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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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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俊倚在墙上，第三百五十六次拿出手机看时间，“这都快迟到了，西辛怎么还没来啊？”
把手机塞回口袋，没过两分钟，霍俊又把手机掏出来看时间，刚掏到一半，西辛就从路尽头的拐弯处窜出来，停在霍俊跟前。
霍俊把手机塞回去，眼神有些哀怨，他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忍不住说：“昨天还让我早点起呢，你自己倒起晚了。”
西辛按了一下摩托车喇叭，“要饭的就别挑了，快上车，要迟到了。”
“什么要饭的，话别说那么难听。”霍俊皱皱眉，跨上摩托，自动抱紧西辛，“还没带头盔。”
“你怎么不算是要饭的，天天蹭我车。”西辛乐了，“头盔是什么我没听过。”
“不是，就不是。”霍俊边说边调整姿势。
“好吧。”西辛切了一声，发动摩托车。
他突然想到高中生骑摩托车进学校是一个违反交通规则的事。
“你摩托车能骑进学校吗？”
“你说呢？”西辛反问。
“.......行吧我知道了。”霍俊坐在后面撇撇嘴。
今天天气晴朗，路上的人不多。快到学校的时候西辛把车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熄灭摩托车：“下车吧。”
“嗯……”霍俊下车的动作带到了书包，发出一阵响动。
西辛也听见了，盯着霍俊的书包问：“你书包里装了什么啊？这么响。”
“午饭。”霍俊说。
“什么？”西辛说。
“午饭啊。”霍俊疑惑的看着他又重复一遍。
“我问你午饭是什么？”西辛把重音放在最后两个字上。
霍俊反应过来了：“哦哦哦哦，你是这个意思啊，不早说，是面包。”
“是你太笨了，没明白我说的话。”西辛说，“你中午要去干啥？”
霍俊呼噜了一下脑袋，刚才被风给吹乱了，整理完才说：“什么也不干，就是不想去食堂吃饭了。”
“为什么？”西辛紧追不舍。
“因为你昨天在里面吃出了一个苍蝇。”霍俊说。
西辛掏掏耳朵，吹了一下：“吃出苍蝇怎么了？换一份不就好了。”
“心里膈应你懂不懂？”霍俊迈开脚步说，“走了，一会儿该上早读了。”
“不懂。”
西辛摸自己毛茸茸的脑袋，看着霍俊的背影，吃面包，看你能坚持多久，什么毛病。
西辛没想到，霍俊就是一个非常有毅力的人，不管刘子义和西辛怎么劝说，他死活都不愿意再踏进食堂一步。
每天雷打不动从家里带来一个面包，在午休的时候一边啃面包一边做卷子。
食堂里。
“太有毅力了。”刘子义吃饱打了个嗝，“我看他已经换到第五个口味了。”
“等着吧还有第六七八九个呢，”西辛说，“他昨天新取的快递，一大箱子面包。”
自从换了电动车，霍俊是越来越不要脸，天天蹭车，现在西辛已经是霍俊的专属司机了。
“我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猜霍俊什么时候换口味。”刘子义心满意足的拍拍自己的肚子。
“那你的乐趣挺简单的。”西辛说。
“……哪里简单了，你这种开挂玩家不要和我这种零氪玩家秀优越感。”刘子义说，
“我开什么挂？”西辛听完刘子义的形容词笑了，开挂，挺好，但他没开挂。
刘子怡开始分析：“你天天带他回家时候聊天吧？聊天的话他不就会和你说吗？”
西辛立马摆手：“你真猜错了，他从来没和我说过第二天吃什么，都是我观察出来的。”
刘子义秒变震惊脸：“这个还有规律？我怎么没发现？”
“因为你笨。”西辛说，“他平常吃面包的时候配的是可乐，第二天如果换口味的话，中午会喝绿茶。”
正说着，西辛手机响了，他划开手机一看是霍俊的消息：“给我带瓶绿茶。谢谢。”
后面跟着一个小狗的表情包。
刘子义也看见了：“那明天他就要换口味了呗。”
“肯定是。”西辛边给霍俊回了一个ok，边问刘子义：“你想打赌吗？”
“不是不是，”刘子义摇头，“你为什么观察他观察的那么仔细啊？”
西辛听完，皱了皱眉，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为什么观察这么仔细？也许是作为同桌？也许是想看他什么时候才会放弃吃面包？这一切好像就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西辛说。
刘子义和西辛并肩走进教室，看见霍俊坐在那一边做作业一边啃面包。
看着霍俊认真的样子，西辛没忍住，把手里刚买的还冒着凉气的绿茶贴在霍俊的后脖子上。
“操，你干嘛？”霍俊被冰的打了一哆嗦，抬头瞪他，“写作业呢没看见？”
“看你写的太认真了没忍住。”西辛说。
“……幼稚。”霍俊把绿茶拿下来，拧开喝了一口，又扯了一张纸巾垫在桌子上，把绿茶放在上面。
西辛清楚这是霍俊的仪式感，他喝冷饮时就喜欢这么干，类似的还有翻书之前会把手擦干净。
猛地他又想起来刘子义说的话，不由自主的开始盯着霍俊写作业的侧脸思考那个问题。
“你干嘛？”霍俊被他盯的发毛，西辛的眼神太有辨识度了。
西辛回过神，伸出手在霍俊脑袋上摸了一把，没说话，然后站起来，沉默地走出了教室。
霍俊被他的一套动作整懵了，他看着同样很懵的刘子义问：“他咋了？”
“不知道。”刘子义说，“可能又拉肚子了吧。”
霍俊听完，翻了个白眼，他的头又不是泻药，他摸完我头就拉肚子。
直到下午第一节课快上课，西辛也没回来。
“他不会真拉肚子了吧，”霍俊收回之前说的话，“这么久没回来，我去找找他。”
在即将出门的一瞬间，门外猛地窜进来一个人。
两个人带着惯性，狠狠撞在一起，霍俊顿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鼻子下面好像流出了什么。
他伸手一摸，红的，是血。
“我操......”霍俊忍不住爆粗口，“进门不看路啊！”
“对不起。”那个人赶紧把霍俊扶起来，后门的同学递来几张纸巾，霍俊瞅都没瞅握成一团，按在自己鼻子下面。
霍俊皱着眉毛盯着对面的人——西辛。
“我不是故意的。”他西辛手忙脚乱的从递纸同学那抽了几张纸，拧成小圆柱，换掉霍俊鼻子下面的纸团。
西辛也没想到会撞到人，而且还是霍俊。
这个时候距离上课还有两分钟，两个人站在后门，挡住了其他掐点回教室同学的路。
“让一让啊！别挡路！”有人催促。
霍俊还没从情绪里出来，一听见这话立马炸了，指着前门说：“前门又没封上，不会从那走啊？”
那人也没想到霍俊会这么说话，被吓了一跳，愣愣的看了他俩一眼，去前门了。
他鼻子塞着两个纸筒，说话带鼻音，像是唐老鸭，西辛没忍住乐出了声。
“你笑屁啊，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霍俊没好气地瞪着他。
西辛按着霍俊的肩膀把他转了180度：“我的错，我的错，咱们先回座位上，一会就上课了，是你最喜欢的英语课。”
把霍俊送到座位上，西辛扭头看见一脸复杂的刘子义。
“......看什么？”
“没啥。”刘子义说。
西辛又去向班里的女生要了一包湿巾，刚才霍俊的鼻血没擦干净，有些已经干在了脸上。
他抽出一张湿巾，想要给霍俊擦脸。
“你干嘛？我自己来。”霍俊想拿过湿巾。
西辛躲了一下，没让霍俊拿到，“你看不见，我给你擦。”
“行吧。”
霍俊觉得西辛说的有道理，也没在抢，于是乖乖仰起头给西辛。
正擦着，英语老师拎着精致的小包进来，注意到西辛正在给霍俊擦脸，关心的问：“霍俊这是怎么了？流鼻血了？”
霍俊扭过头说：“没事老师，已经好了。”
英语老师看着霍俊鼻子下面的纸巾，不免有些担心说：“别逞强啊，有事就和老师说，老师允许你休息。”
霍俊把昨天留的卷子拿出来，在老师面前挥了挥：“我没事老师，您快点讲卷子吧。”
西辛把擦过脸得湿巾扔在地上，手在衣服上蹭了几下，打开上午没看过的小说，可是怎么也看不下去。
他想起刚才在手机上的内容：我为什么对一个人产生了不自觉的注意？
底下的内容回答：你喜欢上他了。
西辛抱着自己的手机，有些疑惑地抬头，我喜欢霍俊吗？可是我是男的啊？
这个答案不对换一个。
他又搜索，男生对男生产生不自觉的关注是为什么？
底下的内容回答：朋友之间产生关注是很正常的事情。
西辛看到这个内容满意地点点头，他关注霍俊就是因为他们师朋友。
眼前又浮现起刘子义，他怎么没关注过刘子义呢？他不会去注意刘子义的一些小细节，比如他今天他穿了什么衣服，穿了什么鞋。
可是他会注意霍俊今天穿了什么衣服，穿了什么鞋。
不对劲，太不对劲。
西辛关掉手机，坐在花坛上放空自己目视前方，一对小情侣突然进入视野，西辛的视线不自觉跟着他们走。
男生女生手拉着手并排走在一起，好像是女生的鞋带开了，男生蹲下来给女生系鞋带，系好以后女生在男生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两个人就甜甜蜜蜜拉着手走了。
西辛本来觉得没什么，就是一对简单的小情侣，可是越想越不对劲，他突然想到他和霍俊手挽着手走在一起。
轰——
一瞬间，西辛一直没有找到的答案现在有了结果——他好像喜欢上霍俊了。
西辛的不自觉的皱眉，打开手机搜索，我是一个男生现在喜欢上了男生那个该怎么办？
高赞回答：首先你要考虑对方的性取向和你是否一致。
西辛看到这行字，他沉默了，他现在姑且算是个同性恋，但印象里霍俊没有表现出过自己的性取向。
他接着向下看：
其次，你得确定你俩的可能性，即使你俩都是同性恋，也得保证自己能够和对方擦出火花。
西辛又沉默了，他现在连霍俊是不是同性恋都不确定，怎么能保证他和自己有火花呢？
想到这里，西辛不免有些烦躁，他十八年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还是性别和他一样的男人，假如他和霍俊告白，霍俊会接受吗？假如接受了，他俩会有结果吗？
西辛深深吐出一口气，他决定把自己这份心思藏在心里，不让霍俊知道。
他和霍俊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现在相交在一起，高考结束也会平行。
西辛转身跑向教室，忽然间特别想见到霍俊，看一看那小子的脸，听听他的声音。
他不要未来，他想要现在。
“西辛，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霍俊悄悄推了西辛一下，小声说：“选C。”
西辛站起来看着英语老师说出了答案，然后坐下，也没和霍俊嬉皮笑脸，继续看手里的小说。
霍俊觉得西辛今天有点怪，作为好朋友，霍俊写了一张小纸条递给他。
西辛正发呆呢，突然一个纸团跑到他的眼前。
他打开一看：
-今晚去吃烧烤吗？
下面还有一个小猫的简笔画。
西辛动了动手指，找到自己没用过几次的水笔，在上面写了一个ok，然后把纸条丢给霍俊。
盯着纸条上字，霍俊微微发愣，他的同桌今天真是太奇怪了，明明早上来的时候还很正常，但是中午吃完饭会回来就变得很怪。
先是一声不吭盯着自己，又是摸了摸自己的头，再然后是中午撞到自己流鼻血，给自己擦脸，现在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算了，晚上再说吧，吃顿烧烤再喝点酒就说出来了。
霍俊不再纠结，专心听课。
下课后，西辛扭过头看霍俊：“我看看你鼻子还流不流血？”
霍俊感受了一下说：“应该是不流了，没有感觉了。”
西辛身子微微前倾，左手按住霍俊的脸，右手拔掉他鼻子里的纸，扔到地上，又端着他的脸左看右看，确定不再流血后，这才放心。
“你今天怎么了？”霍俊皱着眉问。
西辛拇指按在霍俊的眉间，把他眉头向两边推：“没什么，就是想到一点事。”
霍俊刨根问底：“什么事？”
“道上的事少打听。”
“......”说了白说，更加坚定了霍俊今晚想要灌醉西辛的决心。
“行吧，”霍俊说，“起来我去厕所。”
“我也去。”西辛说完站了起来，走到走廊等霍俊出来。
“.......”刘子义在一边用复杂的眼光看着他俩。
“你也想去吗？”霍俊他。
“不去，我今天没喝水。”刘子义摇头。
去厕所的路上，霍俊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今天中午听见方瑜说国庆之前要开运动会，高三的今年也可以报名。”
听见霍俊提起了运动会，西辛才想起来确实是到这个时间了：“那下午万哥估计过两天就该提这个事了。”
“你要报名吗？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霍俊说，“在一中的时候我是拉拉队员，专门给运动员跑腿，给他们送水，帮他们看检录时间的。”
“报吧，也是最后一次了，不报怪可惜的。”西辛笑了一下，“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运动会了。”
“是高中最后一次。”霍俊纠正他，“你以前参加过什么项目啊？”
“短跑和跳远。”
“今年你参加的话，我去给你加油。”说到这，霍俊来了兴致，“到时候我就追在你后面跑在那喊西辛加油，然后等你跑第一了我去接你。让全校都知道你。”
西辛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乐了：“行啊。”
距离厕所还有五步，霍俊就闻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的烟味，西辛注意到他厌恶的皱了皱眉。
站在门口霍俊深深吸了一口气憋住，推门进去，有一个男生站在窗户那里抽烟。
他还对西辛点了个头，显然是认识。
霍俊皱了皱眉，还没等自己脱下裤子，就看见西辛走到了最里面的坑位，绕过那男生打开了窗户。
随着窗户被打开，霍俊也不自觉吸了放松了身体。
“操，西辛你干吗打开窗户，一会儿被校长看见怎么办？”那男生扔了手里的烟想去拉窗户。
“味太大，”西辛回头看一眼霍俊说，“透透气。”
“有你这么透气的吗？把一整个窗户都打开了，”那人说，“打开一点不就行了。”
“这么透的快，”西辛转过去解开自己裤子放水，看见抽烟的男生没走，“你要看我上厕所吗？看的话收费昂。”
“呸，你那东西谁没有？”那人粹了一口。
西辛乐了：“我的比你的大。”
霍俊眼睛不知觉瞟过去，确实挺大。
那男生翻了一个白眼，“大有什么用，持久才行，不跟你说了，我回去了。”
“慢走。”西辛说。
霍俊装作不经意问：“你们认识啊？”
“认识，初中同学。”西辛把自己的裤子拉好，向外面走，经过霍俊的时候看他没上完还吹了一个口哨。
“......”霍俊。
这算是调戏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