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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孟闻走到卡车驾驶室,在里面呆了几分钟就从上面下来,把背篓和水壶跨在身上,走到祁观槿面前。

      “走吧。”

      祁观槿木木点头,从地上站起,蹲了许久他只觉得头脑晕的厉害,头晕目眩,天旋地转,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

      孟闻:……

      他上前一步看着地上被烧得意识不清的小人,“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孟闻凑近听到祁观槿半昏迷半清醒地呢喃着,反反复复说着这句话。

      都已经烧成了这样还在道歉呢……

      孟闻放弃和一个病人置气,这是缺德行为。将人从地上拉起来,背上包,大手拍了拍祁观槿的腰,“喝点水,别睡过去。”

      祁观槿迷迷糊糊地抱着水壶,入口以为是凉水,没想到水壶里面装的是热水。

      竟然是热水,祁观槿喝了一口,温水滋润着口腔,缓缓咽了下去,“热水啊?”

      “哥哥又花钱了吗?”

      他记得孟闻说过,热水要三毛钱,他们身上这么穷,这热水是从哪来的?

      “没花钱,喝你的吧!”

      孟闻前胸背着包,后面背着人不紧不慢的走在土路上,将外套盖在祁观槿身上,时不时注意祁观槿的状况,那村医说这药吃了会发热出汗,嗜睡。

      他去买药的时候也是心急如麻,但还是牢牢记住医生的医嘱,跑回来时身上全是汗,担心祁观槿烧糊涂。

      他们村子里曾经有一个傻子,据说就是小时候发高烧,没有得到及时治疗被烧成了傻子。这傻子很喜欢小孩总会光着屁股跟在小孩身后跑,但村子里的老人都叮嘱自家小孩不要和傻子走得太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人总是迷信,担心自己小孩和傻子玩一起也会变成傻子。

      孟闻暂时不想再见到一个小傻子,哪怕是一个漂亮的傻子也不行,这个世界上傻子太多了,不差祁观槿这一个。

      背上的人趴在他身后有些无意识的扭动着身体,祁观槿现在正是最难受的时候,身上的衣服也不敢脱下来,他只要一提出想要脱衣服的需求,就被孟闻一个眼刀看过来吓得不敢动。

      身上出了很多汗,额角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水,

      体内的水分在快速流失,祁观槿总觉得口干,抱着水壶不停的喝水,他眯着眼看到孟闻的后颈上全是汗,将手里的水壶递到孟闻嘴边,“哥哥,你也喝。”

      孟闻看到自己嘴边的水壶,就这祁观槿的手喝了一口,别开脸说:“你自己喝吧。”

      这热水是从司机的暖水壶里到的,他在搜刮东西时特意留意过,暖壶里的水是温热的,入口合适,很适合发烧的病人补充液体。

      “哥哥,我给你添麻烦了。”

      ……

      “对不起。”

      “你已经说了很多声对不起,算了,我不跟一个烧糊涂的病人计较。”一路上孟闻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对祁观槿太凶,导致祁观槿遇到危险也不敢反抗,至少在他看来是没有反抗的。

      孟闻忽略掉最开始见到的那一幕,祁观槿的手在够地上的那枚扳手。

      “你之前答应我的,我睡着你不会走,可是……我醒来之后你没在,我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祁观槿的声音带着哽咽,很委屈,很难受,比他生病发烧还叫人痛苦。

      孟闻想要说什么,祁观槿自顾自说道:“妈妈以前也答应过我,会和他离婚,但是后来……”他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但孟闻也知道后面半句是什么。

      在他身边的人总会消失,祁观槿像一台承诺检验器,仔仔细细的将每一个承诺输入进去,得到一地空白,失望。

      他醒来之后没有见到孟闻,内心反而放松了些。

      终于……又一个承诺坏掉了,果然他是不配得到幸福的人,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自己都不配得,就算得到了,也会从手中流失。

      手是抓不住河水的,祁观槿内心忐忑,他能抓紧啊身边的人吗?他会像妈妈那样离开他吗?

      “所以你认为我丢下你走了?”孟闻气得牙痒痒,自己跑到这么远的诊所去拿药,这么急冲冲的跑回来,压根就不敢停一秒。

      这人却在想自己丢下他跑了。

      祁观槿摇头,又点点头,他不敢期待,只要不被期待,就不会失望。

      “祁观槿,你听好了,我孟闻如果会走,我会和你说,不会偷摸地走掉,我这人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我说过不会丢下你,就一定不会。”

      这小孩,敏感成这样,难怪……

      “嗯!我知道了!”祁观槿心里有些愉悦,“我以后不会了。”

      孟闻沿着土路不知道走了多久,沿途的村庄变得越来越多,一直走到一个破旧的招待所前。他把祁观槿放了下来,“你在这等一会,我进去一下。”

      招待有些旧,前台处是一个上年纪的老人,孟闻不知道说了什么,老人朝着门外看了祁观槿一眼,点点头。

      孟闻在登记本上留下信息,从老人手里拿到一串钥匙,牵着祁观槿的手走上楼梯。

      老人躺在小床上,盖着毯子继续睡觉,招待所平时什么人都没有,白天里是副食店,卖点米面粮油,和一些小孩子喜欢吃的零嘴,晚上把牌子往门口一放,摇身一变成了招待所,也算是物尽其用。

      说是招待所,其实就是小楼隔出来几个房间,平时就老人一个人生活在这里,节假时儿女们才从省城回来,小院冷冷清清的也没人。

      孟闻拿着一串钥匙,挨个试房间钥匙,终于在第四次尝试之后,房间门开了。

      他推着祁观槿进去,进房间看了一圈,拿着钥匙下去还给前台,“你自己待着,我等会上来会敲门敲三下,我去还钥匙。”

      祁观槿听话地点头,乖乖坐在床上。

      房间很简洁,只有一张小床和两个凳子,还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他看见床就像睡,但一直强忍着,等孟闻回来。

      等着等着,祁观槿开始打起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房间门被敲响,突然惊醒。

      房间门被敲了三下,他起身开门,见孟闻拿着几个热水壶和一个盆子走进来。

      孟闻放下东西,一手钳制着他的脖颈带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一直等到水龙头的水变热,毫不犹豫地将祁观槿摁在水龙头下清洗。

      他下去烧了热水,这点水够他两洗澡。

      他的动作有些粗暴,祁观槿不敢吭声,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扒下来扔在地上,热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他眨眼看着孟闻。

      “自己洗干净,脏死了!”

      祁观槿站在热水搓着脖子,孟闻不知道上哪弄来一块肥皂,放在他手里,“用肥皂仔细洗,我烧了这么多水。”

      孟闻还嫌不够,直接上手开始给人搓澡,直到两人都在热水下洗得皮肤通红,卫生间里全是水蒸气,祁观槿很配合,像一个任人摆动的布娃娃,异常乖巧。

      “哥哥,你还在生气吗?”祁观槿昏沉的脑袋得到片刻清醒,他知道孟闻一直憋着气,想要哄他。

      孟闻一言不发,将人洗了三遍,快要把祁观槿身上的皮都洗皱了才肯罢休。

      “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做知道吗?”

      “知道,应该疯狂喊哥哥。”

      孟闻:……

      “还有呢?”

      祁观槿看着他的脸色,仔细斟酌着要说什么才能让孟闻消气。

      “是反抗!反抗知道吗?你是个男人,就算现在没有成年,你也是个小小的男人!”

      祁观槿懵懵的,他是个男人啊,他没说自己不是男人啊,反抗和自己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干系?

      像一只单纯吃着草料的小白兔,一脸懵懂,眼神无邪。

      孟闻没有发觉自己话语的漏洞,再次强调,“这种事情,不管男女,无论什么理由!直接往□□上踢,最好把蛋踢碎,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往人多的地方跑知道吗!”

      祁观槿双腿下意识合拢,捂住那处,不由得想起之前孟闻踢司机的那几脚,丝毫没有留情。

      他咽咽口水,“知道了,我下次……不不不!没有下次,绝对没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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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1、已经快写完了,放心看 2、写文是放松心情,欢迎来评论区交流啊。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