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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海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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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季度已经收官，电子、医药和机械设备板块市场成交额创历史新高。周既川前期主推了并购重组，加上创新药利好政策和海外订单排队，仰心生物于九月实现了股价翻倍，且涨幅居前。
进入第四季度，第一个重要活动便是今年以来就备受瞩目的人工智能峰会和智能制造产业年度会议。作为年内表现亮眼的青年投资者，周既川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会议今年定在某海岛举办，汇集了科学家、企业家、行业专家学者、创投圈和招商引资平台，议程足有五日。
周既川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仿佛即将在会上领奖和对谈的人另有其人。他眼下考虑的是，海岛风景不错，不如顺道带着好景度假。
“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第一天晚上有个闭门宴，这次，我不好再带梁允。”周既川在睁眼说瞎话上越发得心应手。
这种活动，当然不是必须携伴侣参加，他只是需要好景。
好景犹豫了许久，看起来十分纠结。
周既川看得不忍心：“你不方便就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
“我可能不该去。”好景最后才向他坦言，“上次商会活动，我……不应该在那样的场合，答应跟萧宇跳舞。我，我也不知道会给你带来……那样不好的影响。”
周既川很轻地“啊”了一声，随即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没有的事。”
“但是这回，我会看着你。”周既川说。
“嗯……”好景仍然心有顾虑。
“那就是答应了。”周既川拉过他的手腕，把人扯了过来，“你要是还在想那天的事，不如再补偿一下我。”
“我去收拾东西。”好景迅速跑开。
*
会议第一天议程是一贯的开幕仪式和颁奖演讲。
好景只参与了上午的活动，午休过后周既川还得继续下午的议程，留了好景一个人在小别墅休息。
下午的演讲全部结束之后，周既川带着他一起去了晚宴。
今天代表着仰心生物的周既川，同时也代表着周颐和周氏，与他交谈的人接连不断，好景又是自己转悠到了宴会厅外面。
灿金的灯光下不断有侍从忙碌穿梭，相比起来，好景更喜欢待在光线温柔的院子里。粗壮的热带树木间夹杂着微凉的海风，比香气浓厚的华丽会场要宜人得多。
前院出去不远处就是海滩，他下午在天台上坐看了许久，但还是没跑到海边下水。
好景正犹豫着过去看看，又担心走开之后，周既川有什么需要他的地方。
“别闹——”
院子里原先也有三三两两交谈的人，好景往回走时，听到了粗大树干背后一阵衣料摩擦的动静。
他不是不经人事的人，也没有听墙角的癖好，快步走远了些。
离得远了他才隐约想起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叫……曲宴？
好景今日唯独对这个声音留有印象。
上午的活动中，曲宴是为数不多的，眉宇间透露着冷淡、声音却格外温润的发言者。
何况，明知今日的场合聚集了各大媒体平台，年纪轻轻便执掌寰宇集团的顾沉，仍在偌大的会场上，毫不避讳地向公众介绍曲宴：是一个可以和我并肩的，耀眼的人。
很难不叫人印象深刻。
而顾沉此人，尽管脸上挂着笑意，眼底却始终是冷色，似乎是与曲宴全然不同之人。之前因为接下了寰宇新总部设计项目，好景见过几次，接触不多。
此刻，白日里风光无限的顾少爷正忙着把曲宴摁在怀里亲，毫不在意有谁窥见。
曲宴无奈地制止他在自己身上游移的手，“你当我不会起反应的是不是。”
“我后悔了。”顾沉搂着他接了个深吻，贴在他的脸颊喘着粗气，“后悔带你去做这套衣服，腰线勾得太明显了。”
当初知道要一起参会，顾沉特意带他去老工匠坊做了身衣服。
“你真是……”曲宴顺了顺他的背，“哪有那么夸张。”
“忍不住。”顾沉得寸进尺地轻啄他的嘴角，“看着你在上面一本正经，穿着我给你挑的衣服，就想亲自脱下来。”
“等会儿吧。”曲宴安抚似的摸着他的脸，“现在还早，走了不合适。”
“你说的。”本想即刻退场的任性顾少爷妥协道，“再抱会儿。”
*
看到周既川在和一位年纪稍长的女士聊天，好景便没有过去打扰。他拿了香槟在一旁等待。
罗幸从他身后绕了出来：“我没想到，他会带你。”
“很少见你和既川一起出来。还习惯吗？”罗幸问道。
“嗯。”
好景不喜欢与人针锋相对，对他夹枪带棒的话，也给了体面的态度。
罗幸到现在也没能接受周既川结婚了的事实，尤其对象还是眼前这位。
他心气高，又对相识多年的骆青有些护短心理，觉得周既川喜欢的，也该是最顶尖那一挂，总之，不应当只是一个司机的养子。
除了一副皮囊，罗幸想不出叶好景有哪点吸引周既川的地方。
“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既川最后会和骆青在一起。”罗幸说。
好景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静静等着他的后文。
“既川一直以来，似乎总是顺风顺水，意气风发。特别是今年，风头无两的状态。”罗幸把目光投向人群里的周既川，“他有没有跟你提过，这几年，他的压力非常大。也就是今年开始，才陆续有相关政策支持。你知道吗，当初有多少人提起仰心，都是一副等着看既川笑话的姿态。”
罗幸继续道：“但是，骆青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他的支持，哪怕中间他俩闹了些分歧……哪怕，既川最终选择和你完成一场婚礼。”
好景意识到，尽管罗幸并不知道他和周既川这段婚姻的实质，但仍然笃定两人之间没有情感基础。
为什么不要背景深厚、一往情深的骆青，选择一个无法给事业带来任何助益的叶好景。
不仅罗幸不理解，其实好景自己也想不明白。
“你说的这些，我的确不知道。”好景平静地说，“一来，我无从了解。二来，我也无法像你口中的朋友那样，给周既川提供实质性的帮助。所以……以你对周既川的了解，不知道你是否考虑过，如果他需要让我知道，他自然会告诉我的。”
他不知道罗幸今晚特意提起的这番话，是出于维护周既川的初衷，还是出于为骆青打抱不平的心态。
好景由心地感到不舒服，但并未表现出来。他面色如常道：“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周既川和他人的往事，我不好过问，假设他们真有一个深刻的过往，那也只是过往云烟了，是不是呢。”
看到曲宴和顾沉回到宴会厅。好景本就无意与罗幸多言，也有意避开突然令人生烦的周既川，关注点便放在了曲宴身上。
罗幸沉默了一阵，最终露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容，“你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过去了。”
好景皱了皱眉，“你有什么话，要是不方便直说的，不如，让周既川来和我说吧。”
罗幸见他态度冷淡，讨了个无趣后走开了。
曲宴嘴巴红得不成样子，好景更确定了，刚才树影背后是谁。
那两人一路走进去，便不断有人端着酒杯上前攀谈。
好景想来觉得有趣，大概这就是并肩盟友的真实写照吧，既是隐晦的恋人，也互为彼此无坚不摧的矛和盾。
看着华贵吊灯下形形色色的人，好景难免想到，他没有办法成为顾沉或曲宴那样可靠的伴侣。
那周既川呢，是不是也需要一个，与他旗鼓相当的，能够在他身边，一起从容应对商业应酬的配偶。
还是需要的吧。
他揉了揉眉心，在脑海中困扰他的人却已经迈着长腿走了过来。
周既川把他困在两臂之间，“累了？”
好景摇摇头，又点头，“有点。”
好景看着他，心想，周既川应该比他还累吧。
“辛苦你了。”周既川用手指蹭了一下他的脸，“我们先回去。”
前半场都还能维持正经状态互相打个照面，后半场更多的酒和年轻舞者进场，周既川光明正大地转着手上的婚戒，过来接他久等的夫人。
他明明处于最血气方刚的年纪，那些丰乳翘臀的貌美女子和穿着禁欲的年轻男人却不再入他的眼，反而庆幸有个人在安静地等待，等他一起离开人心难测虚幻轻浮的名利场。
好景抓住他的手，“嗯，早点休息，后面还有几天议程呢。”
“刚才看到你和罗幸在一处，聊什么？”周既川随口问。
好景顿了一下，说：“没什么。”
他们的住处离这里大约几百米，门口停着岛上随时接送贵宾的礼宾车。周既川拒绝了司机，牵着好景的手慢慢走出去。
他把外套搭在手里，任夜风吹散身上的香水酒气。
“其实，我以为你今晚不会那么早回去。”好景说。
毕竟上午看到他相熟的几个朋友都来了。
“这才第一天，明晚海滩上有篝火和表演，我带你去看。”周既川解开衬衣上的一颗扣子，“至于今晚，听说给我订的这套别墅里，有个秋千水床，我们不要浪费了。”
好景：“……”
距离小别墅还有一小段路，周既川横抱起他。
“你做什么？”
“好景，我带你来，是想让你放松几天。”周既川说，“不会让你觉得苦闷无聊的。”
好景搂着他的脖子，应了一句“嗯”。
是不怎么无聊，今天是罗幸，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有第二个人，来跟他说些什么过往什么情深。
可当周既川牢牢抱着他，一路给他说着好些今天遇到的古怪天才，好景突然觉得，这段婚姻有点仓促，有点糟糕，但也还好。
酣战过后是一夜无梦。
……
“你不要忘了今天的议程安排啊。”
带了些凉意的清晨，好景得到了一个缱绻温柔的拥抱。
“嗯。”周既川其实并不在意。他在来之前就想好了，这次过来的重点在度假上。至于这些前缀一个比一个长的会议，大同小异罢了。
“这里？”周既川浅浅变换着角度，“还是这里？”
好景咬住他的嘴唇，含糊道：“都是。”
……
两人相拥着平复呼吸，周既川搂着他又弄了一会儿。
“我会再带你去看海。”
“嗯。”
这时候的好景是真的为此心动过，也是真的相信他们会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