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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好聚好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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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朔不动声色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让他们的唇瓣贴得更加紧密。
他仿佛终于从白天紧张的压力里逃离，在这个吻中放松下来。
亲吻没有深入，只是普通的碰触，但也足以让简晓郁的心跳陡然加速，他承认有一半是吓得。
“分明很在意，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樊朔和他分开，“委屈自己不累吗。”
简晓郁思绪完全被打乱，整个人被无形的丝线束缚在了原地：“谁在意了。”
“口是心非，”樊朔摸了摸他变红的耳朵，“明明不想离开我，还总是一口一个要离婚。”
他说：“简晓郁，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简晓郁被说中了心事，鼻子一酸，顾不上丢脸了：“那你呢，你又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你为什么要亲我？”
樊朔的手轻捏了下他的耳垂：“你太乖了，我忍不住。”
又是这种回答，简晓郁难过地想，在樊朔那里想得到一句喜欢实在很难。
每当他下定决心抽离，樊朔就会又会信手拈来地做一些让他误解的事情，把越界的亲密作为解决他们之间问题的手段。
而他仿佛是某种只要摸一摸就会自动原谅他的乖巧宠物，到最后都会听话地妥协。
“别这样对我了。”简晓郁痛苦地说。
“不走可以吗？”樊朔再一次提出请求，好像之前两人就这个问题聊得那一大堆都是废话一样。
他推开了樊朔：“不可以。”
樊朔极有耐心地退开了两步：“你要什么才愿意。”
“你要钱吗？我只有钱了。”
简晓郁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樊朔低声说，“唯一有的你好像也不想要。”
“但我想你留在我身边。”
简晓郁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只是樊朔给不了，他也得不到。
“樊朔，如果我收了你的钱留下来，我们成什么关系了。”简晓郁问。
樊朔哑口无言，他没有任何办法阻止简晓郁的离开，就只能一直拖延，拖到没法拖下去。
“你不是喜欢我。”简晓郁下了定论，“你只是这几个月习惯了有我在，所以不想要改变。”
“等我搬出去你很快就会忘记我的。”
“樊朔，你值得比我更好的人，曾喻很在乎你，你也没忘掉他不是吗。”简晓郁说，“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承受着心口的钝痛给他们的关系划下了休止符。
樊朔垂着头不说话，简晓郁思索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明晚早点回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好聚好散，以后还能做朋友。”
他还是妥协了，为他们的关系留下了最后一个气口。
虽然他们俩和“好聚”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至少可以“好散”，体面地分开。
樊朔听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像听到“奖励”单词的边牧犬，抬起眼，好像简晓郁给他找到了解决办法——他们可以做朋友，那样他想要找简晓郁的时候还是可以找他，像找一个朋友那么简单。
“好。”他说，那就当朋友，“那我还可以给你打电话吧？或者约你吃饭。”
简晓郁就知道他的心软换来的还是他受伤，他无奈地拍拍樊朔的小臂：“可以。”
“再亲一下可以吗？”
“这个不行。”简晓郁用目光制止了他。
樊朔不爽地扫了他眼，低下头在简晓郁嘴上又很响亮地亲了一下：“不行？”
“不行。”简晓郁冷颜重复道。
简晓郁在第二天中午接到樊朔的电话：“郁郁，公司临时通知晚上要加班。”
简晓郁噎了一下：“那就改天吧。”
“你什么时候走，找好房子了吗？我想去看看。”
“没必要。”简晓郁拒绝道。
他不想让樊朔知道他住哪。简晓郁准备搬进医院的职工宿舍，上下班比较方便，价格也很低廉，除了环境差一些。他现在住进的是一个双人间，但只有他一个人住，所以空间相对来说也挺大的。
樊朔昨天去他房间没注意，但简晓郁是清楚的，这几天他已经陆陆续续搬了很多东西过来了，最后要打包的衣服，随时一个行李箱就能装走。
他带到樊朔家的东西本身不多，很多都是搬过来以后买的，那些他也不打算带走，留给樊朔用吧。搬过来的时候还是夏天，现在都是秋天了，他幸好当初没拿什么放在家里的秋装和冬装来，不然一个箱子还装不完。
简晓郁不可避免有些伤感——他们在冬天来临之前分开了。
一开始他还设想过可以跟樊朔一起生活度过整个四季的，终究没有可能实现了。简晓郁不禁想起高中的时候，他曾设想过如果樊朔可以记住他就好了，至少那个时候所想的，现在已经实现了。
“小简！”叶芊芊跑过来，“一个人在这发什么呆？”
“晚上科室聚餐，你参加不？”
他需要把樊朔从他的生活中剔除出去，简晓郁想了想：“参加吧。”
“真的假的？我还以为你肯定又不去，感觉你不大喜欢这种活动。”叶芊芊用笔捅捅他，揶揄道：“不用回家陪老公啊？”
简晓郁真是服了这小丫头八卦的能力：“说这些，我都要回归单身了。”
“啊，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简晓郁说，“晚上记得来喊我。”
樊朔还是想回家吃饭，从下午开始一直埋头工作，基本上一口气都没有歇，赶在七点前交上了效果图，拿起外套就往外走。没料还没走出公司门，一个不速之客就在一楼大厅拦住了他。
曾喻好像和他记忆中变得不一样了，从前带着婴儿肥的圆脸消瘦了下去，脸型变得小巧精致，十年间能改变的太多了，他很难将眼前的男人和过去那个跟在他背后叫哥哥的小孩联系在一起。
这还是他们分手后第一次见。
曾喻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眼圈就红了，他冲上来，二话不说地抱住了樊朔。
“对不起。”
樊朔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往后退了两步，浑身都僵硬着定在了原地。
omega甜腻馥郁的信息素气味霎那和他的交缠在一起，那种致命的熟悉感像一双大手捂住了樊朔的口鼻，强硬地把他拖进了回忆的漩涡。
“你先松开我。”樊朔扶住他的肩膀，像小时候一样给这个弟弟擦眼泪，“站直了，好好说。”
“我知道错了，”清亮的泪滴从omega的眼睛里涌出，曾喻肆无忌惮地说，“我在美国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你，樊朔，我可以解释的，我一直想跟你解释。”
正值下班时间，樊朔在公司本身就存在一定的讨论度，这会儿浮夸的大戏更是引起了很多人围观，不能再这么站下去了。
omega穿得很单薄，樊朔把手里的外套递给他：“去我车上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