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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浪子真心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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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于路，陆旸在外面混的时间自然变少。他自己都没察觉，直到再次拒绝去那种无聊的聚会后，瞿翊在电话里冲他半是发火地说：“陆旸，你可一个月没来了。该不是有主了吧。”
他一向自诩乱花丛中过不占一片叶，瞿翊这说法让他不爽，不过他恍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在于路身上花太多时间了。那晚他便如常赴约。
一桌子人喝得昏天黑地，半醉半醒间，就见十来个衣着暴露的年轻男女进了屋。陆旸怀里给塞了个年轻小伙子。他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稀里糊涂地，再次醒来时，人躺在酒店的套房里，怀里搂着个陌生的男人。两人身上□□着。
他暗骂瞿翊不是人。从枕头边摸出手机，一看十来个未接来电。全是于路。
他赶紧拨了个回去，于路立刻接了：“你在哪？没事吧？为什么不接电话？”
于路习惯了陆旸每晚回家。那个公寓，现在对他而言已然是个小小的家。这种恋人般的关切，陆旸很是受用，睁着眼撒谎：“应酬呢。昨晚喝多了，在哥们家过夜。”
“怎么也不打个招呼。你什么时候回来？”于路没疑心。
陆旸看了看时间，这会都快中午了：“待会吧。我洗个澡。”
“洗澡？为什么要洗澡？”
“刚起床不能洗澡吗？”陆旸不小心说漏嘴，气急败坏地说。好巧不巧，旁边的陌生男人被吵醒了，不满地问：“谁啊？”
声音不小，两人距离又近，全传进了电话里。一个带着倦意、软软的男声。
于路跟被踩了尾巴的猫，尖着声音质问：“他是谁？”
陆旸心虚地下床走远了，说：“一哥们。”
于路显然是不信，但电话里问不出什么，一直让他赶紧回家。
陆旸心急，也懒得洗澡，抓了衣服就走。身后那人还躺在床上，陆旸连人长什么样都没记住。
回家抱住于路一通哄。
于路冷着脸，扒开陆旸衬衫的领口。新鲜的吻痕暴露无遗。
“陆旸，你昨晚跟人睡了吧？”
陆旸摸了摸脖子，手碰上去微微刺痛，他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是什么，暗骂昨晚那小子跟禽兽似的，居然还动嘴。
这下没法解释了。他转念一想，自己凭什么在这里伏低做小。他们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到了这种地步，自己不过是一夜未归，就要被这小子念叨一天。
他的脸色也变了，盯着于路：“睡了。你想怎么着吧。”
于路眼眶红了，身体微微发抖，转身就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陆旸抓住于路的手：“你干嘛？跟我耍脾气呢？”
于路挣脱不开，喊：“松手。你都找了别人了，还要我做什么。”
“新鲜。”陆旸说：“你以为我们俩什么关系？我找你就不能跟别人睡了？于路，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你就是我一情人。什么时候有资格管我的生活？”
于路气得发抖：“陆旸，你不是人。”
陆旸抱住于路，在于路耳边啃咬着：“我怎么不是人了？我让你看看我是不是人。”
但于路是真动怒，手肘重重往后一捅。陆旸的软肋再次中招，一击之下跪在了地板上。
于路也没再拿东西，慌不择路地往门外逃去。
陆旸想追，可站起来时肋间痛得厉害，加上宿醉，脑子发晕。他气恼地大吼：“于路，你他妈走了就别回来。”
大门砰地关上了。房间里陡然安静下来。
陆旸看着一室狼狈，心里真不是滋味。早知道于路是这么麻烦的人，当初就不招惹了。现在弄得他进退不得，放人走，心里不舍，可去哄，他又拉不下面子。
他陆旸是谁啊，人人都捧着，别说这种不知名的小年轻，就是那些成了名的，见了他也要追着赶着往上贴。
只有于路这么不识抬举。
两人冷战了好几天。谁也没再联系谁。陆旸憋着一口气，在床上的心思淡了，一想到那些酒肉朋友就来气，索性一并拒掉所有饭局。这一周，他泡在公司里，难得勤勉起来。整日跟公事打交道，费脑，但不费心，而且时间过得特别快。
不过，到了夜里，一个人回到冷冰冰的家里，陆旸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想起于路。几天前，这个人还给自己做饭，等着自己回家呢。衣柜里衣服全在，洗手池里牙刷、毛巾成双成对，就连去厨房煮杯咖啡，也能看到并排的一对情侣杯。目之所及的一切，无时不刻地宣告着于路的存在。
前些天联络过的经纪公司的事有了回应。助理挑了家还不错的公司，对方也有意签约。陆旸借着这个契机，把于路的电话发给助理，让助理好好安排。他想，这么一联络，于路肯定知道是自己的安排，虽然没直接联系，也算是给了于路一个台阶，多大的气也该消了。于是他便巴巴地等于路给自己打电话。
没想到等来的是助理的电话，说于路拒绝了。
“他拒绝？”陆旸正在公司里看汇报材料呢，这会儿差点没把茶泼在电脑键盘上。“他凭什么拒绝啊？”
“他说没兴趣。”助理一五一十地转述。
“你没提是我安排的吗？”
助理有些尴尬地回复：“提了，他说他不需要。”
挂了电话，陆旸再也憋不住了，下楼开车去了于路的学校。这回直奔宿舍。他知道于路住哪栋，就是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宿舍还是图书馆。
他跟着一帮学生往里走。楼管也没拦。在于路宿舍门前一顿猛敲，门一开，是张不认识的脸。
“于路呢？”陆旸问。
那同学回头叫了声：“于路，有人找。”
于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来，一见是陆旸，愣住了：“你怎么来了？”
陆旸一把拽住于路的手，拉他出来。
于路没反抗，跟着他上了那辆引人注目的豪车。来往的同学报之以震惊的视线，于路也顾不上了。
陆旸把车开到了校外的一处僻静的小路上。熄了火，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于路不解：“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签约？”
于路低着头。
“那公司挺不错，我找了一个月。哪里比不上你现在这个小破公司了。”
“陆旸，我不需要你帮我。”
陆旸冷着脸：“你还要赌气到什么时候？”
“我没赌气。”
“那是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不够体贴？说吧，你想要什么，我能够给我都会给。”
陆旸是真服了。于路软硬不吃，碰上这么个主，他简直要拿出跟大客户谈生意时的耐心和毅力。先把人哄回去，安抚住了，其余地以后再谈。
于路沉默着，再开口声音哽咽了：“我要的你给不了。”
陆旸一看他哭，心跟着软了。新仇旧恨全不计较，面子也不要了，转过身把人搂进怀里。太久没接触，这种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简直激动地想哭。
他极尽温柔地问：“说吧，你想要什么？你要的我都给。”
“我要你只对我一个人好。你能做到吗？”于路把头枕在陆旸肩膀上，轻轻地说。“我不做你的情人。”
陆旸想了想。自从有了于路，他身边这一个多月以来事实上只有这一个人。上次那晚纯属意外。他喝高了，压根不记得做了什么。至于情人不情人，对他来说就是个名头。说是情人，还是男朋友，以他有限的节操而言，决不是什么根本问题。根本问题在于他不想于路离开他。眼下，留住于路才是最要紧的。于路要给两人之间的关系一个名分，空口白话，又不是去领证，他觉得没什么不行的。
“好。我答应你。”陆旸搂紧了于路。
“真的？”于路有些激动地抬头看他。
陆旸好笑地在于路脸上吻了一下：“真的。上次就是个意外。我喝高了。气头上也没跟你解释。我身边一直就只有你，以后也只有你。”
于路捧着陆旸的脸，深情地吻了上来。
两人久未缠绵，一个吻结束，根本无法压抑住冲动。陆旸把车开回他们的家，两人便直冲上床。
“我这些天每天都很想你。”于路躺在陆旸怀里，呼吸还没平复，喘着气说。
“我也想你。”陆旸紧了紧手臂，舒服地躺着。
在陆旸的圈子里，从一而终是要成为笑柄的。他一面继续着和于路的同居关系，扮演着专一的恋人，背地里则跟瞿翊那帮兄弟们醉生梦死，继续着公子哥的浪荡生活。有了上次的教训，每回出去，陆旸总以出差、公事为理由，一走就是好几天。跟人一旦有稍亲密的接触，还得留心别在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或者等痕迹消了才回去，要不是怕朋友起疑，他都懒得沾花惹草。
只有瞿翊知晓他和于路的同居关系。于路转签另一家公司，这事瞿翊也知情。他问陆旸：“你什么打算，真和人好好处？”
“瞎说什么。”陆旸说：“这就是情趣。再过几个月，我腻了，不就分手。”
可过了三个月，超过了历史最长时间，陆旸也没腻。很奇怪的，于路这种居家款，居然让他有点恋恋不舍的意思。他不承认自己头一次栽到了那种叽叽歪歪的恋爱关系里，可事实是，他不想离开于路，而且 ，不知道这种感情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他懒得想清楚。这么顺其自然地过着，竟然也甜甜蜜蜜地撑到了年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