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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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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托最近有点烦。
自助贩卖机边的人最近直到午休时间都不出现,平日训练也看不见人影,考核倒是从来没落下过,一如既往的好成绩。
他不是个爱关注别人的性格,但在叛逆期里,居然对成绩不能压别人一头尤为在意。
而且那人不出现在学校里的时间太久,久到维克托怀疑学校是不是给他开了小灶。
都是同样的人,凭什么这个人训练时从来看不见人影,成绩还能这么好?
又过了一星期,这人干脆连饭都不吃了。
维克托现在不怀疑学校开小灶了,他怀疑这人真的是什么怪物。
替换学校的监控对他来说轻轻松松,他在楚涔宿舍挑了个视觉死角按上监视器,只有纽扣大的一小点。想了想,又调整了一下角度,画面只能照到楚涔的书桌。
桌上放着一份刚从食堂打的饭。
为了挑一个没人的时间过来,少爷特地辛苦的抢了个第一名打饭,趁所有人都在食堂吃饭的时间来别人宿舍装监控。
同样午饭也就没时间吃。
现在看着那份饭,维克托有点为难,一是端着盘子从寝室里出来太引人注意,不好找借口又有损自己的形象,二是——
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人到底是不是铁打的,或者是别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组成的,需不需要进食。
于是他鬼使神差的把饭留在桌上,回自己寝室打开监视器悄么偷窥。
一路上他又有点后悔,恨不得冲回去把饭拿出来扔垃圾箱里。万一楚涔今天一下午都不回学校怎么办?万一他每天是在外面吃过了再回来的怎么办?万一被他发现是自己留的怎么办?
那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圈,回到宿舍后他躺在床上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一会后屏幕里的门动了,楚涔推门走了进来。
他瞬间清醒,一个激灵坐起来,仔细盯着终端上的画面,生怕错过一丁点细节。
进来的人衬衫白净整齐的穿在身上,纽扣扣到了领口最上面一颗,身长玉立,腿笔直修长,因为赶路匆忙而略微喘着气。他走到摄像头前,解开了两颗领口的扣子,露出修长的脖颈和莹白的锁骨。
外套随意搭在了椅背上,来人看到桌上的餐食,明显的愣了一下。
维克托的心也跟着停顿了一下。
他在心里满床打滚,恨不得冲到几十分钟前的自己面前揪着自己领子把那份饭丢回来。感觉自己要丢脸丢到姥姥家——他不敢想象楚涔要是把那份饭扔了,自己会无地自容的钻哪里去。
他盯着终端那块小小的屏幕,感觉浑身都在发热,身体里好像有团火在烧,浑身血液一齐上头,脑海嗡鸣,全神贯注,也没管自己此举有多像个变态。
楚涔拆餐具了,楚涔尝了一口,楚涔顿住了,是嫌不好吃还是怎么了?再难吃也比能量棒好吃吧,早知道校外点份外送————
脑子里停不下来的胡思乱想停在了楚涔落泪的那一刻。
美人就连落泪都是美的,晶莹泪珠划过脸颊,紧紧咬住的筷尖,和死死压抑还是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
心里像是被狠攥了一把一样发涨发酸,楚涔的眼泪带着他的情绪一起滑落进土里。隔着屏幕,他却明晃晃感受到了楚涔没对任何人说过的,死死压抑住的满腔委屈。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楚涔一边哭着一边吃完一整份饭的,他只知道自己看楚涔消失在监控里后关了终端,仰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度过一下午的训练以后,整整一晚没能睡着觉。
尤其是那张“谢谢”。
他做了什么很大的好事吗?值得这么郑重严肃的道谢。
明明只是一份被自己嫌弃味道的饭菜,说不定还凉了。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的过了一整天,半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但又无比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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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星的裂隙消散了,但善后工作远远没有结束。伤员家属的安抚,公共物品的损失,救援军队的假期及慰问金发放,功绩评定……种种事务,躺下的人可以歇息,站起来的人就该继续干活了。
哈伦早就从病床上被薅起来干活,这几天补写事故报告和行动记录写的头发直秃。楚涔断了三根肋骨,虽然在治疗仪加持下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连耳朵都能听见了,但还是一直被维克托按在医院病床上,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连走路都不被允许,更遑论出院回家休养。
直到楚矜的生日前一天,他是在没忍住,发了通火才被准许出院。
说是发火,也不过是维克托一直不同意出院的时候撂了几个冷脸,到家里客厅沙发坐下的时候那股无名火已经差不多散完了,反而剩下了些淡淡的愧疚。
再怎么说维克托也是关心自己,随意对他发火好像不太好。
但让自己一直干躺在病床上,楚涔又实在做不到。
他忍了三四天,在听到维克托在楚矜生日那天还不打算让他出院时实在忍不住动了点脾气。
至于吗?多大点伤啊。
比这重的他又不是没受过。
但楚矜也知道这话绝对不能对着维克托说出口。
回到家冷静了一会,看着佣人布置好的生日横幅和气球玩偶,楚矜还在外面和奶奶一起溜风,维克托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卧室,楚涔叹了口气,准备上楼去找维克托道歉。
上楼的时候肋骨隐隐作痛,他忍着疼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维克托站在衣柜前不知道在收拾些什么,转头看见楚涔时猛然变了脸色。
“你怎么自己上来了!”维克托忍着怒气把人按到床上,语气不自觉的有些重。楚涔摸了摸鼻子,没有出声,这人语气不太中听,但是动作倒是很注意,一点没碰着自己伤处。
但他明明是来道歉的,这人看上去却比之前更生气了。
这让楚涔有些不知道怎么解决。
他一向不擅长和人沟通。
所以他选择当一个鸵鸟,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蒙起来,在被子里闷闷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错了。”
“你对不起什么?嗯?错哪了?”维克托像是来劲了,翻身上床压在裹成一团的被子上,手肘吃着劲撑在楚涔头顶,用恶狠狠的语气问道。
“不该和你吵架?”鸵鸟蛋里传来一声略带疑惑的猜测。
“不对。”
“不该非要出院?但是这是小矜四岁生日,总不能在医院过吧。”楚涔闷闷的的声音传出来,维克托磨了磨牙,忽略了后半句,说:“对了一半,再猜。”
“不知道,总不能是我上来碍了你的眼吧。”楚涔是真的郁闷了。
维克托简直想要叹气了,他把鸵鸟蛋的壳剥开,露出下面闷得有些红扑扑的脸,忍住想啃一口的欲望,手臂卸了点劲,把脸埋进了身下人的颈窝。
鼻尖和床上到处都是两人交融的气味,好歹是抚平了一点内心的烦躁,他贴在楚涔温热的颈动脉旁边,感受着耳边脉搏一下一下的有力跳动,叹了口气,道:“你能不能多关心自己一点。”
不要让我每次都这么担心,每次都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
每次都这么的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