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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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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砺锋好像误会了什么，我得和他解释清楚。
我刚想站起来，就被高承宇按住了肩膀。
高承宇小声提醒我还在上课。
我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同学已经悄悄在看我们了，老师的目光也若有若无地向这边瞄过来。
可是蒋砺锋……我发现窗外空无一人，蒋砺锋已经离开了。
我失落地趴在桌子上。
我也说不清楚我在失落些什么。
蒋砺锋肯定以为我在勾搭高承宇，挑拨他们的关系。
其实我知道，他很不喜欢我接近高承宇。
每次我和高承宇多说了两句话，晚上便比寻常难过些。
但这次真的是误会，虽然我有这个心，但我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呢！
唉，可能是天意吧。
哪怕蒋砺锋生我的气，我也不能看着他和高承宇越走越近。
我不能离开蒋砺锋。
蒋砺锋讨厌我也没关系，只要他没有喜欢的人，那我就还可以待在他身边，死缠烂打也行。
对不起蒋砺锋，你不允许你摆脱我。
我给蒋砺锋发了很多消息，把我到教室后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汇报给他。
当然，除了和高承宇的肢体接触。
我还不想那么快暴露我的想法。
毕竟，蒋砺锋生我的气，我也会难过的，能瞒久一点最好了……
我又发了很多对不起，和一些可爱的表情包。
蒋砺锋都没有回。
他在看手机吗，至少没有拉黑我……
终于下课了。
或许他已经气消了，我忐忑地打过去电话。
没有接。
其实我一点也不勇敢，光是不回信息不接电话就让我很难过、很难过，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会让蒋砺锋更加生气。
一张纸巾被递到我眼前。
原来高承宇一直跟在我旁边，我还在他面前哭了……
真是不争气。
越想……眼泪越止不住，难怪蒋砺锋会喜欢高承宇，不喜欢我，其实……我也想要一点点喜欢，一点点就够了……
我尽情地哭了一场，把高承宇的衣襟都打湿了。
这是在哪里，我怎么靠在高承宇怀里，刚才在路上是不是很多人看见了……
高承宇还在轻轻地拍我的背。
我连忙挣开了他的怀抱。
太亲密了，我们怎么能靠得那么紧。
高承宇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但还是用很轻的声音问我怎么了。
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我也说不清楚。
我占用了高承宇那么多时间，还这样对他。
不对，其实越亲密越好吧……这样高承宇就不会回应蒋砺锋了。
我摇了摇头，又靠在高承宇的肩膀上。
高承宇好像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对谁都很好。
可能他也没有那么喜欢蒋砺锋，至少肯定远远比不上我，所以我把蒋砺锋拿走，也没关系的吧。
我哽咽着向高承宇抱怨蒋砺锋。
我当然不怨蒋砺锋，但高承宇信了，他好像还有些心疼我。
我们好像抱得太紧，我说着说着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电话响了，蒋砺锋的电话。
我愣了愣，和高承宇面面相觑。
电话铃声一直响着。
没办法，我挂不了蒋砺锋的电话。
所幸高承宇没有怀疑什么，反而劝我接。
对面是一个陌生男人，我清楚地记得他说的每一个字。
尤其是那句——蒋砺锋出车祸了。
我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
四年级的时候，表妹到我家来玩。她带了一只白色的兔子，眼睛红红的，耳朵粉粉的。
好想捏死。
表妹居然让我照顾它。
我把它埋了。
送终，是最高级别的照顾。
面对哭哭啼啼的表妹，我还是选择了委婉的说法：兔子不见了。
幸好，她终于走了，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说实话，我很愿意让她去见兔子。
但捏死一个人，后果有点严重。
这件事我本来不会记得那么清楚，但是兔子的尸体被园丁发现了。腐烂发臭的尸体，我提不起一点兴趣，倒是紧张的父母，让我很有兴致。
我说了实话，他们震惊得跟什么似的，要是我说我还想把表妹一起埋了，不得把他们吓死。
吓死父母还是很难的，初三我差点杀了人，他们还是有精神把我确诊成精神病送到精神病院。
虽然没坐牢，但也很难受，难受得想让别人死。
明明住院的是我，他们却哭得那么厉害，我不懂，电击又电不到他们身上。
精神病院人才多，有觉得别人要害他的，认为自己是朵花的，天天咬手指头自言自语的，被传销骗得倾家荡产在病房里搞传销的，还有喜欢男的的男的和喜欢女的的女的。
这也能治吗？
不过他们都比不过我，我是精神病院头号高危分子，得常常绑起来的那种。有我，这家医院的逼格不知道提升了多少。
我的父母舍不得一直把我关在这，我也不想待，艹，老子讨厌捆绑play！
医生说得对，我的确有病，吃了他的药，倒好像正常点了。
终于出来了，做一个正常人真累，可是要想不回去，就要一直正常。
所以我一直吃药，定时复诊。
父母很感动，又怕我吃药把脑子吃坏了，找了一个头衔一大堆的医生，希望早日把我治好。
架势很足，效果一般。
我总是控制不住情绪，于是总是吃药，一大把一大把吃。
高考前我不想再吃那么多药了，一烦就去打拳，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母亲的眼睛红红的，我不懂，打拳又打不到她身上。
但我会更烦，这就是“正常人”吗？做正常人好累。
我曾以为这样的生活没有尽头，直到我遇见了姚远。
秋日萧瑟的冷风里，姚远只穿了短袖，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被冻得眼睛红红的，耳朵粉粉的。
今天降温了，怎么穿得那么少啊。
这好像是医生说的“关心”？这就是正常人的情绪吗。
我……好想照顾他。
但是我做得一点也不好，我偶尔还是会吃药，我摆脱不掉那个杀死兔子的四年级男生的影子。
我害怕把姚远惊跑了，更害怕他的脖颈撞进我的手掌心里。
所以我终于还是掉转了脚步，朝远离教室的方向跑去。
学校附近有个拳馆，报道的时候我在那里办了会员，不行，还是得回家吃药。
不要在大马路上横冲直撞甚至临时变道，否则就会像我一样被车子创飞。
真疼啊。
手机被甩出去了，锁屏上微信提示一条接着一条。
我伸手去够，但是碰不到。
肯定是姚远在发消息……我没回他，会不会哭鼻子啊。
我也很想回你啊，如果我死了，至少能够告诉你，其实……我爱你啊。
对不起姚远，我爱你，对不……
———
小远的人留在了教室，心却飞走了。
他只顾着给蒋砺锋发消息，再也没看我一眼。
我跟他说话，他也好像没听见似的。
我只是想要和他加一个微信。
小远打的电话蒋砺锋也不接。
多少岁了，还不回消息不接电话的，干脆死外面得了。
小远一直哭，我只好把他带到没人的教室。
他靠在我的怀里，却在为另一个男人掉眼泪。
曾经我对小远说过，小远的眼泪是珍珠，我不会让它轻易掉在地上。
可是现在我接不住这些珍珠了，我不是美人鱼爱的王子，我只是一介渔夫。
我像以前那样拍小远的背哄他，却被小远反感了。
我……其实我早该认识到的，对于小远来说，我只是一个冒昧的同学，甚至有些令人厌烦。
可是小远又重新投入了我的怀抱，抱怨蒋砺锋脾气不好、不搭理人云云。
小远是在向我撒娇吗？我好像突然升上了云端，手脚都无处安放了。
蒋砺锋他不懂得珍惜你，让我来。
我紧紧抱住小远，怎样亲密都不够。这是我曾经消失在茫茫人海的美人鱼，是我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小远，请为我哭。
我会亲吻你脸颊上的泪珠，我会抚平你不安的眉头和心绪，我会舒缓你紧绷的脊背和神经，我会让你的哭泣变成微笑，悲伤变成幸福。
请相信我，这一次我一定会抓紧你的手。
太多太多甜蜜的告白，我想留着慢慢向小远诉说。
但蒋砺锋的电话却在这时候打过来了。
小远没挂，他看着我，眼里还带着泪光。
我只能让他接。
蒋砺锋出车祸，真是一个好消息，可惜没直接死外面。
小远又哭了。
依然不是为了我。
另一个主角被抢走的舞台，只剩我在演独角戏，滑稽又可笑的独白，甚至无人说与他听。
小远，什么时候你会在我怀中展露笑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