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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燕总!"林小满推门而入,被满地狼藉惊得后退,"程教授派人送来的..."

      黑色文件袋"啪"地掉在地上,滑出半截X光片。燕绥之用脚挑开,赫然是程怀瑾的胸片——心口处那片烫伤阴影里,嵌着块极小的金属片。

      "他说..."林小满声音发抖,"这是当年反应釜的碎片。"

      燕绥之的血液瞬间冻结。他想起便利店那个雨夜,程怀瑾抓着他的手按在伤疤上时,掌心下异常的硬物触感。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燕绥之突然发现照片背面还有字,母亲用钢笔写着:"怀瑾这孩子,你要信他。"

      碎瓷片深深陷入掌心,血珠滚落在"怀瑾"二字上。燕绥之恍惚看见十岁的自己举着水果刀,程怀瑾锁骨涌出的鲜血染红白衬衫。记忆里那个总是沉默的男孩,替他顶下了打碎古董花瓶的罪名。

      "备车。"燕绥之扯下窗帘裹住流血的手臂,"去清华。"

      林小满惊恐地指着窗外:"有人..."

      燕绥之转头看见树丛里晃动的黑影,下一秒整个燕回阁突然断电。黑暗中,他摸到书桌下的□□,子弹上膛声清脆如骨节作响。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玻璃映出他身后的人影——程怀瑾的白衬衫被雨淋透,手里攥着把老式钥匙。

      "你妈实验室的。"程怀瑾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保管了二十年。"

      燕绥之的枪口抵上他心口,触到那块金属片:"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程怀瑾突然咳嗽起来,血丝顺着嘴角溢出:"因为..."他摊开掌心,钥匙上刻着"燕程联合实验室1989","你终于愿意听真相了。"

      窗外偷拍的闪光灯再次亮起。程怀瑾转身时,燕绥之看见他后颈的旧伤——那是十四岁那年,他为保护燕绥之从二楼跳下时留下的。

      "记者?"燕绥之问。

      "我父亲的人。"程怀瑾抹掉唇边血迹,"他一直怀疑..."话未说完突然栽倒。

      燕绥之接住他下坠的身体,两人一起跪在碎玻璃上。程怀瑾的心跳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那块金属片的轮廓清晰可辨。

      "听着,"程怀瑾抓着他的衣领喘息,"化工厂爆炸那天..."

      一声枪响击碎剩余玻璃。燕绥之翻身将程怀瑾护在身下,碎碴扎进后背的旧伤。血滴在程怀瑾苍白的脸上,像极了少年时代那个暴雨夜,他们躲在仓库里分食的草莓酱。

      燕氏集团38层的落地窗外,北京城在暴雨前闷得发慌。燕绥之松了松暗纹领带,指节敲在会议桌的檀木纹路上,震得骨瓷杯里的龙井泛起涟漪。

      "西郊地块规划书。"燕父的特助分发文件,烫金封面在投影仪下反着刺眼的光,"总建筑面积..."

      燕绥之突然看清扉页地图——那个红圈赫然圈着母亲故居的银杏林。他指尖的钢笔"啪"地折断,墨水溅在父亲定制西装的袖扣上。

      "燕董。"他转动座椅面向投影幕布,"您新换的假牙不硌得慌吗?"

      满座董事的抽气声中,燕父的紫檀拐杖重重杵地:"注意场合!"

      "场合?"燕绥之踹开椅子站起来,抓起财报甩向投影仪。纸张在光束里纷飞,财务数据扭曲投射在众人脸上,像一群戴面具的小丑。

      他按下遥控器,幕布切换成新界面:"燕鸣科技二季度财报。"120%的增长曲线陡如悬崖,"顺便说,这公司注册在我妈名下。"

      财务总监老刘的眼镜滑到鼻尖。燕绥之踱步到他身后,突然俯身:"刘叔,三亿窟窿做平了吗?"声音刚好让全场听见,"用我妈故居的地皮?"

      老刘的保温杯砸在地上,枸杞洒了一地。燕绥之踩着一粒红枸杞走到父亲身边,U盘插进电脑。最后一张PPT弹出时,燕父的呼吸突然急促——那是母亲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的照片,下方血红字幕:「她教我做人的底线」。

      "这地块..."燕父的手开始发抖。

      "有辐射残留?"燕绥之扯松领带,锁骨上的牙印若隐若现,"您当年亲自签的检测报告。"他突然拽过投影仪转向窗外,"不如看看实景?"

      暴雨中的城市在闪电里惨白一片。财务总监突然栽倒,撞翻了咖啡壶。深褐液体在母亲照片上蔓延,像道陈年血痕。

      "死人钱也赚?"燕绥之踹翻咖啡桌,董事们的名牌噼里啪啦掉进污渍里。他抓起那份规划书,撕扯声在死寂的会议室里如同裂帛。

      碎纸雪片般落在父亲头顶时,燕绥之已经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眼瘫软的老刘:"对了,那三亿..."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程怀瑾刚打到我账上。"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会议室传来心脏除颤器的嗡鸣。燕绥之抹了把脸,掌心全是汗。手机震动,程怀瑾发来一张照片——母亲实验室的旧钥匙挂在银杏树枝上,配文:「她喜欢的颜色」。

      暴雨冲刷着电梯玻璃,燕绥之的倒影在雨痕里支离破碎。他按下38层紧急制动键,在悬停的密闭空间里,突然对着监控比了个中指。

      地下车库B3层的灯光忽明忽暗,燕绥之的皮鞋踩在渗水的地面上发出清脆回响。他指间转着车钥匙,翡翠平安扣在昏暗里泛着幽光——这是母亲临终前塞进他手心的最后一件东西。

      "燕总。"三个黑影从承重柱后走出,为首的保镖老陈搓了搓指节上的老茧,"董事长请您回老宅喝茶。"

      燕绥之轻笑一声,钥匙扣的银链绕上指节:"陈叔,您这假牙还习惯吗?"他突然发力,翡翠划过老陈脸颊,"上个月刚换的?"

      血珠溅在奔驰车标上。老陈抹了把脸,一挥手,剩下两人包抄过来。燕绥之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消防柜。他眯起眼——监控探头此刻正诡异地转向死角。

      "得罪了。"老陈掏出电击器,蓝光在黑暗里噼啪作响。

      燕绥之突然扯断钥匙链,翡翠坠子"当啷"砸在通风管上。众人分神的刹那,一辆黑色迈巴赫横插进来,车轮碾过水洼溅起污水。

      车窗降下,程怀瑾的侧脸在仪表盘蓝光里棱角分明:"燕董。"他指尖夹着张烫金名片,"令郎的伤情鉴定,够上保利秋拍吗?"

      老陈的瞳孔猛地收缩——名片上印着"国家伤残鉴定中心特聘专家"。

      燕绥之趁机拉开车门,程怀瑾却突然探身按住他手腕:"后座。"声音压得极低,"有你要的东西。"

      后座上静静躺着个牛皮档案袋,封口火漆印是燕氏二十年前的老印章。燕绥之的呼吸一滞,那是母亲实验室的专用章。

      "程怀瑾你——"

      "左转出口有记者。"程怀瑾打断他,突然提高音量,"代我向燕董问好。"同时将某物塞进他西装内袋。

      迈巴赫倒车时,燕绥之从后视镜看见程怀瑾正给老陈递卡片。骨科医院的LOGO在车库灯光下反着光,卡片背面隐约可见"粉碎性骨折康复指南"字样。

      方向盘上的手微微发抖。燕绥之摸出内袋里的东西——母亲实验室的旧钥匙,如今拴着程怀瑾的清华校徽。

      车载广播突然插播财经快讯:"燕氏集团股价暴跌,传闻与西郊地块辐射超标有关..."

      雨刷器刮不净倾盆而下的雨水。燕绥之猛打方向盘拐上辅路,突然发现钥匙齿痕里刻着行小字:「她最后见的是我父亲」。

      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张泛黄照片:母亲搂着年幼的程怀瑾站在实验室门口,背后横幅写着"燕程联合项目启动会"。

      红灯亮起,燕绥之的额头抵上方向盘。喇叭长鸣声中,他听见自己牙齿咬碎血痂的声响。

      保利拍卖预展中心的射灯将张大千《仕女图》照得通明。燕绥之指尖悬在玻璃展柜上方,袖扣在画作题跋处投下一小片阴影——那里有个极不自然的颜料堆积点。

      "燕总对仕女图也有研究?"

      程怀瑾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燕绥之的尾指微不可察地颤了颤。他侧身,看见对方白手套里捏着支紫外线笔,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得像在审视标本。

      "程教授。"燕绥之故意用指节敲了敲展柜,"清华现在教鉴宝还是刑侦?"

      玻璃反光里,他看见程怀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紫外线笔的蓝光突然扫过题跋,在"戊子年冬"旁边照出两个被遮盖的小字:林沅。

      燕绥之的呼吸骤然停滞。那是母亲的闺名。

      "借过。"程怀瑾的肩膀擦过他胸口,雪松混着硝石的气息扑面而来。燕绥之突然抓住他手腕,白手套下的脉搏快得惊人。

      "每月都来检查?"燕绥之压低声音,"程教授对这幅画真是...情有独钟。"

      程怀瑾抽回手的动作顿了顿。燕绥之这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攥着保管单,签名栏的日期整齐排列着过去二十四个月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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