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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狗吠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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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某天。
此时的奥拉星一片寂静，早已没了往日的热闹，像是发生了一件巨大的变故。
他飞快冲进商店内，女人躺在地上，身体冰凉早已没了呼吸，脖子上的血液早已干涸，勒维尔晃着女人的身体。
他没听到对方回答，恍惚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大脑爬上一阵凉意，心脏跳得极快，他把女人拉到墙角，让她靠在墙上，立刻冲进电梯内，进入地下。
商店内零件如往常一般散落一地，可人却不见了，壁炉里的火还在不停地燃烧，里面隐约能看到几颗被踩碎的结晶和一些未成型的装备，还有几张烧的只剩边角的设计图。
这是他师父平时最得意的作品。
墙上还有打斗的痕迹。
他看向壁炉的后面，一只手露了出来，“师父？”
他跑过去，将麻师傅抱了出来，他搂住他，坐在地上，轻轻拨开麻师傅脸上的碎发，看着对方脸上的模糊血肉。
“师父，你藏在炉子后面吓谁呢？”他虽是玩笑话，可说的这样认真。
“叶姨教你化妆了吗，画成这样？”他笑了出来，嘴角却向下撇。
许久后他轻声叫了声师父，希望他能睁开眼像平常一样看着他，勒维尔嘴角升起一抹笑意，眼里却是湿润，好像失去了神志，他身体发抖。
师父只是睡着了而已。
肯定是睡着了。
他困了，这很正常。人都会困的。对…对的。
一会他就醒了。
他这样想，可当滚烫的眼泪掉下来时，他眼睛睁得很大，不信，不信他哭了，不信他欺骗自己，更不信师父走了。
随着视线朦胧，眼角蒸腾，他将头埋在对方身上，就这样埋着。
“师父，都怪我，如果我能早点回来就不会这样了，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您起来罚我吧，好不好，罚我吧…”
我求您了。
他睁开眼，直起身，看着麻师傅睁着的双眼，仿佛还渴求着看这世界最后一眼，又或是死不瞑目，痛恨着在最后杀死他的人，质问他痛斥他想要将那人千刀万剐。
勒维尔捂住麻师傅的眼睛，将他的眼睛合上，就这样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真的安静了，这是他最安静的时候了。
许久他眼神呆滞地背上麻师傅的尸体朝电梯走去，将他的尸体和商店里女人的尸体放在一起。
他找了快白布盖在他们身上，却没有盖住他们的头，就好像他们只是睡着了而已。
“麻师父，叶姨。”他跪下去，磕了个头，眼眶湿润。“你们放心吧，我会替你们报仇的。”他说得很慢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跪下去再磕了一个，许久后他直起身抬起头擦干了眼角的泪痕，却抵不过再次淌下的泪水。
“等我找到杀你们的人，我再回家看你们。”
他怕尸体，真的怕。但他们不是尸体，是亲人，早就是了。
而现在命运再次戏弄了他，将他身边的人再次夺走了。
他懦弱到从小没有能力去反抗，但现在比起懦弱，他愿意勇敢一次。
在他出门的那一刻，奥拉星的星球广播荧光屏突然闪了闪。
一般只有发生大事时这台大屏幕才有幸被打开一次，平常基本上就是摆设。
它发出声音覆盖了整片区域，与此同时，更多的荧幕也在同一时间被打开进行实时广播。
一道女广播音响起，“下面公布一则新闻，行瑶星上将许某某因背叛联盟，制作高危武器企图对多个星系进行侵袭，目前已被M星凌上将抓获并处死，此次行动还处死了多名与许某某相关的人物，那我们来采访一下凌上将。”
荧幕上出现了一个身形端正高大的男生，但那眉眼却透露着精明算计，整个人带着威严感。
“请问您对逃犯前上将许尚允的背叛有何看法？”
一道低沉的男音响起，“作为联盟的一员，我有责任为联盟除去一切祸害，他被自己的野心蒙蔽了双眼，背叛了联盟，应当受到严厉的惩罚。”
“许某作为您曾经的至交好友，您在处死他时有没有丝毫念想，想要留他一命？”
“没有，背叛了联盟就相当于背叛了我，没什么好留念的。”
“那此次行动您进行到哪里了？”
“军队正在扫荡整个行瑶星，势必将叛徒一网打尽，行瑶星将收归联盟管理，只是现在遇到点小麻烦，他的妻子和他的儿子不知逃到哪颗行星上了，不过不久后他们就能团聚了。”他顿了顿，“我们正在进行全星系排查捕捉，他们必将落网。”
“好，感谢凌上将，我相信在凌上将的带领下，整个宇宙将会恢复往日般宁静祥和。”
“下面播放另一则新闻…”
声音仍然继续，外面几个商店探出头的老板们又把头缩了回去，恐惧着下一次灾难的降临。
勒维尔此刻听不进任何声音，他攥紧拳头，望着荧幕的方向，他的眼里充斥着恨意，腰间本来普普通通的铜钱闪了几下，脑内一阵电流穿过。
——
“完了？”司徒嘉问道。
“完了，你总不可能让我把生活中的细枝末节也说给你们听吧。”
“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楚佑安质疑道，“没我名没我姓，包括你那异能都是莫名出现的，你就这么相信？”
“那铜钱是我师父给我的，不信它难道信你吗？你们根本就不懂师父对我的好。”
“那你的意思是楚佑安的爸爸是当年的许上将？和他们相关的所有人都被处死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司徒嘉问道。
“不对，追兵追到这里时只发现了他的妻子，而他的儿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
“再对上我当时遇到楚佑安的时间，的确有可能。”司徒嘉看向楚佑安。
“既然如此，那你报仇吧。”楚佑安托着下巴显然不想再解释。
“这么干脆，你不想再解释一下？”司徒嘉道。
“有什么好解释的，证据确凿，而我的确也没有想说的。”
“凌师宇。”李洅在楚佑安身边坐下，神色淡然。
司徒嘉听见他话里的名字后，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楚佑安往右边挪了一下，给他腾出地方，“你不是没听吗？”
楚佑安没等来李洅的回答，对方甚至连眼神都不多给，他没坐下，站在原地，只是自顾自闭着眼，从楚佑安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感觉这人既熟悉又带着一种能把人冻死的冷气。
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就算围在一起，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仍然明显，他们根本就不在一个图层。
司徒嘉接上话：“当年凌师宇以联盟的名义入侵过许多星球，在许尚允出面阻止后确实收敛了很多，但很难确保他没有怀恨在心。”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司徒嘉问李洅。
没等到他回答，司徒嘉没再继续追问，她挑了下眉，眼神仍然没挪开：“可能是他蓄意报复，将研究高危武器并对其他行星造成伤害的罪名强加到许尚允的头上，而真正做这些事的人是他。”
楚佑安看向司徒嘉，思考她刚才说的，这里面没有一句话是和自己有关的，听着这些他从未听过的消息，他感觉得自己真的就像断线了一样，在这之前他从没有在意过自己的过去，他本身持有一种得过且过的态度，但是当他真正窥视自己的记忆时，一种空虚感叫他恐惧，正因为这种恐惧让他排斥。
“凌家最近在进行许多秘密工作，还有楚佑安你说那个实验室，他们确实在多个星球建立了这些，并且有拐卖人口的动向，听说是制造人造人，说要造福全宇宙。”司徒嘉接上话。
“他们说的好听，实际上还不知道要搞什么鬼，只不过到现在一个成功的案例都没有。”她停顿了一下，“只是不知道基因源在哪？如果让我发现了，肯定毁了他。”
“这个星球好像实验基地，基因源好像就藏在这，不过楚佑安，你怎么知道实验室的。”
他反应过来，眼神里露出无奈，回道：“我被抓过去当了几天小白鼠。”
“怎么样，爽不爽？”司徒嘉放松下来，笑着看向楚佑安。
“要不带你去试试？”他瞥了司徒嘉一眼。
“你见到基因源了吗？”
“我醒过来的时候实验室跟爆炸了一样，一群人在那疯跑，哪有时间见什么基因源啊？”
“真可惜，不过你也挺幸运，你要是真见到了，说不定现在早没了。”
“你挺高兴？”
“怎么可能，我还等着你帮我呢。”
“不帮。”
楚佑安对上勒维尔无措的眼神，对他道：“你怎么复仇我不管，不过这件事的确有蹊跷。”
“你们说是凌师宇做的，有什么证据。”勒维尔有些不相信。
“就像你空口无凭说我爸杀了你师父一样，没有什么证据，证据还是要自己找的，小贼。”
“有时候真相并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他笑了一下，“不过为了证明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可以帮你。”
勒维尔低下了头，仿佛在思考，也好像在怀疑，怀疑自己的判断，怀疑面前的人，怀疑那三枚铜钱和他所谓的真相。
“好啊，楚佑安，你帮他不帮我，算什么朋友。”
“你那算什么，让我穿女装，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太侮辱人了。”
“去哪。”李洅声音冷淡也不知在问谁。
“M星凌家。”司徒嘉笑了一下，“怎么？你想帮我。”
“我要去。”
“你想死啊，实验室是凌家的，你我同为小白鼠，你异能还他们整消失了，你想再被关进去吗？你找死别带上我啊。”楚佑安惊讶地看着对方。
“你可以不去。”李洅对上他的视线，那深渊般的瞳孔也不知隐藏了什么，嘴角却带上了弧度，嘲讽的弧度。
“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你的身高好像不太行，和我相差太大，要是有一个稍微…”她不怀好意地看向楚佑安，故意碰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们真他妈烦。”楚佑安骂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去里面帮我应付那群呆瓜，我去偷家。”她坏笑了一下，“我倒要看看他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又没说我去。”楚佑安鄙夷地看向她。
“啊，你没说吗？”司徒嘉一脸无辜地看向他。
“真他妈算我倒霉。”楚佑安起身拍了拍手。
“喂，你要去吗，接下来要去凌家，说不定有什么线索。”司徒嘉看向勒维尔。
“你说过帮我的。”他盯着楚佑安的眼睛。
“对。”楚佑安敷衍地应了声。
“如果真相真的是我说的那样...”
“如果这件事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随便处置我，我不反抗，怎么样？”
“一言为定。”
四人出了巷子，在一个贩卖机旁发现了一个麻袋，麻袋被染上了血红色。
“有东西？”楚佑安道。
“什么？”司徒嘉跟过去。
楚佑安蹲下身将绑住麻袋的绳子拉开，一双无瞳孔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尸体。”
勒维尔吓得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地上。
“怕什么，他都死了。”司徒嘉看向尸体道，“再说了，你连你师父那群人的尸体都不怕，怕这干嘛。”
“这能一样吗！”勒维尔有些气愤，他承认他在一些方面的确胆小，但遇到和师父相关的他绝不回避，尽管再可怕那点胆小好像都能克服。
楚佑安将麻袋倒过来，尸体大卸八块，胡乱被摆在地，头滚了出来。
“是那个失控的异能人。”楚佑安道。
“可能没死透，不知道惹上了哪位神仙，搞成这样，这回彻底玩完了。”司徒嘉道。
她看向尸体的头，“切口这么整齐，那人肯定是个厉害角色。”
她捡起头，朝勒维尔走过来，勒维尔百般抗拒，她将头怼了过去，还没怎么吓，就晕了过去。
“有这么可怕吗？”她看着晕过去的勒维尔，又将手里的头骨怼到对方面前，故意道，“你就睡吧，这头活过来梦里和你约会。”
她眯了眯眼，在头骨后脑勺处突然发现了什么，只见后面的头骨上被切出了一个夹层，一张卡片镶嵌在夹层里。
她将卡片抽了出来，楚佑安拽着李洅凑了过来。
卡片的背面是一张照片，是异能人血肉模糊的脸，虽然没有瞳孔，但依旧透露着一种恐惧，正面染上了血红色，由于照片外胡乱包着一层塑料膜，血红色并没有染到里面，只是稍微渗了一点进去。
她用手在表面划了几下，里面的留言露了出来，血红色的字迹歪歪扭扭可能是临时写下的。
见面礼。
——
几人乘上飞船，前往白兰星。
“你的异能真的消失了？”楚佑安问道。
“嗯。”李洅面无表情看向他。
“那你为什么能把那个链子捏碎？”
“异能。”
“我没给你开玩笑。”
李洅看着他认真的表情，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异能。”
“你不是说异能消失了？”楚佑安不明白。
李洅不说话。
“你逗我呢？”
“没有。”
“那是怎么一回事？”
“异能。”
“我…”楚佑安想要骂出来，还没出口，就被对方的补充堵在嘴里。
“不稳定。”
楚佑安抿嘴深呼吸了一下，靠在靠背上撇过头不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