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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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邵昀和凌昱不约而同相视一眼，车速依旧平稳，但邵昀的语速稍有加快：“他跟你说什么了？”
电话那头迟疑了会：“……我说您刚离开，他表示他想亲口跟您说，所以他打算明早亲自来市局找您。”
“他电话已经挂了？”
对面的值班警员听到凌昱的声音先是疑惑：凌副队不是早下班，怎么还在邵队身边？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他也没过多思索回答：“他说完那段话就自己挂电话了。”
或许这通电话开的是车内的蓝牙，凌昱一时没分清主次，见警员说完他下意识吩咐：“行，忙你的去吧。”
“……啊？”凌昱分不清这通电话是打给谁的，值班警员可分得一清二楚，人邵队还没发话他岂敢挂。
还在开车负责送凌昱回家的邵昀迟疑扭头看去，对方两条大长腿岔得老开靠在车座里，说副驾上坐了个老爷他也是信的。
这场景，一时分不清谁是谁上司。
这时候就能看出邵昀的涵养和忍耐力都出奇的高，他淡淡朝不知所措的警员说：“没事，你挂吧。”
车载蓝牙切断，凌昱也发觉刚才自己干了什么，然而一切都晚了。
当听见那声冷笑时，他就知道自己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明早几点来接您呢？凌局。”与刚才让警员挂电话的语气截然不同，这冷嘲热讽的感觉凌昱简直不要太熟悉。
但那拖着尾调的最后两个字又让凌昱心里发麻，不论是从字面意义的称呼来说还是说出口的戏谑音调。
凌昱的嘴可等不及他脑子的思考时间，还没构思好内容就熟练脱口而出：“我刚刚在思考薛松林是想玩哪一出呢，脑子没转过来嘴快了。”
其实他们二人的级别非要深究也不至于差那么多，邵昀自然不会把刚才的事当真，他本身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
这一点凌昱同样知晓，于是解释了几句之后本性再度释放：“我发现你这每次开玩笑都很大胆啊，你知不知道你刚那样叫我放古代咱俩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邵昀挂档把车停在路口，“咔哒”一声车门锁解开：“你哪来的封建余孽赶紧下去，对得起你胸前的党徽么？”
凌昱差点真以为邵昀要赶人，一抬头抬头，才发现外面正是自家小区入户大门，都送到家了，他还敢多说什么，只得讪讪开门下车。
临走前为表诚意还不忘对着车窗客气几句：“要不上楼喝杯茶？”
给他的回答是缓缓升上的车窗，紧接着黑色s90一溜烟没了踪影，留下一阵初夏特有的暖风扬起凌昱的鬓发。
凌昱回到家后他的后背终于对早上那起追尾事故的撞击有了反应，肌肉的酸痛感涌上，他洗漱完早早入睡。
本以为终于能有个完整的睡眠时间，清晨天还蒙蒙亮，微光透过窗帘缝隙打在凌昱精壮有力的后腰上。
比闹钟更早一步到来的是电话铃声。
凌厉的剑眉拧起，他眼睛都没打开就按下接通电话。
“喂，是我。”
“还睡呢。”
这冷淡的声音绝对不该出现在自己床边。
下一秒，睡眼朦胧的凌昱瞬间从床上弹射而起，他也不管对面是否还要继续说话，立刻看来电人——
邵昀。
凌副支队多年锻炼来的临危不断的能力有效在此时发挥作用，他冷静下来看一眼时间。
很好，早上六点整，并不是自己迟到了。
他走到卫生间把手机打开免提放在一边。
水流哗哗声从电话内传来。
邵昀一手拿手机，另一手指尖轻轻摩挲着瓷杯边缘，他好笑地听着凌昱那边慌忙的动静，而自己这边则慵懒地靠在水吧台边看咖啡机萃取口咖啡液细流缓缓流入杯中。
“你倒是说啊。”凌昱嘴里还喊着牙膏沫，半晌没听见电话内传来动静，囫囵催促道，“你知道我快被你这通电话吓死了么？”
“你这不好好的，哪来这么夸张。”邵昀端起咖啡杯抿口才接着说，“你赶紧收拾好，一会召开重要会议。”
凌昱洗漱的动作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他十分敏锐问：“出什么事了？”
“最近各区分局都有接到涉嫌网络诈骗的案件，加上我们手里现在的已知线索，估计那些幕后组织规模不小。”
邵昀稍有停顿，然后说：“还有韩江的事的确跟项遥集团脱不了干系，市局已经联系Y省搜寻其有关行踪了。”
凌昱那边的水流声停下，声音都清晰了不少：“那王灿那边呢？”
“我安排了叶纯一会去找她。”瓷杯内还剩最后一点咖啡，邵昀直接拿到厨房用清水洗净，“具体的到了再说，记得把你警服换上，先挂了。”
夏季天亮总是格外早，太阳已经冒出山头，晨曦打在凌昱嚣张的发梢上，他洗净最后一点刮胡泡，又凑到镜子跟前确保自己帅气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丁点胡茬满意穿上衣服准备出门。
人靠衣裳马靠鞍这话真不是白说，凌昱本身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衬衫很好的勾勒出他的身线，换上淡蓝警服也是一副人模狗样。
此时还没到早高峰，小区外一片祥和宁静，迈出大门时马路上也没有几辆车。
很好，说不定还能赶上首班地铁，等会上地铁也不用挨挤。
即便提早上班且临时开会也必须带着好心情出发，当他迈下小区大门前的台阶，一辆铮亮的黑色s90也恰好停在他面前。
简直太完美了，连上地铁都不需要了。
凌昱不带任何一丝疑惑的打开副驾驶门坐下。
“你上我车倒是越来越自然了。”连安全带都没来得及拉下，半小时前那个在电话里唤醒他睡梦的声音就在他耳边真实响起。
“瞧您这多麻烦，还特意来接我一趟。”凌昱完全不当这是在嘲讽自己。
邵昀毫不留情揭露事实：“想多了，要不是顺路，你昨天晚上也得等着挤地铁。”
凌昱：“……”
能坐顺风车是好事，但知晓邵昀并不是特意来接他时他心里却蔓延上一丝说不明的情绪。
心大如凌昱，这个问题仅仅困扰了他三秒，他又开始邵昀家住哪。
不得不说凌昱这发散性思维实在是强，想到刚才邵昀说他上车熟练的话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你说将来有嫂子了我还能坐你这副驾不？”
“……”邵昀不知道凌昱是用哪个部位想出的奇怪问题。
他没出声，顿了会，虽然不耐烦但还是选择回答了这个问题：“没这个打算，你坐这已经够了。”
凌昱：“！”
邵昀：“……”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邵昀脸上淡定，满脑子都在后悔刚才自己为什么不继续沉默，为什么自己会和凌昱一起讨论这么无聊的话题；凌昱也怎么也没想到随口问出的话竟得到如此震撼的回答。
“我的意思是……”除了你没人每天这么臭不要脸想蹭我车。
邵昀从不外露过多情绪的素白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裂痕，解释的话还被打断，他更加绝望了。
“你不用解释，我懂。”凌昱故作深沉，然而他今天端正的坐姿已经出卖了他此时的尴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长这么帅，相信不论男女都很欣赏。”
说完凌昱还担心邵昀多想，接着正色说：“放心，将来有嫂子了我一定不随意上你的车。”
邵昀额角抽搐，压着声音扔下一句：“……没有什么嫂子。”
此后他再没说过一句话。
“针对最近频发的诈骗案，以及我们抓捕项遥团伙和六一零校园分尸案两件事，上头决定成立专案组。”会议室内，市局一把手周正霖坐在首席，此次会议连分管刑侦经侦、网安、技侦的副局长都到齐了，可见会议重要程度。
本次专案组由分管刑侦的黄局负责，他坐在离周正霖最近的位置开口：“项遥虽然被补了，但他手下的余孽依旧猖獗，他们现在已经到随意杀人的地步了，所以不论动用什么手段，我们务必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邵昀，六一零案你们现在进度如何了？”黄副局长看向长桌靠中间的邵昀。
凌昱和邵昀坐在一块，他到市局后又穿上了藏蓝外套，凌昱上一次见他穿这么正式还是在他上任当天。
两道银杠加上熠熠闪烁的银色四角星花在凌昱余光中格外夺目。
邵昀站起身，藏蓝警服下他身形单薄却不失挺拔，修长脖颈下锁骨埋入衬衫领口，他整个人被警服包裹得严丝合缝，本就清冷的人更显肃穆。
“目前基本确认杀害市职院学生韩玉洁的凶手为项遥手下张东宁，但鉴于凶手已经身亡，所以我们还在完善证据链阶段。”长桌尽头的投影上详细描述了六一零案的细节，“我们之所以发现张东宁是因为这起案件的背后还有一伙人在推波助澜。”
“如今主要的诈骗集团主要集中在边境地区，而项遥这些人不过是埋在国内的眼线。”经邵昀一说，黄局一针见血怀疑道：“你觉得他们内部存在分歧？”
邵昀点头：“公安部门打击这些势力已有多年，而他们经常出现内部矛盾也是我们所熟知的，所以不排除这一点，同时这也说明如今星城市内有两波势力在从中作乱。”
“可项遥已经被捕了，事情发展成这样，万一他们只是想减小损失呢？”黄局对此提出质疑。
他的疑问不无道理，项遥的余孽尚在，不可能没了他这些犯罪集团就不再运营，顶多是要费些时间重振旗鼓，此时他们只需把责任全部摘到项遥一个人头上，那剩下的人便能逃过一劫。
而且如果是两波势力，警方需要把警力更加分散，耗费的人力物力成本也更大。
“如今六一零案真相很快浮出水面，有关的线索今天之内就能逐渐补充完整，不如我们先等这个案子完全破解再做定论。”
邵昀瞥见身边的人站起身，他微微仰起头看见凌昱的下颌角。
他们此前并不知晓那起校园分尸案和现在肆虐的诈骗案件有关，因此邵昀刚刚的猜测也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说出口。
他知道这件事证据尚未确凿，因此上面很难完全信任，而凌昱站起来说的这番话显然是和他想法相似。
这场会议足足从清晨讨论到上午，就在会议即将告一段落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
一名警员经同意后入内，他大约从没一次性见到市局这么多领导，在会议室长桌众人的注视下声线隐约带着些紧张感：“刚刚一位声称自己是校园分尸案证人的人来报案，说他女朋友被凶手绑架了。”
警员来得急，加上有些慌乱，喘了口气接着道：“他现在正在咱们局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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