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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上车以后,维克托盯着护士给楚涔上了生命体征监测机和呼吸机,又在楚涔手背上扎了滞留针挂吊瓶,感觉一颗慌乱狂跳的心现在都没下坠到实处。

      天知道他在中央政府大楼的办公室里连打十几个楚涔的通讯都无人接通,打到家里佣人却说楚涔带着孩子一起出去散步还没回去时是什么感受。

      他签了最近的一班航票赶回了洛星,洛星主席却给了他楚涔带着楚矜意外被卷进进时空裂隙的消息。

      裂隙外等待的两天,他像过了几十年一样漫长。这不是他第一次在裂隙外等楚涔出来,但是这是楚涔第一次没有和专门的特殊部队一起进入裂隙,甚至没带一件装备和武器。

      而且就凭楚涔那爱子心切的劲,他真的害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楚涔出来之前,他和当地庶务官在几个可能打开时空裂隙的地方不眠不休的蹲守了一天一夜。

      维克托紧紧握住楚涔没扎针的手,把脸埋在他手边。医护人员见惯了急救车上情绪激动的家属,对维克多这样即使难过也没妨碍他们救治的动作视而不见。

      另一边,副官带着楚矜和亲卫队从裂隙消散的地方逃出来,看见了一旁焦急等候的洛星主席。

      一旁等候多时的急救车一拥而上,其他还在二层迷路的亲卫队队员在裂隙消散后也回到了现实世界,由医疗人员带着上车前往医院。

      场面慌张而又忙碌,周围水泄不通的围着记者和家属,军队不得不在一旁驱赶,为救护车开路。

      “患者昏迷前有什么异常吗,过往的病史和过敏史简要说下。”医护人员问坐在病床旁边紧攥着患者手的年轻男人。从上面重视的程度来看,他们能感觉到出事的这个人身份不低,尤其是面前这个看起来十分颓丧的家属。

      “没有什么药物过敏,曾经因为肺部贯穿伤动过好几次手术,对麻醉剂有一定耐受性,昏迷前好像耳朵听不见了,不知道是颅内出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维克托每说一句话都好像在心上剜了一刀,就算面前这人是全联邦异常适应性最强的人又怎样,单独一人硬挑一整个时空裂隙,他想想就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处理时空裂隙一直是伤亡率最高的任务,仅仅是中级异骸出没的裂隙就常有50%以上的伤亡率,更何况这次还是个高级困难本。

      到了医院,医生们推着担架床飞奔去急救室,维克托被一道亮着红灯的大门阻隔在外面,站着看着急匆匆来去推着仪器进出的医护人员。通讯响起,他接通,声音嘶哑:“喂。”

      “总理。”来电人是洛星主席。

      “科利尔,怎么了?”维克托揉了揉鼻根,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缩在手术室门口矮小的椅子上,显得十分别扭。

      “你们家宝贝现在在我这,说什么都要见楚涔,怎么办?”科利尔为难的看着面前被几个女仆围着哄但依然倔强掉眼泪的小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维克托反应了几秒才明白宝贝指的是楚矜。

      “我马上去你那,安排辆车给我,把他送回家后我再回医院。”维克托说完就挂了电话,抬手拨通另一端的通讯:“喂,妈,这几天要麻烦你过来……”

      楚矜也被安排了全套检查,就在他们医院的楼上,报告出来后显示一切正常。科利尔把装着报告的文件袋递给维克托,楚矜在看到维克托的瞬间眼泪就憋不住了,哇哇大哭起来。

      维克托无奈的走过去蹲下把他抱起来,对科利尔说:“也不知道像谁,这么爱哭。”

      “楚涔没事吧?”科利尔担心道,“哈伦现在都还在抢救室,连个声都没有。”

      “没事。”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竖起耳朵悄悄听他们说话的楚矜,转移话题:“我先把他送回家,你帮我在这看着点。”

      “我一定。”科利尔想活跃下气氛,“看不出来,你们家孩子这么爱腻着楚上将啊。”

      “没办法,他见孩子的机会少,还喜欢溺爱。”维克托没心思多聊:“我先走了。”

      回家后把孩子扔给几个焦急等待的女仆,维克托连衣服都没换,急急忙忙又赶回了医院。

      终于有医生出来说明情况,维克托难得失态的起身上前,焦急问到:“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病人身上断了三根肋骨,有气胸和轻度脑震荡的症状,已经上了体外循环呼吸机,总体情况还是很乐观的,你也不用过度担心。”医生宽慰道,然后让维克多去补签术前同意书。“你和患者的关系是?”

      “他是我爱人。”维克托快速签好名字,医生想了想刚刚在患者肚子上看到的剖腹产疤痕,心中顿时了然。

      “也别太担心了,您爱人身体状况很好,手术成功的概率很大,之后修养个一两月就会痊愈了。”医生说完后就转身打算回去继续手术,维克托一把拉住他:“等下,他之前耳朵突然失聪,这个严重吗?”

      “失聪?脑部CT没有淤血,外面也没有外伤,应该是爆震性耳聋,之后我们会做详细检查,家属先在手术室外耐心等候。”医生解释完就转身回了手术室,留维克托一人在外面继续等待。

      通讯不停响起,维克托挂断了好几个,还是有人不停打来,想来是楚涔被牵连进裂隙的事泄露出去了。

      又按灭一个通讯后,维克托干脆将终端调成静音,打算放到一边不再理会。这时屏幕上突然出现的一串号码让他挂断的手顿了顿,起身走出去接通。

      “总统?楚涔还在手术室,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了。对,谢谢,不用您过来了,情况稳定的话我们会转回中央星治疗。”

      维克托耐着性子寒暄了两句,说罢把终端关机,直接扔在一边。

      笑话,自己老婆还在手术室里生死不知,谁有心情和你在电话里你来我往虚假应酬。

      他在医院走廊坐了不知道多久,期间还迷迷糊糊睡过去一会,又在手术室大门打开的一瞬间惊醒,医护人员推着楚涔的病床走出来,维克托急忙起身跟上医护人员的步伐。

      又是之前那名医生留在后面和他交代情况:“肋骨已经都接好了,之后最好一个多月卧床不能活动,脑震荡可能会有点后遗症,需要继续观察。现在住院修养就行,麻醉估计还要五六个小时后才会醒。”

      “好,辛苦你们了。”维克托道。

      医生摇了摇头,护士在病房里把一切都安排好,医生看了眼仪器上的数据,确定一切都正常后才离开了房间。

      楚涔醒来时窗外是漆黑的一片,他艰难的挪了一下身体,发现肋下一阵剧痛,脸上还带着氧气罩,右手手背手背因为一直滴着冰凉的药水而变得麻木,几乎快感觉不到整个胳膊的存在。

      他嘶了一口气,大概知道自己又伤的不轻。

      维克托被这一阵动静惊醒,喊了楚涔几声都没有反应,直到他走过来出现在楚涔视线里,楚涔才发现他,微微弯眼对他笑了一下。

      “你还笑呢。”维克托无奈的坐在床边,用口型说:“还听不见?”

      楚涔小幅度点点头,又轻轻捏了捏维克托握着自己的手,让他别担心。

      “你快把我魂吓没了。”维克托苦笑着说,硬撑了三天没怎么休息让他的眉目间不可避免的露出疲态,一颗悬着的心现在才像是落到实处。楚涔有点心疼的伸手抚过他的眉眼,又被攥住后塞进被子里。

      “等我一会,我去叫医生过来。”维克多做口型,他现在居然庆幸特种军队的训练里有读唇语这项内容。守夜的医生听到铃响后马上赶过来,检查了一下各项仪器的数据,还拿着手电筒在楚涔眼前晃了晃。

      “一切正常,之后好好休息就行了,耳朵还是听不见吗?”医生问。

      楚涔点点头。
      医生拿手电筒照着看了看,询问到:“疼吗?”得到楚涔否定的答复后收起手电,对维克托说:“应该是强烈噪音造成的内耳损伤,也就是爆震性耳聋,先观察两个月,注意患者周边的噪音不要太大,如果没好转的话就需要考虑永久失聪的可能性了。”

      维克托的心猛的沉了下去。

      “不过就算是最差的情况也没事,现在人工耳蜗技术这么发达,之后只需要一个微创手术,您爱人就能重新听见了。”医生说完后把记好的病例挂在床头,出了病房门。

      楚涔没怎么放在心上,他能感觉到自己只是暂时听不见,根本不会持续多久,倒是维克托已经在搜哪个星系的人工耳蜗技术做的最好。

      艰难的把维克多赶回家洗漱休息,楚涔在医院一觉睡到天大亮,睁眼就看到一位美丽的贵妇人,手上脖子上带着一大堆黄金翡翠玉石,绿油油的能闪瞎楚涔的眼。

      见他醒了,贵妇人胖乎乎的手拽下手腕上的巨大翡翠镯子就往楚涔腕上套,一边套一边说:“都说了玉能挡灾玉能挡灾我那个死儿子非不听,这下好了,小涔出事你知道难过了吧。这些都给我带上,能辟邪的。哎我苦命的儿媳妇,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的呢。”

      “妈,你少说两句,人现在还听不见,别碰着他留着针的手!!”维克托搬着一盆水过来,上面还浮着一片毛巾,没空手抢救正在被摆弄的楚涔,只能在旁边干喊。他对他妈不爽:“你迷信就算了,哪有说人多灾多难的呢。”

      “那你还不知道求些东西给人避一避?小涔工作多危险你不知道?”贵妇人怒目圆瞪,毫不示弱的呛了回去,抬手维克托盆里的拧干毛巾要给楚涔擦脸:“我儿媳妇我自己管,你一边去!”

      楚涔原本在一边快乐吃瓜看母子拌嘴看的津津有味,没想到风口一转火就直接烧到了自己头上,眼里顿时写满惊恐,求助的目光投向维克托。

      维克托赶紧拦下,生怕她手上四五厘米长的美甲会刮到楚涔的脸:“妈,这我自己来就行。”

      “成,反正现在人醒了我饭也送到了,我回去看小矜去,你好好照顾你媳妇。”贵妇人眉梢一挑,拍着楚涔的手说:“趁着机会好好使唤他”,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维克托送走她后关上病房的门,回头看向楚涔,没错过他看着自己母亲离开的背影时眼底流露出的艳羡。

      叹了口气,他拿起还温热的毛巾给楚涔轻轻擦脸,道:“她现在也是你妈妈,给你什么就都拿着,不用客气。”反正以后他们家也会像父亲的家产都归自己母亲一样都是楚涔的。

      楚涔眼睛亮亮的点点头,他是真的很喜欢维克多的母亲,还有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温柔,豪爽,却又有细微的关心,对小孩虽然不是特别耐心,但能用很平等的视角去对话,也不会去随意责怪小孩,简直完美符合了楚涔幼年时对母亲的所有幻想。

      所以现在他也在努力成为这样的家长。

      维克托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毕竟当时楚涔能那么迅速的答应主脑给出的婚姻匹配结果,自己的妈妈肯定有着很大一部分功劳。

      他有时候也在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的家庭在中央星的贵族圈子里是家规森严门楣清正的那一档,没什么龃龉,不然楚涔可能真的会拒绝主脑的匹配婚姻。

      毕竟在结婚之前,他们两人在大众眼里谈不上有什么私交,反而是更容易出现在政治立场敌对的新闻里。

      呼吸机早就摘下,楚涔红着脸躺在床上看着维克托把自己里外擦了个遍,又套上病号服。他举着手腕上的大镯子在维克托眼前晃了晃,想让人给他摘下来。

      “怎么?我妈给你东西了拿给我我炫耀?”维克托捏了捏楚涔的脸。

      楚涔摇了摇头:“不好看,想摘。”,他做口型。

      “还是带着吧,别辜负咱妈一片心意。”维克托挑眉笑道,又捏了捏楚涔气成河豚的脸。

      维克托浴室去换水洗毛巾,楚涔在病床上费力的用一只手臂够放在床头的终端。他现在听不见,也不敢随意开口,怕说出口就是阿巴阿巴,能被维克托嘲笑一辈子。

      更何况现在说话肋骨会痛。

      他拿着终端打字:“哈伦怎么样了,小矜没事吧?”

      “都没事,哈伦在高级异骸边上呆太久了有点被侵蚀,打了一针镇定剂后就好了。楚矜平平安安的待在家,什么事也没有,所有人里就你伤的最重,我的楚上将,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个个人英雄主义的毛病。”维克托叹着气跟着打字。

      他道:“我的命也是命。”

      楚涔弯眼,打字哄他:“小矜在我才急着要出来的,万一哈伦处理不好反而更危险,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维克托心中千言万语混着情绪,最后捏了下楚涔的脸叹了一口气,从盘子里挑了个苹果开始削起来,不再说话。他收拾整齐后的眉目极俊,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黑色的短发也放了下来,不像平时一样用发胶一丝不苟的梳到后面,显得成熟冷漠严肃。楚涔多看了两眼,居然看出来几分从前他还在上学时的气质。

      那时候的维克托就很好看,楚涔心里想着,好心情持续到维克托抬手把削好的苹果塞进自己嘴里的那一刻。

      “怎么了,你现在又不能吃。”维克托挑眉,示意了一下他正挂着的大白袋,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又咬了一口。

      然后收获了一个气成河豚的楚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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