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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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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飞机后纪怀夕没有回他最常住的那套公寓，让来接机的司机七拐八拐带他去了一间私人会所。
他在这里长期订了一间套房，将行李箱放到一边后脱掉外衣钻进床上，直到电话铃响才醒。
“还在睡？”陈百川在电话那头说，“开一下门。”
纪怀夕往被子里缩得更深，像不满睡觉被打扰时喵喵唧唧的猫。“你是老板你让前台给你开不就行了？”
片刻后房门被刷开，一只手探到被子底下，往纪怀夕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
“怎么出去一趟搞得这……”陈百川一顿，试探性地又摸摸毫无反应的纪怀夕腿上温凉光滑的皮肤，平时这样纪怀夕早就往他身上拍回来了，“……半死不活的样，你不是去采风吗？”
陈百川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女的，纪怀夕还没跟他说自己在意大利搞了个麻烦男人的事情。
“采得不好，我不想写了。”他有气无力地说。
陈百川：“你是人吗？”
纪怀夕缓缓地拿过床上另一个枕头捂住自己的脑袋，陈百川没忍住打了一下他屁股，纪怀夕默默往旁边滚半圈远离。
“前段时间不是很流行那种「我这辈子就是被什么毁了」的梗吗？要不要上网看看你那个破马甲被提名了多少次。”陈百川阴森森地说。
纪怀夕转移话题：“我想吃盐焗鸽子。盐焗鹌鹑也行。”
陈百川：“你自己订。”
纪怀夕终于从被子里钻出来，会所房间里一般不会放不好保存的食物，他边洗漱边开始给自己订餐，内搭的背心下摆滚得乱七八糟，一段窄而白的腰上很不明显的肌肉线条随着他的动作时隐时现。
以纪怀夕的角度从镜子里看不到悄无声息跟到浴室门外的陈百川，陈百川看得肆无忌惮。他虽然比较唯物，但面对纪怀夕时脑子里经常会蹦出来类似于“这家伙上辈子死了后没喝孟婆汤吧”或者“真的不是猫成精了吗”之类的想法。
与一般人对作家的刻板印象不同，纪怀夕很注意形象，而且外形非常显眼，手腕线长到裆下的比例让他只凭背影就能十分有辨识度。
只不过——
“你怎么在这？”
纪怀夕无意间一偏头，看到站在他身后一侧的陈百川，手上的手机马上没拿稳，手忙脚乱地抓了几下才将它拿好放回洗手台上，像追着逗猫棒扒拉的猫。
这个人对于自己的生活琐事总是不上心，没人盯着能把自己过得跟倒霉熊一样。
陈百川说：“怕你被漱口水呛死。”
纪怀夕头也不抬地踹他小腿一脚，开始梳他一头垂到脖颈的浅金色卷发。
“你真的打算和尹谦文分手了？”陈百川又说。
纪怀夕短暂地思考后说：“随便吧，看情况。”既然尹谦文现在还那幅样子，那让这人自己先冷静一下算了。
“……”陈百川说，“要不是认识你这么久，我真的会觉得你在敷衍我。”
“这种事情还是得顺其自然……”
说到一半，洗手台上那部手机响了。
陈百川一瞥手机屏上显示的备注。
【林向松】
他语气有点奇怪，“你上次和尹谦文和好之后不是把他拉黑了吗？”
“分手后我又放出来了。”纪怀夕随口道。
陈百川有点无言以对。“好吧。……我以为你会给他备注电子宠物来着。”
纪怀夕心说以前确实是这个，后来怕那个意大利老男人哪天看得懂中文发现了才改回全名的。
不过林向松确实也是个神人，他把林向松从黑名单放出来那天深夜就被林向松的小作文晃醒了。
他没有接林向松的电话，一直放置到自然挂断，很快有两条消息弹了出来。
陈百川看着纪怀夕打开屏幕，那张这几年几乎都没有什么变化的素白侧脸上露出他很熟悉的像某种小动物观察外界一般的神色，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
“等会应该有个人要来，你别跟那个谁说。”纪怀夕表情冷淡地对陈百川说。
陈百川知道这并不是故意摆脸色，纪怀夕在放松时惯常的神情就是冷的。只不过很多时候他都非常能演，况且他话不算多，长相又显得很聪明，让人不太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
陈百川现在有点嫉妒，不过他尽量不表现出来，好在纪怀夕也不会像防备大多数人一样防备他——他想林向松那个蠢货，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怎么可能。”他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笑容。
纪怀夕抬起头看他，无意识地露出了对尹谦文做的最多的那种上目线明显的无辜表情。“我这不是怕你哪天也觉得我对他很过分吗。”
陈百川一会还有个会，这一趟纯粹是来找纪怀夕说话的。离开之前他装作不经意地道：“要让人多给你拿两盒套吗？”
纪怀夕露出一个“？”的表情。
“我是那种荒淫无道的人吗？”
【回国了？】
【到家了。】
【就你一直住的那套公寓？】
【嗯】
二十分钟后，又一个电话催命符一般响起。
纪怀夕接起电话，听到对面微微气喘地说：“到你家楼下了。”
他故作惊讶地道：“你来找我了啊？我才出门，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