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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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书珩跟着季清眠踏进家门，木门被轻轻推开，客厅里只有着一盏灯，管家迎上来低声说明了情况，说奶奶已经回房休息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放轻了脚步，没去打扰老人家，沿着铺着地毯的走廊来到客厅，柔软的沙发陷下两个浅浅的弧度，季书珩坐得有些不安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身旁的季清眠身上，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担忧，声音压得极低，“哥，奶奶真的没事吗？”
季清眠把季书珩担忧的神色尽收眼底，心里掠过一丝暖意，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又轻又柔，“别担心，奶奶的身体状况我了解，医生也看过，没什么大碍。”
季书珩紧绷的肩膀稍稍松弛了些，悬着的心落下大半，嘴角还抿着一丝牵挂，“那就好，不过……奶奶平时身体都挺好的，怎么突然就头晕了呢？”
季清眠闻言，原本舒展的眉头也轻轻蹙起。他指尖抵着下巴，仔细回想了最近的情况，沉吟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可能……是最近天气变化的原因吧。”
季书珩默默点头，没有再追问。他缓缓靠向沙发靠背，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里轻轻呢喃着，“希望奶奶真的没事……”
季清眠的目光落在季书珩脸上，见他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连眼神都比平日里黯淡了几分，心底不由得生出几分心疼。他放柔了语气，“小珩，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一会儿吧。”
季书珩缓缓睁开眼睛，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他望着季清眠，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犹豫，话到了嘴边又顿了顿，“可是……奶奶……”
季清眠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知道他是放心不下老宅里的奶奶。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季书珩的肩膀，“放心吧，奶奶那边有我看着呢。”
季书珩心里才稍微安定了些，他轻轻点了点头，撑着沙发扶手缓缓站起身，抬手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指尖的力道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季清眠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更添几分不忍。他跟着站起身，自然地伸出手握住季书珩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稳稳传来，拉着他便往二楼的房间走去，“走吧，我陪你一起。”
季书珩没有拒绝，任由哥哥牵着自己往前走，脚步有些沉重，低垂的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不知在暗自琢磨着什么，连脚步都慢了半拍。
两人沿着楼梯往上走，季清眠带着季书珩来到他从前住的房间门口，轻轻推开木门。房间里简单又整洁，季书珩已经很久没有进来这里了，鼻尖萦绕的熟悉气息让他不由得愣了愣。
季清眠瞧着他眼底的恍惚，心中泛起几分感慨。他松开握着季书珩的手，率先迈步走进房间，“小珩，进来吧。”
季书珩这才回过神，颔首应了一声，抬步走进房间。他的目光在屋内缓缓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那张铺着浅色床单的熟悉床上，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季清眠走到床边坐下，指尖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过来，“小珩，坐吧。”
季书珩依言走到床边坐下，床垫微微下陷。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氛围有些沉闷。他侧头看向季清眠，嘴唇动了动，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终究还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季清眠将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在眼里，自然明白他此刻的心思。他微微侧身，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小珩，还记得你以前也经常在这里睡觉吗？”
季书珩听到季清眠的话，身子微微一怔，然后他迅速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避开了季清眠的目光，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角，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动作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涩然。
季清眠将他这副模样尽收眼底，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揪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他伸出手，指尖带着温和的力道，轻轻摸了摸季书珩的头，语气里满是难以言说的愧疚，“小珩，对不起……”
“哥你……为什么道歉？”
季书珩听到这声道歉，心中猛地一震，像是完全没预料到。他倏地抬起头，望向季清眠，眼底满是清晰的惊讶，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季清眠收回手，缓缓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声音轻得像叹息，“因为……我陪你的时间好少……”
季书珩涌起翻涌的复杂情绪——有委屈，有思念，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任由那份情绪在心底蔓延。
季清眠再次抬起头，目光落在他泛红的眼眶上，声音里裹着深深的自责，“这些年，我一直忙于工作，忽略了你的感受，真的很抱歉。”
季书珩看着他眼底的疼惜与愧疚，鼻尖一酸，眼眶瞬间就湿润了。他用力摇了摇头，喉结滚动着，努力压下声音里的哽咽，让语气听起来尽量平稳，“哥，你别这么说……我……”
他停顿了一下，吸了吸鼻子，才继续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没有怪过你，真的……”
季清眠看着他强装镇定的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他伸出手，指腹轻轻擦去季书珩眼角溢出的泪珠，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小珩，别哭。”
“我没哭……就是眼睛有点酸。”季书珩吸了吸鼻子，微微偏过头，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语气带着几分倔强的逞强。
季清眠怎么会看不穿他的伪装，心中的愧疚愈发沉重。他伸出手臂，轻轻将季书珩拥入怀中，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别逞强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季书珩紧绷的情绪终于彻底崩塌。他不再强忍，靠在季清眠的怀里，肩膀微微颤抖，眼眶再次湿润，带着浓重的鼻音，轻声呢喃，“哥我好想你。”
季清眠能清晰感受到怀中人微微颤抖的脊背，那细微的抖动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泛起一阵尖锐的刺痛。他收紧手臂，将季书珩抱得更紧，掌心牢牢贴着他的后背，“我也想你，小珩。”
季书珩将脸埋在他的肩头，声音裹着浓重的哽咽，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委屈，“哥，你已经很久没有抱过我了。”
这话像一根细刺，猝不及防扎进季清眠的心里，酸楚瞬间蔓延开来，他下颌抵着季书珩柔软的发顶，力道不自觉地又紧了紧，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沙哑，“对不起，小珩。”
季书珩缓缓闭上眼睛，贪婪地汲取着怀中的温暖，那是他盼了许久的安心感，疲惫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喃喃低语：“哥，我好累……”可话音刚落，脑海里猛地闪过林忆舟和顾颜寒在一起的事情，一股无名火瞬间窜了上来，眉头也下意识地皱紧。
季清眠听着他疲惫的喟叹，心疼得无以复加。他轻轻拍着季书珩的后背，动作舒缓而温柔，“那就休息一会儿吧，哥在这里陪着你。”
季书珩依旧闭着眼睛，脑袋却微微动了动，靠在他怀里小声嘟囔着，语气里满是愤愤不平，“哥，你说......舟舟他是不是瞎了眼。”
季清眠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林忆舟和顾颜寒的事，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纵容，“小珩，别这么说……”
“为什么不能说啊！”季书珩倏地睁开眼睛，眼底还泛着湿润的红，看向季清眠的眼神却满是不满的倔强，音量也不自觉提高了些，“顾颜寒就是拱了白菜啊！”
季清眠看着季书珩气鼓鼓的模样，让他忍不住觉得好笑。他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捏了捏季书珩的脸，语气里掺着几分纵容的调侃，“舟舟也不是白菜啊。”
季书珩不满地皱了皱鼻子，脸颊被捏得微微变形，嘟囔的声音也含糊了些，却依旧透着不服气，“反正就是被拱了。”话音刚落，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要紧事，猛地坐直身子，眼底闪过一丝好奇，直直地看向季清眠，认真地问道：“哥你会拱白菜吗？”
季清眠猝不及防听到这话，一口气没顺过来，差点被自己的唾液呛到。他连忙侧过身咳嗽了两声，缓过劲后，抬眼瞪了季书珩一眼，“说什么呢。”
季清眠猝不及防听到这个问题，身形微顿，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耳尖悄悄泛起一层薄红，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不自然，他慌忙移开视线，避开季书珩过于灼热的目光，抬手轻咳一声，试图掩饰那份慌乱，“小珩，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
季书珩没有应声，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固执，像是不得到答案就绝不罢休。
季清眠被他这样直白又执着地注视着，只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连呼吸都乱了半拍。他索性彻底别过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小珩，别闹……”
“哥，你就告诉我嘛。”季书珩猛地坐直身子，下巴微微扬起，那副模样分明是想问到底的架势，眼底还藏着一丝势在必得的期待。
季清眠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掺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季书珩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小珩，这……不是你现在该关心的事。”
“为什么啊？”季书珩眼睛一亮，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往前凑了凑，追问的语气里满是不依不饶的执着。
季清眠看着他这想问到底的模样，心中愈发纠结。关于他自己的感情状况，实在不知道怎么对自家弟弟开口，沉默片刻后，才缓缓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怅然，“小珩，有些事，你以后会明白的。”
季书珩闻言，不满地撇了撇嘴角，脑袋微微耷拉着，小声嘀咕着，“不说就不说嘛，还装深沉……”他说完这句话就挺直脊背，脸上换上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眼神严肃地看着季清眠，“哥，你别装深沉了，你这样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季清眠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他看着季书珩一本正经，像是在探讨什么大事的样子，眼底满是笑意，“小珩，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季书珩点了点头，眼神真挚又郑重，“是啊，哥，你都二十六了，也该有个女朋友照顾你了。”他说着，眉头又轻轻蹙起，想到季清眠身边始终空着，心里忍不住替他着急。
季清眠听到季书珩对他的关心，伸出手，指尖温柔地揉了揉季书珩柔软的头发，“小珩，谢谢你的关心。”
“别摸我头，发型都乱了！”季书珩立刻抬手拍掉他的手。
季清眠顺势收回手，终究还是没忍住笑了笑，眼底的温柔都快溢出来 “好，不摸了。”笑声渐渐敛去，他的神色慢慢变得认真，“小珩，关于感情的事……”
季书珩一听这话，耳朵竖得笔直，眼神专注地凝望着季清眠，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生怕错过一个字。
季清眠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斟酌措辞，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小珩，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季书珩脸上，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想要捕捉到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反应。
季书珩听到季清眠的话，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先是愣愣地看着他，瞳孔微微收缩。下一秒，他猛地反应过来，眼睛瞪得溜圆，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讶，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什么？！哥，你说什么？！”
季清眠被他这剧烈的反应弄得心头一紧，莫名有些紧张。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指尖微微蜷缩，一字一句地重复道，“小珩，我……有喜欢的人了。”
季书珩这才彻底回过神，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心压过了最初的震惊，他往前凑了凑，脑袋里飞速回想季清眠身边出现过的人，连忙追问：“谁啊？”
季清眠看着他眼底写满的好奇，嘴唇动了动，心中犹豫了一下，他垂了垂眼帘，声音放得很轻，却足够清晰，“是个男人。”说完，他立刻抬眼，紧紧锁住季书珩的脸，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反应。
季书珩整个人都懵了，眼睛瞪得更大，嘴巴微微张着，惊讶得连说话都有些结巴，“哥……你……你是……”
季清眠心中的忐忑愈发浓烈，手心都冒出了薄汗。他又咽了咽口水，试探着往前挪了挪，小心翼翼地问道：“小珩，你……你还好吗？”
季书珩足足愣了十几秒，才缓缓回过神，眼神里依旧满是惊讶与不可思议，他看着季清眠，结合之前没见过他身边有女性朋友的记忆，脱口而出，“哥，你……你是gay啊？！”
季清眠对上他直白的目光，心中的不安几乎要溢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某种重大的决定，点了点头，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嗯……我是。”
季书珩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紧接着笑声越来越大，一发不可收拾，笑得前仰后合，肩膀剧烈地抖动着，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季清眠被季书珩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彻底不知所措，脸上的忐忑还没散去，又添了几分哭笑不得。他伸手拉住季书珩抖个不停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无奈，“小珩，你别笑啊。”
季书珩笑得直不起腰，上气不接下气，一边笑还一边胡乱拍着季清眠的肩膀，眼泪都笑出了眼角，声音断断续续地带着笑意，“哥，你……你居然是gay啊，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他笑得停不下来的模样，季清眠无奈地叹了口气，环顾了一眼安静的老宅，生怕动静惊动了楼上的奶奶。他抬手轻轻捂住季书珩的嘴，阻止他继续笑下去，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小珩，别笑了，你再笑奶奶该知道了。”
等季书珩的笑声渐渐收敛，季清眠才收回手，无奈地摇了摇头，神色沉了沉，“小珩，你别不在意，我担心的是奶奶的身体状况。”
季书珩听到“奶奶”二字，他脸上的嬉笑瞬间褪去，他看着季清眠眼底的担忧，点了点头，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嗯，我知道了。”
季清眠抬腕看了眼手表，指针已经指向深夜。他轻轻拍了拍季书珩的肩膀，轻声说道；“小珩，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