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我栖春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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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霓回家之后，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儿。
温舒淮之前打理小院子的时候不小心伤了手，江霓自然是不会让她动手做任何事。
其实那就是一处超级超级小的伤口，再晚五分钟就要愈合了，江霓还是护着温舒淮的手吹了半天。
每个晴天都能看到江霓在小院里忙碌的身影，小院的花活的活死的死，她救完这个还要给那个收尸。她盼望着盼望着，终于迎来了雨天。
伴随着雨水拍打地面的声音，她和温舒淮窝在被子里，久违地睡了个懒觉。
这里的雨声和海市的雨声不太一样，叮叮咚咚，伴随着山林的风声。
自从江霓回来之后，温舒淮每天清晨醒来都会好奇地查看她身上新增的每一处疤痕。
江霓会耐心地告知她每一处伤口的缘由，温舒淮靠在她怀里，安静地听着，随后轻轻吻吻她。
她问温舒淮，游轮旅行开不开心，温舒淮一时之间愣住，半天说不出话。
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温舒淮自然而然地接受了江霓瘸了这件事，她没在这件事上问过一句，就好像江霓天生就是瘸的。
（江霓：………）
花园里植被茂盛，天气热了之后，引来了不少蚊虫。
蚊香液对小猫有毒，江霓没敢用，她在床上搭了蚊帐，只能试图物理隔离。
小猫泥泥最近在控制体重，温舒淮把它养成了一个黑白花儿的小面团，江霓把泥泥的零食全都停了，引发了泥泥的诸多不满。
两人对现有的生活格外专注，几乎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程度。
江霓回家后的每一天，温舒淮都过得很开心。
没办法不开心。
她每天醒来都忍不住要亲亲江霓，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江霓先一步醒来亲亲她。
她明白原来人理想中的生活有许多种模样，可以是海边破败的小船，可以是虹光国际的高档公寓，可以是花园小院。
唯一不变的是有恋人的在场。
这种在场不仅仅是江霓本人在她面前，哪怕是等待江霓回家的那些时间，也算是一种理想的圆满。
窗外的雨声响亮，江霓下床去把窗户打开。
窗外是一片浓郁的绿色，温舒淮的两棵小树还活得好好的，前不久江霓刚用铲子在树根处松了土，撒了肥。
这小树苗长得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又长高了一节。
“我去给你做早餐，你想再睡一会儿吗。”江霓听到温舒淮在床上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她走到床边，在温舒淮的手腕处亲了亲。
“不睡了。”话虽这么说，温舒淮却还是困得睁不开眼。
“那我抱你下楼去呆一会儿。”江霓把人从被子里抱出来，慢悠悠地从二楼的楼梯口一步步走下去。
江霓的怀抱很安稳，温舒淮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处，呢喃地抱怨着坏天气。
“院子里都是泥，你别让小猫出去。不然等下回来又踩得满屋子都是脏爪印。”
“嗯。好。”
“客厅门廊的灯泡坏了，你昨天有看到吗。”
“有。我今天去买替换的灯泡。”
江霓把温舒淮抱到客厅的沙发上，她从冰箱里取出牛奶，又熟练地在锅里打了两个鸡蛋。
桌子上还放着昨天喝剩的酒，以及吃剩的火锅汤底，江霓把剩菜倒掉，清洗了盘子，顺便给煎蛋翻了面。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温舒淮又睡着了。
厨房里餐具碰撞的忙碌声很让她安心。
昨晚两人在小家吃了麻辣火锅，家里没有气泡水饮料了，温舒淮就开了一瓶气泡果酒。
火锅特别好吃。她和江霓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聊着天，然后就做了起来。
房间窗帘紧闭，灯光昏暗，两人面对面坐着，情欲纷纷。
温舒淮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
她温和地向前推进，酒精混合着香吻，还有一点麻麻的辣椒味儿。
江霓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水，温舒淮把落下的水珠也一起吞了下去。
江霓关了火，搂住温舒淮柔软的腰腹，一呼一吸间就回吻了她。
“做就好好做，你怎么还这么三心二意呢。”温舒淮不满地问道。
“我可不想房子着火。”江霓半开玩笑半带真地说。
“谁让房子着火了？”温舒淮开始装傻。
“不知道。谁家被烧了，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
江霓笑着笑着，就感觉身下一疼。
温舒淮杏眼一瞪，江霓马上收敛。
“小比格。”她小小声地说。因为小比格和别的狗不一样，别的狗爱护家园，而小比格会放火烧房子。
“你说什么？大点儿声。”
“小比格。”
“谁是小比格？”
“温舒淮。”
口嗨让江霓感到一阵满足，正要解释，就被温舒淮嗷呜一口咬在了肩膀上。
救命啊。
小比格咬人啦。
江霓吃痛，但也没舍得推开怀里的人。
她任由温舒淮咬着，温舒淮再用力也就这样了，并不舍得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你才是小比格。”温舒淮反咬一口。
“我为什么是小比格？”
“你动不动就不要命了，你最坏了。”
温舒淮把脑袋埋在江霓的胸口，低声哀怨地挪列出她的一系列行为：
“你还，你还偷我手机。”
“你还在我身后偷偷跟着我，不让我发现。”
“你怎么这么坏，我可真是爱上了一个大坏蛋。”
江霓愣住了。
原来温舒淮什么都知道。
她紧紧把温舒淮困在怀中，久久不能松手。
“温舒淮，去年冬天，我在海市看到了雪。”
“冬天下雪有什么用，冬天本来就有雪。突然聊这个做什么，你别给我岔开话题！”
“温舒淮，我爱你。”
“………”
温舒淮被她这突如其来直白的表白磨得没了脾气。
她捏捏江霓的脸颊，就对上了她一副得逞之后的小表情。
“江霓，你怎么胆子这么大。你怎么什么事都不跟我商量，嗯？”
反了天了你。
最后这个语气词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我想保护你。”江霓眼神温柔地看着她，“虽然我的方式你不喜欢，但我会一直保护你。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你还想干什么？”
温舒淮总觉得这话好像很久以前江霓和她说过，当时她们在那艘破船上，江霓也是这样告诉她，我会带你走的，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我还想养你。”
“你要这么说，我以后可就一点都不努力了。”
温舒淮搂着江霓的脖子，任由她一步步带自己上楼。
“但是这样也很有风险，万一你说死就死了，我怎么办。”
谁来给我做饭，谁来抱我上楼，谁来给我打理小院，谁来帮我教训那些欺负我的人。
江霓哭笑不得地看着温舒淮。
“我尽量不死。”
这话怎么说起来怪怪的。
“我尽量活着。”
温舒淮的钱都投资给江霓的货运公司，江霓的收益都算是给她的回馈。
等到雨过天晴，江霓带着温舒淮一起去取快递。
腿脚不便的江霓拖着露营车，腿脚健全的温舒淮坐在车里，两人就这么招摇地从人群中走过。
她们在这附近的名声不太好，两个女孩和一个猫组成的家庭，能是什么好人家。
江霓和温舒淮也就将坏就坏，大摇大摆地生活着。
从她们所在的地方到快递驿站是一条倾斜的坡道，温舒淮想从这里坐着车滑下去，江霓就带着她玩了起来。
江霓拖着车小小地跑了一段路，温舒淮还不停地要求她再快点。
她没把江霓当瘸子，也没把她当人。
“快点，江霓，跑起来，就当是复健了。”
“人家没有这么复健的……”
“我温舒淮的女人就是要这么复健。”
“………”
远处是连绵的青绿色山脉，仙城是被山滋养而生的地方，和海市完全不同。
海是辽阔而动荡的，而山是稳定而坚韧的。
温舒淮来到仙城之后，能深刻地感受到这座城市的沉静和包容。
这也是她最初买下这间带小院儿的房子的主要原因，这里离山更近。
她来的时候是冬天，山上还带着雪。温舒淮没见到下雪，却见证了积雪消散的过程，某天抬头看去，山脉从灰色变成的青青的绿色。
我栖春山。
倒是江霓一直对这地方颇有微词，别的不说，主要是闲杂人等风言风语太烦人，她怕温舒淮受委屈。
温舒淮一点都不在意。
她在世界上关心和在意的事情其实少的可怜，江霓占了百分之九十。
其他人还不配分走她的注意力。
她们在度假村旁边的市集上买了一袋桃子。
江霓记得现在还没到季节，可温舒淮很想吃。
这边的市集不是每天都有，只有周三和周五有。
不仅有卖蔬菜水果的摊贩，还有售卖小动物的摊贩，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这些桃子都是催熟的，可能会酸酸的。”江霓提醒她。
“真的吗。”
“没事，买回去放一放也行，放久一点再吃。”
“可是我今天就想吃。”
江霓给温舒淮买了。
两人路过小溪，江霓直接洗了一颗桃子，让温舒淮尝尝看。
温舒淮咬了一口就不吭声了。
又酸又硬，还很贵。
她顿时失落地看着江霓，江霓接过她手里的桃子，也咬了一口，太硬了，差点没咬动。
两人一路往回走，露营车里装着满满的快递，温舒淮踩着小拖鞋，摇摇晃晃地把剩下的桃子都给了江霓，江霓照单全收。
和温舒淮一起买到生桃子再一起回家这件事美好又日常，完全盖过了酸涩的桃子味儿。
人终其一生所追求的，其实就是无数个这样的时刻。
至少江霓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幸福：她和温舒淮终于并肩站在同一个时空里，并将继续这样长久地生活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我栖春山