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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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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选秀修罗场
沈疏玉蹲在垃圾箱后屏住呼吸，手机在裤兜里震得大腿发麻，不用看都知道是谢危野那个神经病在实时转播老师对他的追捕。
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沈疏玉都不知道拉黑了他多少号码了，反正拉黑一个总会有另一个冒出来。
在移动公司那包年了吧。
“疏玉啊——”周教授的声音在巷口拖出咏叹调，“师母给你准备了银耳羹......”
沈疏玉把卫衣帽子又往下拽了三厘米。鬼才信什么银耳羹，上周这老头就是用这招把他骗回去测了通宵数据。自己在酒店躲了三天，今天是海选第一场，迫不得己才出门，结果一出门就被周毅盯上了。
甩掉周毅，沈疏玉摸到选修现场的后门，摸出之前在俱乐部顺走的发卡，开始撬身后锈迹斑斑的铁门——这招还是跟谢危野学的，三年前那家伙就这么撬开了他的更衣柜，往里面塞满会放屁的坐垫。
“咔嗒”一声，门缝里涌出震耳欲聋的电子音浪。沈疏玉刚挤进去就被晃得睁不开眼，满场荧光棒挥舞得像失控的粒子轨迹图。舞台中央升降台缓缓升起，金发青年将实验服一把扯下，漏出嵌着亮片的夹克，领口半敞着，露出锁骨处闪着蓝光的量子云纹身。
“各位制作人好，我是谢危野。”那人对着镜头歪头一笑，耳骨银环折射出七彩虹光，“今天要表演的是......”
沈疏玉往前走了几步，欢呼声尖叫声震动着他的耳膜，后排的粉丝站起往前簇拥想要再看真切一些，蜂拥向前的粉丝把沈疏玉撞得一个踉跄，只得呆在舞台下方的垃圾桶旁。
沈疏玉蹲在垃圾箱后屏住呼吸时，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戴着渔夫帽的男生蹲在他旁边，递过来半包湿巾："要擦擦吗？你脸上沾了咖啡渍。"
"谢谢。"沈疏玉刚要接，突然看到舞台上谢危野的目光往这边看来，他猛地拽着男生躲进阴影。
"你仇家？"男生压低声音问，帽檐下的泪痣在月光下闪了闪，"我也是选秀的选手，我叫林星澈，要帮忙报警吗？"
沈疏玉摇摇头，死死压住棒球帽，看着舞台上谢危野布置的实验室景观，用着改装的打碟机，操纵着全场观众的脉搏飙到爆表，身上挂着的腰链随着舞步叮当作响，每次wave都精准卡在节奏里，电磁火花在舞台上炸开时，全场尖叫的分贝值估计能让音量检测仪罢工。
“这疯子居然把实验室搬上了舞台？”沈疏玉咬牙切齿地看完了整场表演，裤子口袋里嗡嗡作响的手机让他从谢危野的表演中回过神来，工作人员提醒他该去化妆间准备了，沈疏玉朝林星澈摆手示意，转身朝舞台后台走去，却突然被拽住了手腕。
“沈老师原来喜欢这种应援方式？”谢危野不知什么时候溜下台，眼神往后方的林星澈那儿瞥了一眼，带着浓浓的敌意，转头看向沈疏玉时才把这股子冷冽消散了几分，"需要给您准备个垃圾箱VIP专座吗？"
沈疏玉正想使劲甩开他的手，却发现对方掌心贴着创可贴，不知道是舞台妆造的设计还是真受了伤，下意识放慢了动作，竟一下没挣脱开，干脆抬手将谢危野衣服上的亮片摘了下来，又帮他拍了拍衣角上沾到的灰尘。
“秦教授要是知道你拿实验室设备改装成打碟机，会不会一气之下把你逐出师门？”
“嘘——”谢危野突然凑近，苦橙香混着舞台干冰的白雾扑面而来，“沈老师还有空担心我呐，我听说周老正在导播间查监控，你最好赶在他查到你在哪之前上台，不然就要被抓回实验室了哦～
大屏幕突然切到他们的角落。沈疏玉条件反射要躲，却被谢危野拽着卫衣帽子拖回镜头中央。上万的直播间观众看着物理界两大天才跌进应援气球堆里，飘起来的银色气球四散逃开。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这不是之前国际物理竞赛国家队的种子选手吗？！]
[这是从物理竞赛打到了选修比赛吗！！]
[妈妈，你快看啊，物理学得再好还是进娱乐圈了，快放我进圈吧！]
[卧槽，没人觉得他俩很配吗，我这奇怪的萌点。]
[我懂我懂，我要去开超话了姐妹们，等我！]
[等你等你姐妹！那我先去搬民政局！]
"两位老师认识？"台上的主持人注意到这边的骚动，趁着工作人员整理舞台的间隙，主持人快步跑到舞台边，伸长了手，话筒快戳到沈疏玉鼻尖。他刚要否认，谢危野突然搂住他肩膀：“何止认识，沈老师三年前给我写过情书呢。”
台下静默了五秒，旋即尖叫声和窃窃私语声响成一片。
导播间依稀传来周教授的怒吼，期间还夹杂着秦教授的笑声：“还是年轻人会玩啊！”
沈疏玉一胳膊肘拐飞了谢危野的手，“谢老师做题做多了做出幻觉了吧，这么想和我捆绑营业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说罢转身去了化妆室做准备。
谢危野不是第一次看沈疏玉跳舞，但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得这么清晰，现场的声音仍然很嘈杂，谢危野却彷佛屏蔽了周围的所有，摄影棚之中唯余他二人，舞台聚光灯打在沈疏玉身上，随着沈疏玉的舞动而变幻，谢危野的视线却黏在他后颈渗出的汗珠上——那颗汗珠顺着脊椎凹陷的线条滑进衣领，像坠入黑洞的光子，消失得无声无息。
谢危野想起第一次看沈疏玉跳舞的时候，那是三年前物理竞赛自己得奖后，表弟沈邵打着庆祝的旗号，硬拉着他去了酒吧。谢危野不太喜欢酒吧这种环境，百无聊赖地转着自己的手表，准备待会找个借口先溜，
可就在这时，舞台的灯光突然亮起。
——沈疏玉站在中央。
谢危野的手指顿住了。
他见过沈疏玉很多次。
在物理竞赛的领奖台上，沈疏玉永远站得笔直，冷静地接过奖杯，连表情都吝啬给一个。在学术会议上，他永远是最沉默的那个，低着头写笔记，仿佛对周围的喧嚣充耳不闻。
可此刻，舞台上的沈疏玉，和谢危野记忆里的那个人截然不同。
那个一直跟自己一起出现在各大媒体报道中的天才，也是前几年导师嘴里“别人家的孩子”，此刻穿着极具叛逆感的衣服，化着张扬的妆，在全场尖叫声中冲上了舞台。
音乐炸响的瞬间，他动了。和比赛时的沉默寡言、冷静沉着不同，舞台上的沈疏玉肆意张扬，动作利落干脆，每一个转身都带着近乎锋利的力度，像是刀刃划破空气。他的腰肢柔软又充满力量，后仰下腰时，衣摆掀起一截，露出紧实的腰线。
谢危野的呼吸滞了一瞬。
沈疏玉的舞步带着一种近乎野性的自由感，像是挣脱了某种束缚。他的黑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前，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是燃烧的星辰。
——这是谢危野从未见过的沈疏玉。
不再是那个冷静自持的天才，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对手。
而是一个鲜活、炽热、肆意张扬的灵魂。
谢危野的目光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不受控制地追随着沈疏玉的每一个动作，
直到音乐结束，沈疏玉喘息着停下，全场尖叫声掌声雷动，抬手擦掉下巴上的汗珠，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谢危野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纯粹的笑容。
那一刻，谢危野藏在汹涌的人潮最后，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也跟着失控了。
现场的欢呼声和尖叫声把谢危野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沈疏玉定格在ending pose上，胸口微微起伏，潇洒一甩头发走下了舞台。
在转弯处正巧碰见从导播室追过来的周老。
沈疏玉转身就跑，倒不是害怕，他只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这个唠唠叨叨的小老头，被寄予厚望的关门弟子突然去勇闯娱乐圈了，任谁都得扼腕叹息一番，但是沈疏玉已经循规蹈矩了二十多年了，人生第一次反叛，他想坚持得更长久一些。
他拐进一条狭窄的消防通道，脚步声在金属楼梯间回荡，像失控的粒子在加速器里横冲直撞。身后传来周教授中气十足的喊声：“疏玉！你给我站住！”
沈疏玉没停，反而跑得更快，闪身进了旁边的楼梯间。
——然后一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人身材修长，银发挑染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醒目，耳骨上的七个银环泛着冷光。
谢危野。
沈疏玉的笑容瞬间凝固。
谢危野单手插兜，另一只手稳稳扶住他的肩膀，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沈老师，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沈疏玉猛地后退一步，却被谢危野扣住手腕。对方的拇指在他脉搏处轻轻一按，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放开。”沈疏玉冷声道。
谢危野没松手，反而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周老在楼下堵你，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沈疏玉皱眉：“要你管！”
“做个交易吧沈老师，”谢危野眼神盯着沈疏玉因为跑动而凌乱的头发，“我帮你引开周老……”
沈疏玉轻呵一声：“你会有这么好心？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谢危野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神却像是盯上猎物的狼。
“作为回报，沈老师，跟我组个cp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