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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我心有防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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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答复。
刚从卧室出来，手上系着扣子，走到半路的周既川停了下来。
周既川的目光越过沙发，客厅里的两人都坐在地毯上，但明显不是他认为的安全距离。
好景的后脑勺对着周既川，安博的侧脸面向他这边，刚好卡了个角度。周既川没有刻意回避，但也没继续往前走。
安博的目光非常专注。
而好景不合时宜地想：原来也可以有人只因为我，而喜欢我。
好景还在发愣，安博又凑近了一些。
他昨晚就想亲他。
“安博，我一直都想得很清楚。”好景没有推开他，只是身子往后，靠在了沙发上。
他一脸为难的时候，饭豆也吃饱了，飞奔过来，横卧在两人之间。
周既川心说：好狗。
好景没有抱它，他眼下只想以慎重的态度，跟重要的朋友，把事情说开。
安博着急道：“你是不是担心，我和伊伊还会继续纠缠。我不会的。”
好景发觉，他们三个之间，互相都有很深的误解。
“我的确希望你能处理好和她的感情，她真的很爱你。”好景说，“她……曾经来找过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误会了我和你的关系。”
安博：“是吗？”
好景：“？”
“这一年多，你都没主动联系过我，心里多少是生我的气了吧。”安博说道，“她告诉我你要回国，我以为你只是短暂地离开。如果不是她告诉我，你喜欢我，我也不会那么仓促地追过来。”
周既川皱了皱眉。
好景两眼一黑，“我没生你的气。还有……伊伊怎么会这么想？！”
“你回国，不就是故意避着我和伊伊吗。”安博摸了摸额头，他心里有些懊悔，“如果我能早点发现，早点回应，你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好景张着嘴却无话可说。
良久，他摇头，“不是，我回来就是为了结婚。”
“周五的晚上，按平时的安排，我和周既川是会回去陪他的家人吃饭的。”好景说。
“哪有人回家还先按门铃的。房子也是你买的，他不会……”安博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是个吃软饭的吧？”
墙角的周既川：……
安博问：“那个人，演得一般，但是起来挺贵的，你从哪里找来的？”
好景：“……”
他很想反问一句“我干什么要找人演戏”，但又想到，他们就是在演戏，只不过，是演给周老爷子看的。
安博：“我查过那个名字，搜出来一个搞信息技术的，一个短剧演员，一个私生活混乱的富二代，他是哪一个？”
周既川心想，这人搞尽调的本事实在不及格。
好景哭笑不得地说：“你查他干什么呀。”
他理了理头绪，耐心地又解释一遍：“安博，我和周既川的婚姻关系是真实存在的。在养狗之前，我住的是他的房子，在万情院。我对你……也从来没有伊伊说的那种感情。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可能是我一直以来，太孤独了，我很羡慕你，也很感激你。”
安博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问：“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好景“嗯”了一声，“至少不是那种喜欢。”
“我不知道我的哪些行为……给你，给伊伊造成了错觉和困扰，抱歉。”
“你的眼睛。”安博说。
好景：“嗯？”
安博颓然道：“如果你不喜欢，就不要用那种容易让人误会的眼神看对方。”
他又问：“他对你好吗？”
“很好。”
“我知道了。”
两人无言地坐了一会儿。好景伤心地问：“我们是不是，做不成朋友了。”
安博故意说：“是啊，你不要我的爱，我还理你干什么。既然你不跟我走，我们连朋友也不要做了。”
好景缓慢低下脑袋，他有一种无法挽回局面的无力感，可他也流不出泪。
他的朋友很少的。
安博恶狠狠地给了他一个拥抱，没掺和任何杂念地抱了一下，然后就放开了。
“行了，我骗你的。你真是，烦人。在的时候让人烦，不在的时候也烦。”
好景睁大眼睛看他。
安博抓过他的狗，借狗出气似的，拍了两下圆屁股。他看好景拿勺子拨弄那碗豆花，一副没心情吃的样子，没好气道：“他真不是狗血短剧演员？”
好景：“什么啊……”
周既川这时候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我倒是不知道我演了什么剧。”
好景吓了一跳，有些尴尬地看向他。
他和安博声量不大，不知道周既川听到了多少。刚刚那些话，算不得很体面。
周既川也回了好景一个眼神，又看向安博。
他一直没出来打断，也没想把场面催化得更混乱，已经算是给安博留了面子。
“看来你对我很感兴趣。”周既川说。
安博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很快又恢复那副轻松的神态。
他是在等待好景作出回应的那些时刻紧张过，但对旁人，没那个必要。
安博起身把边几上的平板取了过来。
等待的这十几秒钟，好景感到前所未有的漫长。
“你不会，是被人ai换脸了吧？”
周既川半蹲在好景身边，摸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示意他，看了就知道了。
安博翻出了浏览记录里的一个视频。
一个都市小短剧里，男主西装革履走在街头，十字路口上方的一块高清大屏上，闪过了一段航拍，随后就是周既川正在接受采访的画面。
好景：……
周既川很想问安博，是不是留学留傻了。
周既川：“那是本地新闻综合频道。”
安博沉默了一瞬。
“晚上7点整播的那个。前面放的，是我们的医疗机器人和智能医疗器械研究院。”周既川心平气和地说。
因为有观众吐槽背景大屏里的脸比男主养眼，【一时分不清谁才是男主角】这条弹幕热度奇高，全剧就这一集铺满了抽象弹幕，这个片段也因此被单独剪辑出来热议。
安博：“真的？”
好景：“真的。”
被截取的片段里的弹幕已经变得模糊，但好景还是看到了那些评价，并且默默表示认同。
安博关掉视频，又往下翻，似乎在找什么。
好景：“其实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只是……你心里很难相信吧，这么好的人，竟然跟我结婚了，竟然，跟一个那么普通的、没什么意思的我结婚了。”
他说的时候，内心其实并不觉得难过，也不是感到自卑，他认为自己只是在平静地陈述众所周知的事实。
他们之间悬殊的差距，他早在很小的时候，在周既川和他分享摄影集的时候，就意识到了。
周既川的目光在他脸上探究着，“好景。”
安博也因为他的话一愣，“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景笑了一下，“没什么的。”
周既川牵过他的手指，握住了，“你怎么能这么想。”
好景在家喜欢穿一些亚麻混棉的衣服，领口宽松，裸露着修长的颈脖，看起来非常白净，又不至于到出家打禅那种境地。这时候的好景，整个人纯粹就是很放松的姿态，是适合被抱紧、被珍藏的。假若此时周既川要进攻，好景必然不会使出抵御的力气。但他的话里，又时常直白地表明：我心有防备。
如果不是有第三人在场，周既川就要抱他了。
好景知道安博没有那层意思，但安博想到了，好景才是那个对他的婚姻抱有这样的看法的人。
安博也笑，“我知道了。”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周既川，“希望你对他好点。”
*
安博要离开的前一天，周既川邀请安博一起回伴月山，跟周老爷子见了一次。倒不是他特意向安博证明什么，只是因为好景说，就这一位，是在外上学时跟爷爷提过最多的朋友。
周既川在餐桌上话少，但安博是个健谈的。他同父母在海外生活多年，所处的平台也高，有经历有眼界，一顿饭下来，把老爷子和周颐哄得面色红润。
今晚开了一瓶周颐的藏酒，周既川说要开车，没喝。安博酒量好，没什么事。但好景醉了。
饭后安博又陪周颐在茶室喝茶看球。好景这几天没睡好，周既川接了个电话的功夫，他靠着沙发睡着了。
回到臻栖，周既川背着好景进了电梯，安博看着镜子里的两人，说道：“明天我出发早，让他好好睡吧，不用送机了。免得看他在跟前，我就想把人一起带走。”后面这句是故意说的。
周既川：“他不会跟你走的。”
安博笑了笑，“你这么笃定，我哪儿比你差了。他是个心软的人，说不定就被我软磨硬泡，泡走了。”
周既川抬眼，对上镜子里的视线，“你可以试试。”
安博无端想到了宿命论。好景遇上这么个强势专断的人，也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周既川提前安排了杨晓过来，一早给安博送机场去了，又开始攻略小狗。
安博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此行并不圆满，还把自尊心伤了。他一订就是最早的航班，好景立刻就知道他最不想自己去送机，也就装作睡过了。
于是好景起来时，撞见了周既川在忽悠……一只狗。
“饭豆，你背叛我，你昨晚又对那个人摇尾巴了。”周既川把零食拿在手上，饭豆垮着脸，一副又馋，又不敢吃的样子，“小叛徒，我才是对你最好的，但是今天没收一个玩具和一半零食。”
好景：“……”
怎么会有人单方面认为自己跟狗站在统一战线。
小萨摩耶见到他，立刻委屈地转着眼神，一副“你快看他”的表情。
好景乐了，“这是跟谁学的，这么聪明呢。”
周既川转头看到他，拦在中间把一人一狗隔开了。
好景：“？”
周既川：“先别抱了，它这四个爪子都黑了，得洗狗。”
饭豆疑似听懂了，急得嗷了两声。
好景笑道：“给孩子急得都要说话了，它以后再也不跟你好了。”
周既川看了他一眼，“我这是为谁好。”
离午饭就差两个小时，两人才正经吃了早餐。周既川取消了出发健身房的打算，跟好景黏在沙发上，打开了一部意大利电影。
中途好景看得揪心，手也无意识地揪着周既川的衣服。然而不知道从哪段情节开始，好景又安静地睡过去了。
周既川让他枕在腿上，把声音调低，视线也从影片转移到好景脸上。
这个人，在他腿上睡得毫无防备，周既川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知道不该吵醒他，但他又忍不住不做点什么。
他像患上了饥渴症，指腹很轻地蹭过好景的脸颊、鼻梁，最后落在他的耳垂上，捏住了。
即使这样，好景也没醒。
但是影片接近尾声时，沙发上的手机把他震醒了。
好景动了一下，以为是他的手机响了，正要起来。但周既川已经接了起来，一边手同时盖上了好景的眼睛，示意他继续睡。
于是好景就这么躺着，支棱耳朵听了几句。
听周既川那个语气，大概对面是他的朋友，可能是罗幸。
“玩车？谁的车？”
“打什么球，还有谁？”
周既川兴致不高，“不了，今天我待在……”
好景拿下他的手，说道：“你去吧，下午我也有事。”
其实他根本没想好做什么。
这个时刻太美好了，以至于他感到不安。他只是害怕沉溺于像这样的，和周既川在一起的时候，他需要对这样的时刻按下暂停键。
周既川给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电话那边的人还在说着，周既川听得心不在焉，他在等好景的下一句，“有事”是什么事。
但好景没有这样抢话的习惯，他心里转了几个方案，等着电话那边说完了，才说：“我带饭豆去洗澡。”
周既川衡量了一下，“那晚上……”
好景偏了偏脑袋，说：“我前几天收藏了一家宠物友好餐厅，今天，很想带它一起出去吃饭。”
周既川眉头皱起，似乎十分不赞同。
但看着好景打定主意的样子，最终也没说什么。
等挂了电话，周既川又强调：“多吃点，别光照顾狗。带着点消毒湿巾，吃饭的时候别摸狗。”
好景：“嗯，知道了。”
他点头的时候，脑袋蹭着结实的大腿，弄得周既川腿心一阵酥麻，一时心猿意马。于是周既川把人抄起来，鼻尖抵着他的脸颊使劲贴了几下。
好景闭了闭眼睛，心里萌生出浓烈的不舍，要不要就这样待一下午？
但他是不会说的。
他只是把手搭在周既川背上，弯着嘴角问道：“你干嘛呀。”
周既川：“干你。”
说完，周既川把人按在沙发上好一顿亲。
等到周既川身心舒畅，收拾完出门，距离他答应朋友的邀约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
白日宣淫不是好景的作风，他一边红着脸忏悔，一边感到有些不对劲。
他明明是想要暂停接触的，怎么偏移到这个地步了。
关键是……
做完就跑，还真像个渣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