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水下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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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简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脸，觉得自己还在系统里，于是闭上眼睛继续等待登出。心里嘀咕着，老袁不是说搞定了吗，怎么还在系统里。
“是不是哪里不对？”一道低沉有磁性的男声问道。
老袁检查了一下各项参数，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又拍了拍陈简：“喂，醒来了。”
陈简再次睁开眼睛，看见老袁那张满是胡须的脸，然后掐了掐自己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又见面了，阿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走过来，凑近他，而这个人分明就是落笔。只不过这个落笔的眸色是纯黑的，显得坚毅成熟，比起浅灰色眸子少了些冰冷和傲慢。
陈简停下坐起的动作，疑惑地看了他好一会，又转向老袁，眼里满是疑问，好像说的是：这样对吗？
老袁终于知道他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了，马上说道：“你没在做梦了，不是梦。”老袁指着旁边陈简无比熟悉的那个人说道，“这是真的，真人。”他说完话好像已经支撑不住了，哎哟一声栽倒在地。
陈简赶紧去扶他，却摸到他背上湿漉漉的，收回手一看全是血。顾不上问落笔怎么会出现在现实里，陈简示意先把老袁救活。
在期间陈简看见汀兰躺在一旁，被反手绑着手腕，好像处在昏迷中。
用医药包帮老袁上了药，绑住了伤口，老袁醒了过来，把之前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他。
陈简看向汀兰，表情凝重。
“他是怎么回事？”陈简看向落笔，问老袁。
“我来说吧。”落笔打断欲开口的老袁，说道，“如你所见，我只是升级了一下存在形式。”
“怎么做到的？”陈简问老袁。
“老大几年前就下达了指令，给他塑造这样一具仿生身体，这是我投入三年时间联合了许多这个领域的专家制造出来最满意的版本。”
老袁又介绍了一些仿生人体的构造和运行原理，总之就是他们不用吃东西，没有消化系统，但其它功能模拟得和人体几乎一样。
陈简犹豫着观察了一会落笔，觉得老袁真太牛了，相貌做得和虚拟中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躺在一旁的汀兰醒了过了，她倔强的眼神扫视着他们三人，最后冷笑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陈简见状把她扶起来坐下。
“汀兰，你真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她看着陈简，绿色的眼睛里流淌着深情，最终她闭上眼不再看他。
“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陈简回头看见落笔蔑视的眼神正望着他们，眼里的寒霜令人不寒而栗。
“袁开，把东西给我。”落笔向老袁伸出手，似乎索要什么。
“老大……”老袁犹豫了一会，说道，“她只是一时糊涂，我看让她以后自生自灭……”
“我不想说第二遍。”落笔冷声说道。
老袁还是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装置，落笔示意他操作。
“你们要干什么？”陈简焦急的问道。
落笔没有说话，只等着老袁完成某种任务，但老袁看向陈简，眼睛一亮说道：“这是当初我们自愿植入的芯片，一旦做出不利于主人的事，芯片发出信号，便操作这个控制器，”老袁举了举手上的手表大小的一个圆形装置，“按下自毁键，便会在蚀骨疼痛中结束生命。”
“你不能这样做。”陈简走到落笔面前，“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你要维护她？”落笔紧紧盯住陈简，眼里闪过一丝受伤。
“你这样太过分了。”
“你要维护她？”落笔还是重复这句话。
陈简心想，如果换做背叛落笔的是别人，陈简巴不得自己动手结果他，可汀兰救过自己，他对汀兰有过承诺，他不能这样对她。
“对，我要维护她。”陈简站在汀兰身前，与落笔对峙。
“所以你喜欢的人是她？”落笔眼里滚动着愤怒与疼痛。
“这和我喜不喜欢她没关系，你今天要动她，就连我一起杀了。”陈简倔强地紧紧盯住落笔地眼睛。
落笔把手指捏得咔咔作响，陈简不再理会他，解开了汀兰的绳子，拉着她就往外面走。
他们顺着原路返回到了商场的水池出口，汀兰脱下笨重的装备，拉着陈简就走。
“汀兰，你走吧。”
”你不走？“汀兰用探寻的目光紧盯着陈简。
“我不能丢下他们。”
“那你要丢下我？”
“汀兰。”陈简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冷静下来，然后说道，“我们也许并不合适……”
“是他让你这样说的对吗，是他威胁你了对吗？”汀兰激动地望着陈简，“我们一定能想出办法摆脱他！”
“汀兰！”陈简突然有些生气，“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是他，他处处掌控着我，他绝对不会让我们在一起。”汀兰拉住陈简的手，“他想掌控所有人，你没发现吗，他善用各种手段，他是魔鬼。”
“可他救了你，他帮助你摆脱困境，让你报了仇不是吗？”
“那又怎么样，他帮助我对他来说易如反掌，然后我就要做一辈子他的奴隶吗？他只是一个人工智能，他在这样试图掌控人类的命运，你一定要跟我走。”
“汀兰，你听我说。”陈简把控制器交给她，这是他走过老袁身边时，老袁偷偷塞给他的，“以后他不会再掌控你了。”
“你要回去？”汀兰震惊道。
“对。”
“为什么，他只不过是一个人工智能！”
”他是我的朋友。”
陈简背上氧气，准备走下水池，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晃动把他摔在阶梯上，紧接着一阵强过一阵的晃动，把水池的水翻搅得波涛汹涌。
“怎么回事？”陈简环顾四周，“是地震？”
汀兰起初受了些惊吓，扶着栏杆，面色灰白，但接着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脸上竟然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你回不去的，他们死了。”汀兰拉起陈简，“我们快走。”
“你说什么？”晴天霹雳。
“是那些巨蛇，冲出了禁锢。”
“怎么会这样？”陈简看着汀兰脸上得逞的表情，厉声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只不过对那几扇门做了一点改进。”汀兰沉浸在掌控一切的快感中。
陈简撇下她，扎进了水里。
水流的剧烈搅动，让他很难保持平衡，只能抓着墙慢慢前进，焦急的情绪盖过了恐惧，他利用老袁做的多功能手表里的牵引绳加快了前进的速度，等到了最下层陈简的头灯完全照不出水下的全貌，但水流的变化却让他知道那些东西就在不远处，他关掉头灯，慢慢前移。突然，他感到脚下传来不一样的触感，什么东西在缓缓流动……
他心里一颤，慢慢移动手表往下看——一条巨大的微光照不全的“绸带”从他脚下滑了过去，他几乎停止呼吸，轻轻往前移动，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耳欲聋，突然，一个冰冷滑腻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肩头。
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僵硬着脖子缓缓回头，借着手表的微光，他看见一张被潜水面罩扭曲的面孔赫然出现在眼前，在绿色的荧光中显得死一样诡异。面罩后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让陈简一阵头皮发麻。
对方的手指在他眼前挥了挥，陈简认出来，是老袁。他当下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刚要放松下来，老袁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缓缓指向他身后。
一片漆黑中，两点幽幽的绿光若隐若现，正慢慢向他们这里靠近，老袁拽住他的胳膊，比了个往上的手势，陈简扫视了一下老袁身后，比划着问：落笔呢？
老袁比了比下面，然后摇摇头，拉住他的胳膊就要强行带他往上游，陈简摇头，意思是要回去找落笔，这时那两点幽光也缓缓逼近，老袁突然放开陈简的手，毅然朝黑暗中游去，陈简会意他是在引开巨蛇掩护自己，于是他加快下潜的速度。
到了隔离门的位置，他发现池底一片狼藉，门已经分崩离析，而那个位置出现一个漩涡，水正哗哗往里灌。
他毫不犹豫就顺着水流钻进了洞里，当进入另一间大厅时，眼前景象陡然一变，他瞪大了双眼，忘记了呼吸……这里的四面墙上爬满了动植物，屋里的所有东西都被它们吞噬了，它们沿着墙壁正试图钻进主大厅。
陈简的出现让它们停下了所有动作，好像感应到了美食，它们突然开始疯狂朝他涌来。就在一株细腾已经牵上陈简的头灯时，一股巨大的吸力把它吸了回去，而陈简也被这力量牵引着卷入门里，他死死抓住隔离门的门框才得以稳住身体。
在巨大的水流漩涡中，陈简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什么东西卷起，他怀疑自己要命丧那些动植物之手，但当吸力减小，他看清了胳膊上的东西——那不是藤曼，而是一只人手。一张脸赫然出现在他眼前，是落笔。
落笔从大厅游出来，通向大厅的门已经大开，所有的水都灌了进去。
落笔示意往外游，两人正要动身，突然那些植物感应到了生命体，疯狂的像箭一样扑了过来。
落笔把攻击全部挡下，推着陈简就往外游，但这些繁衍迅速的植物根本不甘心，更加来势汹汹。
陈简调转身，靠近落笔，因为他看见落笔的双腿被藤曼缠住了，那些东西已经在啃食他的鞋。
陈简掏出小刀，把藤曼隔断，但他的手却被从另一个方向钻过来的藤曼缠住了，而且立马就被咬了一口，手上鲜血直流，顿时染红了一片水域。
那摊鲜血好像开启了某种开关，动植物突然更加躁动和疯狂，全部都朝陈简的身体上缠来。落笔见状，夺过陈简手上的刀，先斩断试图缠上陈简的藤曼，然后他游到屋子中央，抬起刀就割在自己手臂上。
鲜血顿时从伤口涌出来，陈简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因为下一秒他眼睁睁看着落笔生生从手肘把他自己的手臂砍断，鲜血是最烈地兴奋剂，所有的植物都被吸引，疯狂扑向落笔掉落的手。
落笔一个后撤，从那群怪物的包围中挣脱出来，拉着呆住的陈简就往外游。
而他们后面依旧有数量惊人的植物，对他们穷追不舍。
不知道是头灯的亮度吸引了巨蛇还是血液的香味扰动了他们，好几条庞然巨物翻搅着水底朝两人冲来。
落笔见状，一把将陈简推得远远的，他一跃而上，单脚跪在巨蛇的头顶，奋力抬起刀就向他的头颅插去。
顿时，一股浓浓的鲜血染红了水池，那巨蛇痛苦翻滚，把落笔甩出去老远，而其它蛇见状开始朝落笔扑过来，但新鲜的血液吸引了那群贪得无厌的饿死鬼，它们相互盘踞着奔向那条受伤的巨蛇，巨蛇被团团围住，没一会就停止了挣扎。
陈简背脊发寒，连连后退，突然，他感觉自己靠上了一个柔软滑腻的东西，他心脏骤停，几乎忘记了行动，没等他回头那东西便缠上了他的胳膊，陈简一看，那是一只人手，猛然转头，老袁那张苍白的脸出现在他身后。
顿时松了口气，老袁指着上面，陈简指了指远处周旋在几条巨蛇中的落笔，他从手表中发射细丝，但太远了，根本够不着，于是就要朝那人游去，老袁拦住他 ，从背包里拿出绳枪，对准了落笔。几秒后，目标物被收了回来，陈简发现落笔肩膀以下的手臂也不见了。
三人快速往上鱼贯而出，真要关闭盖板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把整个洞口都冲破了，一个巨大的蛇头出现在洞口下，不及多想，三人立马往后撤，游出了水下市场。
上岸后，陈简喘息着看向黑黝黝的池水，心里还是充满恐惧，而且被放出的巨蛇和动植物不知将会对这座城市带来怎样毁灭性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