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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维也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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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离开后，书房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林清站在落地窗前，指节抵着冰凉的玻璃，指腹因用力过度而泛白。窗外，暮色已经笼罩了整个庭院，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林墨离开了。
他转身看向书桌，那部遗落的手机静静躺在皮质桌垫上，屏幕已经暗了下去。林清伸手拿起它，拇指轻轻擦过屏幕，锁屏画面立刻亮起——那是他们在俱乐部的合照。照片里，戴着半脸面具的自己手持皮鞭，而林墨跪在他脚边，仰头望来的眼神里满是驯服的渴望。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新消息弹出：
「维也纳的月光，会不会比这里的更亮？」
发件人：Spirits
林清的呼吸一滞。他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许久，最终没有回复，只是将手机锁进了书桌最底层的抽屉。抽屉合上的瞬间，他仿佛也把某个躁动的自己关了进去。
三天后，维也纳。
林墨站在音乐学院宿舍的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窗外是陌生的城市灯火，初秋的风带着凉意穿过半开的窗户。他的左手腕上，一道新鲜的伤口刚刚结痂，在苍白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手机屏幕亮起，是宋雅发来的消息：
「别再做傻事。妈妈很担心你。」
他冷笑一声，将烟捏碎在掌心。细碎的烟草从指缝间洒落，掌心传来细微的刺痛。这种程度的疼痛太轻了，轻得可笑。没有Drizzle的疼痛，就像没有调味的烈酒，只剩下灼烧喉咙的苦涩。
他点开加密通讯软件，对着手腕拍了一张照片。伤口处的血迹还未完全擦净，在闪光灯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美感。他附上一句话发送出去：
「没有你的控制，我连疼痛都失去意义。」
发完这条消息，他将手机扔到床上，转身走向浴室。冷水从头顶浇下，顺着他纤细的脖颈流下，却浇不灭体内那股躁动的火。水珠滑过锁骨处的电击伤痕时，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那里，仿佛还能感受到林清指尖的温度。
同一天深夜，林家别墅。
林清站在父亲的书房外，手指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敲下。走廊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进来吧。"林振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仿佛早已知道他会来。
推开门，林清的目光立刻被书桌上的照片吸引——那是私家侦探拍的，林在"?THER"俱乐部的照片。照片里，林墨跪在地上，黑色衬衫的领口大开，露出锁骨下的伤痕，仰头看着戴着面具的自己。那种眼神林清太熟悉了，是sub进入状态时特有的迷离与渴望。
"坐。"林振国头也不抬，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红木桌面，"维也纳音乐学院的投资案，你怎么看？"
林清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保持着专业的语调："这是个优质项目，茱莉亚的合作方，回报率预计——"
"我不是问你这个。"林振国突然抬头，眼神锐利如鹰，"我是问，你打算怎么处理和你'舅舅'的关系？"他在"舅舅"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空气瞬间凝固。林清感到一滴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是法庭上面对刁钻对手时的语气。
林振国冷笑一声，将另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那是林墨锁骨下电击伤痕的特写，淡粉色的疤痕在摄影灯下清晰可见。
"这个，你也不明白？"
林清的指尖在西装裤上微微发抖，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这只是年轻人的游戏。您知道的，现在流行这种...特殊爱好。"
"游戏？"林振国猛地拍桌而起，"林氏集团继承人和他继舅的丑闻，你管这叫游戏？"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比怒吼更令人胆寒，"你知道如果这些照片流出去，公司股价会跌多少吗？"
次日上午，宋雅公寓。
宋雅将一叠资料扔在茶几上，纸张与玻璃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签了它。"她命令道。
林清扫了一眼最上面的文件——是与周氏千金周媛订婚的协议。条款细致到令人发指，连婚后居住地址和生育计划都列得清清楚楚。
"你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他冷笑，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左手腕上的表带。
"至少能保住林家的脸面。"宋雅逼近一步，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扑面而来，"还是说，你想看到林墨被音乐学院退学？想看到我妈心脏病发作？"她压低声音，"私家侦探拍到的可不只是俱乐部照片...需要我提醒你林墨的病史吗？"
林清的手指猛地攥紧协议书，纸张在他手中皱成一团。宋雅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他心里——林墨的抑郁症，那些藏在衣袖下的旧伤痕，都是他们之间最痛的秘密。
"给我三天时间。"他最终说道，声音沙哑。
维也纳时间晚上八点，金色大厅。
林墨站在后台的全身镜前，机械地整理着演出服的领口。纯白的衬衫，黑色的燕尾服，标准的演奏者装扮。镜中的他脸色惨白，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手机震动，一条新闻推送弹出：
"林氏集团太子爷与周氏千金订婚在即，强强联合引发市场关注"
配图是林清和周媛在某次酒会上的合影。照片里，林清穿着深蓝色西装，嘴角挂着完美的社交微笑。
林墨的手指僵在半空。镜中的自己突然变得扭曲，像是被扔进碎纸机的照片。耳边响起尖锐的耳鸣声，呼吸变得困难。
"Spirits先生，五分钟后上场。"工作人员在门外提醒。
五分钟后，演奏会正式开始。
当《月光》进行到最激烈的第三乐章时，林墨的手指突然僵在琴键上。满场观众错愕的目光中，他缓缓抬起手，然后——
砰！
一拳砸在琴键上。不和谐的音符像一把刀划破音乐厅的宁静。
"红樱桃..."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红樱桃..."
那是他和林清约定的安全词。在俱乐部里，只要他说出这个词，一切就会停止。可是现在，没有人会来救他了。
一周后，"?THER"俱乐部。
林清独自坐在VIP包厢的阴影里，面前摆着一杯未动的威士忌。这是他三个月来第一次回到这里。自从与林墨的关系曝光后，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踏入这个地方。
包厢门被轻轻推开。林清头也不抬："我说过不需要服务。"
"连我也不需要吗？"
这个声音让林清猛地抬头。门口站着的人穿着侍应生的制服，戴着半截面具，但那个身形，那个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林清的声音绷得发紧。
林墨轻笑一声，反手锁上包厢门。他慢慢走近，手指抚过自己锁骨处的伤痕："茱莉亚给了我一周的'心理调整假期'。"他在林清面前跪下，仰头的角度和照片里一模一样，"你说过，不会主动联系我。"
"我没有。"林清咬牙道。
"可我还是找到你了。"林墨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更多伤痕——有旧的，也有新的，"这些...都需要你来解释。"
林清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却在即将碰到那些伤痕时停住："你该回维也纳。"
"没有你的维也纳太冷了。"林墨抓住他的手，强行按在自己锁骨上，"就像你说的——"他模仿着林清在书房里的语气，"'精确的、安全的、双方同意的控制'。我现在就需要这个。"
林清的呼吸变得粗重。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但手指却自有主张地抚上那些伤痕。这一刻，他不再是林氏集团的继承人，只是Drizzle。
"最后一次。"他哑着嗓子说，从西装内袋取出熟悉的黑色丝巾。
林墨笑了，顺从地闭上眼睛："你每次都这么说。"
当丝巾蒙上眼睛的那一刻，他轻声说："疯的明明是想要却不敢承认的人。"
林清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更用力地拉紧了丝巾："理智不是克制，而是为疯狂划出安全的边界。"
这是他们之间永恒的博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