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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祁观槿耳朵有些发红,转身替老人擦拭柜台。

      孟闻勾着嘴角朝老爷子道:“我弟弟也很乖,老爷子你说是吗?”

      老人点点点头,表示认同。

      他吃完面后起身去厨房洗碗,从厨房出来后看到祁观槿嘴里鼓鼓的,在吃米花糖。

      他伸展懒腰走过去,手指在祁观槿鼻梁上一划,“好吃吗?”

      祁观槿像一只小老鼠,无比珍惜地抱着手里的米花糖,点点头:“好吃,甜,哥哥也吃。”

      孟闻摇摇头,他不爱吃甜食,这些都是小孩子的零嘴,小朋友才喜欢吃这些。“我下午出去一趟,你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祁观槿原本亮晶晶的眸子是暗了下来,“一定要去吗?我可不可以跟着你?”

      孟闻留下一块钱,大手摸着祁观槿纤弱白嫩的后颈,“你病才好,就不跟着我了,我保证天黑之前一定回来。”

      他见祁观槿还想说什么,“放心,我答应你的,会回来。你要是无聊就陪着老爷爷看电视,想吃其他的让爷爷给你拿,我给你钱买零食,吃完零食了我就回来。”

      气氛有些安静,祁观槿看着手里的钱,低低出声:“嗯,我等你回来。”

      孟闻见他听话,放心地出门办事。

      一直到下午六点,太阳逐渐落下,黄昏已至,祁观槿在房间里越来越不安,内心焦急的想要见着孟闻,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像一座呆呆的塑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祁观槿枯坐在房间里度日如年。

      哥哥会不会不回来了?不会的哥哥答应了他,会在天黑之前回来,现在算天黑了吗?黄昏也是天黑吧,哥哥回来了吗?怎么还没等到哥哥的敲门声。

      他见天色越来越昏暗,终于站起身来拉开房门下楼。

      楼下前台没人,外间传来老人声音,“哎哟,小伙子是真能干,帮我这个糟老头干了这么多活。”

      祁观槿脚步一顿,下一秒急冲冲的跑出店门。

      院子里,孟闻给老人劈了一小山堆的柴,老人杵着拐杖不住地称赞。

      见祁观槿下楼,手里的斧子没有停下,“哟,睡醒了,身体好些了吗?爷爷说你下午不舒服回房休息了。”

      他眨眨眼,确认站在面前的人是孟闻。

      内心一松,脸上带着笑意,语气惊喜:“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不上楼找他?害得他一个人在房间里胡思乱想,担惊受怕。

      孟闻把斧头一放,拿着工具修理厨房的灯,他之前洗碗的时候发现厨房的灯坏了,办完事后顺道买了一个灯泡。

      将满是油污的灯泡从吊线上取下来,踮起脚把新买的灯泡换上,合闸试灯。

      一道明亮的光在厨房迸发开来,厨房被照得很亮,特意买的一枚瓦数适合厨房的灯,老人腿脚不便,一个人在厨房里做饭也能看得清楚些。

      一个下午孟闻把老人招待所里该修该换的东西都修整了一遍,连烧水洗澡的水桶都被他仔仔细细刷了一遍,灶台做饭时加热的水被引导在水箱里保存,够他们洗澡。

      两人在招待所住了两天,祁观槿身体也好的差不多,在前台和老人亲戚家的小孩玩闹。

      “你看看,红花的花字是草字头,你少写了一笔所以被老师扣分了。”

      “啊,可是我写的花也和书本上的很像啊?”

      “要一模一样才行的,写字不能说像就行,每个字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像你的名字一样也是由每个独一无二的字组成的,知道吗?”

      小孩的声音有些沮丧,“好吧,哥哥,但是你能教我算数吗?老师出的题好难,我的手指不够用。”

      孟闻靠在楼梯的白墙上,看着一大一小拿着书本认真勾画。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读书……

      祁观槿不知道自己身后有人,孟闻站在那不知看了多久。

      晚上两人睡觉躺在床上,都没有睡着。

      他们明天就要走了,祁观槿有些不安,不知道他们的下一站是哪里,这两天在招待所的日子真的很好,他甚至有些舍不得。

      孟闻像是察觉到祁观槿内心的不舍,转过身拍拍他的肩膀,“舍不得?”

      祁观槿点头,“有一点,我们以后会回来吗?”

      孟闻没有回答,祁观槿也觉得机会有些渺茫,他们还不知道会在哪里落脚,也不知道之前那个司机怎么样了,会不会报警抓他们?

      “小槿,我们开诚布公的聊聊吧。”孟闻晃一下祁观槿的肩膀,示意他转身。

      祁观槿转过身,在黑暗中看着孟闻,孟闻的眼睛在夜里很亮,招待所门口的彩灯时不时晃进房间,能看到孟闻的眼睛很黑。

      他有些忐忑,不知道孟闻要说什么?

      “如果那天晚上我回来的晚一些,你是不是打算杀了那司机。”孟闻突兀地问道:“从我在山上见到你开始,你书包里一直装着一把削铅笔的小刀,很锋利,但来到招待所后,你包里的刀不见了,是落在车厢里了吧?”

      祁观槿不敢回话,面具被撕扯下来,露出里面破旧不堪的棉花。

      孟闻在黑暗中没有听到回话,双手枕在后脑勺继续说道:“我知道你防备我,那司机羞辱你,你没有立即还手,是担心我在外面守门,害怕不能一次性解决掉两个人是吗?”

      祁观槿看着孟闻不断张合的嘴唇,垂下眼眸,没办法反驳,此刻努力搜集的理由怎么也摆不上台面。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相信我是吗?”孟闻偏头看着祁观槿。

      “嗯。”

      孟闻看着他,无声的笑了,“挺好的。”

      祁观槿打断他,“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可这些天相处下来……哥你真的很好,你是个很好的人。”

      “你帮了我,但我还这样防备你,是我的原因。”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

      孟门自顾自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在车上杀了人,你这一辈子都只能躲躲藏藏的生活,你养母是想让你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是吗?”

      祁观槿的来历或许不凡,从那块玉就能看出来,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包括他之前把玉拿出来,也只是在试探孟闻会不会起别心思?

      这一路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试探,祁观槿装的太无辜了,险些把他都骗了进去。

      祁观槿在哭,一改之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可怜摸样,而是咬着手,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孟闻像是察觉到什么,手指往祁观槿眼上一抹,指腹上全是水渍,他叹气,“哭什么,我又没怪你。”

      “你为什么要戳穿我,我知道自己很无耻……但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不戳穿你,难道今后几年一直看你演下去,你不累,我还累呢!”

      祁观槿听到这句话时,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孟闻,“你……”

      “唉,你猜对了,我打算管你到十八岁,成年之后你爱去哪去哪,我都不会管你,你妈妈对我有恩,那时候还没你呢。”孟闻没有细说,只是简单的将事情一笔带过。

      原来是他妈妈生前结下的善缘,他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孤苦无依,孑孓独行,岂无他人。独自面对人生中的风雨,听从妈妈的嘱托,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哪怕像狗一样的活。

      司机羞辱他时,他面上不从,但心底想的却是:真好,也就这副皮囊还值些钱,这人总有折腾累的时候,藏在袋子里的刀会派上用场,杀了人之后,该用什么法子把孟闻也引进来呢?他要不要哭得很可怜把人引进来呢?孟闻好像很怕他哭。

      祁观槿浑身发抖,泣不成声,牙齿狠狠咬着手背,一动不动,他其实不想哭的,但体内的液体顺着眼眶奔涌而出,妈妈的离开,家被烧毁,村里的人容不下他,他都抗住了。

      孟闻温柔的问话,终于成了压垮祁观槿的最后一根稻草。

      “求求你,求求你抱抱我……哥哥你抱抱我。”祁观槿哑着喉咙哽咽出声,他什么都不怕,但他现在只想要一个怀抱,一个能够带给他温暖的怀抱。

      孟闻歪着头看着祁观槿哭到喘不过气,浑身颤抖得不成样子,叹气张开臂膀,缓缓将人抱进怀里。

      “你还小,就能把自己保护得很好,你妈妈会很欣慰的。”孟闻有一下没一下摸着祁观槿的后背,“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要相信你妈妈,她是一个很温柔善良的女人。”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不能带着你一辈子。你还小,等你完全能够独立面对这个世界,就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养你一辈子这样的话我自己都不信,但我保证,供你到成年,也算是我给婶子的一个交代。”

      “之前的事,你处理的很好,但今后不要把自己放到那个位置上去,不值得你去搏,成年之前,你就做我弟弟吧。”

      “至于往后,就看你认不认我这个自封的哥哥了。”孟闻的声音有些嘲弄,将人轻轻地拍着安慰。

      “我认,我认的……你是……你是哥哥。”这一声哥哥祁观槿喊得发自肺腑,真心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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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1、已经快写完了,放心看 2、写文是放松心情,欢迎来评论区交流啊。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