
萧景珩展开一幅密卷，上面详细记载了药人一族的秘密——
**“药人血脉，可通阴阳，噬心蛊大成之日，便是龙气归位之时。”**
沈昭站在一旁，指尖微颤：“王爷……想用属下的血，引动龙气？”
萧景珩合上密卷，淡淡道：“不错。”
沈昭闭了闭眼：“属下……明白了。”
他缓缓抬手，短刃划过手腕，鲜血滴入案上的玉盏中。
萧景珩眸光一沉，猛地抓住他的手腕：“谁准你擅自动手？！”
沈昭抬眸，眼中一片平静：“王爷不是……需要属下的血吗？”
萧景珩冷笑：“本王若要你的命，你现在已经死了。”
他一把扯过纱布，按住沈昭的伤口：“沈昭，你听着——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连一滴血都不准流。”
沈昭怔住。
萧景珩松开手，转身走向窗边：“三日后，随我去皇陵。”
沈昭低声问：“王爷……要做什么？”
萧景珩回眸，月光映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凌厉的轮廓——
“弑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