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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傲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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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傲慢
“你说什么？”江白安脸上浮现不可思议的神情，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让对方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话音刚落张宇脸色惨白，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始终不肯再开口，而莫长风不慌不忙地品尝自己的咖啡，坐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戏。
“脑浆摇匀了再和我讲话。”想想江白安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掉他胳膊上的爪子，恼火道，“都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点上了，你说退出就退出？”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拍摄提上日程，张宇在这个时候提出退出，不是让江白安难堪？
张宇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他才会退出的想法。
“话都让你俩说完了，我的建议重要吗？”张宇说完便不再看江白安，他也想不到对方会和莫长风统一战线，陪江白安一路走过来的明明是他张宇，这对他的打击不小。
此话一出，江白安明白了缘由，他无奈叹了口气，虽然他们经常因为意见不统一起争执，但现在不同往日，多了一个莫长风。
江白安余光瞟了一眼莫长风。对方依旧那幸灾乐祸的模样，看莫长风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了张宇为什么说出要退出的话。
各自都有自己负责的部分，都有各的难处。
换位思考一下，张宇的压力不比其他人小，他前期要负责统筹，又要负责最后的发行和宣传，术业有专攻，缺少了张宇，后面任何一个环节都进行不下去。
“你哄一下呗。”这时莫长风出声打破僵局，他现如今还未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单纯认为是张宇对兄弟的占有欲在作祟，“实在不行给他转钱，钱治百病。”
闻言江白安眉头紧皱，莫小开唯恐天下不乱，恨不得继续再添把火，烧得越旺越好，生怕他看不到一场好戏。
这时张宇没有让莫长风失望，火速拿起外套就往门外冲，江白安想要拉住对方，却已经为时过晚，张宇早已消失在他视线当中。
“钱财你是各占一半。”江白安再一次叹气，他现在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发胀，开始头疼起来。
都不是让江白安省心的主儿。
莫长风无所谓地耸耸肩，他认为张宇也只是一时冲动，估计晾他一会儿，自己就会回来。
因为江白安作为张宇这么多年的好友，所以便知道对方的脾气，不主动给台阶张宇能和自己硬刚到底。
他给张宇打了很多个电话，始终都是无人接通的状态，江白安不禁开始着急，莫长风的别墅位置比较偏僻，还靠海，他生怕张宇一时间想不开，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自张宇离开已经快过去五个小时，江白安开始坐不住了，立马拿起外套就要出门找人，这时被莫长风拉住，“你就这么徒步去？黄花菜凉了都找不到。”说完他拿起自己的车钥匙，开口道，“我开车和你一起。”
莫长风的大红色法拉利f8停在哪里都无比显眼，江白安现在没有多余精力欣赏对方的豪车，只想快点找到张宇，很显然对方有意躲着他，江白安知道的地方全找了个遍，都不见踪影。
夜晚的海风终究微凉，莫长风不禁打了个寒战，他出面前连外套都没有穿，江白安见对方抱着胳膊瑟瑟发抖，嘴唇冻得有些发白，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给莫长风披上，一股洗衣服残留的味道窜进鼻腔。
莫长风紧紧自己身上的外套，在夜光之下，他脸上不禁露出异样的神色，转瞬即逝又恢复如初。
然而，江白安因为找不到张宇，所以始终面色凝重，看来这次张宇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么多天过去江白安联系不上张宇，他去联系了所有他们之间的共同好友，依旧杳无音信，莫长风在这时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完全没想到张宇会来真的。
莫长风也开始后悔为了看戏拱火，他也没有想到张宇会真的“离家出走”这么久，完全和他们断了联系，他突然想起有个人似乎能帮上忙，张宇就算出了国那个人也能找回来，莫长风给对方发去信息，不出半分钟张宇实时轨迹就被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他站在江白安房门口正打算敲门，莫长风却收回了手，转身出门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莫长风的跑车停在海城最偏的地区，和市中心的繁华成了鲜明对比，一条海岸成了分界线，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南湾甚至连个像样的路都没有，莫长风的鞋子和裤腿上粘上不少泥土，越走到后面房屋越破败，路也是越来窄，要不是来找张宇，莫长风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这样的环境，他现在突然明白张宇为什么这么急功近利了。
在这个行业当中，没有像样的身家背景不向上爬，只会被吃掉。
手机上的定位停在最偏僻的地方，莫长风还以为这一户早已荒废，虽然他来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实际情况，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他敲了敲还没有自己高的木门，见里面无人应答，便推门而进。
张宇看到意料之外的人，眼神之中除了惊讶还有一丝慌乱，自己的不堪没想到会被旁人这么快戳破，莫长风很显然成了不速之客。
他没有在意张宇的态度，在对方面前的小竹凳子上坐下，莫长风唇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戏谑道“看到是我来，让张制片失望了？”
对方没有理会莫长风，偏过头不再看他，莫长风也没有在意张宇的态度，自顾自继续说道，“很抱歉擅自调查您的行踪，江导把你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个遍，他快急疯了。”
闻言张宇不高兴地撇了撇嘴，说道，“说得好听，他人呢？”
“我没有告诉他您在这里。”莫长风轻笑出声，随后点燃支烟，缓缓吐出烟雾，“江导和您是老友了，他都不知道的地方，张制片，您不会想让他来的，我说得没错吧？”
张宇被他说中了心思，心里那道伤疤就这么被揭开，赤裸裸地展现在莫长风眼前，张宇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不堪，让对方在莫长风面前抬不起头，“是，这么多年来我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告诉老江，但话在嘴边我却难以启齿。”
“老江虽然不像莫师您那样一出生就是别人无法企及的，但至少在幸福的家庭长大，可我呢？我只想往上爬，爬得越高越好，到海对岸去逃离这个鬼地方……”张宇的情绪逐渐崩溃，脸掩埋在膝盖之中，不想在莫长风面前露出自己的痛处。
莫长风瞄了对方一眼，没有深切地体会过怎么可能会共情？说出去张宇只会觉得他虚伪，对方突然抬头和莫长风对视，随即开口道，“你是在同情我？”
“我不会同情任何人，更何况，您这么傲慢的家伙，需要我的同情吗？”莫长风轻哼出声，上下打量张宇，再次轻哼了一声，“每个人的出生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你看过别人没有看过的风景，不堪不应该成为自己的心结，它只会成为你改变现状的武器。”
“您凭自己摸爬滚打一路走过来，这就是您的优势，多少人都没办法做到您现在的位置上。”莫长风话语间一直在观察张宇的神情，见对方听了自己的话逐渐动容便继续道。
“我有钱，江导有才华，张制片您为人圆滑人脉广，我想没人比我们之间更适合合作。”
张宇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着，他轻叹口气，释然道，“是我太过敏感了，我除了江白安没有其他的朋友了，我害怕他也离我而去。”
对方的话像是戳中了莫长风的笑点，大笑出声，“合作难免有分歧，因为这点小事江导就离你而去，他可未免也太小心眼了。”
“老江不是这样的人……”
“这不就行了？”莫长风莞尔一笑，说道。
张宇这才明白问题所在，是他自己把莫长风当成了假想敌，他不了解莫长风，相处了快十个年头的江白安，他张宇不可能不了解。
“所以，张制片和我一起回去吗？”莫长风在这时说道，“把江导的联系方式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吧，给他报个平安，他很担心你。”
张宇听闻轻“嗯”了一声，拿出了手机把江白安的所有联系方式给拉了回来，给对方发了消息，抬头对莫长风笑笑，“走吧，我们回家。”
江白安看到莫长风身后的人，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怒目圆睁地盯着张宇，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沉重的叹息声，“回来了就好。”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张宇走到他跟前，小心翼翼观察江白安的表情，他底气不足地小声说道，“我不会在置气说出伤人的话，你也好，莫师也罢，我们是朋友也是战友。”
“嗯。”江白安算是接受了张宇的道歉，余光瞄了一眼莫长风，他没想到对方能够把张宇带回来，江白安一直认为不管发生了什么，莫长风都是置身事外的。
张宇转身朝莫长风九十度鞠躬，脸上表情十分诚恳，莫长风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一脸惊恐地看着江白安，他哪里见过这个场面？目光一直在向江白安求助。
“莫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