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黎明惊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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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老袁一脸疲态让两人进入地下室，狗子也跟在后面挤进了电梯。
当看到摆在工作台上那只仿生机械手臂，陈简呆住了，他真想不到机械与血肉的结合居然能像一件艺术品那样完美。小臂到指尖采用仿生与机械融合的技术，无名指和小拇指与人类的皮肤构造无异，但其它手指却是机械材料，但机械中又有人工肌肉纤维纠缠交织，肩部的旋转轴与肘部折叠关节布满数据流纹路。
“可能连接到老大身上还需要些时间。”老袁说道。
落笔躺上操作台，陈简便回到了地面，他要随时注意周围的情况，老袁把小黑也赶了上来给他作伴。
凌晨5点，他有些困了，眼皮直打架，不知不觉睡着了，突然一声狗吠惊醒了他，看了看手表发现自己才眯了十分钟。
小黑在还院子里吠叫，陈简心一紧，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迅速起身往外走，见小黑对着水面来回低吠，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潜伏在黝黑的水里。
找来一个探灯，陈简朝水面照去，但什么也没有发现。小黑的叫声更加急促，它疯狂的朝水里扑去，陈简来不及拦住它，只听哗啦一声水花四溅，波光粼粼间，他隐约看见一个东西在水下穿梭，速度极快，心中一紧，意识到这东西可能是什么后，他立马退后远离水面。
他在岸上用探灯四下寻找小黑的踪迹，但湖面一片平静，哪里还有狗子。
来不及为狗哀悼，突然水面破开，有什么东西从水里甩了出来，陈简一看，居然是一只白色东西拖着一条巨大的蛇尾，那蛇尾左右摆动着，终于把尾巴上的东西甩到了岸上。
那白东西居然是小黑，它大概被摔断了肋骨，在草地上板动着身体怎么都无法站起，而且嘴里全是血。
一把将狗拖进屋里，陈简检查了一下它的狗嘴，发现不是它吐的血，不过肋骨似乎确实是断了。
没见过这么逞强的狗，陈简心想，要是你在我手里丢了命，不知道老袁多恨我。
于是他关好了门，再不让这只犟种狗出去了。
东方渐渐破晓，迎着曙光，远处浓雾里飞来一架小型无人机，无人机上有人用喇叭说话。
“所有人员立即撤离，立即撤离，12点前在东方广场集合……所有人员立即撤离，12点为最后一批撤离交通工具……”
“叫你早些早些，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的！”无人机底下一艘小船缓缓往前划。
划船的是一个干瘦的男人，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他一声不吭，只听着坐在身后女人的报怨，女的二十七八岁，穿着一条鲜艳裙子，面容还算美。
“这不是还有时间吗？”最后男被说烦了，反驳道。
“还敢顶嘴！”女人不满意船的速度，吼道：“你不会快点吗，没吃饭呀，一样不行，样样不行！”
男人想反驳，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加快了划船的速度。
陈简在窗户后清楚的看见，有个庞然巨物已经缓缓来到了那对男女的船底下。
“快靠岸！”他冲出屋子就朝那两人喊，并且指着水下，“下面有东西，有东西！”
女人听见了他的喊声，但听不真切，见他比出朝下看的动作，女人趴在船舷上朝水里看，这一看之下，顿时花容失色，她惊恐的说不出话来，只断断续续说：“快快……快靠岸！”
男人见她那看见鬼的表情，很是疑惑，正想问，突然小船剧烈颠簸起来，女人二话不说就抢过男人手里的浆，朝陈简的方向划去。
陈简在岸边的船上找到一条带锚的绳子，奋力一扔，扔到两人的船上，然后迅速收绳。
眼看船就要靠岸，突然水下巨物顶翻小船，男人见状本能的抓紧绳子，向岸上爬，但他发现自己的腿被女人紧紧抓住。
“老公救我！”女人哀求道。
男人想都没想一脚踹在女人头上，顿时女的头破血流，用惊恐怨毒的眼神看着男的，男人又踹了几脚，女人松开了手，接着那巨蛇露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咬掉女人半截身体，顿时水面被鲜血染红。
见了这一幕，陈简呆愣住了，但本能还是让他迅速把男人拉上岸。
“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男人眼睛发僵，完全是一副受惊过度的疯癫模样。
他看了看陈简，立马转身跑向屋子，但还没跑几步就被东西绊倒了，是横在路上的藤曼，陈简一看大惊失色，那是——动植物！
男人躺在地上挣扎，但那藤子立即缠上他的腿，立马就勒进了他的肉里，陈简迅速跑到屋里拿来刀，砍断了藤曼，那男人的腿才保住。
陈简观察了一会，发现这藤子之前除了墙和土不吃，几乎什么都吃，应该是被饿惨了，饥不择食。但现在它好像只搜寻着血肉之躯攻击。
那男人一进屋就躲在了沙发后面，瑟瑟发抖，连说话都不会了。
陈简想起刚刚他狠踹女人的样子，突然一阵反胃，这时门底下的缝隙中突然钻进了一颗藤曼的嫩芽，男人惊恐的喊叫起来，那东西好像感应到了大喊大叫的声音，猛然朝男人刺来。男人跌跌撞撞跑向陈简，路上被趴在地上的狗拌了一跤，他恶狠狠把狗子一掀，就要推他去喂那些藤曼。
去提刀的陈简看见这一幕，回身一脚踹翻那个男人，把狗子提到自己身后，冰冷的眼神像刀一样盯住男人。
“救我救我……”男人虽然被陈简的眼刀镇住，但眼见那些藤曼要爬过来了，还是连滚带爬躲到陈简身后。
陈简操起砍刀就往那些藤曼上劈，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凶悍狰狞。
把闯入的藤曼清理干净，他再次关紧了门窗。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现在已经九点钟，刚刚爬满门窗的植物好像停歇了来势汹汹的劲头，变得有些萎靡不振，有的嫩芽甚至有往回缩的迹象，陈简观察了一会，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这些植物害怕太阳的曝晒，那么很可能它们也畏光喂火。
立马找了一个喷火枪，往玻璃上喷，果然爬在那块玻璃上的植物敏锐的感觉到高温，搜一下缩了回去。
陈简让那干瘦男人一起帮忙把所有气罐搬到大厅，点了一下也只有8罐，这种是一升的小罐子。
“节约着用，一起行动应该能撑到集合点。”陈简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十点，他有些焦急了。
那男人更是战战兢兢，草木皆兵，问陈简：“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还有两个人，不能丢下他们。”
“可……可是……”
陈简用冰冷的眼神瞪着那男人，凶狠地说道：“没有可是！”
男人夹着尾巴缩到沙发后面。
就在这时，厨房里的窗户突然啪的响了一下，趴在桌上的小黑警觉地竖起了耳朵，但下一秒它呜呜着，恐惧得耳朵贴在头顶。陈简握紧了手上地武器，慢慢走向厨房，探出头往里一望，骤然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他头皮发麻，立马退了出去。
只见厨房里那扇长高差不多两米的窗户边缘已经被打破，一条直径一米的巨蟒蠕动着探了进来。
“跑！”陈简低吼着，夹起桌上的狗子就往楼上跑，男人根本还没看见是什么已经吓得屁股尿流，跌跌撞撞跟在陈简后面往楼梯上爬。
那巨蟒游进大厅，看见活物正在逃串，好似打开了什么开关，突然暴怒起来，快速蛇行着要盘上大厅的柱子，往楼上去。
所有东西都哗啦啦一下被掀翻，门窗也被它巨大的尾巴扫烂。
陈简满头冷汗，用床单把狗子背在背上，才完成这个动作那巨蟒已经破门而入，好在这房间连着旁边的阳台，他从阳台转到了另一间房间。
瘦男人尿都吓出来了，躲在洗手间，结果巨蟒的尾巴把洗手间的门捅破了，他嗷嗷叫着险些吓死过去，但两秒后悠悠转醒，发现巨蟒没法转身，吃不了他，劫后余生的他飞窜着跑下楼。
好在动植物在烈日下几乎失去了行动力，他们才得以在凶险的夹攻中脱身。
那巨蟒没有抓到一个猎物，狂怒起来，咬碎掀翻了所有它能够碰到的东西，然后从二楼窗户撞出来，蛇头探出似乎观察周围的情况，正好陈简从屋里滚落出来，进入了巨蟒的视线，它毫不犹豫就张开巨口朝陈简咬去。
只见它满嘴尖牙，其中上下四颗獠牙最为尖锐，猩红舌头，吐着幸子。陈简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巨蟒的嘴里，他能闻到一股腥臭无比的气味。
但预想的粉身碎骨没有在下一秒到来，他看见巨蟒的上下谔被一双手臂撑住了。
撑在上面的右手是一只血肉和机械完美结合的手臂，电路和数字流仿佛能通过他机械的缝隙看见它们奔涌的样子。
是落笔！
陈简翻滚到一旁，落笔也从巨蟒牙齿下脱身，跃到陈简身边。看着一脸狼狈，脸上被划了好几道血痕的人，落笔怔了怔，下一秒他抽出陈简背上背着的砍刀，直接飞身跳到巨蟒身上，一刀劈下去，巨蟒受痛翻腾起身子，落笔被甩到一旁的草地上。
巨蟒用凶狠的眼神瞪着落笔，身体一缩一个弹射直接把蛇头逼近地上的人，落笔在那张巨口立马上要咬到他时，纵身一跃，跳上了蛇头，用尽全力挥舞着砍刀，深深扎入巨蟒的头颅。
顿时鲜血喷射，染了落笔一头一身，他满眼猩红，闪动着嗜血的凶光，活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陈简因为站得近，没有幸免，也染了一身血，身后背着的小黑也变成了小红。
那巨蟒挣扎了几下，最后软趴趴瘫在了地上。
老袁找了武器，正冲出门来，看见这一幕，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心底佩服落笔的战斗力，但下一秒看见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一人一狗，大惊失色，差点哭起丧来，好在陈简因为惊吓发软的腿恢复了行动力，他站了起来，狗子看见主人也摇头晃脑。老袁撤回两行男儿泪。
解决了巨蟒，他们回到屋里准备拿了燃气罐就乘船去集合点，但进屋一看，所有的气罐都不见了，陈简神情一凝，立马冲到后院岸边，果然船也不见了。
“王八蛋！”陈简咬牙切齿恨恨道。
突然远处一声惊呼，他抬头望去，五十米外一颗水榕树的后面，一条小船被掀翻在水里，船边有个人惊恐万状想要爬上树，明显就是那个干瘦男人，他几次想往上爬都脚滑掉进水里，最后一次，他终于爬到了树干上，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水中的巨物抬起狰狞的头，破出水面张嘴就把那男的一颗头咬了下来，他还来不及呼喊就命丧蛇腹了。
望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老袁背脊发麻，叹气道：“可惜了。”
“死有余辜。”陈简冷笑一声。
“咎由自取。”落笔也冷哼一声。
“那种植物最害怕的就是高温，只要我们有火源它就不敢靠近，”陈简皱眉说道，“现在所有的燃气都被那短命鬼带走了，而且船也没有了。”
“这种情况就算有船，我们也没法离开。”落笔警惕地看着水面。
“回地下室，我还有一艘航母。”老袁两眼放光，有一种孩子马上要出来亮相的兴奋。
当看见他所说的“航母”时，陈简满头问号，这不就是一艘普普通通的小船吗？
看出了两人的质疑，老袁于是展示了他这艘平凡小船的妙处，只见他跨进船里，按了一下船舷内侧的一个按钮，船舷边突然就升起了一层透明保护罩，他走到船头，碰了一下按钮，一套操作系统从船底升上来，船灯，螺旋桨，最后里面升起一套座椅板凳来。
“懂了懂了，袁哥，你是我哥，快收了神通让我们上船吧。”陈简不敢再怀疑老袁的手段了。
“一会我要打开地下室的出水口，从水下出去，船上暂时还没有装供氧系统，我们上次去水底市场氧气已经用完了，所以坚持一会。”老袁安抚陈简道。
陈简表示没什么问题，落笔更是不需要呼吸，全然不用考虑这种事。
他们坐进船舱，老袁把小黑安置在自己脚边。这狗子自从知道自己断了肋骨，就再也不乱跑乱动了，它还是挺珍惜它的狗命。启动发动机后，老袁看着表盘上的数字，突然懊恼地一拍脑袋：“我忘记充电了！”
“够多久的？”落笔问道。
“只有4个电了，不被耽搁顶多走十公里。”
“我们直接去集合点。”落笔说。
“可我怕你上不了飞机，如果需要查验身份的话。”老袁知道落笔这具身体还是黑户呢。
“没事，先别管我，我自有办法。”落笔说道。
“只有这样了。”
墙边二十平方的空地上，钢板缓缓打开，露出下面黑黝黝的湖水来，船缓缓滑入水中，等上面的钢板完全合拢，前面的一道门打开了，阳光透过湖水照下来，一片柔波荡漾。
缓缓驶出密闭门，身后门完全关上后，老袁似乎按了个加油门键，一个加速，椅背推着他们猛然朝前开去。
驶出一段距离，船停下了，开始缓慢上升，他们要浮出水面。然而才上升了一点，老袁突然按了暂停键，船身一晃，他们同时看向头顶——一条巨蛇正缓缓从他们上方滑过。
舱内本就开始缺氧，现在由于紧张更致使氧气消耗增大，陈简明显觉得呼吸困难。
为了不引起巨蛇的注意，老袁只能用最低的速度慢慢先向前滑，但他也明显有些呼吸急促了，小黑开始不安的呜呜呜咽起来。
老袁从前就是个练家子，底子好，经常锻炼，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支撑，但陈简已经开始脑子发昏，神情恍惚了，老袁心想必须马上浮出水面，于是按动按钮快速上升，但下一秒船身突然受到重击，在水下翻滚起来。
感到自己马上要窒息了，陈简死死抓住周围的东西，他感到自己抓到了一个金属装置，一看，是落笔的机械手，落笔把他一把揽到自己身前。
“陈简。”他急切的注视陈简有些发散的眼神，没有犹豫，直接凑上了他青紫的嘴唇。
落笔用舌头撬开了他的嘴唇，陈简感到一股气流进入了他的肺部，他顿时头脑清醒了不少，接着又一股空气从口腔进入，当缺氧的不适感褪去，他能纯粹的感觉到对方的舌头与自己口腔粘膜相贴的触感，一股酥麻的电流从舌尖直冲大脑，草莓香草混合柠檬的清新气息在口腔中萦绕，悸动混合着苦涩胀满心头。
陈简喉结滚动，吞咽了一下口水，舌尖不自觉弯曲勾住落笔的，对方的舌头僵硬了两秒，接着开始疯狂搅动他的口腔，这场氧气输送似乎变了味，但他们心照不宣，维持着紧紧拥吻的姿势。
冲出水面时强烈的阳光刺痛了陈简的眼睛和心，获得自然空气的他没有理由再要落笔渡氧，一种强烈的羞耻和罪恶感让他甚至不敢正眼看向落笔。
老袁大口喘息着，说自己差点死了，但气还没有喘匀，他们后面就有个大东西追了上来。
老袁把油门按到低，全速向前，大概走了五公里那巨蛇突然停下，掉头游走了。
“怎么回事，它累了？”陈简望着后面喃喃道。
“是声波。”落笔凝神细听后说道。
“他们有对付这些东西的办法为什么要所有人撤离？”老袁有些疑惑。
“这种声波并不能阻止他们太久，一旦它们适应了就和空气没什么两样，而且这种频率的声波不知道对人类是否有害，我想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11点半，他们抵达了集合点东方广场的脚下，还要登山一截长长的阶梯才正真到达广场，陈简看见陆陆续续还是有些人登岸，但大多都愁容满面，憔悴悲伤。也许他们抵达前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一辆辆军用大型直升机源源不断飞离广场，又一辆辆源源不断在广场停靠。
广场上熙熙攘攘还有一千多人，一地狼藉的地面诉说着之前这里人满为患的混乱场面。
一列长队几乎排到了阶梯上，他们三人几乎排在了最后面，老袁在两人前面，小黑在他背上，落笔在中间，陈简在后面，而他们背后只有十来个人了。
一百个人为一组乘坐一架直升机，很快就就要到他们了，广场上也只剩下最后一架直升机。只见队伍最前面放着一排带刺的路障，路障边隔两米就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士兵，而入口处更是左右夹道站着十来个特警，每一个想要通过的人都要验明身份，其中有一位长官站在众人身后，严厉地监督着各个环节。
落笔看出陈简担忧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
果然到了落笔，他从容的说自己证件丢失了，那位特警拿出身份验证终端拍了一下他的脸，屏幕上立马出现了他的信息，姓名：陈络，身份编号：888878XXX
“没问题，过去吧。”
轮到陈简的时，左边通道有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婴儿，一个年纪四十左右，另一个看着年轻些，她们开始验证身份，但才扫到那个年轻些的女人的脸，警报突然响起。
“女士，您的身份有待核查，请跟我们走。”特警又转向另一个女人，“还有您。”
那年轻些的女人一脸不知所措，但好像突然想明白了，露出一脸愤恨的表情，但她马上换上柔顺可怜的表情，流着眼泪哭诉道：“我的孩子生病了，我们要马上去医院，如果我身份有什么可疑，请到了目的地把我扣下，我现在不能离开我的孩子。”
“那你先上飞机，你留下。”
年纪大些的女人一听顿时变了脸色，一把从年轻女人手里抢过孩子说：“警官，这孩子不是她的，是我的！”
“到底怎么回事！”特警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只是我雇来照顾孩子的保姆，我不知道。”女人说着就扯下肩上的衣服给孩子喂奶，“你看我有奶水，我才是孩子的妈妈。”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孩子的母亲？”特警看向年轻女人。
这时候，陈简开始接受脸部扫描，但机器一拍完照就发出了警报，拿着机器的特警愣了一下，突然脸色一变，从腰后掏出枪，反剪了陈简的手，把枪抵在他的头上，同时警员身后的长官也迅速掏出武器指着陈简。
这一套动作把陈简弄得触不及防，他举起手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害怕自己下一秒脑袋开花。
但砰一声枪声还是在陈简耳边响起，他脑子一片空白，然而自己却没有倒下，他回头一看，那个年轻女人手里拿着枪，抵在一名特警头上，而刚刚检查他的那一名警员已经倒在了地上。
情况一下子混乱了起来，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拽了起来，一看是落笔拽住了他的手臂，而刚刚用枪指着他的几个人倒在了地上。
“我只是把他们电晕了。”
突变就在这个时候发生，当路障旁的士兵全部掏出武器，聚集到他们这边来的时候，刚刚排在队伍最后边的二十几个人居然全部掏出了武器。
只听耳边一片混乱，陈简已经被落笔拽着躲到了旁边的应急帐篷后面，老袁趴在他们旁边，神色紧张地注视着外面的情况。
老袁看向刚刚那两个女人的方向，年轻女人抱着孩子从混乱的人群中闪避到了他们对面的应急帐篷后，而年长些的女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没了动静。
“没想到她这几天还没有出城。”老袁低声说道。
“根本出不去。”落笔冷声说。
老袁想了一下，恍然大悟，“所以刚刚她的证件过不去也是这个原因？”
“你们在说什么？谁？”陈简一头雾水。
老袁疑惑地眼神中带点鄙夷：“你相好呀，怎么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看来果然最是无情读书人。”
“我哪里有相好？”陈简现在紧张焦躁到了极点，没心情在躲枪子的时候开玩笑。
“那是汀兰。”落笔看着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道。
睁大了眼睛，陈简震惊得无以复加，那个粟色头发，黑眼珠的憔悴年轻女人怎么会是汀兰。他仔细望向她，发现她不过憔悴些，头发似乎故意染过，或者带了假发，眼睛戴了美瞳或者以前是美瞳，脸型依旧没变，确实是汀兰。
“那个孩子……”接着陈简就发现那个孩子不就是那天他救下的孩子吗？自己的脸盲没有救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老袁说道。
“上直升机。”落笔斩钉截铁的说。
“可……”看着入口混战的情景，陈简觉得他们没有什么把握能靠近直升机。
“我去，在下船的地方接应你们。”落笔话音刚落，人已经飞奔出去了，速度之快不是一般人类可以做到的。
没一会，不远处的直升机动了起来，两人心头一喜，准备朝码头跑去，但突然有个人跌在了陈简脚边，并且抓住了他的脚。这那位长官。他似乎受了伤，手上血乎乎的，黑色的衣服已经被血染得更黑了。
“带上他们……”他奋力一指，陈简看向对面的应急帐篷方向，破裂的帐篷隐约透露出里面惊恐的面孔。“这是最后一辆……马上就全城爆破……我们之间虽然立场不同，但老百姓是无辜的……”
“……”过了几秒，陈简说道，“我先带你走。”
“不用管我了……”长官抬手拒绝。
“我来背。”老袁解开背上的小黑，捆在胸前，背起受伤的男人，“你组织他们。”
冲到对面的帐篷里，陈简组织所有人从后面绕下楼梯，前往码头。
他抬眼望了一下汀兰，她没有看他，只低着头钻出帐篷。
直升机悬停在了码头上空，从机仓丢下一条梯子，所有人顺着梯子往上爬去。
“我帮你。”陈简对汀兰说，她抱着孩子根本被没法爬上梯子，要么背着，要么交给别人背着。
“好……”汀兰迟疑了一下，让陈简帮她把孩子绑在身后，她抓住梯子往上爬之前，深深看向陈简，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你其实知道对吗？”
陈简看着她，最后点了点头。
“你如果不想我知道，我就不知道。”
“陈简，对不起，我并不想造成这样的结果……我……”
“先别说这些了，快走。”陈简看了看身后，只有他们几个了。
点了点头，汀兰就往上爬。陈简观察着他们后面，突然广场阶梯的尽头，有个人喊道：“别让刘训跑了！”接着他手上的武器发射出一枚导弹一样的东西，直接向陈简他们的方向射来。
陈简一把推开老袁还有吊在梯子上的汀兰。好在那东西射程不够远，只在他们身后炸开，但这冲击波也足以让陈简五脏六腑翻滚起来。脑袋更是好像被当头一棒，一阵剧痛。
“陈简！”老袁和汀兰异口同声喊道。
他甩了甩头，但胸口却闷得发慌，眼前一阵阵发黑，竟然吐出一口血来。
“陈简！”老袁见陈简昏死了过去，对着汀兰吼道：“你上去控制飞机，把老大换下来。”
汀兰如梦初醒，连忙往上爬。
落笔几乎是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期间只抓了一下绳梯，他一落地，就抬起手臂，一握拳，几颗小型爆破弹就射向了刚才那人，下一秒远处燃起一团四散的火焰。
陈简迷糊间觉得被人背到了身上，颠簸着往上爬，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