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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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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裴谙在做早饭，陈听淮等着吃早饭，给妈妈、程橙和梁闻叙发消息，他美滋滋地告诉三人他的决定：不离婚了。
程橙：？
妈妈：怎么回事？
梁闻叙：？？还好我没动手哈
昨天裴谙回家，陈听淮给程橙发了个晚点再聊，就彻底忘了这回事，直到今天早上才想起来。
她将裴谙的情况给三人说了，程橙梁闻叙唏嘘不已，说句好笑的，他们是听着裴谙陈听淮的爱情故事长大的，自然不希望这个故事变成了bad ending。
妈妈则是认真询问了更多裴谙的情况，问陈听淮需不需要她帮忙打听打听好的医生，陈听淮说暂时不用，等他今天带裴谙去医院再看看再说。妈妈应了，嘱咐他路上小心。
小淮：妈妈，你不知道我昨天知道他是生病了才变成这样有多高兴！
听起来像是他很高兴裴谙生病一样，但陈听淮还是抑制不住这股喜悦，把它分享给妈妈。
吃饭时，陈听淮问裴谙：“我们结婚纪念日是哪天？”
“八月十七。”
“我的生日呢？”
“四月二十七。”
“我最喜欢吃什么水果？”
“西瓜和山竹。”
“嗯，不错，”陈听淮点头，“今天表现的真好。”
裴谙给他夹了一根煎香肠，又用手背碰了碰装着热牛奶的玻璃杯，见温度差不多了，挪到陈听淮左手边。
陈听淮喝着牛奶，悄悄瞄裴谙，他总感觉今天的裴谙有什么不一样，是哪里不一样呢？
吃完早饭，裴谙又迅速收拾好碗筷，他们俩今天准备去医院，陈听淮还特意打电话问了医院，今天有医生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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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神经外科。
诊疗室内，空调发出细微的嗡鸣，陈听淮盯着CT片上的阴影，喉结动了动，裴谙抓住他冰冷颤抖的手，覆在自己的膝盖上。
“肿瘤直径2.1厘米，是良性的，但位置很麻烦，包裹了脑膜中动脉后支。”医生戴着眼镜，用激光笔圈出颞叶内侧的白色团块，“并且海马体轻微受压，所以会出现记忆缺失的情况，如果更严重，可能会伴有轻微的抑郁、焦虑。”
金属笔尖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陈听淮看着那些蜿蜒的血管，突然就想起昨晚裴谙说的那些话。裴谙一句害怕都没说，但句句都能听出恐惧。
陈听淮昨天到医院前都一直很冷静，进了诊疗室就开始发抖，不知道的还以为脑子里长了个东西的是他。
“如果选择手术，需要切开外侧裂，”医生的声音像隔着水幕传来，“我们会采用术中磁共振导航，但视神经和语言中枢就在附近......”
陈听淮呼吸一滞，他紧紧揪着的指节泛白，但声音很稳，“成功率有多少？”
“六成。”医生调出三维图，“术后可能会出现偏盲或失语，通常这些都是暂时的，但记忆功能比较麻烦，可能会遗留记忆障碍，需要长期进行康复训练。”
“也可以选择药物治疗，这个肿瘤很小，是良性的，生长速度也很缓慢，裴先生的症状较轻，可以先观察一段时间。”
“但药物治疗无法直接修复记忆损伤，主要是延缓肿瘤进展。”
说完，医生又报了一串药物治疗的副作用，骨质疏松，血糖血压升高，免疫力下降，肝功能受损等。
陈听淮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等他回过神时，已经在车上了。
“喝杯咖啡，暖暖身子。”裴谙从车窗递来一杯热拿铁，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
“你怎么一点都不怕的样子？”陈听淮捧着热咖啡，缩着脖子把下半张脸埋进外套里，闷声闷气地问。
“我已经过了害怕的阶段了，”裴谙叹了口气，“刚知道那天我真的很害怕，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陈听淮立马转头瞪了裴谙一眼，“呸呸呸，不许胡说。”
裴谙笑了一下，接着说：“但我回家就装成没事的样子，怕你看出来，你一定会比我更害怕，”前面红灯，他踩了刹车，转头看着陈听淮，“就像现在。”
“所以你就一直瞒着我，”陈听淮小口小口地喝着咖啡，冷笑一声，“搞得我猜这猜那的，差点跟你离婚？”
“这是我的错。”裴谙迅速滑跪，“我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的。”
“哼哼，原谅你了，裴贵妃，你就仗着我宠你吧！”
绿灯，裴谙踩下油门，他们的目的地是附近的一个大型商超。
陈听淮推着推车，拿了很多巧克力，又被裴谙放了一半回去，“少吃点，不然又要牙疼了。”
陈听淮看着少了一半的巧克力，撇撇嘴，但回想了一下牙疼的痛苦，最后还是没说话，又跑去拿别的零食。
裴谙收到了合作伙伴的消息，有个工艺需要他看一下，裴谙回着消息，一边时不时抬头看看陈听淮对着一排薯片纠结选哪个口味。
他回完消息收起手机，走过去把那几个口味都放进推车，抬头就看到陈听淮盯着一个方向看，他顺着陈听淮的视线看过去。
看样子是两夫妻，穿着黑粉拼色的情侣装，妻子坐着轮椅腿上放着一大袋薯片，丈夫推着轮椅，听着她的指挥在货架边左拐右拐，两个人脸上都是笑容。
陈听淮突然说：“我看着他们，突然就想起了我们。”
“嗯？”裴谙疑惑，“我还没有严重到需要坐轮椅的地步吧。”
“你真没有一点浪漫细胞啊，”陈听淮瞪他，“这只是一种类比，懂吗。”他伸手在裴谙面前比划着。
裴谙不说话，只是看着陈听淮比划，这样的鲜活的陈听淮很耀眼，特别吸引他，从来没变过。
陈听淮盯着裴谙的眼睛，突然不比划了，他抬手逮着裴谙脸上的肉一揪，恶狠狠说：“看我笑话是吧？”说完，也不管推车，自顾自地走了。
裴谙推着推车跟在后面，“要不要再拿点巧克力？”
于是陈听淮依照自己的内心，非常诚实地回头了，他挤开裴谙，推着手推车往巧克力那边走。
裴谙就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无声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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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陈听淮还是找了父母帮忙联系了几个医生，行程紧张地跑了一个月，最后得到的答案都大同小异，陈听淮有些失望，他可能还抱有些误诊的幻想。
那天裴谙在陈听淮的劝说下，终于给他在外省的父母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的病情，电话那头的老人着急坏了，哽咽着一个劲儿地问，裴谙都耐心地一一回答了。
陈听淮就在裴谙旁边一边看着他打电话，一边和程橙在微信交流新书计划，听着裴谙耐心的回答，突然又有些想哭，但他忍住了。
裴谙打完电话，就坐到陈听淮旁边，和他紧紧挨着。
陈听淮往一边挪，“离我远点，热。”
裴谙跟着挪过去，“没关系，我不热。”
陈听淮又挪开，裴谙也跟着贴过去，陈听淮就终于忍不住笑了，歪头靠在裴谙肩膀上，往他的下巴拱了拱，笑出了声，震得裴谙心脏发麻。
他扶住笑歪了身子的陈听淮，免得他栽下去。
“裴哥，”过了会儿，陈听淮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想逗我笑啊。”
“嗯，想听你笑。”
陈听淮坐到裴谙的腿上，抱住他的脖子，头埋到他的颈窝里，吃吃地笑着说：“那我多笑给你听。”
那天晚上，陈听淮格外热情，想是要把之前几个月的差都补上，这让裴谙险些招架不住。
依旧是雨天，外面刮着阴风，街上的行人裹紧了外套，打着伞，步履匆匆。
但这一切都跟裴谙和陈听淮没关系，陈听淮脖子后仰，微红的眼角还残留着一点湿润，裴谙抱着他的腰，低头去舔他的喉结，舔得有些痒了，就被陈听淮“啪”的呼了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痒......别舔。”
于是裴谙改为轻轻地咬。
陈听淮眼睛半眯着，闷哼了一声，夹杂着喘息，“轻点，狗脾气......”
裴谙听到了，却不想照做，说实话，吃了这么久的苦瓜，他已经在沉默中变态了，控制不住地想要拥抱陈听淮，亲吻他，啃咬他，彻底拥有他。
怎么能不爱他呢，裴谙想着，陈听淮是那样的好。
他一边用力，一边又凶狠地半舔半啃陈听淮的肩膀，直到尝到了一点血腥味才醒神，用嘴唇摩擦着伤口，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呼噜声。
陈听淮一开始是主动的，一边动还要一边调笑，什么“哥哥你是不是没吃饭”啦，“我笑得好听吗”啦，“原来你喜欢这个姿势吗”啦。
但他很快就体力不支，败下阵来，昏昏沉沉地被裴谙抱着挂在身上，嘴里只能发出一些喘息和哼声，再时不时骂上一句“畜牲”、“狗东西”。
突然的刺痛让他忍不住皱眉，自以为狠狠地踹了裴谙一脚，但他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这一脚软绵绵的，反而让裴谙抓住了脚踝不放，搭在了自己肩膀上，俯下身去继续努力。
陈听淮要哭不出来了，他心里大叫失算了，一边被带着耸动，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让他很不舒服，紧紧地抿着嘴唇，最终还是开口：“你慢点......嗯，让我歇会儿吧。”
裴谙伏在他身上，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沙哑：“淮淮，你叫叫我吧，叫我，叫我的名字。”
陈听淮哆哆嗦嗦开口，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裴谙......裴谙，裴哥......裴谙。”
于是裴谙紧紧抱住他，突然的深入让他一抖，裴谙不动了，他意乱情迷地舔着陈听淮的耳朵，最后把脸埋在陈听淮的颈窝。
陈听淮终于松了一口气，也就这样躺着缓缓，过了一会儿，他正想拍拍裴谙的手臂，让他起来去清理一下，就又听到了裴谙的声音，带着细微的哭腔。
“淮淮，我好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