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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混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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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开玩笑了。”好景愣愣地说，“这不好玩。”
“我……”安博一瞬间有些失语，“我过去是爱跟你开玩笑，但是这回真的不是。我是真心的。”
“我花了很长时间求证，考虑清楚了，才敢飞过来找你。”安博说。
他也怀疑过，挣扎过。可感情就是这样没有道理，毫无逻辑，还让人失去理智。
他安博当了这么多年异性恋，不知道什么时候，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个能牵动他的情绪，让他产生欲念的男性。
又或许，身边的人早已看在眼里，只有他，一直在回避自己的内心。
好景始终感到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呢……”
人怎么还没晕倒！
此时的周既川，在找借口从科创之夜脱身之前，给好景打了个电话：“在做什么？”
好景处于大脑宕机状态，正闷头喝酒，突然被问这么一句，登时有点思考不过来：“在、在、在……”
周既川眉毛微微一挑，低笑道：“怎么突然结巴上了，没背着我干什么坏事吧。”
好景：“……没，我和安博出来喝酒。”
周既川皱了皱眉，“在哪？喝什么酒？”
安博这小子留在家里，迟早连人带狗都教坏。
他问什么，好景都耐心地答：“在文昌路这里。有很好看的酒，不知道是什么。”
周既川：“发来看看。”
好景就给他发了两张图。
周既川又让他发定位。
“喝多久了？我让小孙去接你回家。”
“不用了，我们一会儿打车回去。”
周既川听他说话还不算迷糊，“少喝点，抿两口就行了。”
“可是，这里的酒很贵，浪费。”
“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吗。”周既川哄道，“我也有酒，你回家喝。”
挂了电话，周既川站在原地想了想，放不下心，又打给周文野。
“请你喝酒。顺便去帮我看着点好景，他酒量太差。”
周文野爽快地说：“行，在哪？”
周既川给他转了个定位。
周文野：……
周文野：“哥！这个是gay吧。”
周既川：“你说什么？”
周文野：“我哪儿都去过，就没敢去那儿玩。颜菘知道了会打死我的，我大直男！”
周既川又把定位甩给了陈凛。
周既川：【去喝酒，我请】
陈凛：【你今天不是和厉总去深市了？行程变更了？】
周既川：【我就在这】
周既川：【让梁允帮我订票了，现在准备去机场】
陈凛：【怎么这么急着回来】
他突然反应过来：【这酒……不会就我自己喝吧？】
周既川：【嗯】
陈凛认栽地打下：【说吧，您有什么吩咐】
周既川：【去找好景】
陈凛：……
半小时后。
陈凛怒道：“也没提前跟我说这是gay吧啊！”
周既川：“你少用有色眼镜看人。”
陈凛：“我没有！”
周既川：“都是酒，有什么区别。有男人吃你豆腐了？”
陈凛屈辱地说：“用眼神吃的算吗。”
周既川：“告他。”
陈凛：……
好想告老板啊。
周既川还没能抽身，心头逐渐有些烦躁：“好景呢？”
陈凛：“这地方还挺大，转了两圈，没找到人，他应该走了。”
周既川：“你喝够了就回吧，账单转我。我不会告诉晴天你去过的。”
陈凛：……
靠，我这是为了谁啊！
同一时间，好景收起手机之后，心情更复杂了。而旁边这位，看起来气定神闲的，仿佛毫不介意刚才表白的对象是个有夫之人。
什么真心啊，怎么突然就真心了。
他借口去洗手间，短暂逃离了一会儿。结果有一对男人在镜子前拥吻，好景在旁边洗了把脸，反而面红耳赤地出来了。
安博仿佛知道他的内心正在波澜起伏，没有逼他立刻回应。
两人沉默地喝了一会儿。
好景反复把眼睛闭上，完全寄希望于，再睁眼时能从梦里醒来。
“好景。”
“嗯。”
“他都是这么叫你的？”安博说，“我还是更习惯叫你，叶宝。”
好景：“噢……”
他内心有点崩溃，这根本不重要啊。
安博忍不住问他：“昨天晚上，我知道你没回来。我在你家，是不是让你觉得不方便？”
他脸上露出伤心的神色，“我们已经这么生分了吗？”
中学结束之前，偶尔遇上极端天气，安博的家人也会劝下好景，在安博家里留宿。
“没有不方便，真的。”好景说，“我只是希望，你能早点和你爸、和身边的人把问题解决好。你这几天，看起来心情很糟糕。”
安博的身体往他那边倾斜，“你在担心我吗？”
好景没有动，但看向他的眼神里清白坦荡，“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当然会担心你。”
安博又说：“那你跟我回去吧。我这次，扔下工作，不顾一切地来，就是为了把你带走。”
“安博，我结婚了。”好景无奈地强调。
他简直要怀疑“结婚”在安博耳朵里是不是自动屏蔽词。
安博笑了笑，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很早，在你之前。”好景说。
安博摇摇头，他记得好景的朋友不多。
“我知道相爱的人是怎么相处的，你们，一点都不像。”
好景心里一沉，抿着嘴没有说话。
原来，他们之间如此明显吗？
他首先担心的是，老爷子，或者周既川的爸妈，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他们两个联合起来做戏。
“假如我们结婚了，你觉得，我能容忍，你和别的男人同住这么多天吗。到底是他太大度了，还是根本不在乎？”
安博注意到他暗淡下去的神色，接着说：“你自己能感受到吗，你在我身边的时候，看起来，比现在过得开心。”
安博把手覆上他的手背，“我们试试吧？”
好景没有抽回手，等回过神来，缓慢地摇头，“其实……”
“你看起来顾虑很多，”安博打断他，握了握他的手，“不用急着回答。我们先回家，你睡一觉，明天再给我答复吧。”
好景顿时非常心累。
但他很难不去深想。
有一点，安博说得没错。
他和周既川，从头到尾都不是真心伴侣。
周老爷子在乎，所以他们一家对他都好。但那完全是因为叶兴海，是一种爱屋及乌。
周既川真的在乎他吗，其实也不见得。周既川的体贴和包容是真切的，但也仅此而已了。
好景心里揣着理不清的情感乱麻，到家之后，把帐篷里睡得东倒西歪的萨摩耶薅起来，狠狠吸了一下肚皮。
人生，怎么会这么复杂啊。
狗生，真是轻松得令人发指。
还有安博，心情转晴，睡前特意同他道晚安。
好景脑子一片混沌，霍霍完他的狗，整个人一副咸鱼心态，胡乱抓了件睡衣进了浴室。
刚站到花洒下，温热的水流在胸前带起一阵刺痛，好景吸了一口气，弓着身子，揭下被打湿的创可贴。
周既川一定是咬破了！
混蛋。
在接连用错沐浴液和洗发水之后，好景心里燃起一股无名火，也不知道要生谁的气。他草草冲洗干净，湿着头发躺下了。
这夜，好景躺得十分规矩，叹着气，迷迷蒙蒙地入睡了。
好不容易睡着，床头的手机又把他震醒了。
一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问：“还没睡？”
这段时间，周氏的子公司有几个重大项目确定中标，晚上周既川的安排比平时要多。他早上去了深市，晚上有个闭门会，即使提前离场，赶最迟的航班回来，也已经将近凌晨一点。
杨晓在机场接到周既川。两人在车里坐了十分钟，周既川还是叫他把车开到了好景家楼下。他没打算上去的，只是想在靠近好景的地方安静待一会儿。
工作性质使然，好景本就没有足够的睡眠时长，周既川一般不愿意打断他的睡眠。
然而到了臻栖才发现，好景客厅的灯还亮着。
那面窗帘只遮了一半，此刻柔和的灯光在黯黑的楼栋中格外突显。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喝多了，“杨晓，你看看那间亮着的，是不是7层？”
确认过后，周既川才给好景打了个电话。
好景听出他的声音，心里莫名泛起一阵委屈。他把半边脸埋进被子里，说出毫无威慑力的控诉：“做什么，你吵醒我了。”
大概是因为今晚喝了酒，好景低哑的嗓音透过手机传出来，带着几分粘人。
周既川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机边缘，声音也放轻了：“想提醒你，你的灯还亮着。睡吧，我不吵你了。”
好景翻了个身，告诉他：“我给你留的灯呀。”
挂了电话。周既川用手机抵着额头，自顾自笑起来。
*
周既川奔波了一天，后半夜才睡下。加上是周末，十分少见的，过了生物钟还没醒来。
好景惦记着饭豆，拿开周既川的手，轻手轻脚地洗漱去了。
在换下睡衣时，他才发现，胸口已经换了新的创口贴。
算了，也没那么混蛋。
他换了衣服出来，安博已经给饭豆放了狗粮，连自动饮水器的水都换好了。
好景不太自在地打了声招呼：“早。”
安博摸着饭豆的尾巴，回头看他：“我去跑了一圈，顺便买了烧麦和豆花，快吃。”
好景直接把豆花端到客厅的茶几上吃。餐桌上的早餐只有一份，安博大概还不知道，昨夜周既川过来了。
饭豆见他来了，跑到他面前转了两圈。
好景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勺子，也没摸它，“知道了知道了，你自己吃。”
饭豆又摇着尾巴把头埋到饭盆边上。
安博也坐过去。
好景：“……”
好景吃了两口，放下勺子，“你能不能，别盯着我。”
安博的手肘撑着脑袋，像旧时，两人在安博家做作业那样看他：“你还记得吧，今天要给我一个答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