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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审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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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最深处的暗室悬浮于人造天幕的阴影中，穹顶流淌的星辉被过滤成幽蓝的冷光。
唐耀西被带到了这里，而伊卡睿斯站在单向玻璃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金玫瑰徽记。全息投影在他冰蓝色瞳孔中投下细碎的光斑——那是唐耀西的实时监测数据，神经接驳器的损伤率正从在缓慢攀升，不知不觉已经攀升到了37%。
悬浮束缚椅的量子锁链正分泌着淡紫色镇静雾剂。唐耀西的后颈神经接口再一次裂开，在伊卡睿斯的指示下，不断往这个地方喷上银白色纳米修复液，修复液与早前涂上的止血凝胶混合成诡异的珍珠色。
“您确定要亲自审问？”伊卡睿斯新上任的亲卫长在加密频道里犹豫道：”按照过往资料，他似乎可以破解一些系统程序，我担心您......”
“退下。”新上任的亲卫长还拿不准帝王的脾气，听到命令只能讪讪而去。
金属门无声滑开时，囚室里悬浮的束缚椅正发出细微嗡鸣。唐耀西的作战服被换成纯黑囚衣，后颈的神经接驳口覆着止血凝胶，手腕与脚踝的镣铐闪烁着抑制生物电的蓝光。他仰头望着穹顶虚假的星空，直到伊卡睿斯的军靴踏碎满地光影。
“唐耀西……”皇帝的声音裹着讥诮的温柔，”你露出这个表情，是希望我心软吗？”他摘下白手套，掌心抚过束缚椅扶手上凸起的控制键，金属囚具立刻收紧三分，”说说看，剩余的联邦残部势力，去了哪一个星系。”
唐耀西的喉结在镣铐压迫下艰难滚动：”我以为你会先问点别的，比如我来历。”
玻璃幕墙外的恒星投影突然扭曲，伊卡睿斯调出的全息沙盘吞噬了半间囚室。无数光点在其中明灭，绿色的是三个月前他们并肩突袭王城时标注的坐标，而更多新增的红色标记则是都代表着，根据半个月前抓捕唐耀西行动时，推测的联邦残部可能落脚的坐标。
唐耀西看着这些坐标，满意的笑了，自己的努力从来没有白费。
而伊卡睿斯看到他的表情，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转移话题。
“在银翼里检测到异常引力波。”皇帝的手指穿过沙盘，搅碎了一片模拟星云，”你破译了我的机甲，却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他突然俯身，金发垂落在囚犯苍白的脸颊，”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唐耀西，我的机甲有帝国最尖端的防护技术，而他们在你的面前简直就像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唐耀西嗅到了雪松香混着金属锈味的矛盾气息。这是伊卡睿斯独有的味道，在那些训练舱里抵背而战的深夜，在赫利俄斯星系跃迁时的眩晕时刻，他总被这种气息包裹。
此刻这味道却像尖刀挑开记忆的痂，带领着他回忆起，爆炸的火光中，伊卡睿斯将他送上去往王城的路线之前，视死如归的眼神。
“你明明知道答案。”唐耀西突然笑起来，镣铐随着身体震颤发出清响，”毕竟在处决老皇帝之间，我们同吃同住，一同朝着这一个目标努力。”
控制键被重重按下，生物电流瞬间穿透脊柱。唐耀西的指节因剧痛蜷曲，冷汗顺着下颌滴在镣铐上。伊卡睿斯凝视着监测屏上飙升至59%的神经损伤率，突然想起在一个月前的某一天，那时他们还蜷缩在机甲舱里躲避来自敌人的攻击。那一天多数系统因受到侵蚀而短路，危机四伏。他的面前只有唐耀西一人，为他包扎伤口，告诉他胜利一定会来临，那时指尖的温度透过绷带渗入血液，然后带着温暖流遍他的全身，就算是今天，他依旧可以回忆起那时的温度，可惜不过是阴差阳错。
“我给过你机会的。”年轻的皇帝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本可和我一起，实现那个名叫琼斯卡的梦想。”
曾经一瞬间的悸动，一瞬间的犹豫，一瞬间贪恋的温度，在此化成了一声叹息，也许在并肩作战的某个夜晚，伊卡睿斯也在梦中描绘过与眼前人一起开拓新纪元的南图。
可惜一切终不过是黄粱一梦。
伊卡睿斯的手指在控制台上轻轻划过，束缚椅的金属关节发出细微的嗡鸣。唐耀西的呼吸声在密闭的囚室中被放大，仿佛某种濒死生物的喘息。皇帝的金发垂落在军装立领上，冰蓝色的瞳孔倒映着全息屏上跳动的数据——那是唐耀西的神经接驳器损伤率，数值已攀升至67%。
“最后一次机会。”伊卡睿斯的声音如寒霜般刺入空气，”联邦残部的位置，或者让死在我的手上。”
唐耀西的喉结动了动，镣铐摩擦的声响像是嘲讽：”你明知道答案。”
皇帝的指尖骤然收紧，束缚椅的电流强度瞬间调至最高档。唐耀西的脊背弓起，冷汗浸透囚衣，却硬生生将痛呼咽回喉咙。监测屏上的数值疯狂跳跃，伊卡睿斯的目光扫过那些刺目的红色警告，突然想起一个月前的雨夜——他们蜷缩在第四军团的机甲舱内，唐耀西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将他护在身后。
一瞬间，手指的肌肉快过大脑，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让唐耀西得以喘息。
“你总是这么天真。”伊卡睿斯关闭电流，囚室陷入死寂，”但天真救不了联邦。”
电流已经耗费了唐耀西大量的精力，他的浑身都是汗，大口的喘息。
伊卡睿斯抓起他被汗水浸湿的头发，逼迫唐耀西抬起头：”其实你完全没必要如此坚持，你的出逃计划确实天衣无缝，围绕赫利俄斯星系转圈确实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可惜，我不介意告诉你，你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因为联邦中有叛徒出卖了你，他们告诉了我你的路线。”
“那你为什么，要如此逼迫，哈，逼迫我说，说出联邦的位置。”唐耀西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嘶哑的怒吼。
“没想到你的脑子还是挺好用的，没错，那个人可能是你不满意你吧，只说出了联络我说出了你的去向，并没有说明联邦的下落。”伊卡睿斯说着，自嘲的笑了笑：”帝国的第四军团的精锐因为你的一段话甚至敢无视我而出击，联邦的第二军团却出卖你，唐耀西，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你到底忠于联邦什么？”
“伊卡睿斯，联邦，联邦是星火。”
听到唐耀西的话，伊卡睿斯手直接下移，掐住了唐耀西的脖子，一点一点用力。
既然你不能为我所用，那么就让我亲手了解你。
唐耀西的身体感受到来自颈部的压迫，本能的反抗，但是所有的反抗全部被限制在了束缚椅之上，随着镣铐的收紧他的瞳孔开始放大。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审讯室的门被敲响。
“陛下，赫利俄斯星系急报。”
伊卡睿斯仿佛如梦初醒，松开了双手，此时的唐耀西已经晕了过去，伊卡睿斯下意识的用食指和中指按住唐耀西的脖颈。
感受到唐耀西的脉搏在自己的指尖跳动时，他才长舒一口气。
他低下头，看了唐耀西良久，最终还是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拿出了治愈药剂，用力的压进了唐耀西的嘴里，确认他一滴不剩的全部喝进去以后走出去打开了门。
看着面前的熟悉的下属，伊卡睿斯面色严肃。”说吧，什么事。”
“赫利俄斯星系因为过去战役的的频繁影响，现在十分的不稳定，第一军团希望您能给予相关支持。”
伊卡睿斯看了看下属送来的所谓急报，上面有他兄长发来希望增加经费和相关特权的消息，虽然紧急，但是也没有紧急到需要立刻闯入报告的必要。
伊卡睿斯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部下，部下在他的眼神中低下了头，冷汗直流。
“下去吧，关于你的处分，我稍后会下达。”
年轻的部下离开后不久，李副官便带着一份绝密资料来到伊卡睿斯面前。
“陛下，已经准备完毕。”伊卡睿斯点点头，在李副官犹豫的眼神中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唐耀西的骨头太硬了，光是这种程度的审讯，根本撬不开他的嘴。
伊卡睿斯冷笑着，暂时放过了唐耀西，既然不愿意说，那就他自己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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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时后，唐耀西被带入一间纯白色的实验室。穹顶的神经接驳器如蜘蛛般垂落，伊卡睿斯站在操作面板前，看着唐耀西的各项数值在各种药剂的帮助下趋于稳定。
“陛下，您要亲自潜入他的记忆吗？”李副官低声的询问：”您知道的，这项技术还是刚刚通过临床试验，风险性太大了……”
“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我必须要牢牢把握在手里，而且。”伊卡睿斯看着昏迷不醒的唐耀西，喃喃自语道：”听说关系越好，越容易达成记忆的共鸣。”
见此，李副官剩下的劝阻全部咽在了喉咙里，”祝您顺利。”他对自己的君王表达祝福后就退出了房间，留下伊卡睿斯自己一意孤行。
伊卡睿斯没有回应，现在他全部的注意里都在唐耀西的身上。唐耀西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也对伊卡睿斯有着致命的诱惑，现在他即将自己亲自去探寻这些秘密，他握着神经头盔的手在兴奋的颤抖。戴上银白色的神经头盔，冰凉的触感让伊卡睿斯本能地战栗。
随着意识链接的建立，那一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如洪流般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