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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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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中，也有几个托着长裙或是穿着西服的人走过来和林简打招呼想要攀谈，而后者则是态度冷淡，微微颔首以示礼貌。
看模样她也很累了。
“我，”林简顿了顿，开口回应，“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你......”
“我是说宴会，”奚瑶笑起来，“接下来的宴会你能一直陪着我吗？还是说你误会成别的了？是什么？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就此行为，林见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可以。”
但最后她还是答应了，不知道为什么，奚瑶在这仅仅两个字中听出了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好像如果她没有提这个要求，林简最终还是会在她身边。
奚瑶暗自窃喜。
宴会在人流往来中逐渐推进，酒过三巡之后，奚瑶发现个问题。
之前林简说她知道自己的酒量如何看来确实没骗她，就宴会其间，来找林简敬酒的人不下十几，而且衣着打扮看起来也都不是凡人。
但林简全都礼貌拒绝了。
奚瑶知道林简是个大小姐，家里很有钱，甚至能投资自己的小说拍网剧，但具体是怎样，她不清楚。
宴会席散，林简也如她之前所说陪了奚瑶一路，甚至连最后走出宴会厅时也和她在一起——奚瑶怀疑她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
游走人群实在太心累，而独自安静又奇怪，两个人在一起总会获得些意想不到的力量。
两人走出宴会大厅时天色已晚，金碧辉煌的高楼阶梯在她们面前铺开，又变成繁华背景，璀璨灯光向上链接入黑暗天际，映照犹如白昼。
行人很少，大多数宴会宾客从酒店出来后很快就被专车接走了，也只有奚瑶这样的小角色不会被人理睬。
哦，还有林简。
“怎么没人来接你，”奚瑶走到她身边，让自己语气中的幸灾乐祸尽量减少，“按常理来说，你这样......”
还没等她挑逗的话说完，视野中一道乍然出现的黑影让奚瑶直接垮了脸。
“瑶瑶。”
估计是顾忌还有外人，奚父装出一副慈爱模样，眼神先在奚瑶身上游移片刻，又警惕地转移到站在她身边的林简身上。
见对方根本没有搭理的意思，视线也就更大胆了些。
“你来干什么？”奚瑶上前一步将林简挡在身后，目光冷冽地看着这个生养自己的男人，“钱不是都已经给你了吗？你还想怎样？！”
奚父四处观望一圈，表情严肃，沉下目光：“咱找个人少的地方，我告诉你。”
说着就要上前拉奚瑶的胳膊。
奚瑶躲过了他的手，眼神怀疑，但依旧微微点头，回头跟林简道了别，转身带着自己的父亲朝一旁没人的花带角落走去。
“说吧，”奚瑶摆出防御姿态，双手环在胸前，“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倒没有太惊讶，奚瑶一早就知道，像奚父这样不惜向自己亲生女儿威胁的人根本没有良知可言，更别说企图让他遵守约定。
“我就是想，你看你参加那么大的宴会，一定能赚不少钱吧？”他说。
闻言，奚瑶没反应，只是轻轻挑了下眉头，示意他继续说。
“你看你赚这么多钱，给我一部分不过分吧？”奚父讨好地笑了笑，“不多、这次我要的不多，就五十万，对你这种大明星来说肯定就九牛一毛，不算什么。”
奚瑶仍盯着他。
这样死不要脸厚脸皮的要求确实有点让她出乎意料，再说上次的钱还是她向刘欣借的，要不是有百分百的把握这人一定会再来找她，奚瑶根本一分钱都不会让他拿走。
“五十万，”奚瑶佯装愤怒，“我才刚给你一百万，现在上哪儿再给你凑五十万？”
奚父却并没有体谅她能力的意思，依旧端着讨好的笑，一只手却插入口袋，隔着布料在黑暗里，奚瑶看见那口袋里的东西突出，成一个细长样的东西。
——是刀？！
她下意识就想拉开距离，可是还是慢了一步，男人直接伸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手指上粗糙的茧子刺得皮肤生疼。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瞬间拉近。
“你想杀我，”奚瑶语气平静道极致，霎那间仿佛时空错乱，早在很久之前，面前这个人也说过同样的话，奚瑶闭上眼，“好，你来杀了我。”
所有的动作全被这妥协的话一顿。
装在口袋里的小型匕首终于露了相，银光不亮却晃眼得很，奚父拿着刀柄直直朝奚瑶胸口处刺来，却反被握住手腕。
“你——”
“呵，”毕竟有性别差异，奚瑶死死紧握着奚父的手腕，依旧不能移动分毫，“我已经报警了，你现在逃还来得及，毕竟你......”
闻言奚父脸色一变，手中力道加重。
“你还真想老子死呀！”他破口骂道，“反正我手上也不多你一条人命，反正老子下半辈子是活不了了，不如你陪我一起！”
“妄想！”
霎那间，不知奚瑶手指按住了奚父手腕上哪道旧伤，后者吃痛一声，紧攥的手松懈下来。
奚瑶反手握住了刀把。
局势瞬间反转，奚父眼神流出恐惧的神色，看向样貌同自己相差无几的女儿，扯开嘴角，开始是低笑，然后笑声越来越大。
“来啊，”他说，“杀了我，你不是一直都想杀了我吗？”
奚瑶没反应，攥着刀柄的手指即使在黑暗里依旧白得晃眼，她的目光有些涣散。
“想想你母亲，”似乎很满意她这个状态，奚父笑着说，“要不是那娘们拦着，这一刀可能早八百年就下去了，还用拖到现在？”
“想想你她，当初是谁把这个家祸害成这样的？！”
“是你！”奚瑶绷不住了，曾经的记忆犹如雨后春笋般一个劲儿地往上冒，让人实在无法忽视，她攥紧刀柄，目光染上雪白，魔怔了般道，“我要杀了你，要不是你、要不是你......”
当时奚母仰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像深深扎根于心难以抹除的芥蒂。
只要她伸出手，刀刃插入面前这热胸腔的动作被预演数次，终于可以付诸于现实，奚瑶想，就这样吧，她确实恨极了眼前人。
就这样和他同归于尽吧——
那一刀最终还是没有像无数次预演中的那样插入奚父胸口。
一双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随之而来的，是呼啸于黑暗寂静的夜空、存在感极强的警笛声——奚父当即白了脸色。
不远处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停了几辆警车，红蓝色刺眼的光照亮了在黑暗中的纠缠的三人·——林简握着奚瑶手腕一用力，将匕首抢过，拉着她的手将人护在身后。
“你冷静一下！”她暗喝一声，眼神犀利地看着男人，警告，“警察马上就到。”
脚步声渐至跟前，奚父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人一左一右押送进了警车，林简攥着奚瑶的手依旧没松，直至警笛声音消失在耳边。
“冷静下了吗？”
刚刚奚瑶和她父亲的交谈林简听了大半，她很聪明，再加上之前就对奚瑶家里的情况心知肚明，毫不费力便猜出了前因后果。
奚瑶没说话，将挡在自己身前的人翻了个身，一双胳膊将人紧紧拥在怀里，她将头靠在林简耳边。
轻声道：“谢谢，没事了。”
霎那间谁都不知道再说什么，奚瑶没动，林简便将肩头借给她，同样没动。
两个人就这样在黑暗里、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里相拥着，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改换动作，完全融入黑暗。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奚瑶终于开口。
“林简啊，”她像是小声呢喃，吐字有些模糊不清，带着哽咽，但两人之间的距离使林简足以听清她在说什么，“为什么要来夺我的刀呢？”
如果、如果那时候她被仇恨冲昏了头，拿刀刺林简......
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不能杀人，奚瑶，”林简认真开口，“你要站在聚光灯之下、你要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让所有人都看着你，要收获所有的鲜花掌声......所以，别把自己想得那么不堪。”
林简抬起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怀疑自己，你不是那样的人，从来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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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父的事情告一段落。
通过安警官的调查，奚瑶了解到他父亲向她索要钱财的原因——奚父在出狱之后意外参与了赌博。
几场下来没赢什么钱，不仅将自己原来积攒的积蓄全部败光，还欠下一笔数额不小的赌债，走投无路，他才想起当初将自己送入监狱的女儿。
“奚瑶，谢谢配合，”安警官将人送出，拍拍她的肩膀，“钱不用担心，交给我们警方就行。”
“好。”
从公安局出来，奚瑶一眼就看见等在门口的人。
“我以为你不会来，”奚瑶笑起来，目光柔和，“安警官说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就不用我们操心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我陪你，权当谢谢你帮我。”
她看着后者，一种难以抑制的情感堵在胸口难以纾解，但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简没什么想做的事。
昨晚她帮奚瑶不过是举手之劳，没想过要什么回报，至于那些话，也是她的真情流露，她作为一个老同学、一个朋友，真心希望奚瑶能从不堪的家庭阴影中走出来。
“你没事就好，”林简不欲多说，“我没什么想做的......”
“那我有，”奚瑶抓起她的手腕，语气轻快，“陪我走走吧，就当，送佛送到西吧。”
林简表示自己应下来并不是想送佛，她自认为没那么大的本事拯救谁，也知道奚瑶这话的意思不过是在夸大——但她就是从其中听到一丝奇怪的情绪。
警局门口是条东西向不宽的小马路，因为位置远离市区，这时候又是早上，人流不多。
“那个......”
“你......”
两人不约而同的结果就是谁也表达不了自己的意思，奚瑶笑了笑，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你先说。”
林简没什么好说的，她向来不爱说话。
盯着人看了一会见没什么反应，奚瑶直接开口：“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
林简停下脚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奚瑶莫名其妙要问她这个，但还是脱口而出——她之前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她喜欢的样子。
林简审慎回望。
“啊，你，”一瞬间仿佛大石落地，砰地一声，将薄冰砸了个粉碎，奚瑶垂下头，“之前我和你弟弟聊了，他说给你介绍过相亲，是他们？”
“不是，”林简继续说，“我跟你说过。”
闻言，奚瑶愣住，她沉心回想，过往与林简的经历像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展开画卷，一帧一帧，却始终没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她有点不确定，不知道林简口中所说的“说过”是否和“情书”一样，是记忆错乱的结果。
又半开玩笑地犹豫开口：“哪里？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于是被白了一眼。
恍然间奚瑶悟了，她想起之前自己和这人的谈话、又想起当初在不知晓“日照竹门里”真实身份时对方给她发过来的消息。
“所、所以？”
巨大的信息量犹如泰山压顶，将奚瑶原本就乱成麻线的思绪压得扁扁，再难复原。
她想，或许最初自己的想法就从未出错，林简是真的喜欢她——不是幻觉、也不是为了帮助的酬谢——她确实是喜欢着那样的她的。
“林简，”奚瑶转身与她面对面，神色郑重，“你说你之前跟我说过。”
临到跟前，她紧张得大脑一片空白。
周围的一切在那瞬间全化为虚无，鸟雀声、汽车轰鸣行驶声、还有远处街边小贩叫卖的声音，全都潮水般从奚瑶的世界退出。
“是不是，我。”她听见自己试探、卑微的话语，又带着激动的情绪，“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句话说完，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奇怪，像所有的思绪都有了实质般。
在心里捉摸片刻，林简才慎重开口：“嗯，我之前好像说过，不管是写‘洛燕汐’这个角色，还是投资你，都只是因为喜欢......一点点偏爱吧。”
奚瑶笑起来，如释重负：“那你可以一直陪着我吗？永远在我身边。”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