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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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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眠的目光紧紧锁在季书珩的动作上，他的眉头皱了一瞬，随即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沉凝，眼神在傅时行离开的背影上停留了两秒，那目光中带着探究更多的是确认，像是知道了什么，然后缓缓看向季书珩，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小珩，你对傅时行……”
季书珩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戳中了他藏在心底的秘密，他耳尖微微泛红，像是被烫到似的下意识的转过头避开季清眠的目光。
季书珩的动作落进季清眠那带着了然的目光里，他的动作还有几分慌乱，到嘴边的话也咽进了喉咙里，没能说出口，只剩下无尽的慌乱，尾音还有几分轻颤，“哥……我……”
季清眠将季书珩的反应尽收眼底，也打消了他心中的所有疑虑，他沉默地看着季书珩泛红的耳尖，像是在斟酌接下来说的话，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小珩，你知道的，我不反对你喜欢谁，但是……”
季书珩听见季清眠那句“我不反对”时，眼底是藏不住的期待，连紧绷的肩膀和神经都松了几分。还没持续两秒，“但是”两个字落入了季书珩的耳朵里，让他沉了下去。
季清眠被他这期待又忐忑的眼神看得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还有点纵容，“小珩，傅时行比你大十二岁，他的人生阅历比你丰富得多。”
傅时行上了自己的迈巴赫，他靠在真皮座椅上，漫不经心地靠在车窗边上，透过玻璃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只有他的指尖无意识敲着膝盖的动作。
到公司楼下时，傅时行的思绪才得以回神，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后，理了理他的袖口，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的淡漠。傅时行走进电梯里，镜面反射出了他的样子，他只是盯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时行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桌上还摆着几份没签的文件，他绕过桌子坐下后，盯着文件思绪万千。
傅时行抬手拿起一杯咖啡，咖啡液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琥珀色的液体在月光的照亮下泛着光泽。他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的咖啡液在口中瞬间蔓延开，混着烘烤过后的咖啡豆的味道。那股苦涩的味道让傅时行的眉头下意识皱了一下，这份苦味终究还是没能压下他心中是混沌。
傅时行把咖啡放回桌子上，咖啡杯放到咖啡碟上时发出一声轻响，响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突出。他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上，闭上眼睛，傅时行的手指渐渐泛白，他像是在和某个念头反复拉扯。
片刻后，傅时行猛地睁开眼，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目光越过楼下的车水马龙，投向远处模糊的天际线，眼底深不见底，藏着化不开的沉郁。
傅时行不禁有些烦躁，胸口闷的发紧，那股烦躁像是藤蔓般缠上心脏，越缠越紧。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白色的雾气在玻璃上停留片刻再慢慢消散。傅时行心中的那股烦躁越发清晰。
直到傅时行突兀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寂静的同时让他浑身一颤，他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字让他皱了一下眉。
手机铃声随着震动到第三下时，傅时行才划过手机屏幕接通电话，声音冷得像没有一丝温度，“喂，有事？”
电话里的声音像是一根针精准戳破了傅时行周身的安静，傅时行无意识的摩挲着手机边框，连呼吸都慢了半拍，他的脸色随着说话内容也沉了下去。
“我不是说过了吗，”傅时行看向落地窗外，车水马龙的情形映照在他的瞳孔里，玻璃反射出他眼里的冷意，声音冷的像是能冻住空气，“别来打扰我。”
电话那头的人还想在说些什么，换来的只有傅时行更重的呼吸，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下一秒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挂断了电话。傅时行“咔哒”一下关掉了手机，脸色也随即阴沉下来，他握着手机的关节泛白。
傅时行强行压下涌到喉咙的怒火，额角的青筋、也跟着跳动，泄露了他此刻即将失控的情绪。
傅时行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指腹无意识的摩挲着手机边框残留的温度，再次睁开眼时，他的怒火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静。
傅时行把他的手机反扣在办公桌的桌面，发出一声闷声的响，转身回到真皮的办公椅上，他坐上时，轮椅因为惯性在地毯上碾过，留下一道浅痕。
傅时行拿起文件放到自己面前，盯着上面的字，却发现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仿佛刚才的对话还在脑海中回响。
烦躁感顺着脊椎往上爬，傅时行将文件往桌角一推，纸张摩擦的声响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他抬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指腹揉了揉穴位，向后靠进椅背里，沉重地闭上眼睛。脑海里像是塞进了一团缠成乱麻的线，全都搅在一起，乱得让他连呼吸都觉得滞涩。
傅时行的眼帘不受控制地合上，眉头瞬间拧成一道深痕，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的翻涌出一些碎片的记忆。
傅时行睁开眼的瞬间，瞳孔里残留着几分恍惚，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得坐直身体，深深吸的那一口气带着心中的闷意，缓缓吐出，试图保持清醒不再沉溺于过去。
傅时行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高大的身影背对着整个办公区，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玻璃。窗外的景象却没在他眼底留下半分波澜，深邃的目光里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复杂，有挣扎，有克制，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脆弱。
他就这么静立着，却驱不散周身的冷意。许久之后，办公室里才响起一道极轻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清晰听见，“不能……乱想了……”
傅时行转身走回办公桌，落座的动作利落得不带一丝拖沓。指尖翻开文件的瞬间，周身又覆上了那层惯有的冷静与沉稳。
季书珩与季清眠的对话还在继续——
季清眠的目光落在季书珩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认真，“小珩，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不理解你，但……”话说到一半，他却忽然顿住，唇瓣微抿，显然是在字句斟酌，想找出最妥当的表达方式。
季书珩听到“但”字，一下抬起头，眼眸里那点藏不住的期待落在季清眠脸上，连呼吸都放轻了，分明是在等他说出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
季清眠将他这副模样尽收眼底，终是无奈地勾了勾唇角，那笑意里掺着几分纵容，又带着点说不清的复杂。
他抬起手，温热的掌心轻轻覆上季书珩的发顶，指腹顺着柔软的发丝慢慢揉了揉，“小珩，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懂。”
季书珩当即瘪了瘪嘴，脸颊微微鼓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还有点孩子气的撒娇，“哥，我已经二十四岁了。”说这话时，他还刻意挺了挺脊背。
季清眠看着季书珩较真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好笑的弧度。他收回在发顶的手，顺势将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姿态闲适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语气里的调侃清晰可见，“二十四岁，在我眼里也还小啊。”
季清眠目光落在季书珩微微嘟起的嘴唇上，那样子让他眼中笑意更甚，只是他很快轻咳一声，压下眼底的纵容，继续说道：“而且，傅时行……他确实比你大很多。”
“哥，你能不能别再强调年龄了。”季书珩一听到季清眠两个字，原本还算平和的神色立刻沉了沉，他有些不悦地撇了撇嘴，说话的语气里也添了几分明显的不耐烦，连带着眉头都轻轻蹙了起来。
季清眠望着季书珩脸上那抹藏不住的不耐烦，终是轻轻叹了口气。他太了解这个弟弟的脾气，知道再揪着年龄话题说下去，只会让对方心里更反感，便先收了话头，只安静地等着他平复情绪。
季书珩指尖烦躁地蹭了蹭裤缝，又抬手抓了抓头发，发梢被揉得有些凌乱。他往后一靠，重重陷进沙发里，干脆闭紧眼睛，连余光都不愿再分给身旁的人，一副摆明了不想再听的抗拒模样，声音却带着点不死心的追问：“那舟舟呢？”
“舟舟？”季清眠听到这个名字时明显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他会突然转开话题，几秒后才缓缓回过神。他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开口：“舟舟……我记得他比你小。”
这话刚落，季书珩猛地睁开眼睛，原本松垮垮靠在沙发上的身体瞬间坐直，脊背绷得笔直。他抬眸看向季清眠，眼底的烦躁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藏不住的期待，“那他……”
季清眠一眼就看穿了他未尽的话意，他迎上那双亮闪闪的眼睛，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明显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如实开口：“他确实很优秀。”
听到这句肯定，季书珩身体又往前倾了倾，语气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急切地追问道：“那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季清眠看着他这副满心期待的模样，心里只剩无奈，他轻轻摇了摇头，“他都和顾颜寒在一起了，你不知道吗？”
“啊？”季书珩像是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只剩下掩不住的失落，连声音都轻得像飘在空气里。
季清眠看着季书珩那失魂落魄，连肩膀都垮了半截的模样，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不忍。他伸手拍了拍季书珩的肩膀，话到嘴边时停顿了一下，“小珩，你对舟舟……”
季书珩感受到季清眠的动作，这才回过神，又迅速低下头，下巴几乎接近锁骨和喉咙的地方，特地避开他的眼神，不想让他看到他的表情。季书珩的声音闷闷的，像是闷在了喉咙里，“怎么还把白菜拱了。”
“噗嗤——”季清眠听到这话，实在忍不住轻笑出声，沉郁的气氛和和他眼底的担忧也散了些，他挑了挑眉看着自家弟弟，语气里的调侃又回来了，“小珩，你这话说的，好像舟舟是白菜一样。”
季书珩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脑袋依旧低着，声音压得更低更轻，“顾颜寒就是拱白菜的猪……”他语气中的不服气丝毫没有被掩盖。
季清眠看着他那明显还在闹变扭、不服气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又多了几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抬起手揉了揉季书珩的发顶，这个动作显得满是自然。
季书珩顺着季清眠离开发顶的动作抬起头，他望着季清眠，语气里的委屈几乎要漫出来，也比平时软了些，“哥，你说舟舟怎么就喜欢顾颜寒呢。”
季清眠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发丝的触感，他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季书珩低落的脸上，“感情的事，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季书珩没再反驳，只是慢慢垂下沉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盯着自己交握的指尖，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带着几分迷茫的喃喃自语：“他喜欢顾颜寒什么啊……”
季清眠望着他眼底那纯粹的疑问，喉咙间漫开一点说不清的涩意，“或许只是那个感觉吧。”尾音裹着他独有的惆怅。
季书珩没有立刻接话，他垂着眼眸像是在认真琢磨那句话的分量，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季清眠。季书珩的视线直直撞入他的视线里，他的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连声音都放轻了几分，“哥，那你呢……你喜欢谁啊？”
季清眠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像是没料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他眨了下眼才回过神，视线重新落回季书珩身上，嘴角先是微微动了动，随即勾起一抹带着几分狡黠的浅笑，拖长了语调，“我嘛……”话音故意顿在这儿，没再往下说，显然是想卖个关子。
季书珩本来就在等答案，看他停下，立刻抬眼望过去，眼里的好奇连带着身子都微微前倾了些，语气里满是急切，“谁啊。”
季清眠耳尖悄悄泛红，连忙别开视线轻咳一声，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袖口，语气带着几分不自然的闪躲，“小珩，别问了。”
季书珩眼里的光瞬间暗了下去，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声音低得像蚊子哼，“不说就不说嘛……”
季清眠看着他这副蔫蔫的模样，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张了张嘴，正想找些别的话题哄一哄，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瞬间打断了两人间的沉默。
季书珩的目光落在季清眠口袋的方向，眼里带着一丝茫然的询问，连刚才的失落都淡了几分——这通电话来得实在太突然。
季清眠掏出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时，原本还算温和的神色瞬间沉了沉，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他捏着手机顿了两秒，还是划开了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隔着听筒隐约传来，字句模糊不清，却让季清眠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握着手机的指节都微微泛白，连呼吸都沉了几分。
季书珩把他的神色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心底的疑惑越来越重。他凑过去，轻声问道：“哥，怎么了？”
季清眠对着电话匆匆说了句“我马上回去”，便挂断了通话。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的烦躁，再抬眼看向季书珩时，语气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无奈，“小珩，看来我们得先回去了。”
季书珩心里的疑惑像团没散的雾，但还是顺着季清眠的话点了点头。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手指还下意识攥着衣角，亦步亦趋跟着季清眠往门口走，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没压下去的担忧，“哥，出什么事了吗？”
季清眠脚步没停，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指尖在冰凉的金属上轻轻顿了下，才侧过头看他，语气尽量放得平缓，“奶奶的身体有些不适。”
季书珩听到“奶奶”两个字，脚步猛地一顿，刚才还带着几分失落的脸瞬间被担忧占满，眼睛都微微睁大了些，下意识往前凑了半步追问：“奶奶怎么了？严不严重？”
季清眠见他慌了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带着安抚的意味，“没什么大事，奶奶就是有点头晕，已经让家庭医生过去了。”
季书珩紧绷的肩膀稍稍垮下来，但眉头还是没完全舒展开，脸色依旧带着几分忧虑，抬头看向季清眠时语速都快了些，“那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季清眠没再多说，只重重地点了点头。两人并肩快步走向停车场，他们的脚步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急促的声响。两个人同时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系上安全带，引擎很快发出低沉的轰鸣，车子调转方向，朝着季家老宅的方向快速驶去，车窗外的风景瞬间被拉成了模糊的线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