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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边境与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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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帐。
方士给何所以治疗着伤口,而何所以却在思考刚刚这一战。
萧城不应该在后期这么快体力不支的,早就听过萧城的打法,虽莽但不至于这么快就落败,想起斩天斧那一下,初以枪居然没有留下被砍的痕迹。
何所以不禁脱口而出:“不应该啊。”
方士赵柯:“将军,什么不应该?”
何所以:“我们得到的情报,新主将萧城力大无比,虽招式笨重,但是出招皆有章法,今日一战,也是略有谋略之人,可我和他对战之时,他本可以用斩天斧将我压制住待我无力时斩杀我,但是我用枪上的倒钩连带着他的斩天斧时发现他的力道好像也没那么重,用巧劲就带着他的斧子甩出去了,枪杆上的砍痕也没那么深。”
赵柯:“将军是觉得情报有误?”
何所以:“情报应该没有问题,即使是言过其实了一些,也不至于此啊。”
赵柯包扎完,收拾东西,“或许就是言过其实了呢?将军胜了多少次了,还不敢相信自己吗?”
何所以:“也不是,就是觉得,太容易了,他赶连钰还差点儿。”
赵柯轻笑:“将军的初以枪,用了这些年,修复无数次,是否要考虑再做一杆新枪?”
何所以一激动,扯到伤口吃痛了一声,“这件事说过几次了,你们不要再提了,我就喜欢这杆枪,它上面的每一个痕迹都是我的战绩。”
赵柯:“我的带话是带到了,无论将军怎么选择。”
赵柯:“将军,我去看看其它将士。”
何所以:“赵方士,你出去的时候。”
话还未说完,赵柯就答复了,“出去的时候让你的随从将你的笔墨纸砚拿过来。”
何所以:“赵方士不愧是赵方士啊,懂我。”
赵柯无奈的笑笑,每个月一封家书,雷打不动,谁不知晓,只因一年前身负重伤昏睡了七天,家书迟寄了几日,才死里逃生的人都差点又撅过去。随即,退出营帐。
随从将笔墨纸砚拿进去,摆放好,何所以被扶着慢慢坐过去。
何所以双手被包得严严实实,只能两只手指提着笔,在纸上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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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阿姊:
见信安!
这一仗我们又胜啦!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得人耳朵都疼,到处都是危险,但是我只要想到你,要回去见你,和家人,心里有这个念想,就一直往前冲,最后真就赢下来啦,我特别厉害,斩杀了对方的主将副将。
但我又受了点伤,我的左手臂被砍伤了,双手也有伤,好在不严重,但是伤口经常都疼,疼的时候,我就特想跟你絮叨絮叨,让你安慰我,要是你在身边就好了,肯定会温柔地安慰我,还好上次的伤势都大好了,那次给你写的信晚了几日,让你以为我战死伤心了好久,我现在还在自责,好好阿姊,你多多来信给我好不好?阿初每日除了行军作战,就是想你,还想家人。
咱们一晃都分别四年了,时间过得可真慢啊,不过我算了算,还有三个月我就能回去啦!
在外面的日子,我常常想起你,哦不对,是每天都想你,你的笑容、你的声音,都像星星一样,照亮我每个想你、想母亲、想家的夜晚。
好好阿姊也要多多想我,让我感受到你的思念,我作战就会更加厉害了。
也是要再再再次拜托阿姊给我家人带好了,谢谢阿姊!
真希望日子能过得快些,我好想好想好想立刻就回到你身边,把这几年的心里话都讲给你听。
好好阿姊,等我回去。
阿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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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何所以轻轻叠起信纸,装在信封里,信封上的几个大字看得何所以心花怒放,<橘引好亲启>。
将信递给随从将士,等着他们全都退出营帐后,何所以在榻上滚过来滚过去,“还有三个月,我就能回去见好好了。”
想起四年前自己去从军的决定,终于快到期限了,何所以就止不住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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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黎安城。
这一年,边境战事陆续疯起,官府开始征兵,总将领谢以安制订了新的征兵征将规则,
听到这个消息,她想都没想,就决定去参军,背着橘引好送的那杆初以枪,头也不回地踏上了从军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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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套的剧情上演!
到兵营没多久,何所以就成了大家眼中的新鲜事儿,不是因为她是女子而感到新鲜,而是因为她刚到兵营就和一个哨兵切磋把对方打翻在地,那些士兵们,有的好奇地看着她,有的在背后偷偷议论。不过何所以不在乎,她一门心思扑在训练上。
张伏,长得五大三粗的,却使得了几招剑术,也仗着自己学过几招剑法,笃定自己至少能坐上参将席位,他看到何所以冒尖头,就想趁机找何所以切磋切磋,顺带打压一下她的势头。“哟,小丫头,听说你功夫不错啊,跟我练练?”张伏大笑着喊道。何所以看了一眼张伏,没理他,继续专心练枪。张伏觉得没面子,走上前就想夺何所以的枪。
何所以迅速反应,轻轻一闪身,张伏就扑了个空,差点摔个狗啃泥,他恼羞成怒,握紧拳头朝何所以砸过去,何所以的初以枪在手里一转,枪杆就挡住了张伏的拳头,张伏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震得他手生疼,这才知道,这个姑娘不好惹,但是自己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威望,可不能就这样没了,转身跑去拿出自己的剑,对着何所以,“现在才是见真章的时候。”说罢,举起剑就朝着何所以砍过去。
何所以挡了几下张伏的剑,就看清了他的路子,是学过几招,但是,就这几招,不止何所以还看不上眼,张伏要是把这剑术学全了倒是能和何所以打打。
何所以一枪挑头吓得张伏连忙用剑抵挡,“我来教教你,什么是剑术。”
何所以三两下就将张伏手中的剑打落在地,何所以将初以枪插进泥里,对着张伏喊一声,“好好看着。”捡起张伏掉落的剑,顺着张伏打过的几个招式继续打下去,何所以不善剑法,却也在练枪之时被师父压着使了几招剑术。
张伏看着何所以的剑法,连连称赞,何所以过完一套剑法,将剑扔给张伏,自己拿起初以枪就去了自己的营帐,经此一遭兵营里的人大多都对何所以敬佩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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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新兵们迎来了一场重要的考核。
何所以拿着初以枪,站在考核场上,等待着挑战者的上场。
考核一开始,何所以就像一只猎豹,冲了出去。她的初以枪在人群中左突右刺,那些对手们都被她的枪法镇住了。
李桓平日里就以刀法出众而自傲,他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大刀,那刀身宽阔,刀面厚实,听闻了隔壁营何所以精湛的枪法,心中既有敬佩也有不甘,便大踏步朝着何所以走去,大声喊道:“何所以!久闻你枪法厉害,我李桓也想要见识见识!”说罢,大刀一挥,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朝何所以狠狠砍过来。
何所以神色镇定,身子轻轻一歪,便轻松躲过了这凌厉的一击,而后初以枪枪尖一转,快速刺向李桓,“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何所以意气风发的回道。
李桓接着举起大刀一挥,打开了何所以的刺来的长枪,随后又挥动大刀朝何所以砍过去,何所以身子一歪,轻松躲过,然后初以枪又快速刺向李桓,李桓连忙用大刀抵挡,两人打得真是七上八下乱七八糟,李桓刀法看起来厉害,实则笨重且不精湛,速度能提起来那可能真得打个几回合才能分胜负了。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枪影交错,引得周围的人纷纷观看着,李桓的刀法大开大合,看起来确实厉害,每一刀砍出都带着千钧之力,可这刀法终究太过笨重,何所以灵活地穿梭在刀风之中。
周围的士兵们都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平日里低调的何所以竟有这么好的功夫,他们有的张大了嘴巴,有的握紧了拳头,眼睛紧紧盯着这场激烈的战斗,大气都不敢出。
打着打着,何所以看着李桓的无数个破绽,趁着李桓大刀砍下,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突然发力,手中初以枪飞速刺出去,枪头一下子顶住了李桓的咽喉,李桓瞪大了眼睛,一脸不甘,却又动弹不得,何所以看着他,轻声说道:“李桓,承让了。”
李桓咬了咬牙,无奈地说道:“罢了罢了,我认输!今日算是见识到你的枪法了,确实不错,不是花拳绣腿。”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士兵们为两人的精彩表现喝彩。
何所以在考核里一路过关斩将,凭借自己的枪法,成了新兵里的尖子。
何所以跟着军队来到北漠边境,这日子可不好过,每天天没亮就得爬起来,背着沉重的东西训练,跑步、劈柴、练刀、练枪……一天下来浑身都散了架。
午后,何所以背着沙袋在边境的一条小道上训练,阳光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她跑得满头大汗,衣服都贴在了身上,正跑着,她眼角的余光看到旁边的树林里有几个黑影在动,何所以停下脚步,眯着眼仔细看,发现那几个人行动鬼鬼祟祟,不像自己人,何所以心里一紧,意识到可能是敌军派来打探军情的。
她轻轻放下沙袋,从腰间抽出刀,脚步很轻地朝树林摸过去,眼睛紧紧盯着那几个黑影,心跳得有点快,等离得近了,她飞速冲了出去。
一个敌军听到声音,刚转过身,何所以的刀就已经砍了过去,那敌军连忙用手里的长矛来挡,刀和长矛撞在一起,发出“当”的一声,何所以用力一压,把敌军的长矛压到地上,然后一脚踢在敌军的肚子上,敌军“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另一个敌军从侧面举着大刀砍向何所以,何所以身子一矮,躲过这一刀,同时挥刀砍向敌军的腿,敌军腿上被划了一道口子,疼得叫了起来,刀也差点掉了。
这时,又有两个敌军从后面包抄过来,何所以迅速转身,刀在身前划了一个半圆,逼退了他们,一个敌军用短棍朝何所以的脑袋打来,何所以头一偏,短棍擦着她的耳朵过去,她顺势一刀砍在敌军的胳膊上,敌军吃痛,短棍掉在地上。
还有一个敌军想趁机偷袭,从背后悄悄靠近,何所以感觉到身后有动静,猛地一转身,用刀架在敌军的脖子上,那敌军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再动。
何所以快速地把这几个敌军绑起来,押着他们往军营走,一路上,敌军们还不服气,时不时嘟囔几句,何所以瞪他们一眼,说:“再废话,小心我一刀砍了你。”敌军们这才老实了。
到了军营,何所以把敌军交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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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何所以跟着部队来到了卞城。这里很少下雨到处都是黄沙,风一吹,沙子打得人脸上生疼,下雨又全都是泥泞的道路,战事很紧张,敌人时不时就来骚扰。
某日,他们跟敌军碰上了。
何所以拿着初以枪,冲在队伍前面,她的初以枪一会儿刺向这个敌人,一会儿又挑开那个敌人的武器,敌军里有个将领,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手里拿着一把长剑,看起来很厉害,他看到何所以就朝她冲了过来。
何所以看见冲过来的人,立刻迎了上去,敌军将领长剑一挥,一道剑影闪过,何所以赶紧侧身躲开,然后初以枪猛地刺向敌军将领的马。马受了惊,敌军将领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何所以趁机把初以枪往前一送,敌军将领连忙用剑抵挡。
就在两人打得激烈的时候,从何所以身旁“嗖”的一声飞过去一只箭,箭射中了敌军将领的肩膀,敌军将领疼得手一松,剑差点掉了,何所以抓住机会,用力一挑,就把敌军将领挑下了马,一旁的谢以安乾坤日月刀一出手和何所以两人将敌军将领逼得节节败退,将他打倒在地后,何所以本欲抓活口,那人掏出暗器朝着谢以安的背部飞去,何所以一枪挡开,给了他一个了结。
战斗结束后,总将领谢以安把何所以、姜止索、正苍苍、谢以民传到都城。谢以安宣布任命他们四个为四大边境将军,分别镇守南疆、北漠、东河、西岩四大边境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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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所以来到了自己负责镇守南疆边境,这里已经有两个副将了,一个叫单囡囡,一个叫程一。单囡囡擅长用弯刀,刀法又快又狠。程一表面上像个粉面书生,兵器却是两个铁锤,一锤子下去,能把石头砸个粉碎。
程一刚开始的时候,也自视甚高,他觉得何所以的武力不如他,而单囡囡早在之前的一次历练中,就见过何所以,对何所以没有什么意见,甚至还是何所以的小迷妹,何所以看出了程一的心思,就决定和他切磋一下,顺带也看看大家的实力到什么地步。
何所以叫出了程一和单囡囡,“战场上,武力见真章,我们切磋一下,也好给众将士一个观摩练习的机会。”
程一:“我正有此意。”
单囡囡:“好的将军。”
接着,何所以将附近的士兵都叫到临时搭建的竞技场,何所以和程一切磋,程一扛起大铁锤,朝着何所以砸过来。那铁锤带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好像要把空气都砸破了。何所以不敢大意,她用力把初以枪插在地上,双手握住枪杆,挡住了程一的铁锤。
程一用力往下砸,何所以用力往上顶,两人僵持不下,周围的士兵们都紧张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过了一会儿,何所以猛地一用力,把程一的铁锤顶了回去,程一往后退了几步,他看着何所以,眼里露出了惊讶和佩服。
何所以:“程副将,你大意了。”
何所以又和单囡囡切磋,单囡囡手持弯刀,刀面在阳光下闪着光,她快速地朝何所以攻了过去,何所以拿着枪,不紧不慢地应对,她的枪在对战中自在地收缩,单囡囡的刀怎么也砍不到她。
何所以一个转身初以枪朝单囡囡的腿扫过去。单囡囡吓了一跳,赶紧往后跳。可何所以的初以枪一直跟着她,单囡囡些许慌了神,就在她觉得要被枪碰到的时候,何所以停住了枪。“单副将,承让了。”何所以笑着说。单囡囡输了还是满脸笑意。
经过切磋,程一服了何所以,这个将军真会武功,从这之后,他们三个在南疆一起镇守边境,在他们的努力下,南疆边境渐渐安定下来,百姓们也过上安稳的日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何所以在南疆边境一待就是好几年。她每天都带着士兵们训练,巡逻,未曾有过丝毫的懈怠。
曾经,敌军想来偷袭,他们趁着夜色,偷偷摸了过来。何所以早就得到了消息,她提前做好了准备。当敌军进入埋伏圈的时候,何所以一声令下,士兵们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
何所以手持初以枪,在敌军中来回冲杀。她的初以枪在她手里简直就是神兵利器,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单囡囡和程一也双双加入了战斗。
这场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敌军被打得落花流水。何所以和将士们取得了又一次的胜利。
直到现在,这几年,何所以杀了多少敌军,受过多少次伤,自己都记不清了,但是现在的功绩,应该也可以去向圣君讨要那个愿望了。
想到这里,何所以还是止不住的开心。
凤刹国的南疆边境主将被斩,短时间内,新将也上任不了,何所以可以好好养伤了。
时间一晃又是一个多月,何所以刚又寄出去没几天的信,就收到了橘引好上一次去信的回信,何所以蹦蹦跳跳的拿到自己的信,封面上几个大字<何所以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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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
见信安!
听闻你受伤,我心忧如焚,好在如今伤势逐渐好转,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当你受伤的消息传来,你的家人都心急如焚,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为你揪心。而当确切得知你并无生命危险、病情稳定后,他们内心的欣慰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他们嘴上虽没多说什么,可那满是笑意又带着一丝劫后余生庆幸的眼神,无不透露着对你的深切关怀。
我对阿初的牵挂,更是如影随形,那些你不在身边的日子,每一阵风都像是你的低语,每一片云都像是你的身影,我时常望着远方,想着我们曾经的欢声笑语。
知道你疼,阿姊也跟着一起疼了~
你就安心养伤吧,不要有任何负担,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身体会痊愈,生活也会恢复往昔的平静与美好,这期间,就专注于恢复身体吧。
我们在这里,每天都盼望着你归来,想象着你回来时,我们又能并肩漫步,谈天说地。
阿初,希望你一切顺遂,平平安安,外面的风雨都过去,我们来接你回家,我一直在这儿,盼着与你重逢。
阿姊-橘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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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所以一字一句的看完信,满脸都是满足的样子,“信纸上都还有好好阿姊惯用的果香味。”
小心翼翼的把信护在胸前,“好好阿姊说她在等我,她想我,她跟着我一起疼,我的阿姊,我的好好。”
何所以还沉浸在橘引好的来信里,被单囡囡闯进营帐吓一跳。
何所以有一丝吓到,刚刚才吩咐下去不要有人来打扰她看信,何所以盯了一眼单囡囡,“囡囡,你闯进来不说个正当理由,自己下去领军棍。”
单囡囡眨巴着自己的眼睛,无辜的模样看着何所以,“将军,都城来信了,问你三年期满,是否返乡。”
何所以忘了这茬,还有一个月多月的时候都城就会来宣告期限,自己要做出选择。
何所以想都没想就做出决定,“我要返乡。”
单囡囡:“将军,不在考虑一下吗?”
何所以笑着说:“不用考虑了,我当初来这里只是为了一个愿望,现在这个愿望可以去实现了,所以,我要返乡。”
程一在营帐外听了一会儿,闯进来,“将军,此行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程一:“将军,你也舍不得这里吧,你的杀伐决断让我们都以为你至少会等到最后期限......”
何所以将信收起来放到榻上:“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各位,在这里的日子,打的每一场仗,我都记得。”
何所以:“但是,我来这里,不止是为了保护这片土地,我想保护这片土地上的人。”
单囡囡:“是将军每月都给寄信回去的人吗?”
单囡囡:“是将军的牵挂,对吗?”
何所以看了一眼单囡囡,“是,是我在这里牵挂了多年的人。”
程一:“几年战场的生死相依,就不值得将军留到最后吗?”
何所以:“值得,可我......”
程一:“将军!”
单囡囡:“程副,不用说了,将军返乡的心已决,我们不应该禁锢她的来去。”
何所以扯出一个笑:“那一个月之后,给我践行的酒,可得多喝几杯。”
程一甩了一下袖子愤愤不平的离开,单囡囡的表情低落着,“将军,我去找程副说一下,他会理解你的。”
何所以点点头,送出二位将领,将刚才放下的信件又拿在手上,放到鼻梁上靠了靠,“果香当真一如既往的好闻。”又微微蹙眉,单囡囡和程一挽留自己的话语也在耳边环绕,何所以放下信件,和其它信件放在一起装进布袋,放在枕头旁边。
还剩一个月的时间,何所以准备写着最后一封信给橘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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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阿姊:
见信安!
正式去信告知,我还有一个月就要从军队返乡了。
在这里镇守的日子很苦也很开心,能守护脚下这片土地,守护这片家园,守护你,守护母亲、姥姥,我很知足,在这里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还老是梦到我们一起出去踏青的日子,我想念你捧着书的样子,想念你给我果子......我可太想你和家人们啦。
这几年在外面,我每天都想着能快点回家,能再看看你,每次受伤、累得不行的时候,我都会想到你,嗯,还有家人。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你,我晚上都高兴得睡不着觉,好好阿姊,我好想快点回去扑到你怀里,和你说好多好多话,我还盼着你来接我,给我接风洗尘。
也劳烦好好阿姊再帮我给家里带好了。
好好,等我回去。
阿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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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封信寄出,平稳的度过一个月后,迎来了何所以的践行酒。
落日的余晖洒在营帐前的空地上,将士们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酒坛。今天是何所以退役返乡的日子,气氛有些凝重又带着几分豁达。
单囡囡走到何所以面前,端起一碗酒,眼中含泪却努力笑着说:“将军,今日这酒敬你,敬我们这几年在战场上的出生入死。”
何所以接过酒碗,目光中透着感慨:“单副,干了。”
程一也走上前来,举起碗说道:“将军,你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也或许以后都......但是,以后的战场,即使你不在,我们也依旧会为了脚下这片土地奋勇杀敌的。”
何所以拍了拍成一的肩膀:“好,我信你们,以后,大家都要好好的,战场上别冲动,多想想战术。”
何所以:“囡囡,程一,谢谢你们,也谢谢众位将士的期许,今日,我何所以,拜别各位。”
这时,一位年轻的将士站起来,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将军,您走了,我们舍不得你啊。”
何所以环顾四周,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庞,眼眶微红:“我虽离去,但咱们的情谊还在,你们都是和我一起驰骋的兄弟姊妹,要继续守护我们的土地,我会在黎安城听你们打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众将士纷纷端起酒碗,说道:“将军,干了。”一饮而尽。
何所以仰头喝干酒,缓缓说道:“我又何尝舍得你们,这些年我们并肩作战,经历无数风雨,每一场战斗都刻骨铭心。”
单囡囡抹了把眼泪:“将军,你放心走吧,我们会守护好南疆边境,要是敌人敢来侵犯,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程一也大声附和:“对,将军,你就等着听我们的好消息吧。”
何所以点头:“好,愿你们在战场上都能平安无事,屡建奇功。”
营帐外的战马嘶鸣,仿佛也在为将军的离去而不舍。
何所以翻身上马,最后一次回望众将士:“就此别过,愿你们一切安好。”
众将士整齐地站成一排,齐声高呼:“将军保重。”
何所以挥了挥手,策马而去。夕阳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单囡囡望着远去的将军,对程一说:“希望将军能得偿所愿。”
程一点点头:“嗯。”
程一:“也不知下一任新主将会是谁。”
单囡囡:“那得是我。”
程一:“那必须是我。”
单囡囡:“过段时日的主将选拔,我一定会参加的。”
程一:“我也会参加的!”
在这落日下,众将士带着对将军的不舍,也带着对未来的坚定,继续守护着这片他们深爱的土地。而将军何所以,纵马而去,带着对将士们的祝福,踏上了归乡的路,去奔赴那份长久的思念与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